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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话 风清之谜 ...

  •   血红的斜阳彻底坠入地平线,世间的另一处,巫残欢站在地宫外,遥遥看着即将入夜的昏黄暮色。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天际一抹将黯的晚霞下,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正在欲暗未暗的苍穹下练功。隔得远了,看不清架势,只觉得一招一式甚是奇特,伴随着他不停变幻的招式,“叮叮玲玲”的怪异声音有一阵没一阵的传来,粗听似是儿童戏耍的铃声,可入耳了,却又让人无比难受。

      巫残欢看了半晌,向着身后水清衣的人头也不回地道:“这孩子不愧我是挑出来的。年纪小小,勾魂铃却到了一流的境地。”顿了顿,又若有所思地道:“果然这勾魂铃修的越早,便越有成就。风儿,你知道为何吗?”

      那铃铃的声响仿佛染上魔魅,风清头不自觉发晕,她调动内息抵御着那古怪的铃声,勉强道:“孩儿不晓。”

      巫残欢道:“年纪越小心中杂念便越少。况且这孩子不仅天赋极高,且自四岁开始,除开勾魂铃,我从未让他修习过其他任何武功,他心无旁骛的修习勾魂铃,旁人自然不及他。”

      风清道:“义母说的是。”

      “我已将勾魂铃最上乘的心诀尽数传授给他,八年了,我栽培了他八年,这世间除开寥寥几个一等一的高手,再少有人能抗拒他……”

      “他已修习完最上乘?”风清堵住耳朵,不去听那刺耳的魔音:“难怪风儿都不能抵抗。”

      “若不是这样,我怎么会放心部署月圆之夜的云霄阁大计呢?”巫残欢向反方向走开,带着风清一起避开那铃声。直到走得远了,她问:“同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听不到那铃声了,风清这才觉得好受了点,道:“一切准备就绪。”

      “很好!”风吹过,撩起巫残欢黑色的面纱,墨般的面纱底下,她一半的脸宛若豆蔻少女,一半则是苍苍老妪,说然而这张矛盾的脸上,一扫往日的阴郁,露出得意的神情。

      “三月十五!”她指向远处的山峦,仿佛想通过那个方向看向另一个遥远的彼端,面容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向风清道:“风儿,再过几天,待到三月十五的夜晚,我们一举攻上云霄阁,我这些年的心愿便要达成了!”

      风清道:“孩儿不懂,为何偏偏选在三月十五?”

      “呵,在我们鬼域宫,有一句话。十五月中,月圆之夜……”巫残欢挂着快意的笑:“你猜猜,下一句是什么?”

      风清思量着,摇头道:“孩儿不知。”

      巫残欢笑意越发深刻,一字一顿道:“十五月中,月圆之夜,摒心弃性,浴血成魔!”

      风清道:“浴血成魔?谁?”

      巫残欢负手而立,看向遥远的山峦:“除了血咒之人,还能有谁?”

      风清的表情僵在那里:“你是说云翎?”默了默道:“可是她近几个月都没再犯过血咒。”

      “没再犯就表示解除了吗?”巫残欢道:“那丫头前几个月失血过多,伤势太重,血咒便暂时潜伏下去。如今身子大好,月圆之夜就未必躲得过了……若是在那个关键时刻,再发生一点刺激她的事……呵……”她森然冷笑,眸中似藏了一排锐利的刺芒:“那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她笑意渐冷,“云过尽不是一直自诩武林正派吗?我倒要让他看看,如今他的亲生女儿浴血成魔,失去心智屠光所有人,他还有何脸面自称正派!呵,他还真以为,有个荆安便可以高枕无忧吗?想来他千算万算也难猜到,我那失心疯的兄长巫残影,并不是以寻常的方式给那丫头种的血咒,普通的法子,根本奈何不了!”

      风清道:“母亲此话怎讲?”

      巫残欢眉梢尽是得意:“血咒乃我鬼域宫百年不传之秘术,一般是由施咒人通过自身掌心血种到被种者身上,这种虽然难解,也不是没有法子。可是我那兄长爱痴了那丫头,偏偏不是用掌心血这种法子,而是采取了其他更偏激的手段。”

      风清道:“什么手段?”

      “眉心血。”巫残欢道:“人家用掌心血,他用眉心血,不仅控制那丫头,还将自己的半身功力都封存在那丫头身上……呵,他多半是怕那丫头熬不过鬼域宫吧,便将那功力留给她在关键时刻自保……可惜他千算万想没料到,他封存在那丫头身上的功力,终究成为她月半之时化身成魔的致命火种!”

      “那丫头身上有我兄长一半的功力,加上血咒的作用,月圆之夜一旦爆发,失去心智,狂性大发,嗜血成魔,势不可挡!”巫残恣意欢笑着,口气却颇有些咬牙切齿:“当年云过尽负我辱我,不就是为了云霄阁吗?哈哈哈,云霄阁,所谓的名门正派云霄阁,出了个罪恶昭彰的血妖!百年清誉毁之一旦!我看他怎么办!”

      风清垂下眼帘,表情有些空洞,应付般地答了一声:“恭喜义母,大仇终将得报。”

      巫残欢扭头瞧了她一眼,颦眉道:“你怎么了,这些日子老是心不在焉的。”

      风清明丽的脸浮上戚哀,她噗通一声跪下身去,似是鼓足了勇气,道:“义母,风儿想待助您大仇得报以后,便离开这里。”

      巫残欢愕住:“你什么意思?”

      风清眉梢间显起怠倦:“这些年,风儿有些累了……风儿想去不归海,去那里呆上一阵子。”

      巫残欢尚在欢笑的脸阴沉下来,“呆上一阵子?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

      “不知道,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一辈子……”

      “你!”巫残欢怔怔瞧着她,蓦地忆起什么,“不归海?!月隐当年便是在那里没了……你去那里,可是为了他?”

      风清没做声,晚风将她的声音吹散的飘渺而模糊:“算是吧,那里终年四季,都是一望无涯的冰冷海水,那么荒凉那么空荡,月隐一个人在那里呆了两年了,肯定很寂寞,我放心不下他,我要去陪他……”

      巫残欢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你疯了!他早已经死了,骨头都找不到!你还怎么去寻他?!”

      “在别人的眼里,他的确死了。”风清笑意有些苦涩,更多的却是坚定,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可是在我心里,他活着,一直都在。”

      巫残欢呵斥:“开什么玩笑!这种瞎话以后莫要再说!”

      “我没有开玩笑……”风清首次放弃“孩儿”的自称,罕见的用了“我”这个称呼,她扬起脸看向天边,苍穹之上依稀又出现那个月光般皎洁俊秀的男子,含着羞赧的笑意对她说:“师姐,师姐……”

      最后一抹晚霞彻底沉下去,天色渐渐愈发黯淡。风清唇畔噙着模糊而空灵的笑意,低声道:“我要去陪他,他一个人,太孤单了……我们曾经约好要在一起,不离不弃……”

      巫残欢挑眉忿然拒绝:“你这条命是我的,我不允你那么做!”

      风清仍是看着天空,暮色渐浓,欲灰尚蓝的天宛若浸透了水泽的巨大缎布,风清目不转睛地瞧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天后她轻声道:“风儿心意已决,若义母不同意,这条命既是义母从雪地里捡回来的,那便由义母收回去吧。”她声音虽轻,心意却坚定如铁,此言一出,竟再无更改之意。

      “你!”巫残欢万没料到她公然忤逆,尖厉地吼道:“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想都别想!”她瞅着风清,眉间焦躁更盛:“你这白眼狼!你这忘恩负义的孽种!不愧是云……”她似是说到了什么敏感的字眼,骤然打住,一甩手吼道:“滚!枉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却如此不知好歹,滚!给我滚回地宫!去你的房间,面壁思过!这几天休想迈出一步!”

      风清薄唇紧抿,头也不回地向地宫内走去。

      地宫旁的山坳处,沉沉暮色彻底吞噬了整个世间,巫残欢立在阴影里,遥望着风清远去不见的背影,眸中竟有苦楚掠过,她的声音落入萧瑟的风中,模糊如梦呓。

      “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你可知,我为了你,吃了多大的苦?我绝不能让你离开我……”

      三月十三的晌午,不知名的小镇里,李家茶馆今日生意好到爆,来了好些个打扮各异的武林人士。形形色色的人挤满了茶馆,看样子似是好几个门派的门人聚到了一起,在商量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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