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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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杜莎殿下。”终于有精灵过来通知她了，称呼让美杜莎又有了一丝希望，她还是“殿下”是不是？“瑟兰迪尔陛下让我通知您，马上就要启程了。”
“是！我马上过去！”美杜莎几乎蹦了起来，快要走出门外时才停下，“那个，埃尔隆德领主……没什么事吧？”
“嗯，已经没事了。”精灵点头，并没有表现出对美杜莎的畏惧或憎恶，“不过你们幽暗密林的宠物攻击力还真强啊。”
“……哈哈哈，是吗？”美杜莎干笑几声。
这一定是master找的借口，但也说明埃尔隆德原谅她了，至少没打算再追究。
抱着这样美好想法的美杜莎，几乎是感恩戴德地找到了瑟兰迪尔，但他依旧板着脸。
没什么，这也可以理解。她对自己说。毕竟这种事短时间内不能原谅也是正常的。
莱戈拉斯的态度也让美杜莎很难过，他开始躲着美杜莎，即使被美杜莎堵上也只是打个招呼，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笑着叫“Nana”。
都会好起来的！美杜莎为自己打气，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她不去想以后要怎样补充魔力，不去想自己还能存在多长时间。总会有办法的，她自欺欺人地想。
所以，在幽暗密林外面，瑟兰迪尔对她说：“你离开吧，以后再也不要踏入幽暗密林一步”时，美杜莎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什么？”她愣愣地问，随即迅速反应过来，“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袭击其他人了！”
瑟兰迪尔移开视线，“我不信。”
“……”一句话，就让美杜莎如坠深渊。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没错，毕竟她一直在骗他。
“我保证不会了。”她压低嗓音，几乎是恳求了。
“我可不这么觉得。”瑟兰迪尔毫无感情地说，“我必须得说，你之前一直隐藏得好极了。”
“……”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吸血，我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平心而论，美杜莎，或者rider？也许你并没有给幽暗密林的精灵带来什么损失，但我必须为我的臣民负责，排除所有会给幽暗密林带来威胁的因素。”
“……也就是说您绝对不会原谅我了？”
“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我原谅你。”比起被吸血，被欺骗尤其让瑟兰迪尔心寒，美杜莎就这样骗了他近两千年，毫无愧疚。
到底她的什么才是真的？
“是吗……”美杜莎深呼吸了几下，喃喃自语“这怪我吗？难道是我想变成怪物的吗？”
“……”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我从来没想去害别人啊！”她捂住脸，语调晦涩，“你也好，神也好，从来不会去想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只凭自己的主观臆断就擅自给我判了刑吗？”
“……”瑟兰迪尔不知道说什么，也许美杜莎真有什么理由，可他不知道，她也从来不说。
“那就这样吧！就这样吧……”美杜莎放下手，不断地点着头，语气肯定地说，“就这样，我会离开幽暗密林。”话音刚落，她举起短剑，狠狠地朝自己的脖子扎了上去，然后一划——
“？！”瑟兰迪尔脸色一变，他不是没想过直接处死美杜莎，但一来是没人能执行这项任务，二来……他必须承认，他想让她活下来。
但是现在他有多担忧，下一秒就有多愤怒。
“你要做什么？！”他瞪着美杜莎，此刻他们正骑在一匹他从没见过的飞马上远远地飞离幽暗密林。精灵们惊呼着，不知道国王和“王后”在干什么。
“我可是您的servant呀，Master……”美杜莎愉悦地笑着，“没了您，叫我怎么活呢？”
“你——”
“我不会再踏进幽暗密林。”美杜莎圆滑地说，声音冰冷又粘滑，“但即使这样，您也别想离开我。”
“……”瑟兰迪尔条件反射地想拔剑。
“嘘，别动。”美杜莎在他耳边低声说，“您知道您打不过我的，再说您也不想掉下去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瑟兰迪尔收回剑，脸色阴沉。
“我想干什么？嗯，我想干什么呀……”美杜莎神经质地默念，“我也不知道，但我要活下去，绝对。”
“……”
“我曾经被杀过一次，我无话可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被杀了那他一定有什么地方比我强，尽管可能只是后台这种东西。”
“……”
“但这次不同了，我可是这里最强的存在啊！”美杜莎的声调提高了，“既然这样，那我想做什么就是我的自由了吧？”
“……”瑟兰迪尔不想说话，他觉得有点累。
“……”美杜莎也没有再说话。
我只是不想离开您而已，她在心里说。
瑟兰迪尔曾经想过美杜莎之前的人生是什么样，但他从来没有往十恶不赦的方面想过，毕竟她曾是那么温柔。
但从她自己的讲述来看，她似乎不但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是万人喊打的恶棍。
偏激，强势，狡猾贪婪又善于伪装。
那些温柔，都是骗人的……
美杜莎也没想过把幽暗密林的王劫走会有什么后果，那关她什么事？担心那个她还不如担心自己的吃穿住行，他们两个可都没带什么钱。
不过没关系，美杜莎随便找了个半兽人的残留据点，打家劫舍这种事虽然之前没做过，但绝对无师自通。
真正让她担忧的还是她的master……
“您不多吃点吗？”她皱着眉头看着瑟兰迪尔几乎没怎么动的晚餐，“不合您胃口？”
“……”瑟兰迪尔冷笑。都这样了，还在装什么忠实的仆人？
“就算您闹绝食，也别想让我放您回去。”美杜莎拉下脸，“必要的时候，硬塞我也要给您塞下去。”
“呵，真是称职的servant呀。”瑟兰迪尔站起身来，“我不会绝食的，只是没胃口。”
当瑟兰迪尔走出门外的一刻，两人冰冷的脸色同时变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瑟兰迪尔默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美杜莎看起来就快哭了。
这样“相安无事”的生活大概过了一个星期，直到瑟兰迪尔和美杜莎听到了来自幽暗密林的消息。
“你听说幽暗密林的事了吗？”瑟兰迪尔的耳朵敏感地动了动。
“没有，怎么了？”
“呵，这你都不知道！幽暗密林被龙袭击了！”
“什么？龙！？”
“可不是，啧啧啧啧，就算是那些精灵也没法跟龙对抗吧？幸好我们这离幽暗密林足够远。”
“是啊，那可是龙啊……”一人恐惧地说，即使没见过龙，光是听过它的传说就足以使一般人胆颤了。
“幽暗密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貌似那几天本来就人心惶惶的，唉，这下……”那人叹口气，没接着往下说。
瑟兰迪尔都要佩服自己没有当场暴走了，他紧紧盯住美杜莎，声音有点发颤，“你——”
“谁知道是真的假的？”美杜莎不为所动，“龙已经有好几千年没出现了吧？”
“开什么玩笑！”瑟兰迪尔手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这种传言是能轻易编出来的吗？！就算真是假的，你也差不多该玩够了吧！”
“所以说，我觉得这只是您要我把您送回去的借口而已。”美杜莎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这些人有没有收钱之类的，嗯？”
“你这个——”瑟兰迪尔忍住爆粗口的冲动，他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
“唔，难道这里玩腻了吗？”美杜莎扬起笑脸，“那么换一个地方好了。”
【哔哔哔哔哔！】瑟兰迪尔最终还是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出来，“送我回去，这是命令。”
“这个嘛……”美杜莎好像突然对面前的盘子产生了兴趣，“没错，按道理说master的命令我应该绝对服从的。”
“……”瑟兰迪尔转身就走。
“不过前提是我的利益也得到了保障，是不是？”美杜莎说。
但这消息应该不是谣传了，晚上美杜莎在瑟兰迪尔睡着的时候回了一趟幽暗密林，在高空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喷火的巨龙在幽暗密林耀武扬威着，精灵们只能狼狈地逃进宫殿里，依赖大门的魔法苟延残喘，不是他们战斗力弱，但巨龙的火焰对木精灵来说简直是噩梦，他们锋利的弓箭上不了那头巨龙一分一毫，他们的国王此刻也不知所踪。
莱戈拉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现在是幽暗密林最高的统治者，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试图冷静下来，却怎么也无法消除心头的恐惧。
这些天所有的管理和部署都是由阿尔杰完成的，他能做的只能是从旁协助。
但阿尔杰终于撑不住了，他们想让尽可能多的精灵逃进宫殿，为此阿尔杰带了一小队精灵去吸引龙的注意。
“没事的，王子殿下。”阿尔杰安慰他，尽管他此刻奄奄一息，“王会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莱戈拉斯的眼里泛着水汽，“Ada被Na……那个混蛋不知道带去了哪里。谁知道她想干什么。”
“你要相信她，王子殿下。”阿尔杰闭上眼，近乎呓语，“她是爱着你们的，我保证。”
“……”莱戈拉斯的眼泪掉了下来。
“现在，去履行你的职责，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阿尔杰咳出一口血，“保护好大家，等待王和王后的归来。”
“……”莱戈拉斯抹了抹眼泪，嘴里念着哀悼的诗句，却义无反顾地走向了战场，那背影仿佛一瞬间成熟了几百年。
“只差一点了。”莱戈拉斯给自己打气，同时大声喊着，“快快快！它马上就要过来了！”
他都能感觉到巨龙的火焰的温度了，但只差几个精灵了，只要再有几秒钟——
“啊！”一个还未成年的小精灵摔倒在地上，她被吓坏了，想爬起来腿却软得动都不能动。
莱戈拉斯暗骂一声，冲向了那个小精灵。
来不及了！他都能看清楚那条龙的鳞片了！莱戈拉斯绝望地想。
但史矛革突然停了下来，仿佛身体一瞬间僵硬了下来，它抬起头望向天上。
莱戈拉斯趁这一秒钟的时间飞速地逃进了宫殿，卫兵们更加迅速地锁上了门。
在逃进宫殿前莱戈拉斯也朝天上看了一眼。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白色的星星，比龙的火焰还要耀眼。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