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四十三、吐露私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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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拘沿着楼梯走下，只见客栈里的人不约而同地往门边望去，双眼发直，像是看到了仙女下凡那样地如痴如狂。无拘顺着大家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个媚态横生的白衣女子站在门口，正对他嫣然巧笑，正是雪狐女。他心生怒意，叫道：“臭狐狸！疯狐狸！你又来做什么？”
谁知雪狐女登时扑到他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无拘原已准备着拔剑相向，不料她竟然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一时之间，惊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樊郎，你不能不要我呀，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说过会娶我的，我不在乎名分，只求你别抛弃我。你说过的，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听她信口雌黄，胡言乱语，无拘只气得浑身发颤，嫌恶地推开她，怒道：“你胡说些什么？不要脸的狐狸精，给我滚远点。”往她怀里狠狠踢了一脚。这一脚用了九成的力，若是一般人，早被踹出九霄云外了，但雪狐女只是摔到地上，继续哭闹。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只当白衣女子被这富家公子玩弄后抛弃，无不悄悄摇头，暗自同情楚楚可怜的白衣女子，敢怒不敢言。
这一幕正巧被刚从侧门走入的灵音看到了。她目瞪口呆，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便冲上前大叫道：“无拘！她是什么人……”
“音儿退开！”无拘见她过来，连忙大叫。
可惜已经晚了，雪狐女一跃而起，幽魂般出现在灵音身边，狠狠掐住她粉嫩的颈项，媚笑道：“这就是你那个金尊玉贵的未婚妻吧？杀了她，你就可以娶我了。”
眼见事情急转突变，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喧哗。
知礼、阿影闻声奔下来，见到雪狐女，不禁心惊胆寒，脸色全都变了。
无拘脸色铁青，问道：“你想怎么样？”
雪狐女脸上笑意更浓，道：“答应娶我，公子——”声音娇媚宛转，勾魂摄魄，听得围观的众人心荡神摇，不解此人为何抛弃如此尤物。
无拘冷冷盯视着她，眼中怒火欲喷。
知礼登时面红耳赤，心中说不出的厌恶。她虽讨厌灵音，但见她被雪狐女挟持，仍忍不住为她担忧。
知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耳语道：“姐姐，你的身体刚刚恢复，千万别出去。她一定是得知了仙狐洞遭劫的事，不知你和冰玉的下落，故意来这里探个究竟，想讨点便宜。”
知礼“嗯”了一声，心中怦怦乱跳。阿影更是害怕得紧紧抓住知礼的手。
“贱人！你就算用死来威胁我，我也不会让他娶你的！”灵音还不明就里，神情倔强。
见眼下情形荒唐滑稽，无拘只好捂着额头长叹一声，心里却不得不佩服那只狡诈的狐狸。
雪狐女格格娇笑，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灵音大声道：“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他娶别的女人！”神情异常坚定昂然。
雪狐女笑道：“傻丫头，你以为这么泼辣凶悍就可以永远占据男人的心么？你难道不知男人宁可喜欢热情如火的婊子，也不要守身如玉的泼妇么？”
围观的众人无不哄然，议论纷纷。
灵音听她言语猥亵，俏脸一红，大叫道：“贱女人！你真不要脸！就凭你这样的身份，还妄想和我抢！你也配！”
无拘两眼翻白，抚额长叹道：“音儿，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
雪狐女忍不住笑出声来，道：“我是不配。不过要说出身高贵，也只有那个龙知礼还算得上。姓樊的丫头倒还可以，可惜是个血统不纯的杂种。至于你，根本就是个最下贱的野种！”
“你！”灵音气得脸上又青又白，说不出话来。
却听一个娇柔清脆的声音传来：“别伤害灵音姐姐，让我来换她吧。你不是一直想把我带走吗？”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纤弱娇美的少女沿着楼梯缓缓走下来，脸色苍白，似带忧色，正是清心。
听她这番话，知礼大吃一惊，心道：“难道清心因为自己命不久矣，竟然自暴自弃了吗？”不禁心急如焚，几乎惊呼出声。
知义见清心竟然主动现身，要求与灵音交换，脸色更是焦急无比。
雪狐女见了清心，神色一凛，继而微微一笑。
无拘听清心竟要拿自己来换灵音，不禁急叫道：“清儿，你快进去！这件事你别管！”
清心微笑道：“灵音姐姐跟我情同手足，让我来换她吧。”
雪狐女大笑道：“那怎么行？怎么可以拿亲亲好妹妹来换老婆？妹妹只有一个，是你亲爹和亲娘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同胞亲骨肉。老婆可以再娶，要多少有多少，何况这个还没过门，就已经刁蛮霸道，乱吃飞醋。还是我替你把她杀了，好教你再娶几个名媛淑女。”一双媚眼扫过清心秀丽的面容，嘴角轻蔑地扬起。
知义再也按捺不住，挺身而出，猛地跃到雪狐女的面前，脸上惶急欲狂，叫道：“清姑娘，不可以呀！”
灵音脸上又红又白，隐隐有些怒色。
知义口不择言地对无拘道：“樊兄，清姑娘和你的未婚妻是何关系？那妖女一直垂涎于你，不如你去换回你的未婚妻。你们夫妻就如连理枝一般。你去换倒还有些道理。”
无拘脸色阴沉下来，又是狼狈又是恼怒，皱着眉不置一词。
雪狐女喝道：“姓龙的，你别多管闲事！”
突然间绿影闪动，清心身法奇快，左手轻挥，右手探取雪狐女双目。雪狐女忙举手相格，清心霍然出手，白芒闪过，一把锋利的匕首指向雪狐女的咽喉。
这一招变幻莫测，飘忽灵动，震惊了在场每一个人。动作之轻盈，姿式之美妙，直如回风流雪。
知义猛然心中一动。他虽然和其他人一样没看明白清心是如何出手的，但他似乎看到清心出手的一瞬间手化为爪，竟与仙狐派的武功相似！他轻轻摇头，暗道：“我一定是看错了，清姑娘怎么可能会仙狐派的武功？”
雪狐女望着清心秀丽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惶恐，声音放柔和了许多，道：“清儿，我告诉你你娘的下落和她的秘密，然后我们两个一起松手？好不好？”
灵音满脸惊恐的表情，赶紧道：“清儿，你快答应她！快松手啊！”
清心微微一怔，眼中闪过夺目的亮光，道：“你真的知道她在哪里？”
雪狐女忽然格格娇笑起来，道：“我自然知道。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打搅你娘为是，以免彼此尴尬。你爹虽然生得一具好皮囊，却是个不解风情的绣花枕头。你娘是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怎能忍受那样的冷落？她已经觅得一个高大俊朗的面首，朝夕相伴。作为儿女的，应该多多体谅才是。”
此话一出，清心惊得面无血色。无拘更是气得额头青筋暴现，双眼血红，怒喝道：“你再胡言乱语，侮辱我娘，我就杀了你！”
“我就知道你们不信。你们敬重母亲，爱护母亲，达到不顾性命的地步，实在令人感动。”雪狐女顾盼巧笑，暗自得意，“其实若非我亲眼所见，连我也不敢相信看起来贞静娴淑的樊夫人会做出这种丑事来。樊夫人这么个有福气的女子，丈夫英雄，儿女孝顺，偏去找了个样貌、身份、家世、才具，没有一样比得上丈夫十分之一的野男人，在荒山野岭厮混。”接着放声大笑。
无拘瞠目欲裂，连连厉声喝道：“住口！”
清心听得脸色煞白，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众人听了，无不愕然，怔怔地望着雪狐女，说不出话来。
雪狐女仍是滔滔不绝：“你爹仪容不俗，气度非凡，文才武略，都冠绝当今，我仰慕已久，真为他有这样不知羞耻的妻子感到惋惜呀。你们若不信，自己去看看不就一目了然了？她就在洛阳。”雪狐女说着格格娇笑，见清心已有些松懈，反手两掌，将清心和灵音推到数丈外，几个起落，早去得远了。
知礼见雪狐女逃窜而去，大大松了口气，庆幸无人被捉。
知义正要追上去，听见清心的娇呼声，连忙掉头快步奔向她。他扶起清心，低声道：“清姑娘，下次无论如何不可以再这样冒险了。”清心听他如此深情款款的叮嘱，羞涩地低下头，红晕染颊。
无拘原本也要去搀扶清心，见他抢了先，不由得有些恼怒，却没看到灵音杏眼圆瞪，咬着下唇，浑身发抖，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骤雨前的天空。
“你还不快过来——”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娇喝。没多久，又是拳脚交加的声音。
知礼转过头，笑着对阿影低语道：“你都看到了。世间竟有如此凶悍的女子，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阿影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以袖掩口。
见没热闹可看了，客栈里的人群纷纷散去，一边走一边议论不休。
知义走到知礼的身边，瞥了阿影一眼，问道：“阿影姑娘，你与这妖女熟悉得很。这妖女此番的目的，你怎么看呢？”
知礼见阿影微微一怔，抢着答道：“她无非是想把我们引到洛阳，听你说过洛阳附近常有魔门中人活动。妖女正被魔门追杀，火狐女已受了重伤，大约是想让我们和魔门硬碰硬，她们好坐收渔人之利。”
清心也走了过来，道：“她不见得是骗我们。我推算的结果，母亲在西北一带，很可能在洛阳。所以不管是龙潭虎穴，我和哥哥都一定要去的。”
知义回头凝视着她，微笑道：“要去自然是我们一起去。刀山火海，我们不离不弃！”
清心听了，苍白的双颊泛起了甜蜜的笑容，如幽谷绽开的百合花。
知礼望着两人缠绵的眼神互相交错，心中暗暗叹息，泛起了莫名的悲伤。
猛地听到灵音大声地问道：“你说！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众人不禁转头看她和无拘。
无拘两眼翻白，道：“她是雪狐女，火狐女的义妹。”
灵音吃了一惊，脸色大变，但很快又沉了下来，道：“我不信！她看你的眼神，分明情意绵绵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拘耸耸肩，不耐烦地道：“我怎么知道？”
“她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
听他们大声争吵，知礼忽然心中一动：“不错，雪狐女看樊无拘的眼神确实很奇怪，似是脉脉含情，又似伤心凄楚。而且她分明就是故意来纠缠无拘，不想要与他为敌的样子，否则昨天那种状况，无拘只怕早就出事了。可若说她喜欢无拘，却又不像。到底怎么回事呢？”转念又想，“她做事向来疯疯癫癫的，管她是为什么。”这么一想，心情平静了许多。
不再理会那对未婚夫妇的争吵，几个人慢悠悠地向客栈大厅中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四十三、吐露私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