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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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嘀嗒嘀嗒地往前走着，韩絮看了无数次手表，终于深吸一口气，第三次敲开办公室的大门。
慕少炀坐在宽大的深色座椅里，一手举着电话放在耳边，另一手紧握成拳，狠狠地砸向黑色的大理石桌面。见韩絮推门进来，他抬了抬眼皮，冰冷的目光直直地朝她射过去。
“慕总，会议时间已经到了。”这句话韩絮说三遍了，事实上，会议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满满一会议室的人都在等待这位喜怒无常的boss。
听筒里依旧是那道女声，提醒着对方已关机。
慕少炀挂掉电话，指尖敲击着桌面，抿唇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说：“帮我安排一个采访。”
“嗯？什么采访？”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让韩絮一时没反应过来。
“算了，不用了。”
慕少炀站起身来，韩絮条件反射地帮他开门，跟在他的身后往走廊那头走。进了电梯，韩絮抬手去按按键，身后却探过来一只手，先她一步按下了按键。
“慕总，不去会议室？”
会议室在25楼，面板上亮着指示灯的却是地下一层停车场的按键。
“延期。”
“可是——”
慕少炀转过头看向韩絮，脸上分明见不到什么表情，却无端令人感到害怕。
韩絮自知多嘴，趁着电梯还没下去按下25楼的按键。老板决定的事儿，向来没有改变的可能。乖乖地听老板的话就是了，做助理的最忌讳自作聪明。就是不知道那会议室里那一帮等了半小时后听见这个消息，会是怎样的反应，她已经可以想象到他们无奈的嚎叫。
慕少炀踩着油门的脚几乎没松过，途中还连闯了两个红灯。在一道尖锐的刹车声中，车子平稳地停在了灰色的实验楼旁。
戴上墨镜，银灰色西装裤包裹下的修长的腿才跨出驾驶室。刚走进楼里，便撞见了从电梯上下来的温妍和文轩。
“你怎么来了？”温妍一愣过后，秀眉纠结成一朵小花儿，躲到了文轩的身后，“我不想见到你。”
慕少炀伸手去拉温妍，文轩反应很快地向右侧挪动一步，将温妍完全遮挡在身后，也拦住了慕少炀的动作。
慕少炀冷冷地瞥了文轩一眼，声音如同在冰窖里绕了一圈似的，冷冰冰不带一丝情感，“让开。”
“她说了不想见你。”文轩迎上慕少炀的目光，眼底带有不满的情绪，但毕竟不是慕少炀的对手，对视不过两秒就败下阵来，别开了眼。
“我也不想见到你。”慕少炀冷哼一声，对着温妍说：“妍妍，过来。”
“慕少炀，我现在真的不想见你。”温妍的声音低低的，带有浓重的鼻音。
“今天是中秋，答应了妈要回家的。”
“我自己回去。”
“你的车送去保养了，别告诉我你忘了，昨天和今天你都是坐地铁来学校的。”
“我——”
“温妍。”文轩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叹了口气，“跟他回家吧，有话好好谈，不要闹脾气。”
“我没有闹！”
文轩不顾慕少炀在场，抬手揉了揉温妍的发顶，像是哄小孩儿那般，用轻柔的语气说：“听话，好好解决问题，以后不能再哭了，嗯？”
曾经万分熟悉的温柔语调再次出现，温妍心底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重新被人叩响，委屈涌上心头，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温妍最终还是上了慕少炀的车，可她是先让慕少炀开车到北门外，她再步行过去的。慕少炀没有犹豫地答应了，只是车子发动前，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一片冰冷。
此时正逢下班高峰期，行人和车流量都大得惊人。一路走走停停，相同的路程，花费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
“你有话要说？”慕少炀一手撑在车窗上，另一手握着方向盘，半侧着身体，悠闲地看着温妍。
温妍的手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抓着安全带，这是她紧张不安的表现，手里一定要抓着什么东西才能安心，慕少炀很清楚她的这个小习惯。
她微微转头看他，眼眶还隐约可见红肿，她咬着唇，明亮的眸子闪了几下，说：“你和吴若琪……”
说了几个字，她便停住了。一直等到红灯跳转为绿灯，车子向前行进了好远，她都没有再说话。
“我们怎么了。”慕少炀声线平淡，听不出情绪。
“你不是说……她不是你前女友吗，怎么会……”
“怎么会什么？”慕少炀忽然笑了，却有几分嘲讽意味，“慕太太，请你把话完完整整的说清楚了，不然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可不敢胡乱猜测你的话。”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温妍埋怨地瞪他一眼。
他总是这样，说话带刺，冷嘲热讽，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
以往每次，他们吵架的初始，都是因为他的这番态度。她脸皮薄，自尊心又很高，说不了几句，心里的委屈就已经上升到了极点。
“我现在不是在好好说话吗？”
“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语气？”慕少炀勾起一边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妍妍，听话，别闹了，嗯？”
温妍别开脸，声音里有几分不自在，“不懂你说什么。”
“温妍，别跟我装傻。”
“那你就可以跟我装傻了吗？你倒是给我解释那张照片是什么意思？”温妍猛地抬头，一双杏眼圆睁着看向他。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们是同学，就这么多。”
“同学有这么亲密的照片吗？”
“搂个肩膀就亲密了？你前男友抱着你的时候呢？这笔账我们怎么算？”
温妍的脸瞬间一片煞白，声音里带有轻微的颤抖，“你说什么？”
“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记你的前男友了。”见她一脸迷茫的表情，他笑了一声，好心提醒，“文轩。”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慕少炀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打着方向盘拐上了车流量极少的那条路，声音猜不出喜怒，“我随便试探了一下，谁知果然是真的。”
“你——”温妍闭了闭眼，深吸了几口气才将怒意压下去，再次开口，声音已恢复了平静，“我跟他的事早就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前男友不停地出现在你面前，你笃定我不会介意？”
“那吴若琪呢？你觉得我能心平气和的面对吗？我敢承认文轩是我前男友，你呢？你敢说你和吴若琪之间什么也没有吗？”
慕少炀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说，视线胶在前方的路面上，一言不发地开车。
车厢里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温妍也不说话，手指紧紧地攥着安全带，下唇被咬得泛白，仿佛再多用一点力，就能渗出血来一般。
“停车。”温妍忽然说。
慕少炀没有应声，甚至没有回头看一下。
温妍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他有反应了，却只是偏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下沉，明显不高兴。
该生气的应该是她，他凭什么生气？
温妍觉得，慕少炀这个人，总是莫名其妙的。他频繁被爆出花边新闻，她不管不问，他不高兴，说她不在乎他。这次她介意了，他的意思，反倒是说她小心眼？
车速并不是很快，温妍犹豫了一下，直接拉开了车门。
“你做什么！”慕少炀一惊，急急地踩下刹车。
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冲去，胸口被安全带勒得隐隐作痛，她的手也被勒出了红痕。她咬着牙，吃痛地抽了口气。
“你没事吧？”慕少炀连忙俯身过来查看她的情况。
她“啪”地一下打掉他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动作迅速地解开安全带，推开门下车。
她知道他一定会追上来，所以走了两步后便驻足回头，目光冷冷地盯着他，说：“慕少炀，我现在真的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和你说话。现在的你，不但让我觉得很虚伪，还很……恶心。”
慕少炀握在车门把上的手渐渐地收拢，五指用力地攥紧，手背上的青筋因为隐忍而突突地跳着。
温妍是站着的，看不见车里慕少炀的脸，也无法得知他的表情。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一人坐在车里，一人站在黄昏的街头。
僵持了几分钟，汽车发动的声音传来，性能极佳的黑色车子很快滑入车流，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温妍的最后两个字，像是两连发的子弹，每一个都精准无误地射向了慕少炀的心脏。
忽然烦躁无比，他从中控台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点上，浓烈的烟雾窜入喉咙里带来一阵辛辣的刺激，焦躁的内心稍微平静了一些。
一支烟吸完，他拿出手机，找到许承杰的号码拨了过去。
许承杰或许是不方便接电话，先将他的电话挂掉了，过了两分钟，又反拨过来。
“有事吗？”
“唔。”慕少炀含糊地应了一声，听见他那边很嘈杂，问：“在忙？”
“咳，没，有点事。”
“私事？”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不忙的话帮我个忙。”
“也不是很忙，老头子交代的事情，哎，烦人，不说这个了，帮什么忙？”
“今晚中秋，你要回家的吧？”慕少炀看着驾驶座上孤零零的白色皮包，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这丢三落四、粗心大意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大概还要一个小时，你急的话我马上可以走。”
“很急，你马上回家。路过3区超市附近的时候开慢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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