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女王之路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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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安妮还是完成了给德波尔夫人的信，只不过信中的消息就不如刚写完的信里带着喜悦了……而就在第二天，安妮就感觉到自己头疼，一直在冒冷汗，还伴随着有胸闷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肯定又生病了。
只是在这温泽尔宫殿里，她还真不想叫人来。现在的人们虽然对解剖学有点儿研究了，但是对内科还是十分……令人害怕的。
福斯特夫人像是在罗灵斯庄园一般，悉心照料她，按照她的吩咐，给她多盖被子，多煮开水，顺便还给她换冷敷额头的毛巾。
首先来看望安妮的，不是别人，正是玛丽。只不过……玛丽过来，并不是“看望”她的。
“安妮！你怎么敢这样？！”玛丽几乎是破门而入了，急冲冲的样子让安妮也有些莫名其妙，才感觉缓和了点儿她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就又开始了？
安妮刚想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玛丽就开始嚷嚷起来：“你竟然公开支持那个该死的……该死的……女昌妇！你可是我的妹妹！为什么要支持这样一个贱|人？！”如果不是安妮躺在病床上，或许玛丽都能直接跟安妮打起来。有些虚弱地给福斯特夫人一个眼神，福斯特夫人点点头，带着佣人们离开了。空间里就剩下她们两姐妹，在寂静蔓延了几分钟后，安妮终于用一声咳嗽打破了僵局。
玛丽不大习惯地将放在桌子上的水，抓过来，塞到安妮手里，途中还差点儿把水给撒了，让安妮的被子湿了一块。玛丽的严重闪过一丝内疚，却仍然倔强又愤怒地盯着安妮。
“玛丽，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你的风度呢？”安妮的语气很淡，只是在提醒玛丽附近有耳朵，并没有责怪或者教训玛丽的意思，玛丽也叹了一口气：“我还要什么风度？连自己妹妹都不肯支持自己了，我要风度有什么用？！”
玛丽从一边的椅子上跩过来一条丝巾，给安妮接触到湿被子的地方垫上。声音渐渐从愤怒变为哀伤，还没等安妮说什么安慰的话，她又开始倾诉，声音很低得安妮也只能听到大概，像是喃喃自语：“我这些坚持又算什么？安妮，你告诉我？我是为了你好，是为了我们家好，是为了母亲好！为什么连你也不肯支持我？”
安妮拉住玛丽的手：“我并非不支持你，我最亲爱的姐姐。可是你这样也没有用。再说了……什么家？”
一瞬间，安妮想起了昨日看见的景象，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闷，恶心的感觉随之而来。是的，什么家？这里算什么家？
玛丽被握着的手也微微颤抖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儿，玛丽才继续，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的确，我们没有家。为什么，安妮？你为什么……要离开……”
就这么一句话，安妮涌上了难以承受的痛苦：“我很抱歉，姐姐。我……我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家，能有一个栖身之地，所以在我有机会离开的时候，我离开了。没有想到你是我的错。可玛丽，亲爱的玛丽……就算再怎么样，你也知道这里不是一个家，也就没有资格任性啊……莫登娜公爵她很聪明，至少懂得让我们有点儿尊严。你也知道父……詹姆斯的那群情人究竟是怎样的人，与其让她们成为我们的继母，还不如让莫登娜公爵成为继母。”
玛丽的情绪再次有点儿激动：“那母亲呢？母亲算什么？那个……莫登娜没有资格成为我们的继母。”
“有没有资格，又怎么能是我们决定的？我们能做的，不过就是在能够接受的时候，接受。在有点儿选择余地的时候，做出对我们最有利的选择。玛丽，你也要离开这里了，成为奥兰奇王子的夫人，也能离这里远远的。在那之前，为什么不跟莫登娜公爵好好相处一下？这样，在未来需要她帮忙的时候也好开口。”安妮说完就开始有点儿被呛到，咳了两声后，玛丽轻柔地给安妮背后再垫了一个枕头。
可是……
“是，这不是我们能做的决定，我也的确要离开了。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就能背叛母亲！我不会向她求助，永远！我永远不会向她低头，向他们低头！安妮，我们是母亲的孩子，是英国的公主，我们不需要向她低头，你明白吗？！”
安妮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自己跟玛丽大约是说不清楚了。玛丽也是知道安妮说的是事实，甚至或许比安妮更知道，毕竟安妮离开宫廷也已经四年多了，可这四年里，玛丽一直都在这里，她见过的，或许比安妮更多。但玛丽不会低头，就算拼上一切，她也不会低头……
有些羡慕玛丽的坚决，更对自己的妥协，避让和随遇而安有些动摇，安妮将玛丽的手握得更紧了。说白了，安妮不如玛丽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玛丽有自己的理念，她能够为自己的理念付出一切。安妮……做不到……
“玛丽……难道跟他们僵着，就能够让母亲回来了？这样僵着，对你我又有什么好处吗？对他们又又什么坏处吗？我们不支持莫登娜公爵，她就嫁不了詹姆斯了？没有什么区别……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对将要发生的一切没有区别。我亲爱的姐姐，我想让你对莫登娜公爵好点儿，只是希望将来他们能对你好点儿。你是我最后的亲人了……玛丽……”
像是一个真正的十一岁孩子一样，安妮将自己的头放到玛丽的怀中，玛丽也不介意安妮正在生病，紧抱住安妮瘦弱的身影。
在安妮的耳边，玛丽的话听上去……有些吓人……
“安妮，你说的对，我这样僵着对他们不会造成任何影响，母亲也不会回来，我知道。但我不甘心……母亲的死，都是他的错，都是他们的错！我要复仇……我要让他们都知道母亲的痛苦！”
隐隐地，安妮似乎有些明白玛丽的心情，玛丽带着轻颤的诉说让安妮将玛丽抱得更紧了。玛丽好像做出了一个决定，轻轻吻了吻安妮的发丝：“我亲爱的妹妹，当我下一次再出现在这个宫殿后，将是我们最光荣的一刻。安妮，等我回来。”
安妮点点头，眉头微微皱起，她听着玛丽的话，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姐妹静静地相拥在一起，半晌，安妮才因为有点儿冷而松开了对玛丽地禁锢：“玛丽，你多久会离开？”
“我会跟着威廉姆斯王子一起离开，也就是在他们婚礼以后。安妮答应我，不要离宫廷太远，远到我找不到你……要记得随时给我写信。”
安妮忍不住嗤笑出声：“玛丽，别搞得我们现在跟生离死别似的，你还有两个星期才会离开，而我……我还得再床上躺两个星期才能看你离开。”
随着安妮的笑声，玛丽也不禁乐了起来：“安妮你这小坏蛋！”
对视一眼，安妮将自己从玛丽怀中剥出来，再次躺下，没想到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哦，安妮，安妮？你怎么生病了？”
随着那句话，莫登娜公爵的身影出现在了两姐妹的眼前。玛丽的脸立即冷了下来，她从未想过对莫登娜公爵低头，自然也不会在意莫登娜公爵的面子。一甩手，与莫登娜公爵擦肩而过时，冲着她冷哼一声。莫登娜公爵也没有理会玛丽的冷哼，看样子她也不是很介意，只是快步走到安妮面前：“安妮，你感觉怎么样？还需要什么吗？需要我去为你叫医生吗？”
安妮摇摇头，有些遗憾得看着玛丽离开的背影。莫登娜公爵也无奈地冲着玛丽离开得方向望去：“玛丽她……似乎总是很不喜欢我。”
“这不是你的错，公爵……”
想要多说点儿什么，却又觉得无论她说什么都是错误的。从昨天莫登娜公爵的言行来看，她早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得到了什么，会失去什么。既然莫登娜公爵认为失去玛丽的尊敬值得，那么她也不能对莫登娜公爵做的决定有什么意义和影响。
她们从某种角度来说，都是一样的人，对自己的未来十分坚定，从不后退，也永远不会放弃。
“还好有你在，安妮，或许你可以一直留下来，陪着我？”
安妮想顶回去，但是又觉得自己的反抗是如此的无力。更何况，既然玛丽不想对莫登娜好，或许她能够在她们之间缓解一下关系？就算是能给玛丽带来一点点的便利，能够让莫登娜公爵在以后做任何决定时能为玛丽考虑那么一点点，也就足够了。
玛丽就快要脱离苦海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看着安妮没有接话，莫登娜公爵微微地将手放到安妮手上，像是刚刚玛丽那样，只不过安妮能感觉到得，只有冰冷……
“亲爱的安妮，是我太自私了。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呆在这里怎么能养好病？或许还是在宫殿之外能让你高兴一些？”莫登娜公爵对安妮的微笑里带着些许活泼和遗憾，安妮不由自主地也冲着莫登娜公爵虚弱地笑了笑：“没关系，公爵，我离开宫殿只是希望能养好自己的身体。我相信你的身体不需要到其他地方去，只要是不是去巴斯度度假，呼吸呼吸新鲜空去，大概就会好了。更何况，你还有你的女侍，不是？不会寂寞的。”
莫登娜公爵的笑容终于带上温柔：“是啊……我的领头女侍将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也是个很有趣的人，或许哪天我能让她来见见你。不过就算如此，我想……我还是会有些遗憾吧。但这是必要的，不是吗？”
安妮深深地望着莫登娜公爵的脸，完美得不像是一个平凡的人。她就不是一个人，她将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后。
“那也没有办法啊，公爵，我们都选择了自己的路。”
莫登娜公爵点点头：“是的，安妮，我们都选择了自己的路。你呢？”
安妮有些抗拒地将手从莫登娜公爵的手中抽回来：“我自然也选择好了。”
“真的吗？哦，亲爱的安妮……也不着急，还早呢，你才十一岁。”
轻吻了安妮的额头，莫登娜公爵离开了安妮的卧室，临走前，她特地带上了门。安妮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卧室里，想着莫登娜公爵所说的“选择”，手渐渐收拢起来，险些抓破了被单。
是的，她是做出了选择的。
她要离开，彻彻底底地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女王之路0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