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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话 秘密营救 ...

  •   于此同时,隔着迢迢的蒙迈草原,金顶的帐篷内,一位士兵冲中央斜坐的人道:“小王爷,这是西蒙于烈大王的信使交来的,说是王妃写给您的信!”

      “快拿来!”正对着地图发愁的李承序急不可耐接了信,目光在那墨点上转了几圈,愤愤地甩掉信纸,“于烈这王八蛋竟敢愚弄本王!”头一转,朝外吼一声:“王耿,狄新,还没有亲亲的消息吗?”

      两个身着戎装的将士走进来,“回王爷,西蒙的营地繁多,隔我们这里距离又远,我们的探子暂时还没有消息。”

      李承序连连踢了下属几脚:“滚!都是废物!”

      此时帐篷的帘子被揭开,白衣胜雪的男子闻声走进,“怎么了?”。

      李承序气愤道:“找不着亲亲也就罢了,那于烈居然还送了一张信过来,简直是嘲讽本王!”

      云舒抬起头来,道:“什么信?”

      李承序道:“西蒙送来的信啊,说是亲亲给我的,可本王一拆开,什么字都没有!”

      云舒道:“稍安勿躁,拿来给我看看。”

      “就一个墨团,有什么好看的?”李承序嘀咕着,还是将地上纸团捡起来交给云舒。

      云舒摊开了纸张,果然,只有一个大大的墨团。

      李承序在一旁道:“我都说了吧,纯粹就是为了忽悠本王的!”

      “墨团……是用毛笔蘸上墨汁写出来的……”云舒思索了片刻,道:“我记得西蒙人都是用炭笔写字,使用简单又易携带,适合他们游牧的习俗。即便是王公贵族,一般情况下也不会用毛笔及墨汁的,所以……”

      李承序眨巴着眼睛:“所以什么?”

      云舒道:“所以这应该是莲生的亲笔信,她用这个方式告诉我们这是她写的。”

      李承序道:“那如果按你所说,这确实是她写的,但她画个墨团做什么?”

      云舒沉吟不语,忽地问:“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低头嗅了嗅纸张上的墨团:“这墨很香。”他眼光往摊开的地图上一扫,倏然双眸一亮,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墨香!墨香!可不就是莫襄营地么!”云舒往地图上一指,果然西蒙草原西南侧,就有一座名为莫襄的营地。

      云舒道:“莲生在莫襄营地!她一定是被看守的很严,只能隐晦地告诉我们她的藏身之所。我们得想法子去救她!”

      李承序激动地振臂一挥,道:“将士们,速速出发,去莫襄营地!”

      ※

      夜色再一次降临,这是被俘的第三个晚上。

      云翎坐在地上,乖乖的由着婆子喂着饭,李宜兰在帐篷那边时哭时闹,死活不肯吃东西,那婆子强塞了几口后,便也由了她去了。

      云翎听着李宜兰抽噎到半夜,忽地又进来一个婆子,还是那个送饭的婆子。看守云翎的侍女冲她道:“扎西婆婆,你怎么又来了?”

      婆子道:“大王那边来命令,说这两个女人很重要,怕你们两看守不过来,叫我来帮忙看着点。”

      侍女没多怀疑,打了个呵欠道:“你来了也好,我们姐妹守着她们俩大半夜,可要困死了。”

      另一个侍女道:“可不是,我现在眼皮重的打架。”

      婆子道:“你们可别睡啊,看守她们可出不得闪失。”

      侍女道:“可我是实在有点撑不住。”一看婆子拔出了腰间酒囊,问:“婆婆,你这是做什么?”

      婆子喝了一口酒,道:“婆子年纪大了,畏寒怕冷,喝口酒驱驱寒,顺带提提神,精神好才能看守这两个女人。”

      那侍女怔了怔,向婆子道:“那也给我来两口,提神。”

      婆子递过酒去,一副颇为心疼的模样:“你们少喝点,给我留着点啊。”

      那侍女道:“不就是几口酒嘛,瞧您吝啬的!”接过酒,两人各喝了几口。

      “你们知道什么,这可不是普通的酒啊。”那婆婆若有所思的笑,脸上的皱纹挤成了花。

      “咦,这酒……”其中一个侍女扶着额头,“我头怎么好晕?婆婆,你这……”话未落,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另一个侍女晃了半圈,亦跟着栽到地上。

      “呵……早就告诉你们少喝两口啊!”那婆子笑起来,一双眸子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明亮。她麻利地将两个侍女丢到一边,然后抽出匕首割断了云翎手中的绳索。

      “你是?”云翎盯着那婆子半晌,眼中爆出惊喜:“你是十九夫人!”

      “别叫我十九夫人了!”那婆子一笑,双眸亮晶晶如天上繁星,与那皱巴巴的皮肤矛盾之极,说出来的话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瓮声瓮气,而是透着少女的清脆:“云姑娘还是唤我莺莺吧。”

      云翎欢喜的瞧着她:“莺莺,你怎么会来?之前那送饭婆子也是你么?”

      柳莺莺道:“呵,奴家这阵子刚巧在西蒙,得知姑娘你被掳来,我便向少主自告奋勇来救你。少主不依,他说要亲自来,可他身上还有伤,我不忍让他冒这个险,便先斩后奏跑来救你了。至于送饭婆子嘛,先头还真不是我,我是在今儿夜里潜进厨房打晕了她,然后易容成她的装扮,这才混进你的帐篷。”她伸出头朝帐外瞄了瞄,压低声音道:“现在刚过二更天,姑娘再等等,三更天时,外头的侍卫会交接班,到时候看管的会松一些,我们趁那时再逃。”

      云翎愣了愣,纳闷道:“咦,西蒙营地散乱而诸多,颜惜怎么知道我在这个营地?”

      柳莺莺得意一笑:“少主近些日子想同西蒙做生意,自然是设下了许多探子的,大多消息都逃不脱我们越潮的眼线,营地也不例外。”

      云翎暗想潜伏在敌方营地是何等危险,柳莺莺却仍旧义无反顾的来救她,心下一阵感动,道:“那此次就多谢十九夫人了,来日有需要,我云翎定万死不辞。”

      “得了,都说了别喊我十九夫人啦,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夫人,是岛内人开玩笑罢了。我只是少主救过的孤女,无处容身,少主怜悯我,才将我安置在岛上。当然,其她各种夫人也是同我一样的,都是无家可归的弱女子。少主是我们的恩人,但我们并不是他的女人。”她瞳眸漾起一阵淡淡的哀伤,但她仍然真挚的看向云翎:“所以姑娘你切莫误会了我们同少主的关系。少主他……他心里从来唯有你一人而已。”

      云翎默不作声,柳莺莺见她面色难堪,笑着拍拍她的胳膊,爽朗道:“得了,别那个表情了,若是感激我和少主的救命之恩,等逃出去了,记得请我们吃烤鱼啊……”

      她笑起来,笑容明媚而豁达,云翎知晓她是故意调节气氛才说这样的话,心下更为感动,但她又想起另一个严峻的问题:“你们少主让你来救我?那她勒?”

      “她,谁啊?”柳莺莺顺着云翎手指的方向看去,望着李宜兰疑惑地道:“我不认识她啊,为什么要救她?再说少主也没跟我提这个人啊!”

      云翎道:“她是宜兰郡主,摄政王的小女儿,很可能是你们少主未来的夫人哪!”

      柳莺莺快人快语,藏不住话:“不可能,少主他心里只有你,不会娶她的!即便你现在嫁了人,他也……”

      “停!你别再说了!”云翎怕刺激那侧李宜兰,捂住了柳莺莺的嘴:“别瞎讲了。”

      “我可没瞎说。我看到了的,他在你画像下都题着同一句诗词。”柳莺莺拉长音调,吟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不就是矢志不渝的意思么?”

      话落那头李宜兰的眼神刚好投过来。她的嘴被堵上了,说不出话,但脸色惨白,目光满是绝望。

      云翎更不知怎么跟小郡主解释了。听得柳莺莺又问:“唉,我说云姑娘,你干嘛要嫁给小王爷?你晓不晓得,你大婚那天少主多伤心啊?他喝的烂醉如泥……”她说着说着,又去扒那两个晕倒侍女的衣服,三下五除二扒完之后丢给云翎,跳跃思维极强转了话头:“快换上,等下好混出去。”

      云翎麻利的换着衣服,“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这样……我……唉!”她唉了几声终究不能把真相讲出来,只能换个话题:“你们家少主的伤还没好么?”

      “哪好的了,你大婚后十几日,他整夜整夜的不睡,要么酗酒,要么独坐到天亮……唉,若有机会你劝劝他,让他别再作践自己,他不在乎,周围的人在乎啊,岛主他为这事操碎了心,就连我也……”柳莺莺言至于此蓦地顿住,那最后的“真真心疼”四个字,终是咽了回去。

      他心里只有云翎,没有她,既如此,她便不会让他知晓她的情意,她不要让他有一丝半点的为难。

      云翎神色亦是黯然,而一旁李宜兰,面色似酷寒的北风,弥漫着憎恨与杀机。

      云翎同柳莺莺说着话,没留意李宜兰的表情。不多时柳莺莺道:“姑娘你且这边等我一会,我出去探探风声。”话落装作送饭婆子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云翎在帐内等着,将另一个侍女外套也扒下来,走到李宜兰身边,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把衣服递过去,道:“快换上,穿上我们好走。”

      李宜兰将衣服丢到一边,愤愤然道:“我才不要换。”

      云翎淡淡地道:“那你就乖乖在这待着好了,等着做豪木里王爷的暖床工具吧!”

      “你!”李宜兰气结,半晌后高声大骂:“你这贱人!本郡主瞧不起你这样的人!你为了攀上我们皇家的枝头,将颜惜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上!还骗了我!贱人……”她情绪失控,陡然抽出靴里的短匕,向着云翎刺去:“我杀了你!”

      云翎虽然失去武功,可手脚绝对比娇生惯养的小郡主要好得多,她抬腿一踢,匕首擦一声响踢飞出去。她不可置信的道:“你疯了!”

      “我没疯,我杀的就是你这贱人!”李宜兰歇斯底里:“你这贱人!果然跟那红眼的李承序是一路的怪物!虚伪,肮脏,做作!你根本配不上颜惜,我要让颜惜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要揭穿你的真面目!我……”

      “啪”一声耳光声骤然响起,终结了李宜兰疯狂的谩骂。

      李宜兰捂着红肿的脸颊,震惊地瞧着云翎:“你……你敢打我?”

      “打你又怎么样!”云翎扭过她的手腕,眼神紧紧逼视着李宜兰,漆黑的眸子有慑人的光芒:“我打你是告诉你,不管李承序是什么样的人,他始终是你的亲兄长,你辱骂他可有尊长观念?我打你是告诉你,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你这样恩将仇报,还算是个人吗?你小小年纪稍有不满便动手杀人,难道便是你们摄政王府,堂堂天之骄女的教养吗?我打你,是要打醒你,若你再吵闹不休,我们两个谁也逃不出去,你就等着被西蒙王爷拖去做侍妾吧!”

      她顿了顿,神色愈发凛然:“我是什么样的人用不着你来评价!你若喜欢颜惜,就光明正大的征服他的心。你杀了我有什么用,这只能彰显你的愚蠢。倘若他的心真不在你身上,纵然我死了,又能改变什么?无非让他更加对我念念不忘而已!而若让他知晓,你是以这样下作的手段除掉我,颜惜只会轻视你,鄙弃你,你们还有可能吗?”

      李宜兰平日骄纵蛮横,无非是依仗身份恃宠而骄罢了,其实只是个外强中干的性子。此番眼见对方疾言厉色,一番话兜头头脑劈下来,字字戳中要点,句句一针见血,她的气势汹汹不由烟消云散,一时间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咦,你们两怎么了?怎么表情那么古怪?”两人正僵持着,柳莺莺钻进了帐篷:“云姑娘,我已经偷偷解决掉了外面的侍卫,快三更了,我们准备溜吧。”一看旁边被解了绳索的李宜兰:“你还真打算带她走啊?”

      云翎转过了脸,将怒火平息下来,“不然怎么办,把她一个人丢在狼窝吗?”斜睇李宜兰一眼:“衣服你爱换不换,反正要给豪木里暖床的人又不是我!”

      李宜兰咬着嘴唇,终究还是将侍女的衣服换上。

      那旁柳莺莺已将两个侍女拖到了床上,替她们盖好被子,伪装成云翎李宜兰睡着的姿态。一切收拾妥当后,三人扮作侍女的模样大大方方的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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