《这个驱魔者好粘人》有点小叛逆

21、梦境（2）

　　阳光的温度让她想起来自己在面对着那个人类时候的感觉，无法控制的记忆起每一个细节，然后如同被打开了阀门的洪水，一路带着呼啸之势，吞盖一切。
　　她在树荫下靠着克里斯指挥着仆人搬过来的椅子，眯着眼睛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暖暖的升温。如同幻觉一样的，仿佛那些明明带给她只有冰冷感觉的阳光，现在竟然也和那个驱魔人的提问一样，让原本没有什么感觉的四肢渐渐有了一点点暖意。

　　颜以岚能够感觉到阳光的温度，可是当阳光没有隔阂的照到她身上皮肤上的时候，就会觉得身体渐渐的失去了温度。
　　在过去的那个长时间里面，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记忆也原本只是本能的厌恶，现在却莫名让她觉得渴望。
　　也不像记忆里正常的照着太阳渐渐的回温，颜以岚只觉得身体的温度慢慢的流失如同被抽掉了一下。

　　到底是哪里变得特别起来了呢？
　　眯着眼睛的颜以岚已经躺在树下了，当不是直面阳光的时候，周围升高的问题渐渐的让她觉得似乎有种泡在热水里面的感觉。
　　但是没有碰到水的那种不舒服的水泽感。

　　事实证明，颜以岚并不擅长梳理感情这种东西。就算是在一个梦境里面，她也没有办法提高本身就带有天生残缺后天不足的情商，所以思绪微转，就觉得想不通就想不通吧，这件事情对于她颜以岚的影响并不大，所以就是忽视掉也没有关系。

　　这么想着，颜以岚缩了成一团蜷在靠椅里。她发现在这种以前觉得不会觉得暖和的地方，她在时间长了之后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只为空气的温度如何缓慢的上升，空气里干燥的气味让她觉得犯困。
　　这样的午后，很舒服。
　　舒服的让她感觉有点倦怠。

　　梦境里的时间让她分不清楚是多久，但是感觉飞快。每天晚上按时睡觉，午后的时候偶尔睡个午觉，白天的时候和被迫改变了作息时间的萨缪尔进行语言学习——当然，最后都变成了颜以岚单方面的玩乐。

　　这个城堡里的所有人的作息时间原本都是白日里休息而晚上才活动的，晚上十一点之后到清晨八点。
　　可是这样的作息在她到来的第二天完全作出了改变。一瞬间在白天里城堡中出现了很多因为睡眠质量不好而变得没有什么精神的仆人。

　　他们在最初的几天没有什么精神，只是本分的完成自己分内的事情，再一个星期之后那些沉重的低气压消失，就在七天之内他们就完全整顿好了自己那不知道是不是算是维持了许多年的生物钟。
　　不过他们不喜欢阳光，白日里被遮掩的严实。
　　对于这一点颜以岚就像是看着古旧的电影一点觉得兴致勃勃，记忆的重新翻阅就像看一本自己以前设定好的书籍，熟悉，感兴趣并且发现处处惊喜。
　　“恩？”因为颜以岚忽然笑出声来，让原本正在检查颜以岚的单词默写的萨缪尔迷惑的看着她，眉毛略挑起。
　　颜以岚放下笔揉了揉自己抄写得发酸了的手腕，继续说，“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想到了点好玩的事情，说起来如果就因为我的缘故突然就强迫他们改变自己的作息实在是有些不人道。”

　　颜以岚说话的语气虽然认真，脸上的表情却是带着轻飘飘的笑容，萨缪尔不禁撩起笑容，将默写的本子推到她面前指出其中两个单词的错处，“其实没有什么关系的。他们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颜以岚拧眉看过去，因为记忆的缘故本子上的单词依旧是有写错的，就算修改成正确的，最后跃然纸上的却也是错误的拼写，手上羽毛笔在手边的草稿纸上点了点写下两个来又划掉，“如果完全要求这些家伙适应白天，大约会被觉得是个讨厌的发令者。”

　　萨缪尔在对面伸出手来提颜以岚扒顺额前的刘海，兴致盎然的问，“怎么见得呢？”
　　这个记忆之中的萨缪尔似乎总是能够用某种方法，在不经意的时候让她觉得愣怔。本子上本固执的改写的单词终于变成了正确的拼写，颜以岚异色的双眼执着的看着对方，而后忽然扑了过去。
　　座椅到底，狼狈的倒在地上，颜以岚看着对方那张脸，自己带着诡异的兴奋笑容，冰冷的有几分扭曲，她的双手环住对方的脖颈处支撑着上半身的重量，别扭的弯着唇笑着，“萨缪尔，你知道我当初到最后为什么会那么做么？到最后看到你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烦躁而暴动的，想要撕破你的那张脸，你知道为什么吗？”

　　记忆的疯狂倒流如同倾倒出去的液体，颜以岚看着面前的家伙，自语的说着的话，心里多年前出现的情绪又一次肆虐着在胸臆之间咆哮着叫嚣，想要让他死掉，想要让他永远闭上眼睛，厌恶对方眼中疯狂的神色……
　　她觉得自己似乎失去拥有的什么，可是却从来都无从得知那些是什么。
　　可是对于她的反常，面前的萨缪尔却没有任何反应。
　　时间如同禁止的画卷，她不论做什么，这里的一切都停滞定格没有下一秒的发展。

　　颜以岚那一次最终心意阑珊的松了手，冷眼看着记忆循着固有的轨迹前进，忽然笑起来。

　　——我倒是觉得还好。

　　在树荫下的椅子上蜷着身子午睡的颜以岚在椅子上蹭了蹭，垫了靠垫的椅子很舒服。椅子边是一个小几，上面放了糕点红茶。
　　原本在这里也是没有食物这一说的，在某天她突然在没有进食好几天之后终于觉得饿了的时候，问克里斯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时，克里斯反问她想要什么。
　　当时的颜以岚并不知道克里斯反问的那句“殿下想吃点什么”其实是在问她像喝什么。喝什么血。

　　她那个时候刚刚起来，几乎就想也没有想的就直说，“糕点吧。不要太甜。”
　　就如同是对着她圈养的驱魔者点菜一样。
　　当然，换来的自然是克里斯的愣怔，这样的回答明显并不符合所预想的答案。在他看来，所谓的食物明明应该只是血液，人类血液和动物的血液。
　　而这些血液有不同的品种，分为成年男人、成年女人、小孩的、少女的、少男的血液，还有各种种类的动物的血，然后在从某种方面如同人类的食物有不同种类，不同状态的血液也有种不一样的口感。

　　在颜以岚的记忆之中：
　　——克里斯是一个很好的管家。

　　虽然觉得主人的吩咐很奇怪，但是他没有任何的质疑就照做了。不过在这个几百年都没有动过火做人类食物的城堡里要尽快的拿出些糕点却是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但是作为优秀的管家克里斯而言，麻烦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
　　一切都如同她所认知的那样，克里斯的意思不够都顺着记忆完好的保存。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没过十分钟就把糕点带到了颜以岚面前。品种不多不过口感不错。颜以岚拿了一个咬了一口试试看，觉得味道还不错，的确不会太甜。
　　但是手艺没有她家那个驱魔者的好。
　　这么想着的颜以岚扭了扭头，微微叹气。

　　“……殿下，味道还好吗？”多年都不曾吃过人类食物的克里斯不无担忧的问。吸血鬼对于人类食物的味觉几乎没有，吃那些东西就和咀嚼没有味道的蜡烛一个感觉。
　　他真的担心颜以岚会因为那些东西无法下咽而吐出来。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颜以岚吃掉了第一个糕点之后又拿起了一块，对于克里斯的问话只说，“恩，还可以。就是有点干了，没有有水？”
　　克里斯在无比的惊异之下吩咐下人打水烧来递给了颜以岚。颜以岚刚好吃完了糕点，点头道了句“谢谢”接了过来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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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原本没有生过火的城堡里请来了两个人类的厨子，白天在城堡里工作为颜以岚准备早中晚饭，晚上则离开城堡。
　　据说连厨房都是现赶工出来的产物。
　　不过颜以岚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安心于是这样惬意的生活。每天只有大约两个小时的意大利语的学习，之后就是自由活动。
　　放在树荫下的靠椅没有移动过，天气好的时候她就可以在午后一睡一下午，饿了的话手边就有准备好了的糕点和红茶。

　　这样安稳的生活真的会让人觉得腐败的，过久了之后。
　　身上有人盖了一条毯子，感觉到身体上增加的重量，原本睡得不是很熟的颜以岚睁开眼来，看到了就站在椅子边还保持着帮她盖毯子的动作的萨缪尔。
　　颔首点头，刚睡醒声音略哑的道了一句，“下午好，萨缪尔。”早在这个梦境之中的两个月之前，颜以岚就已经开始慢慢的不做出不符合记忆的事情来了，她想要尽快结束，不想要节外生枝，但是这个梦境却漫长的让他觉得心焦。

　　撑着靠椅的扶手坐了起来，颜以岚顺手理了理浅色的长发。“恩……不好意思。”面对着萨缪尔的目光，她显得略尴尬的低了低头。

　　“克里斯告诉我说天气好的时候你一向喜欢来这里。”萨缪尔在草地上做了下来，颜以岚坐着的靠椅本就较低，就算萨缪尔是坐在草地上的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歪头伸过手提颜以岚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发尾，阳光透过树叶稀疏的打在他脸上，飘渺得让他看起来就好像是深林里坐在树下的神子。
　　“很暖和，天气好的话，这里很暖和。”她点头回答，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自己喜欢赖在这里的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太阳出来的时候，她可以很敏感的从周围感觉到温度慢慢的上升。她很喜欢那种暖和的感觉。
　　“暖和？”萨缪尔不解。颜以岚倒了一杯红茶递给他之后继续说，“是的，不过如果被阳光照到的话，就会觉得很冷了。”

　　萨缪尔接过红茶喝了一口。原本醇正的红茶在他口中却没有那么好的味道。听了颜以岚的解释他也只是顿了一下之后顺手把茶杯放到了身边的草地上。
　　“你喜欢就好了。”没有多说什么，没有说赞同或者驳回。只是顺着她的意愿，并不过多的干涉。
　　“对了，今天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颜以岚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看着萨缪尔随口问了下。她记得萨缪尔每天在给她上完课之后就会回房间休息的，因为这一点，整个城堡里的仆人们还不得不出现倒班之类的情况。

　　白天的班和晚上的班交换的来。可怜的克里斯则没有那么幸运的可以倒班了，他更多的找好时间抓紧了休息。
　　“恩，是有点事情准备告诉你。”他动作优雅的抹掉了颜以岚嘴边的糕点屑儿，之后递过了一块手帕。颜以岚神态自若的接了过来，等待他开口继续说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他不去休息特意的跑来这里通知自己。
　　“过几日，会有客人来城堡里。我想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收回手的萨缪尔平淡的述说着，“他们……恩，是我的朋友。”对上颜以岚的目光他又给出了解释。

　　颜以岚并没有反对，只是问，“恩……什么时候？”
　　忽然她分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计数错误，还是，梦境里面的时间是跳跃着的，但是她还是记得的，那一次宴席之后——

　　萨缪尔瞧着她微笑，说，“等筹办好了，我通知你。”

　　她越发觉得，想念那个驱魔者了，不知道为什么。
　　“是么？……好的。”
　　看着面前已经只能存活在记忆里的萨缪尔，颜以岚这么觉得。

　　……

作者有话说

　　修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