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各自的领地》景瑶Serafina

157、【File 156】欢喜冤家一样的两个人

　　过了晌午的十月下旬，温度已然逐渐趋凉。这凉意虽不至使鼻间口中呼出的气息凝成白雾，更与滴水成冰距之甚远，可确确实实有了让人在风中抖上一抖，夹紧衣服的冲动。

　　十月与四月的气候常常让人感到模糊难辨。单看落叶植物这种传统的办法似乎并不怎么可取。人们常在一夜好眠之后怔忪间，对着满庭的落叶以为秋来了，可待睡糊涂的脑子清醒之后，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还手握着大好春光。再仔细看看，那落的叶子，有的枯黄，有的新绿，斑斑驳驳，一地色彩。不管是秋天还是春天，树想要随风落叶了，那是挡也挡不住的。更不消说以温度辨时岁了，春秋气温何其相似，你可曾真真正正摸清春秋与冬夏那模糊不清暧昧无尽的边界了？何人不曾是还没意识到春秋的到来，变转眼就进入了冬夏。

　　和这万千生活在这方土地上的人儿们一样，有栖川泽语倚在电车上，欣赏着窗外风景。如若不是今日与夏川由纪子这么一见，她也无法如此清楚地意识到时光的流逝。

　　这么表达或许不太准确。有栖川泽语与夏川由纪子不再是同校同学已是一年多前的事情，这之后她才认识了柳莲二并与他交往，单看她与柳莲二的相识便已然过去了一年，至于和夏川由纪子则是分别了更久——虽然期间她们见过数面。她早已在发现自己对柳莲二的感情发生质变之时，便已讶然慨叹时光易逝了。她确实是个聪慧睿智常以理性衡量事物短长的女孩子，但她亦会用内心中最丰富细腻的感情伤春悲秋。应该说，“今日之行，才是她意识到时光在她和夏川由纪子身上发生的变化”，这样更为恰当。

　　并不是说二人的姐妹情谊有了什么变化，只是她们对于感情都有了新的态度和认识。这是时光馈赠给人最宝贵的经历——成长。

　　从最客观的角度来说，就是两人的闺蜜约会再不是两人，而成了四人。

　　“我和绿间是在前段时间学校合唱比赛上确定关系的哦，算起来也不比你们晚多少呢。我还和之前在冰帝那会儿一样，是班里的指挥——说起来这次当指挥也是拜了中学时的‘经验’所赐，然后绿间是钢琴伴奏。怎么说呢......虽然看起来好像和他认识也挺久了吧——从四月到现在——到底算不算久呢？反正，因为种种原因一直和他走得挺近的，可是除了吵架我们俩还从没看顺眼过对方呢。就在这样的一种设定下——你们就当是有这种设定的小说故事吧，我居然被他弹钢琴时候的样子惊了一下呢。”在听闻有栖川泽语和柳莲二恋爱经历，并被要求分享他们二人的相爱过程时，夏川由纪子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搅着杯中的小勺子，这么讲道，“准确的说是，惊艳，对，惊艳。啊——，漫画里男主角的感觉就是这样吧，当时一心只想着这个了。泽语你懂这种感觉吧，如果柳君哪天在你面前弹着钢琴的话......”

　　“不好意思，夏川桑，我不得不打断一下。实际上，我不太懂西洋乐器。”柳莲二低头致歉道，“我只能在泽语面前弹弹三弦之类的。”说着他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弹三弦琴的手势，生怕对方不太懂这种年轻人不太感兴趣的爱好。

　　“他可是喜欢能剧啦净琉璃啦之类的的老爷子啊【注26】。”有栖川泽语在一旁恶意满满地补充道。

　　“诶，这样啊。”夏川由纪子点了点头，她外祖家祖辈虽说是吴服店家，但她对传统文化只是听名字耳熟的程度，“和绿间你完全相反呢，是吧。”

　　“......嗯？”一直沉默不言的绿间真太郎突然被点了名字，愣了一下，他有些迷茫地在有栖川泽语、柳莲二和夏川由纪子三人间来回看了看，而后将目光定格在夏川由纪子的那张写满了“肯定如此吧”的小脸上，慢慢地点了点头，“嗯。”

　　这确实是实话。且不说他绿间真太郎对古典文化没什么兴趣，端看他们绿间一家，也和这些八竿子打不着边儿。他确实觉得，自己和桌子对面那位兄台，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若不是夏川由纪子的话......自己又怎会和这一辈子产生不了交集的人，坐在这一方台面上。在外人眼中，恐怕还真以为他们是要好的朋友呢。乃至于后来大学之后他们真真正正成了校友，又因着这两位姑娘真真正正地有了交集，绿间真太郎才不得不慨叹，这果真是奇妙的际遇。

　　果真是......人生在世，世事无常......呐。

　　“你觉得绿间君怎么样？”先前还看着窗外的有栖川泽语收回视线，望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年，“虽然之前有听我提到过，不过今天莲二是和绿间君头一次见面吧，我没记错吧？”

　　“是。不过该说怎么样呢？这可说不准呢，大概就是和想象中的一样......”柳莲二回想起那个坐在他对面的清冷少年，悠悠地道，“......又不一样。”

　　“大约......是个好人。”

　　“噢——，评价还挺高的嘛。”有栖川泽语故作惊讶地叹了一句，而后又恢复往常平淡的语气，道，“但愿，他们以后能好好相处吧。”

　　电车不快不慢地行驶着，两边的风景还不待细细回味一番，便化作一片片斑斓的色彩，如胶片儿一般从少女的眼角边略过。

　　“真心实意地，好好地相处。”

　　“照泽语这么说，处朋友还有不真心实意的？”

　　“那可难说，有些人啊，就是虚情假意。比如啊——”

　　“反正我可不是啊。”

　　“又没人说你......怎么着，莲二，你想自投罗网不成？”

　　“你这丫头......果然见了你那不正经的朋友就没个正形！”

　　“才不许你说由纪呢！她虽然是笨了点也不许你说！哼哼哼！”

　　这么算起来的话，那两个人应该也在车上吧。像欢喜冤家一样的两个人呀，这样的相处模式，似乎也不赖。

　　啊，也不知，她亲爱的朋友，发现了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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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铁上，夏川由纪子戳了戳绿间真太郎的胳膊，对方纹丝不动。

　　“......到底是为什么？莫名其妙地乱发脾气是怎么回事？”在进地铁站的时候，沉默了半晌的绿间真太郎突然开了口。

　　这可把夏川由纪子吓了一跳。照理，绿间真太郎可不是那种主动会问为什么的人。不过，话虽如此，若是因此就气势上矮他一筹也不可取。于是夏川由纪子便硬气地回了他：“什么叫莫名其妙乱发脾气，我可先说好，我没乱发脾气。”

　　“那你说，先是瞪着我，话里又带刺儿的，那不是在乱发脾气是什么？”别以为他不近女色就不知道什么叫小姐脾气了，虽然他确实在前几节夸赞过这个丫头做错事之后会屁颠儿屁颠儿地赶着趟儿地道歉，不过在这之前她发起疯来也确实很可怕好吗，“好了好了，这么一说又要吵起来了。不管是乱发脾气还是别的什么，你就说吧，为什么要这样？”

　　今天他啊，是打定主意要知道，这个小姑娘脑子里弯弯绕绕都打的是什么结。

　　——是蝴蝶结！【←闭嘴

　　“......还不都是你嘛。”身段不怎么灵巧的姑娘晃晃悠悠先过了闸机，对着还在那一端的少年埋怨道，“都是因为你。”

　　“......”绿间真太郎的手微微一滞，而后刷了卡，走了过去，“......因为我？”

　　“你说，你干嘛要在和我撞了头之后与我争辩个是非曲直？到底谁往左谁往右真就那么重要吗？”夏川由纪子越说越委屈，她脸颊鼓起，小嘴撇着，从绿间真太郎那角度看，那双平日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在对他无情地翻着白眼，“谁家男朋友是这样的啊？”

　　——说得他真跟你男朋友似的。

　　——↑不不不，角色扮演，入戏很重要。

　　得了，这话说完之后，这货真就迷之沉默了。

　　再戳。不理。

　　继续戳。还不理。

　　使劲戳戳。依旧不理。

　　戳戳戳戳戳。再不理她就......

　　“干什么？”绿毛少年终于开了腔，“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女子。”夏川由纪子看着身旁的秃头大叔，脸又鼓得跟包子一样，“你往那边再挪挪好不好，好挤......”

　　绿间真太郎看着被逼仄到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小姑娘，轻啧一声，顶着背后万千压力，不耐烦地抽出手，赏给了她一条胳膊。

　　夏川由纪子感激涕零地朝绿间真太郎身旁蹭了蹭，紧紧抱着那条来自欧洲的胳膊死死不放。不错，她确实时常不待见这个家伙，不过比起中年秃头大叔，谁都知道要往小哥身旁凑啊。

　　更何况，这可是个美少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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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26】能剧和净琉璃：两者均为日本传统曲艺形式。能剧主要以日本传统文学作品为脚本（剧本称为“谣曲”），戏剧内容多表现正剧或悲剧故事。净琉璃是以三弦伴奏的，说唱故事的总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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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结果，对面真情侣已经看穿了一切，翠翠和作家倒是快在一起啊！
下节，为什么翠翠会和作家争辩这些，他的处世哲学是...？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