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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洞房花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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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展婷却像没听见来人的话一样,拿着酒杯的手没有停顿,眼看就要喝下毒酒。
随着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声,一个硬物径直朝白展婷的方向飞去,三秒钟之后白展婷手里的酒杯不偏不倚地被砸中,继而落地。
白展婷的意识随着尖锐的酒杯落地声逐渐清醒过来。她绝望地望向来人,只见他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脸上因为饮酒的缘故也蒙上了一层红色,一向戏谑的眼神中竟夹着一丝哀痛。
就是他!
是他毁了自己的梦!
自幼时见到他起,他便找各种机会欺负自己,还好后来有清舞在身边,他才能躲过他的戏谑。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在桃花宴上,趁无人的时候轻薄自己,继而被爹爹和丞相看到。
白展婷想到这里,眼神里突然充满了仇恨,两手握拳越攥越紧。
李云启恢复了一贯的戏谑神情,走到展婷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纤腰,强行将她低着的脸托起,笑道:“娘子今日打扮得好生美丽,刚才一曲《秋水》更是惊艳,云启早就等不及想和娘子洞房花烛了,却没想到娘子更着急,不等云启回来便想独饮合欢酒了?”
白展婷闻言,攥着的手蓦地放松,眼神中恢复了淡然之色,望着李云启,回道:“妾身只是刚嫁入丞相府,有些想念家人,这才独自饮酒,都怪妾身思虑不周,既然相公已经回来,自是要一起饮了合欢酒,祈求百年好合!”
白展婷言毕,走到酒桌旁边,又斟了两杯酒,趁着背对着李云启,她拿出衣袖中的小瓶,快速地往两个杯子里各倒了些。
忽然,白展婷耳边感觉到了一股热气,接着一双大手环在了她的腰上。白展婷感觉一阵恶心,但是无奈也只能先忍下。
“娘子,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早点歇息吧?一会儿,我会真正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合欢,这合欢酒不喝也罢!”
白展婷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可是却越挣越紧。这跟桃花宴上的情景一模一样,白展婷一声“救命”不禁脱口而出。
李云启似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不放开手臂,戏道:“从来还没听过洞房之中有人会喊救命的?这里已然不是桃花宴了,这可是丞相府,娘子以为喊救命就有人会来救你么?难道……娘子还想着那杨清歌会来救你么?”
白展婷闻言,身形好似电击一般,眼泪不禁奔涌而出。
是啊,难道自己还奢求他会来救自己么?自己在他眼里明明什么都不是……
李云启皱了皱眉,突然松开了手,道:“洞房之夜,我可不希望被其他的男人坏了兴致,依你,我喝了合欢酒便是!”
李云启言毕,将酒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白展婷突然止住了眼泪,笑道:“李云启!都是你害我不能嫁给我最爱的男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既然你非要阻止我,可我就不客气了!”
李云启突然身形不稳,跌在了地上,随后嘴角沁出了一股黑血。他绝望地望着白展婷,似乎不能相信自己刚迎娶的娘子居然会毒杀自己。
白展婷发了疯一样地大笑,接着说道:“我不想像娘亲一样,一辈子跟一个不爱的男人一起生活,一生更是受人牵制受人凌辱!我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就算只能做妾,我也心甘情愿……没想到老天不垂怜,连这样的机会也不给我……我很自私,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可以不顾亲情不顾姐妹,我知道若汐妹妹心里的情愫,但我却假装看不见,还因为误解而差点害死了她,我也知道我自己很任性,明明知道娘亲受人牵制不得不答应婚事,可我还是恨她,恨她的懦弱!若有来生,我希望自己托生在一个平民家中,父母恩爱,有一份普普通通真挚的感情便足矣!”
白展婷一口饮尽毒酒,不久便与李云启一样昏迷过去。
片刻之后,一名小厮打开房门,看见此情此景,急忙跑到李云启身边,将一颗药塞入他的喉中。
李云启随即睁开双眼,叹了一声,走到白展婷旁边,拦腰将她抱起放在婚床之上,不禁伸出手在她的脸颊上抚了抚。
一旁的小厮忍不住说道:“少爷,你为什么不跟她说实话呢?她身上带着毒药,刚才甚至还想毒杀少爷,这样太危险了!”
李云启眼中带着哀怜,望着白展婷有些惨白的脸,没有回话。
小厮自顾自地接着说:“不过以少爷的智慧,她一个小女子又怎能敌得过呢?还好少爷早就料得她会自尽,丫鬟们便早早地将毒药换成了迷魂药。少爷这样护着她,她却不自知地还想加害少爷!”
李云启缓缓回道:“我不在乎她会怎么样看我,我只要护得她周全便好!”
“现在还不适宜让她知道真相,平威,你交待丫鬟们好好守着她,万万不可再让她寻死!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
小厮忙跪地遵命。
尚书府里,若汐早早地就起了床,换上昨日让荷花准备的行装。这回可是去府衙里面帮忙,还要尽量隐藏好身份,所以若汐没有像往常一样随便找件男衣穿,而是特意弄了件府衙侍卫的衣服穿。
为了装得像样,若汐还借来荷花的剑系在腰间。荷花为了保护小姐,自己也一身侍卫装扮。不过同样的衣服,穿在荷花身上确实有那么点霸气,人家毕竟是会武的嘛,穿在若汐身上,那股女子的文弱还是有点盖不住。
两人到了府衙,掏出牌子,门口的守卫果然放行了。
若汐走进内堂,见杨清歌低头在处理政务,极其认真的样子,一旁的林聪忙向若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若汐笑了笑,脚步放得轻了些。没想到他工作起来还挺投入的嘛,这要是放在现代,肯定是一个工作狂!
“咳咳……林聪,给我倒杯茶来!”杨清歌头都没抬地吩咐道。
林聪忙倒了杯茶,但不是递给杨清歌,而是送到了若汐手里,还一边给荷花使眼色,两人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若汐接过了茶,心里想着:好嘛,既然当了人家的小侍卫,还不得尽了伺候主子的义务,才能学到些破案的真东西。
若汐尽量把声音放粗,回道:“少爷,请喝茶!”
“我这边肩膀酸了,林聪你帮我捶捶!”杨清歌这货居然头也不抬地又来了一句。
唉,没想到这少爷平时事儿还不少。
若汐无奈,只得走到他身后,帮他捶了几下。
“林聪!你小子今天没吃饱饭是不是?用点劲啊!……”
若汐在他身后悄悄地骂了遍他全家,继而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杨清歌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回头发现是若汐,惊道:“怎么会是你?林聪那小子呢?”
随后突然想到事情的关键所在,接着严肃说道:“昨天不是说过不允许你来这里么,这里是府衙,每天很多案子要处理,也有很多犯人,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在这里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不可能随时护着你的!”
若汐做了个鬼脸,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回道:“大人!你看我是您的侍卫,职责是来保护您的,怎么会让您来保护我呢?再说了,是小的刚才伺候得不好么?”
杨清歌脸上出现了可疑的黑线,没想到,一个平日里文静的大小姐,居然会来这么一句耍无赖的话,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若汐发现自己得逞,趁乱转移话题,“大人,不知前几日回春堂起火一案和采花盗一案现今有什么进展?”
一提到办案的事,杨清歌果然忘记了事情的重点,回道:“事情是从广运染坊出的,广运染坊是苏掌柜手下的产业,自是和她脱不了关系!但我正要派人去唤苏掌柜到府衙问案时,她却平白地失踪了!现今她手下的产业已经转给了其他人,而我手上有的人证只能证明是苏颖月指使的,现在却找不到人,等于最关键的线索已经断了!”
没想到明月的回春堂就这样被白白地毁了,连罪魁祸首都找不到。但是娘亲说杨清歌断案能力高超,就连他都无能为力,只能说明这件事情不简单。普通的小民犯罪抓起来容易,但是背后有金钱和势力撑腰的犯罪,想要抓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若汐见他说到这里,表情变得极其严肃,剑眉微皱,眼神中显出不甘和遗憾,便安慰道:“公子也不必太过自责,可知这世上有许多事情非人力就可以完成,总有许多遗憾,但是公子只要不忘初心,总有一天可以完成自己的抱负。”
杨清歌闻言,剑眉逐渐舒展,不禁望向若汐。
正当有点气氛的时候,林聪突然冲了进来,喊道:“大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