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交融的一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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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比赛还在激烈地进行着。
“双方依赖着的王牌体力似乎都开始跟不上了！”千叶着急道，“不管是诚凛的火神还是秀德的绿间，这出汗量也太过大了。这样下去怎么能撑得住啊。”
“没办法，谁让他们放的大招都这么耗能量条……”黑子凉生扶了扶眼镜，打了个哈欠。
“喂……我说……你online游戏打多了吧……”千叶黑线。
“谁知道呢……反正两边都一样……很辛苦吧……”凉生又接着打了个哈欠，露出了倦容。
“你怎么了？”
“不知道……稍微有点累了。”凉生探身看了一眼坐了半天的冷板凳，刚刚换上场黑子哲也，“大概是今天的这两场比赛打得都太精彩，我们这些当观众的也消耗了太多精力吧……”
她合上笔记本电脑交给千叶：“哎呀，人啊上了年纪看这种燃烧青春的比赛可真是劳累……你看……我自从坐了轮椅以后体质就显得更弱了呢……不管怎么说……比你们的体力消耗的要快得多，也更容易觉得累。让我休息一会儿，这个就暂时帮我保管一下吧。”
“哦……哦。”千叶抱过电脑来，看见凉生已靠在轮椅的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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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她微微闪动的睫毛，在木地板上跳跃。耳边听得到球鞋摩擦地板发出的声响。
“怎么睡在这里？会感冒的。”
熟悉的声线将她惊醒，她睁开眼睛，是那面容年轻的少年走到她身边，脱下校服披在她身上。
她只是直直地与他对视，无法说出一个字。
心里有各式各样的情感开始涌动。感情的力量太深太强大，她无法自行平复。于是一滴热泪便顺着她的脸颊，悄无声息地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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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已到了最后关头，秀德那边全力依仗着绿间真太郎的三分球，而诚凛这边也将重心交给了作为一队之长，精神领袖的日向。
兰泽千叶双手握紧，目光灼灼。想要站起来吧，抱着台电脑太不方便；想要向黑子凉生把心中的激动一吐为快吧……坐在身边的少女却早就两耳不闻场上事，二话不说地睡过去了。
“凉生——”想了想，千叶觉得没人能在这种环境下还睡得着吧，不如叫她起来……反正比赛马上就要结束了，回去再睡也不迟嘛。
转头却惊诧地发现，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凉生带着镜框的脸上缓缓落下。而她的面容似有隐忍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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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不要哭，凉。”
少年在她面前蹲下，面带一如既往的笑意，伸手为她揩去了还未落到地上的眼泪。
他的手指有着热度，是回忆的温暖。
“腿麻了？能起来吗？”
少年直起身，向她伸出手。阳光下，他的发色，瞳色无比耀眼。
她抹了下眼角，绽开一个泪水涟涟的笑容，将自己的手递过去。
……
场景猛然切换，瞬时间天翻地覆，她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向下跌落。
手还保持着上一秒伸出的姿势，前方却没有少年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从玻璃窗里投进来的，抓不住的刺眼阳光，耀她致盲。
在那片光亮的窗前，站着一个黑影，依稀可辨认出一个女孩的轮廓。
看不到她的面孔，却能看到她上扬的，露出疯狂笑容的嘴角。
“黑子凉生！哈哈哈！你活该！这是你自找的！”
“对，对！就这样摔下去吧！可别怨恨我哦……想这样做的人多得数不清，我可还算是温柔对你的呢……”
“这是大家的愿望。你要恨，就恨上帝为什么给予你这么多眷顾，让你这么优秀吧。”
“这是你自己招来的嫉恨……”
“都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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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凉生猛地惊醒。尖叫声与终场压哨声重合，全场的欢呼淹没了她的声音。
“凉生……？你……做噩梦了？”
凉生伸出手指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深吸一口气。
“是啊……还好是梦。”
还好是梦。她黑子凉生可不想再尝一遍那种在鬼门关口走一遭的恐惧和疼痛了。
这梦让她回想起那些被尘封起来的记忆……无意忘掉的也好，刻意不想记起的也罢。
现实终会折射梦境，梦境亦终会映进现实。她只不过是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在梦境与现实之间交融的一线上走了个来回。
真讨厌啊……都过了这么久，怎么会做这种梦呢？凉生望向场上的绿间，苦笑一下：是因为见到故人的缘故吧？
“小真，这么说起来的话要怪你呢……”凉生轻轻地说。
诚凛以一分之差，胜秀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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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惊心动魄的比赛终于结束，天公却不作美，下起了大雨。
天空阴沉沉的，带着压抑的气氛，让刚从梦魇中醒来的凉生精神略有恍惚，加上身体上的疲劳——整个人都不好了……
千叶一手撑着伞，一手推着轮椅，想着赶快回到家里缓一缓，好好休息一下。虽然自己是个健全的，甚至可以称的上是个元气少女，但今天看了一天比赛还是劳心伤神，就算是她也有些吃不消了……
顾及到凉生坐着轮椅不方便，千叶便推着凉生从没什么人的后门绕了出来。
透过细密的雨帘，千叶却忽然发现不远处立着一个人影。
这种鬼天气里还有人不打伞定定地站在那边……脑子大丈夫吗？
诶！不对不对。
千叶拨开额前的碎头发仔细辨认，大吃一惊：那不是刚才秀德的绿间真太郎吗？！
在场下看，这个男人果然高大而俊秀。可是让千叶忽然心中一抽动的却是他的表情。
那是混杂着不甘与难过的神情，泪水夹着雨水就那样无所顾忌地顺着他仰起的脸上流下。
练了这么多年的跆拳道，让千叶觉得她最看不起的就是男人哭哭啼啼的样子。可是此时此刻，她的心却被眼前这个坦然流泪的人莫名触动。
“怎么了？千叶。突然不说话了？那边有人吗？”
“哦……没人没人。是我看错了。”千叶回过神来，却自己也不知原因不由自主地将伞微微倾斜，用伞面挡住了凉生想要向那边张望的视线，推着凉生快步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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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间真太郎同学此时心情不是很不好，而是相当的不好。
可恶……青峰和桃井那两个家伙明显是故意的吧！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吧！一定是这样没错吧！
不过是接个电话，就让他有一种想要把手里的这个万恶小机器捏碎的冲动。
电话铃又不知死活地响起来。
深吸一口气，绿间告诉自己要淡定。于是他淡定地接了电话。
事实证明他这个选择做的奇对无比，因为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而是曾经帝光的队长，赤司征十郎。
“真太郎。是我。”
绿间手一抖，手机差点就飞出去。
“没想到你会输，我也稍微有点惊讶。”
“如果你是来说这些的，那就请挂了吧。”绿间的火又有向上冒的趋势。
“急什么。我打电话来是向你核实一件事。”
“什么？”
“凉是不是到场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绿间可不想出卖好友，只好采用迂回战术。
“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迂回战术失败！
绿间心中大呼不妙，一阵纠结。
半晌的沉默，绿间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默念一句“凉生对不住了”选择自保缴械投降……
“是……”
“她现在在哪？”
“不清楚……大概刚走。”绿间忽然意识到什么，陡然提高了音调：“难道你要过来？”
嘟——嘟——嘟——
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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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千叶和凉生在雨中辛苦地走走停停，到了这时候已经停了。
和千叶在路口告别，凉生在路边买了个闻起来不错的鲷鱼烧，独自摇着轮椅往前走。
她喜欢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在其中呼吸非常舒服，好像疲倦什么的也都一扫而空，脑子也清醒多了。
信号灯闪烁变换着，提醒行人可以通过马路的时间。
绿灯亮了，凉生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后，让轮椅缓缓滑到街对面。这是她发现的一个非常不错的省力好办法。
“汪！”
凉生回头一看，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狗正站在路中间。
“小家伙快过来，马上有车会来哦。”凉生拍着手叫它。
“汪！”那只小狗看起来很高兴地冲着凉生叫了一声，在马路中间转了个圈，却没有过来的意思，好像很满意路中间的那个位置。
“喂……过来啦……真是的，主人是谁啊，怎么这么粗心……”凉生抬头看了一眼不断跳闪的数字LED，心里着急起来，干脆拿出鲷鱼烧冲着小狗挥舞两下。“有好吃的哦，到这边来，快……”
小家伙明显对鲷鱼烧产生了兴趣，往前走了一步，却又停下了，高兴地摇起尾巴来。
“我可不是在和你玩啊，大哥！”看着LED显示屏上的数字越来越小，凉生没办法了，只好转过轮椅返回马路中央。
“好孩子，快过来，来。”
凉生沉住气，伸出鲷鱼烧，逗引着小狗往路边走。数字已经跳转到零，信号灯的颜色变红了。旁边有车打起了喇叭。
“快点，马上就到了，还有一点，再过来一点哦……”
不远处一辆卡车呼啸着驶过来，转眼已要近在咫尺，可凉生一心放在引导小狗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等到抬头，几乎快要到面前的车灯让她慌了神，一时间竟然忘了要赶快躲开才是。
正打算坐着板车回去的绿间和刚刚从街边的店里出来的黑子哲也同时看到了凉生。
“凉生！”
“凉生！”
两人叫喊着赶过去。
虽然理智告诉他们这么远的距离绝对已经来不及了，可两人仍旧都没有放弃，全力向她跑去。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两人谁都没能赶到。
……
“凉。”
凉生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头顶上熟悉的俊逸面孔让她几乎不敢看真切。
赤司征十郎松开她的轮椅，把怀里的那只小狗也放到地上。面容严肃地看着她。
“什……”
绿间和黑子僵在原地。
凉生抬头看着赤司，眉眼中却显出疑惑神色。她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缓缓开口道：
“谢谢你。不过你是哪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交融的一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