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簿》月下哭魂

40、第七章 渐强的乐章

　　人创造了语言，但却成为了语言的所属物。我们忘记了有时沉默才更为有力，我们开始为他人的话语动摇，甚至因为那些话改变了自身原本正确的观念，而跟着他们一起疯狂地呐喊，连我们自己也认为这是一种最伟大的自由。但我们最终自由了吗？不，我们最终连寻求自由的信念也跟着一起失去了，我们开始变得不自信，开始变得……不像自己了。
　　——摘自联邦历69年《自由的牢笼》 杰森·布兰德著
　　林光远一夜未眠，因为他还是没有得到来自林雪的任何通知。也就是说，核弹到现在也依旧没有找到。他相信林雪这天晚上也不会安分，所以他曾经打电话过去询问，但对方却一直拒绝通话，打得多了，虽然还是没有接通，但电子邮件倒是回了一封，上面只有一句话——
　　“再吵就炸死你！”
　　这是恐吓！恐吓亚洲洲长！
　　这……这混蛋小子到底在干嘛？不会和恐怖分子玩一块去了吧？
　　林光远看着电子邮件上得那句话，气得手指发颤，再一次发觉自己的小儿子实在太不靠谱，他开始有些后悔将这件事交给小儿子负责了。
　　要立刻疏散人群吗？
　　“洲长阁下，大会即将开始，您该出发了。”一阵没有情绪的电子音从林光远办公室的挂钟里传来，惊醒了林光远的沉思，并且将他最后一抹犹豫也抹杀了。
　　不行，已经来不及了，既然已经下了注，就要翻到最后一张牌！
　　林光远站起身来，用手机给林雪发了最后一条消息，便向门外走去，当他从走廊窗外看到一大群记者在外围向他疯狂的拍照时，他的脸上挂上了充满亲和力的笑容，点了点头，丝毫看不出因为彻夜未眠而出现的疲倦之感。
　　同时他掏出手机走在走廊，打通了议会大厦内务部的电话，“我要晚一点来，嗯，尽量把时间拖住，拖多久？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
　　议会大楼的六千米高空，一架内局特属的光学隐形直升机稳稳地停在了一处。这架飞机是北美洲最为古老的波音公司一年前的最新产品，属于经典的波曼奇运输侦查系列，并以高超的技术采用全封闭驾驶舱，以及高空悬浮技术，即便在空气稀薄的高原区也拥有极其强悍的爬升能力以及在暴风之中的悬停能力。而最为强悍的技术则是这架飞机四周全部由抗反光显示屏包裹，并将四周环境复制到各个显示屏上，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隐形”。
　　但由于其造价高昂，速度虽然在直升机中属于最快的一种，但无法比拟固定翼式飞机，作战能力也并不算出色，已经无法满足当代战争需求，性价比不高，导致依旧没有被议会批准进行量产，所以只有少数几个部门拥有这种隐形直升机。
　　而亚洲内局刚好便分配到了这么一架样品机。
　　林雪以及樱井贤治便在这架直升机上，樱井贤治在一边闭目养神，他现在对高空的绝美景色提不起丝毫的兴趣，他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调整最佳的状态。
　　“啪！”
　　机身震颤的瞬间发出了一声异响，这让樱井贤治有些紧张的睁开眼睛，看向坐在驾驶座的林雪，“怎么了？”
　　“没事，我刚才试着打了一发毒刺导弹玩玩……”林雪的话让樱井贤治惊得跳了起来。
　　“疯子！会死人的！”樱井贤治几乎想拔出刀来砍了这个只要穷极无聊就想世界大乱的混蛋，“你现在应该专心做正事！”
　　“谁让老头子又来烦我！”林雪指着那个被他丢在一边的手机，显得很是愤怒，“发个信息说什么‘一切就靠你了。’从小到大他对我态度就没这样友善到恶心的程度过，这老头子这么战战兢兢的干什么？是对本天才没有信心吗？笑话！我怎么可能会输！？”
　　说到这里，林雪顿了一顿，他突然恶狠狠地看着樱井贤治，“为了给他一点教训，你说我要不要在核弹抢过来后，然后我自己把它丢下去！我都想和中东人一起干了！”
　　樱井贤治眼中寒芒微闪，危险的气息在他的瞳孔中弥漫，“在那之前我会先把你丢下去。”
　　“你别那么紧张，放轻松，我只是随便说说……啧，真没意思。”林雪嘟囔了一声，但从他的表情上看，他好像很遗憾樱井贤治没有和他达成共识。
　　“这不是玩，还有，你还没找到么？”樱井贤治觉得有必要催促下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应该着急的家伙，“时间快到了。”
　　“嗯，时间是差不多了，那三架直升机已经用探测仪确定了坐标，但还不知道是那一架，不能乱选，否则引起提前爆炸那就输了。”林雪看了一眼操作仪上的时间表，喃喃自语，“差不多是该……”
　　话没说完，进化者的那没有情绪的电子音便蓦然响起，“未知通话请求，是否接通？”
　　林雪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略带得意的笑容，然后他向樱井贤治勾了勾手，然后让飞机启动无人驾驶模式，这才走进飞机后面的机舱房间，在接通通话的刹那，他便看到了屏幕上正中间，坐在一张椅子上的许雁，以及那位多变的蛇蝎女人——维多利亚·维纳。
　　“你现在在哪？”维多利亚看到林雪四周的环境，她看不出林雪身在何处，“还在亚洲一区吗？我在三个星期前就更丢了你，希望你别耍什么花样……”
　　“不，是该我问你……你还没有离开亚洲区域吗？”林雪也在看着维多利亚周围的环境，和自己一样，林雪也没有办法看到那个房间以外的部分，很难判断出维多利亚的具体所在，“我以为你会连中东都不敢回，直接逃到其他洲去了……”
　　维多利亚面部表情微微一僵，但随即放松了下来，“你真的很聪明，知道我不会回中东。”
　　林雪一直紧盯着维多利亚的面部变化，自然发现了维多利亚那一瞬间的僵硬情绪，他知道自己再次中标了，于是他决定再接再厉，“那是因为这段时间好好地了解了一下你，嗯，如果我是中东的老大，在你完成任务后回去，绝对会觉得碍眼的……毕竟，他认为自己以后和核弹不应该存在一点关系。”
　　“好好地了解我？我认为你还了解得不够多哦……”维多利亚轻舔嘴唇，做出一个充满诱惑的表情，“我可以慢慢告诉你，我有多完美。”
　　这个世界上不解风情的男人有很多，但无视诱惑的男人绝对很少，包括林雪在内——如果维多利亚真的是他喜欢的类型的话。
　　很遗憾，维多利亚今天的鞋子也是可以一脚踩穿男人脚掌的高跟鞋。
　　“拜托，收起你那恶心的表演吧，从你现在的德行来看，我甚至怀疑如果你面前有只雄性黑猩猩你都会扑上去。”林雪脸上的表情好像在看一头在泥地里打滚的老母猪，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听着，如果你是想谈正事，那就乖乖地等着被我解决就可以了，但如果只是想上床……你旁边那位也许可以帮你，我可以告诉你哦，她有同性恋倾向。”
　　“……林雪你这个疯子！”无辜受到攻击的许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涨红着脸冲那个讨厌的家伙吼着。上帝作证，如果林雪此刻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掐死他，“我有同性恋倾向？你脑袋是进水了吗？”
　　“别装了，我好几次看到你看到那座维纳斯裸体青铜雕像瞳孔放大了，那绝对是性兴奋的表现，绝对不是恐惧。”林雪一脸“我已经看穿你了”的可恶德行，他摆出双手做出毫无诚意的安抚状，“别激动，同性恋已经脱离病理性的范畴了，就算你有这个爱好我也不会觉得你不正常。”
　　“是你不正常！”许雁怒道，“我只是比较欣赏那个雕塑而已！”
　　“是的，就像以前我很欣赏你的裸体一样。”林雪面无表情地爆出一句让樱井贤治忍不住咳嗽了一下的话。
　　“你这个流氓！恶棍！渣滓！”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导致白皙的脸此刻变得一片通红，许雁愤怒地破口大骂。
　　“你能让这个女人闭嘴吗？她太碍事了。”林雪一脸不满，他此刻对维多利亚说话的态度好像一个正在因为产品质量问题而向客服投诉的顾客。
　　如果可以，维多利亚很想让林雪侧躺在地上，然后用自己的高跟鞋将他的左耳和右耳一起踩通！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除了头脑还算不错外，这人没有一个讨人喜欢的优点。
　　所以她决定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轻轻一拍许雁的肩膀，示意她闭嘴，然后直入主题，“我现在已经在大洋洲了，如果你要过来，就尽快，钱我会替你准备好，你的小情人也在这里，否则……就来不及了，你找不到核弹的，找到了也来不及。”
　　“我要喝水。”许雁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她冷着脸，似乎在赌气。
　　维多利亚看了一眼林雪，见他没有说话，于是便拍了拍手，“没有听到吗？把水拿进来。”
　　一个全副武装，看不清脸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背后有着背着一把枪，手中拖着一个盘子，一壶水，一只透明的玻璃杯子。
　　许雁拿起杯子，然后向那个那个男人面前一伸，而那男人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地一手拿着水壶，向着那只透明玻璃杯子倾斜。
　　水柱带着些许的蒸汽，注入了透明的玻璃杯子中，男人的手很稳，水柱顺畅的流如杯中，水流自杯底顺时针旋转充斥，水面逐渐升高，温水很快满了起来……
　　林雪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然后他讶异地扬起了眉毛，“哦，看来她在你这里过得不错？”
　　“我保证，如果你过来，会比现在过得好，内局的进化者……你应该摆脱得了，对吧？”维多利亚轻笑着，妩媚地将栗色大波浪长发的一侧捋到耳后，“只要你老老实实地过来，你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大洋洲……啧，我讨厌那里的太阳，还有清理不完的袋鼠排泄物。”林雪的这句话让维多利亚心中一沉，但下一句话总算让她的心放了下来，“不过那里的鲍鱼不错，有一去的价值。”
　　“我会把一切都准备好的。”维多利亚微笑着说道。
　　“但我还有一个要求。”林雪用手比划了一个方框般的空间，“你知道，我不确定你们是不是真的在大洋洲，至少让我看一下外面的街景？我会尽快和你们来会和。”
　　维多利亚脸上的笑容突然没了，并且变得极为冰冷，“怎么，是想要将我们身在何处泄露给大洋洲当局，好让他们来抓我？这不可能……我希望你别再玩花样了，我快没耐性了。”
　　“钓好男人需要耐性。”林雪说了一句，见维多利亚似乎还是不准备妥协，他点了点头，“那就行了，在那边等我吧，我希望我到的时候你不会让我失望。”
　　维多利亚这才重新展露了微笑，完全没有刚才冷若冰霜的影子，情绪变动之快让林雪再次认定她的精神的确存在缺陷，“绝对不会。”
　　通讯中断。
　　之前一言不发的樱井贤治才淡淡地问道：“如何？”
　　“她红口白牙地在说谎，我却要装得像个傻子被她耍。”林雪站起身来，走进驾驶舱，拿起旁边的跳伞装，开始费劲地穿了起来，“虽然电子讯号来自大洋洲，但她根本不在大洋洲。”
　　“什么意思？”樱井贤治话才刚一出口，他就瞬间想到了答案，“她现将通讯连线到大洋洲，然后再转过来？”
　　“不错，聪明了不少，有望脱离智障人群哦……”林雪随口损了一句樱井贤治，当他看到驾驶舱的通讯栏出现来自特勤局的信息时，林雪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找到了，外局的人发现那三架直升机里有一架刚才有电波，应该是通向大洋洲的。”
　　“你这么肯定她们还在这里？如果她们还在这里，毫无疑问会死在这里。”樱井贤治摇了摇头，“你的前未婚妻好像也没有透露维多利亚在说谎，你哪来的信心？”
　　林雪诧异地看了樱井贤治一眼，“你不是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什么了？”樱井贤治一脸茫然，他没有反应过来。
　　“许雁已经告诉我们了，她们不在大洋洲。”林雪见樱井贤治还没有反应过来，终于失去了耐性，“这是初中课本就有的知识！先生！你初中难道不是在学校，而是在原住民的山洞里学如何用刀子替野人刮胡子才毕业的吗？”
　　樱井贤治神情微冷，刚想要敲打一下林雪，便听他已经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喋喋不休地说了下去，“水杯！那个水杯！水倒进去的时候是顺时针旋转！科里奥利效应！卡皮罗现象！（指由于地球自传诞生偏向力，北半球的水流顺时针旋转，南半球则是逆时针旋转）而那个充满袋鼠臭的鬼地方是在南半球！大洋洲？哈，那个疯女人根本就没有想活着离开这里，或者说，她完成这次的任务后，活着对某些人来说实在太危险，所以她必死无疑。”
　　“就因为她知道了太多秘密？”樱井贤治摇摇头，“这不合理，她毕竟是总理的女儿，也立下了打工，忠诚度没有丝毫的问题。”
　　“就因为她忠诚，所以她才知道自己必须死。”林雪拉上了最后一道拉链，同时抽出枪套中的那把从中东带来的左轮手枪，弹出弹匝，旋转了一下觉得没有问题才重新收了回去，“因为从小到大的间谍生涯导致她有人格分裂，她不可能对自己的父亲一点怨气都没有，这点怨气如果她神智清醒，那也许没事，但她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家伙，别说别人了，就是她自己也没有太多的信心，如果她作证将中东拥有核弹并且使用这件事泄露出去……中东将会得到全世界的集体打击，到时候死的人可不是一两颗核弹就能解决的了。”
　　“如此瞻前顾后的家伙在我面前怎么可能有胜算？”林雪脸上透着一抹让樱井贤治看不懂的笑意，指觉得似怜悯，似嘲讽，“她会在核弹起爆前夕联系我，就说明我们三个星期前在住处失踪让她紧张了，地上怎么都找不到我们，那么她自然就怀疑我们在天上，猜到我可能推断出了核弹的所在，可能会对核弹计划造成阻碍，她觉得我们有可能在那三架直升机到达预定目标，以及到了爆炸时间前找到核弹并且破坏，再加上知道我可以控制机械，如果找到了核弹，就可以改变其中的程序停止核弹爆炸倒计时。也许核弹的辐射会让我无法对其造成影响，但她赌不起，所以她希望我停止寻找核弹，而是逃跑……从她因为害怕，想用许雁来交易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输了。”
　　“一个会害怕的人，是不可能赢我的。”
　　林雪在驾驶后座上坐下，然后将防风镜戴上，向樱井贤治招了招手，“坐标已经设定完毕了，你也坐下，我们该出发了。”
　　说到这里，林雪瞪了一眼樱井贤治，“你不会就准备这么弹射出去吧？你死了不要紧，我死了问题就大了！”
　　“弹射？”樱井贤治长大了嘴巴。
　　……
　　“很好，很聪明，没有说不该说的话。”维多利亚赞许地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许雁，挥手让隔壁用枪瞄准许雁头部的部下停止威胁举动，“至少，他能活着离开这里，你也不用马上就死去。”
　　“你终究还是怕他，相比林风，你好像更怕他对吧？”许雁捧着水杯，慢慢地饮着温水，喝得津津有味，仿佛杯中的不是水，而是香醇的麝香猫咖啡，“所以你又错了。”
　　维多利亚闻言刚才还笑吟吟地神情瞬间变得有些阴冷，气质变换之快似乎不需要任何心理准备以及缓冲时间，因为特殊的经历，她似乎随时能将需要表现的情绪完美地表达出来，“他没有理由留下来。”
　　“他有。”许雁摇摇头，“他从不认输，所以不会跑。”
　　“即便他不跑，他也不是我的对手，他只是把这件事当做一个游戏……”维多利亚冷笑一声，她高傲地扬起了下颌，“而我却是牺牲了一切，再加上中东几代人的心血，先不提准备的精力和财力，光就仅仅从觉悟上说，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他争的只是输赢，而整个中东争得却是生死！他凭什么阻止我？”
　　说话的过程中，维多利亚的嗓音渐渐提高，而说到最后一句，许雁已经很明显得感觉她开始激动，情绪好像在这一刻失去了些许的控制。
　　“你觉得你争的是生死，觉悟上便胜他一筹？我之所以说你错了，便是这里，对那个人来说，即便是我，如果妨碍了他争输赢，恐怕他最终放弃的就是我，就像我那天演讲时临时变卦，最终放弃了他那样，在这方面，我和他都是同一种人，我将自己的理想看得高于一切……”许雁将手中的水杯举起，使之倾斜，清澈的水流落在了地上，“而他将输赢看的远重于生死。”
　　“啪！”水杯落地，碎裂开来，仿佛砸在了维多利亚内心最为虚弱之处。
　　“你如果真的信心十足，恐怕对我没有那么多话说，和之前一样依照计划行事就可以了……”许雁眼睛眯了起来，在这一刻，常年从事心理医生的洞察力，以及身为政客强大的心理素质被完全发挥了出来，竟然让维多利亚一瞬间感觉到连林光远都未曾给与过她的压力，“你想从我这里肯定你的推断，增强你的信心，从这一点上，你便不如林雪……他从来不会考虑除了胜利以外的任何可能。”
　　维多利亚冷笑一声，“那只是他……”
　　“长官！有不明物体接近！速度极快！无法推断是什么型号的导弹，刚刚已经进行了规避！不会被击中！”房间里十分突兀地传来了驾驶室里飞行员略带紧张的声音，“但‘重生’刚刚设定了时间，暂时无法提前引爆！”
　　维多利亚脸色顿时一变，她明白下属的意思，仅仅是躲开攻击解决不了问题，因为攻击的态度本身就是问题——核弹被发现了！
　　许雁点点头，“他来了。”
　　维多利亚从腰边的枪套了拔出枪来，顶住了许雁的额头，口气生硬地命令道：“你觉得现在我是不是杀了你比较好？”
　　面对黑洞洞地枪口，许雁眼底闪过一丝恐慌，她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竟然将恐惧压制了下去。
　　是的，她很害怕，但害怕和解决问题是两回事。
　　就如她的那次演讲那般，即便痛苦，她依旧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杀了我，只会让林雪变得更加危险。”许雁苍白着脸，双眼直视维多利亚，她没有掩饰自己的恐惧，但却让她的话在维多利亚眼中变得更为可信，“如果你计划成功了，我一样要死，为什么不把这颗子弹留给林雪来增加你的胜算？”
　　这个人是天生的政治家，她若是有成为亚洲洲长的那天……将比林光远更危险，中东地域将永无出头之日。
　　无所畏惧的人并不可怕，因为他不会理解那些弱小的人，举世的压力最终还是将会使其崩溃，也许是从生理上，又或许也许是从心理上。但若是懂得畏惧，却又能毫不犹豫，用不停颤抖的身躯前行，必将无往不利——因为他们更懂得保存以及掐灭火种。
　　维多利亚心中给许雁一个评语后，不由杀机更为炽烈起来。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杀机，那条印度环蛇突然从她的胸口中探出，伸出蛇头轻点了一下许雁的脖子……
　　许雁感到些许的疼痛的瞬间，她仿佛听到了死神的脚步声，她心中的那一抹恐惧再次浮现，她知道她被咬了。
　　这条蛇咬得很轻，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她甚至以为这是幻觉，但她看到维多利亚眼中那越发浓郁的杀机时，她明白了这是现实。
　　“被它咬中的人，最多撑不过八小时。”维多利亚的眼中带着戏谑，“而被咬中脖子，恐怕这个时间还会大大缩短，也许你连两小时……嗯，如果你过于紧张或者运动剧烈，那便一个小时都没有了。”
　　许雁脸色苍白，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不受控制的加快——她觉得她要死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不，现在要优先考虑如何破坏对方的计划，核弹绝对不能在这里爆炸！要继续制造她的心理压力吗？不，这个地步就足够了，再刺激她容易出现过激举动……
　　“长官，刚才的东西不是导弹！是人！是人！他们正在空中……啊！！”
　　这一声惨叫维多利亚再也无法在这个房间待下去，身形一闪便出了囚禁室的门，头发和瞳孔同时化为了绿色，使用异能者状态将自己的状态调整至最佳。
　　然后她看到了驾驶室的门也被打开了，飞行员和之前那名给许雁拿水的男子已经软软倒在了地上，他们喉部都有一道笔直的血痕，鲜血流满地面，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而他们身旁站着两个绿发绿瞳的男子——林雪和樱井贤治。
　　他们身上穿着跳伞装，却没有被打开来。
　　“弹射有偏差，如果是经过第一阶段癌变的我，我们就很有可能上不来了。”樱井贤治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将右手染血的刀刃一甩，将上面的血迹甩尽。
　　“砰！砰！”
　　“如果没有偏差，我还要你干嘛？”林雪面无表情地给地上还在抽搐，已经没有意识的飞行员以及那名男子补了一枪，“倒是你，我让你直接带我移动到那个角落里的核弹处，你却移动到了飞机驾驶室？”
　　“除了驾驶室别的地方我看不到，机舱窗口太小了。”樱井贤治瞥了一眼满是戒备神色的维多利亚，淡淡地说了一句：“要过去，走几步也就到了，若是有人挡路……”
　　侧过身子，一步前移，樱井贤治将刀刃重新收回刀鞘之中，身形微躬，右手虚握刀柄，双眼淡漠而无情地看着维多利亚，“你只需要从她的尸体上踏过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