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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苏傥真的生气了。
      那个破女人,打了他一耳光不说,还让他乖乖在赏味楼恭候了半个时辰,看尽了爹爹和媚姨的脸色。更气的是,两家告别时,爹爹居然跟卢骏一个劲道歉。
      他到底哪里欠她的?就算迟到了一会儿,犯不着用耳光迎接吧!
      这个泼妇,谁娶了谁倒霉。听说做菜的手艺是不错,哼,那就叫爹爹请她做厨娘好了,娶老婆还是要找个听话的。
      他是不能被人管的。娘已经吃斋念佛不管他了,爹忙着各地的生意都来不及,惟有媚姨常在京城,可也不敢管他。
      以卢绣儿这种自作主张、无法无天的个性来看,万一亲事成了,他岂不是一辈子被个泼妇管?想到朝中几位有名的妻管严大人,平日聚会侃侃而言,一旦老婆出现立即低声下气,失尽潇洒风度。
      哼,看爹爹依旧有和她家来往的意思,不如他立下决心,坚决不碰任何可疑的菜肴。以免万一那女子真能骗了他的胃,他的坚强意志要向口腹之欲屈服,真是太没面子。
      可是桓浪晴到哪里去了?说是要找她回来,找了已经一个时辰,连他自己也失踪了。
      正在大骂桓浪晴没义气,被骂的人挂了神秘的笑,慢悠悠地晃进他的屋子。
      “你是不是被她的美色迷住了?大中午的才回来!”苏傥没好气地说。
      “怎么你有正眼看过绣儿一眼吗?”桓浪晴好整以暇地问。
      “绣儿?你几时跟她那么亲?”苏傥狐疑地说,“你原本就认得她?”
      “是啊,比你早了一点点。”
      苏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冷笑了一声,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说:“追上了没?”
      他似乎语带双关。桓浪晴笑说:“我出马,还能追不上?”
      苏傥越发觉得不爽,又“哼”一声。
      桓浪晴看捉弄得够了,就说:“我看她两眼通红像是要哭,劝慰了很久,这才让她想开点。不然你那些阴损话,会让正常人去跳楼。”
      “不至于吧!危言耸听。”苏傥耸肩。他理所当然地想,他好像也没说什么呀,为什么经常有人在被他说了两句后,就会发疯失常晕厥?他的话好像比府尹大人的判词都厉害。
      “劝她费了你一个时辰?这丫头够难伺候。”
      “不是,我进宫了一趟。”
      “公主又想你了?”苏傥找到回击的话题。大家都知道,乐安公主对青梅竹马的桓浪晴特别依恋。凡是有好吃好玩总不忘备他一份,不论他是不是喜欢。
      桓浪晴笑眯眯地说:“我去见皇上,给你找了份好差事。”
      “我说过不做官的。你们三个都在朝廷还不够?要把我拉下水。”
      四公子中仅他一人在外逍遥,想到做官就要时常三跪九叩,他担心膝盖受不了这委屈。
      “不是做官,绝对是适合你的差事,又轻松又有趣。”
      “天下有这么好的事?”苏傥太了解桓浪晴了,他在他们四人中经常拿主意,并不是因为他爵位最高,而是深谋远虑,一下能想到八百年后的事。
      “万寿节就要到了。今年的寿筵,皇上想换换口味,想找个可靠的监理人管这事。我说,没有比你再适合的人了。你吃遍天下美食,是好是坏,一尝便知。皇上听了非常欢喜,又怕你闲散惯了,呆不惯宫里,叫我先来问你意思。你看,是不是格外开恩。”
      苏傥没精打采,懒洋洋地说:“皇上是怕我坏了宫里规矩吧。”
      “怎么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有什么好高兴?御厨的手艺就那样。怕皇上吃喜欢了挑嘴,老拿些寻常口味去哄他,想想那滋味,我就要吐。”
      他一说到吐,桓浪晴头脑里就回荡起不下百次的呕吐场面。苏傥这人其它都好,就是一吃到不喜欢的东西,他非要当所有人的面给吐了。唉,吐啊吐啊,终于大家都习惯了,可以在他呕吐的同时,神情自如地继续大嚼。
      可是该死的,他们练了多久才练出这一招熟视无睹的功夫!破坏了多少桌的美味筵席啊!
      “就是因为你懂得吐,皇上才看中这了这一品质。”桓浪晴狡黠地说,“要你去培养一支新的御厨队伍,给宫中饮食带来新气氛。”
      “别说得这么动听。”苏傥摇手,高官厚爵都打动不了他,更不要说是千篇一律的宫廷食谱。
      “唉,你不答应也没用。皇上让你午时过后去领旨谢恩。”桓浪晴干脆地说。
      “什么!”苏傥跳起来。交友不淑啊!
      把他暴打一顿太便宜他了。想到以后每天要进宫去“享受”所谓的美味,直到一个月后万寿节过去,苏傥的胃又抽紧了。更糟糕的是,如果这事给他办好了——他想必一定会办好的——明年、后年、年年的万寿节,难道都要由他来承担?
      真是人间地狱!
      桓浪晴关怀地凑近了探看。苏傥一把推开他:“去,你去死,我随后就到。”
      桓浪晴哈哈大笑,他一点不怜悯老友,以一种欢快的语气,继续告诉他一个悲哀的消息:“另外,我听说,这回尚食局的主管卢奉御会在家养病,不管此事……”
      苏傥板着脸,那老头不像生病的样子,头脑有病还差不多。
      “所以他的女儿卢绣儿会操办这回的寿筵,希望你们合作愉快。”桓浪晴诡笑总结。
      棍子在哪里?他要揍人!
      苏傥马上勒住桓浪晴的脖子,瞪直的眼像是要吃掉他。桓浪晴并不怕,轻轻一捏他的曲池穴,让他松开了胳膊。苏傥知道打不过,兀自推开他,坐在一旁生闷气。
      “你为什么这样想不开呢?动动脑子!想折磨那丫头,这正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桓浪晴极力引导苏傥往积极的方面想。
      是哦,听起来不坏,苏傥的两眼渐渐发光。把她做的菜,端端正正名正言顺地吐给她看,对她一定是个难以承受的致命打击!
      苏傥放声狂笑,恢复了洒脱自在的本性,深情拥抱了桓浪晴一下。
      “我就知道你会想通的。”桓浪晴鬼鬼地一笑。
      没错,苏傥不仅想通了,还越想越得意,乐得喜上眉梢。那个小女人必须付出代价。没有人能够打他,没有人能够打了他还全身而退,他要让她知道,“惨”字怎么个写法。
      桓浪晴想到那一位恰似佳肴的美人,再看看眼前这位一心报仇的混世魔王,畅快透彻地微笑起来。
      好戏要上演了,而他,就是那幕后神秘的主脑。

      终于能天天看到卢绣儿了!
      端木良听到师妹即将来操办寿筵的消息,喜得手都不知道放哪儿。
      “快,在卢小姐来之前一定要收拾好这屋子。”
      “花放这里,镜子放那里。”
      “这是什么香?味道怪怪的。拿檀香来!她不喜欢这么俗艳的香气。”
      虽然师妹不会时常住宫里,但清理出一间像样的屋子给她午间休憩,似乎是必要的礼数。
      这时视线里闯进来一个华服男子,一进门站定就嚷:“谁是这儿管事的?”
      端木良一挑眉:“我是。”
      打量这人,虽是贵公子打扮,但这大内是什么地方,他怎么进来的?而且说话这样逼人气甚,仿佛天王老子。再仔细一看,眉眼清朗且带贵气,端木良踌躇地想,莫非是哪位王爷的公子?
      “我是苏傥,以后这里出门的所有菜肴,归我管。”那男子懒散的笑意里满是傲气。
      苏傥?端木良记起刚刚皇上的圣旨里好像是提到那么一句,但他完全被卢绣儿要来的喜悦给乐昏头了。再想想,不就是个试菜尝口味的,说得那么好听也是没品的官,尚食局做的东西,还能闪了他的舌头?
      “噢。”端木良以为这样就是打招呼了,转身继续指挥现场,师妹一会儿可就要到了。
      苏傥眉头一蹙,怎么尚食局的人都有点搞不清状况?虽然无官无职,但有皇上一句话,他可是掌着每道菜肴的生死大权啊,对他居然一点不恭敬?
      清咳一声,他伸出两手,把端木良的身子转向自己,一把拎起。
      端木良正觉好大的劲,还来不及发火,已听到苏傥好听的声音里添了阴厉:
      “小子,你听好了,这就把人叫齐,给我做顿像样的。要是我一口吃不下,你就准备丢官吧!”
      “师父,有个凶狠的家伙来找你——”小徒弟裕仁冲进屋来,发现苏傥正提着他师父。哎呀,来晚了一步,刚刚听他问人,就觉得来意不善,没想到走得那么快。
      苏傥懒得看闲杂人等,只拿挑衅的目光盯牢了端木良。
      端木良平静下来,对方显然是个扎手的主儿,喜欢惹是生非。他疯,自己可不能跟他一起疯。这尚食局要拿出叫好的御膳,总得有人清醒。既然皇上不知道哪根筋搭错,选了这么个家伙来监理,就勉为其难应付一下罢。
      他叹口气,示意同意苏傥为大,他听命。苏傥满意地放下他,为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端木良哭笑不得,招手叫裕仁召集主事的人都来这房里集合。
      唉,此时他但愿卢绣儿来得晚点才好。
      尚食局所辖三千号人,外加各库房的两千号人,为皇室一日数餐忙活的共不下五千人。主事的就有两百来位,能挤到这房里来的最后只选了二十位。
      乌黑黑的人头。苏傥的表情这才松爽了,换上惬意的笑。左右看看,椅子还没搬进来,得,坐床上。端木良心痛地看到那张精心为师妹挑选的床,挨上了苏傥大人的尊臀。
      人聚齐,端木良简单向众人说明情况,指出,如果不在半个时辰内为苏傥大人做一顿好吃的,恐怕大家的日子都会很不好过。
      “不是半个时辰,”苏傥笑眯眯地纠正,“是一盏茶的时间。”
      所有人冷汗直冒。
      “还愣着?我要开始算时辰了。”苏傥的话刚说完,除了端木良还有胆子站在他面前,其余的人都闪了。
      “你怎么不走?”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想吃什么,他们做死了都没用。”端木良镇定地说。
      “说得不错,有点脑子。”苏傥点头,“可惜这世上,能让我留恋的食物实在太少。越是爱吃想吃,就越是失望。”他瞥了端木良一眼,这个傻小子怎会明白?就跟人与人的交往一样,知己难求,令人回味的菜肴,也是那样的稀少啊!
      端木良听了一头雾水,这个人,到底生了什么样的嘴和胃?看来未来一个月,将是尚食局的不眠之月。

      卢绣儿这天下午进宫,心情好了不少,看草草在舞,闻花花在笑。上午打了那家伙一耳光后,跟桓浪晴莫名其妙地喝了好半天茶。他想教她如何对付苏傥,拜托,她才没兴趣听。回到家就叫老爹把纳吉之礼给退了,从此和苏傥再没任何关系。
      这回连老爹也帮她,二话不说,原物奉回。
      现在,她一身轻松地进宫来,准备大干一场。一个月的时间太仓促了,寿筵想让皇上满意,她得以尚食局为家,整日和师兄他们揣摩准备。
      眼看尚食局快到了,咦,裕仁那小子跑得像只兔子,干吗那么急?
      “绣儿姑姑!”裕仁冲到她面前,一抹汗,“局里来了个叫苏傥的,傲气十足,接了圣旨要管我们呢!”
      不是吧!卢绣儿慌了神,急忙跟裕仁到了尚食局里。趁着苏傥端坐在为她准备的那间屋里,她先取了圣旨看。
      没错,写得清楚明白,皇上叫这个臭小子监理。“凡一切进食,有不合苏傥口味者,皆退。”苏傥又不是食神,凭什么他说不好就要退?卢绣儿抿紧娇唇,秀眉深锁,这个冤家,难道她注定要和他临阵对敌?
      早知如此,应该仔细听桓浪晴说他的锦囊妙计。
      端木良回到大厨房,看到卢绣儿来了,没时间欣喜,简单说了一下目前的惨状。卢绣儿冷笑了两声,问明了他给自己准备的屋子在何处,提了一把菜刀就打算过去。
      端木良见她杀气腾腾,吓了一跳,连忙拦下。
      “别担心,我不是去砍他。”卢绣儿舞了舞手中的刀,又举起手中的一只香瓜。“我让他来点饭前开胃小菜。”
      端木良想,或许只有这个师妹能治得住他。毕竟她是皇上请进宫来帮忙,又是师父卢奉御的女儿,苏傥总得给几分面子。于是他让出了路。
      苏傥靠在那张绣床上,等人全退下了,才有心思整理一下混乱的头绪。
      早上,他莫名其妙去相了一场亲,还被人打了。接着,桓浪晴告诉他要来宫里尚食局准备皇上的万寿节寿筵。午后,他到宫里向皇上谢恩,被赏了五百金。然后,他来到尚食局,想吃点拿手的小吃。
      可惜尚食局的人看起来都很愚蠢,真要调教他们做出皇上满意的筵席,他不晓得要吐多少回。
      嗯,还有一点最重要。据说这是专为卢绣儿预留的房间,而他,已经直捣敌人老巢,安安稳稳地端坐她卢大小姐日后要休息的大床上。
      想到这一点他就不免露出一丝放肆的笑容。
      床板很舒服,靠在床头,他的人很放松。把腿也搁上来吧,在宫里走了半天,早累了。皇宫就是太大,他是平民又不能骑马,真吃不消。
      “呼——”一声凄厉的刀声划过半空,“咄”得一下钉在离他的头仅三寸的床板上。
      苏傥寒毛直竖,不敢稍动,平静下来看清爽。居然是——
      一、把、菜、刀!
      当然,它也许有更专业的学名,譬如长刀、大砍刀、厨刀……瞥过头去,看到门口一个横眉冷对的佳人。卢绣儿人未到,刀先至,而且准头不失,让苏傥顿生寒气。
      这丫头难道有武功?那可要小心对付,万一再被打,他就干脆直接去钻狗洞,反正一样丢脸。
      卢绣儿寒了一张俏面,森然走近,苏傥紧张地凝视她,生怕她拔下那刀就是一劈。
      她忽然一笑,掏出一只香瓜,对准床板上露出的刀刃,横扫过去。
      “劈啪!”瓜裂开。苏傥的心也裂开,仿佛他就是那只瓜,生死被这只纤手操纵。
      “来,吃瓜。”
      看她没有杀人之意,苏傥定定神,这才发觉她的脸靠得很近,吹气若兰,娇艳的红唇像新摘的草莓,犹带莹亮的露珠。
      就着她的手,乖乖喝了一口瓜汁。不知怎地,他心里竟在笑。
      “你自己没有手吗?”卢绣儿把两片瓜塞到他手中。
      苏傥知道她不会再出手,连忙坐正了。真奇怪,遇到这女子后,他一直被动。哪怕现如今是皇上要他来考察尚食局,一样被她这一刀盖过他的威风,先声夺人了去。
      他昔日侃侃而谈的口才、风流倜傥的气度,都到哪里去了呢?
      绝对不能急躁,不能发火。苏傥拼命对自己说,他是来收服这女人,要逼得她言听计从、唯唯是诺、狗急跳墙、兵败如山倒……
      苏傥捧了瓜,的确很香。不加修饰的水果,比那些被割得七零八落、被摆成各种图案,又涂抹了乱七八糟酱汁的果蔬要好看得多。他忽然有了食欲。
      事实上为了来宫里谢恩,他饿着肚子就进宫了。可惜切两半的香瓜依然太大,他可不愿在卢绣儿面前吃相难看。费力拔下那把菜刀,他把瓜放到桌子上,再切成四份。取了一块,咬下一口,滋味不错。
      这时候,门外响起人声,尚食局的大厨们冒着冷汗,把给他烧制的菜肴一一端上。
      卢绣儿抱臂在一旁注视。端木良见苏傥安静吃瓜,放下悬着的心,报上菜名:
      “野鸡丝酸菜一品。光明虾炙一品。同心生结脯一品。凤凰胎一品。小天酥一品。通花软牛肠一品。羊肉卧蛋粉汤一品。酥油豆面一品。御黄王母饭一品。水晶龙凤饼一品。”
      苏傥慢吞吞地吃着手中的瓜,并不正眼看那些菜肴。二十位厨师和端木良心里七上八下地等待。
      卢绣儿叹了口气,当了那么多人,她的声音很柔和:“苏公子,能不能不要让师傅们等太久?”
      话语中虽仍有棱角,但却是苏傥头一回听到她和他“对话”。他不由抬起眼,用那一双深不见底的乌黑眸子看了她一眼。
      见……鬼了。卢绣儿莫名其妙地脸一红,被这臭小子看也会害羞,她不争气地微笑了一下。其实是很勉强的笑啦,因为他看她,她不能呆呆就被看,总要有点表示,只好牵了一下嘴角。
      苏傥吃完了手中的瓜,很饱呐。这些菜……他含笑看了诸位师傅一眼,卢绣儿毛骨悚然,这小子,又想到什么害人的鬼主意?不成,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父亲的手下,他要是敢陷害他们,她拼死也要保护好了。
      “我刚吃饱,既然卢小姐是尚食局的人,我已经吃过你们的东西,算你们达到我的要求。这些菜扔了可惜,就赏给诸位。”
      他说得字正腔圆,神情恳切,毫无作伪。卢绣儿摸了摸耳朵,苏傥会这样好说话?
      端木良笑了起来,这家伙也不是那么难处,虽然他还是不肯尝一下他们的手艺,不过起码有个良好开端,他毕竟吃了卢绣儿带来的瓜。
      既然苏傥暂时没其它吩咐,端木良只好率领众厨师退出了屋子,又只剩苏傥和卢绣儿两人四目相对。
      苏傥斜睨了卢绣儿一眼,仿佛在说这都是给你面子。卢绣儿实在大惑不解,她对他一直没好脸色,他似乎并不在意。难道苏傥这个人,不算太坏?
      她这个念头很快被随即想起他上午的话而冲得干干净净。警惕,要时刻警惕,有这么个爱搅事的刺头在,她的神经大概要被锻炼得像敏感的蛇,随时打算出击。
      “我们讲和吧。”苏傥突然温柔得好像欠了她一笔钱,在卢绣儿眼中,他笑得有点不正常,因为,实在是太和婉可亲了。
      “皇上交代的事,我不想办砸。”他这样解释停战的原因,“过往不咎,让我们在这一个月里和平相处。你看如何?”
      卢绣儿吃软不吃硬,被他快要拧出水的柔声细语催眠得有些糊涂,就这样,她点了点头。
      既然他举了白旗,那么,他们双方高挂免战牌。
      一月为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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