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难言细语》顾德白

10、第 10 章

　　手里捧着的是北岛先生的《陌生的海滩》。
　　风帆垂落。

　　桅杆，这冬天的树木，

　　带来了意外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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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们追逐着一弯新月。

　　一只海鸥迎面扑来，

　　却没有落在你伸出的手上。
　　时间悠悠，天气转晴，阳光穿透阴云斜斜洒在街上，雨后的空气是清新的，但是雨后的夏天还是温热的。
　　书店里的读者不多，孙淼自在的盘坐在靠近落地玻璃的地板上，随意的把一头长发盘了一下，浅色皮筋一捆，凌乱中带着干净利落。
　　这家叫做Leisure time（悠闲时光）的书吧有一个特色，就是老板会热情的给每一位读者提供咖啡，还是现磨的热乎的，即使，你光看书不买书。
　　从小，孙淼就是个读书爱好者，因为父母时常冷战，对自己也是不冷不热的，导致她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使自己感到开心，后来是父亲的秘书，也就是章烟，给了她《沦陷》，《围城》之类的文作之后，她渐渐地爱上品读文章，她觉得自己在文中可以找到灵魂，才七八岁的孩子，就已经清楚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现实主义，什么叫做黑暗社会。
　　孙淼时常想着，如果时间倒流，自己会不会在章烟递给自己这类书的时候反问她为什么不给她一本好看的童话故事集，只是她实在不会看到章烟眼中隐隐的复杂，那时候，她真的还小。
　　随手从前方的架子上抽出一本，还是北岛的。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

　　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冰川纪过去了，

　　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

　　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之前，

　　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告诉你吧，
　　世界
　　我--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

　　我不相信雷的回声，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

　　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

　　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

　　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

　　新的转机和闪闪星斗，

　　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

　　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

　　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
　　----《回答》
　　孙淼细细的阅读着，有点难受，她想着残忍是残忍者的借口，麻木是麻木者的祈求，她也不相信天会是蓝的。
　　短暂的一天过得很充实，孙淼走出书吧的时候，阳光已经没有了。
　　来到街头，买了一些事物，缓缓地踢踏着鞋子往家的方向走去，却在左边转弯的路口，看到那辆炫黑的迈巴赫。
　　犹豫一下，上前去打招呼，走进之后才发现车里没人。
　　“孙淼。”
　　回过身，男子站在路灯下，手里拎着车钥匙，眸色清晰。
　　“林总。”礼貌地称呼，虽然之前他说过希望听到她喊他卿夜，但是，又觉得如今两人之间的感觉已经不再是同学的友谊，但又称不上好朋友，他只是投资公司的总裁，不是那个安静淡然的好学生林卿夜了。
　　林卿夜也不走近，撇开眼，注视着另一边繁华的闹市区，不远不近。
　　“回来了？”
　　“嗯，昨天到的。”
　　“旅游，有趣吗？”林卿夜把头扭过来，焦距不知对准了哪里，有点茫然。
　　“很有趣。”孙淼拢拢垂下的发，柔柔一笑。
　　林卿夜点点头，“那就好。”
　　两人的对话终于找不到接下去的话题了。
　　“额，要不去我家坐坐？”
　　“不了，我就是经过这里，还有事，先走一步。”
　　林卿夜有一秒的后悔，为什么拒绝。
　　但是理智还是让他做了道别，迈巴赫扬长而去，后视镜里的女子身影渐渐远去，看不见了。
　　兜里的手机震动一下，林卿夜眸光一深，留出一只手打开。
　　我在家等你，早点回来。
　　是江心雨，那个温柔的女人。
　　车子在路边缓缓停下，长指微微动几下，一行字出现在屏幕上，似乎想到什么，又一一删除，接着打了一个好，发送。
　　而手机的那头，女人开心的笑开了眼，笑容温暖。
　　“张伯，卿夜说他很快就回来了。”江心雨边说边跑去厨房准备点心。
　　管家慈祥的笑着，转身的同时眼中淡淡的闪过叹息，多好的女孩，少爷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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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稍稍与之前写的添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