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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唯唯的武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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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也没关系,因为你的气息在我周身游荡,让我感觉到你的发梢,飘扬的裙摆,温润的双唇,就如耳边呢喃地低语,然后温柔地告诉我,我已经死去的残酷。
——摘自联邦历29年《死亡的监狱》 伊恩邦德著
“应该是以视觉为条件的异能,为了保险没有直接看监视屏幕果然是正确的,再加上这种身手……嗯,看到的牌还不够多,再等等。”
林雪直接从监视器接受了电子讯号,画面以另一种方式传入他的脑中,他嘴里喃喃自语,然后他转头对门口站得笔直,戒备敌人的樱井贤治说道:“你闭上眼睛能不能杀人?”
樱井贤治在门口,头也懒得转过来,淡淡地说了句:“没试过,不知道。”
“那就试试,死了的话就是你自己的问题。”
“哦。”
听到如此淡定而没有异议的回答,林雪挑了挑眉毛,“不问些别的?”
樱井贤治终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林雪,冷冷地说了句,“不说就闭嘴,吵死了。”
“很好,我喜欢这气势,希望你待会面对那个家伙也一样。”林雪毫不在乎地打了个响指,“根据已知情报来看,对方是应该是利用视觉接触,使目标陷入沉睡,初步推断是比较单一的催眠系能力者,应该就是她袭击了联邦议会的晶能基地。”
异能者的能力往往千奇百怪,很难做出系统的分类,但联邦内部还是做出了相对适应大多数情况下的分类概括。将异能分为六大类。
第一类是强化系,一般为身体某一种,或者多种功能得到超越常人的增幅,比如林雪的眼睛可以看到数据流并且解读,这便是强化系的一种
第二类是操作系,比如林雪另一项能力,其中一项就是拥有控制科技能源产品的能力。
第三类是召唤系,借助某些道具,或者凭空变化出一些本身不存在的物体,并使其短期存在,若能力者死亡或者消散,也会随之消失。
第四类是变化系,将某样东西转化成另一种形态的能力,比如巴布鲁是将任意物体,包括自身化为影子,并且在影子范围内任意移动的能力。
第五种是催眠系,是利用能力使目标在生理上,或者心理上对某项认知产生非正常的变化,从而影响判断或者目标身体的状态。
而最后一种则是特异系,这种类别大多是难以分类的能力,很难做出系统的归纳。比如樱井贤治的瞬间移动,这涉及到空间以及时间的内容,即便以联邦现在的能力也很难分析出其原理,又或者颜先生的“书面回答”,记住所有纸张后,在纸张中传递以及接收特定信息的能力。
异能者的能力也许是单一,也许是复合型,作用以及后遗症也各不相同。
而林雪在解读监视探头所流过来数据,再加上在中东之前所得到的信息,便猜出了个大概,“刚才故意用监测探头上的枪逼一个人过去试试……她果然没办法自控能力的收发,是不是只限于对视无法肯定,但可以肯定她依靠的是视觉,如果你挡不住你可以试着冒险看她的下半身,但上半身绝对不要看,看了游戏就结束了,我知道你的能力需要依靠眼睛,但这次,很遗憾对手的能力是完全克制你的……顺带一提,如果你睡着了,而我最后活下来了,那我就把你卖到中东的红灯区,那些中老年妇女一定会喜欢这礼物,给你一些比如……嗯,‘睡美人王子’之类的爱称以让你流芳百世。”
樱井贤治脸色顿时有些发黑,他甚至不由得开始考虑就这么让核弹爆炸更为合适。
“如果不想这样,那就别输。”林雪不断地给樱井贤治施加语言上的压力,但也让樱井贤治侧面明白了敌人的棘手,“千万不要随便就被别人解决了,我的计划可不想被这种可笑的意外搅局。”
“也就是说,如果我失败了,你也会输……”樱井贤治看了林雪半晌,眨了眨眼睛,“你是这个意思吧。”
淡定地将消声器配在了枪口上,随后林雪走出了监视室,在通过樱井贤治身旁的时候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用诡异的绿色瞳孔盯着樱井贤治,锋锐的气息在瞳仁处弥漫,“我会输?嗯,你的幽默感总是透着这么股傻劲和创意……但别会错意了,我只是不喜欢除了满分结局以外的游戏通关而已。”
监视室不远处,一个巨大的搬运电梯自动打开了,林雪走了过去,挥了挥手让樱井贤治跟上,同时分散在四周的机械警察也开始聚拢,“先把要做的事做了,快过来,她很熟悉这里,已经突破到了第六层了,楼道内的防卫设施挡不了她太久,到达仓库后,即便以机械警察的机动力辅助,我至少需要四分三十秒到四分五十八秒的时间来安放炸弹。”
“晶能仓库只有一个出入口,对手不是这种五年前已经淘汰的AT3000机械警察能应付的类型,并且在晶能仓库附近使用热武器实在过于危险,所以我不会在出入口放置一架机体来协助你,所以我对你的要求是,在我完成所有事之前,绝对别让那个人走进晶能仓库一步。”
“不要太小看我。”樱井贤治抬起双手,将脑后那根深蓝色的发带解了下来,长发顿时失去束缚,如瀑布般披散在他的肩膀上,然后他一边向林雪走了过去,一边用那根蓝色发带蒙上了眼睛,即便是在看不见之后,他踏步的节奏也没有变化,路线依旧笔直,仿佛眼前陷入黑暗并没有对他的行动造成任何障碍,所以他面对林雪的要求也没有动摇,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没有那么麻烦,反正杀人……也就只是挥一刀的事。”
……
修长的手指深处,将插在探头上的银质小刀拿了下来,手指一勾,小刀再次缩回了袖口,安蔚煦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表,微微皱了下眉——她已经花了不少时间了。
她现在到了第四层,预计到达地下二层的地下晶能仓库恐怕还要花上一些时间,毕竟大楼内所有设施几乎都已经落入了对方的掌控,想在大楼内自如活动恐怕是不可能的。
“既然进入了能力者状态,身体应该可以负担那种冲击力吧……”安蔚煦走到一边,一拳敲碎了已经失去能源供应,无法自动打开的玻璃制窗户,然后双手将边缘的玻璃拆下丢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来自外界的冷风吹过了她额前的绿发,那夕阳微弱的光让她的瞳孔微微一缩,变成了椭圆的绿色竖瞳,“试试看吧。”
随后她双手一撑,从四楼窗口跳了出去。
下坠带起的风宛若刀一般地刮在她的脸上,但她的双眼没有任何闭上的意思,睁得大大的,她死死地盯着二楼的窗沿,在经过那里的一霎那,左手猛地抓了上去。巨大的冲击力自手上传了过来,让他几乎要松开那被震颤得麻木的手指,但她终究还是停止了下坠之势,她低头看了看下面的地面,然后松开了手。
安蔚煦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然后微微活动着有些不适地左手,走进了一楼后便直接向地下的楼梯走了下去,稳定的落步声在楼梯处回响着,显得气氛开始变得越发沉重。
她并没有和之前一样冲下去,而是一步步不疾不徐地走着,因为她明白前方不会像之前她突破的那些监事探头那么简单。正当她在猜测攻击会在哪里出现时,她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地下二层,从转角的楼梯处走出,却停下了从楼顶走出开始几乎没有停下过的脚步。
因为她发现有人光明正大地出现了,就在仓库入口的正中间,在那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俊秀的青年男子。
那个人身穿着靛青色的长风衣,毫不在意地敞开着,露出一把太刀的刀柄。黑色长发随意散在肩膀上,神情冷肃,其俊秀的脸庞被一根深蓝色的发带遮住了眼睛——这无疑让安蔚煦有些警惕。
这很明显是用来对付她的能力的。
敌人已经预先知道了她的能力,而做出的举动不是撤退,不是偷袭,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在她面前,仅仅用一根发带遮住了眼睛。
这代表的是一种可怕的信心,代表是即便看不见自己,也依旧能将自己挡住甚至抹杀的信心。
“我不喜欢杀人。”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站在那里的男子张口说着,清冷的声音几乎让人有种神智为之一清的错觉。
“所以?”安蔚煦的绿色瞳孔眯了起来,双手袖口同时落下了两把银质小刀,在阴暗的空间里依旧散发着让人心颤的锋芒。
“……你心里明白。”男子微微向左侧躬身,刀鞘穿过风衣的缝隙从他的后方露了出来,但刀柄却被他的右手手臂挡住了安蔚煦的视线,他的右手手指很放松,放松到让人感觉到因为这几根手指,连带着让他全身都有种脱力的感觉,“虽然我没蒙住眼睛试过,但你前进,就是死。”
男子的态度坚决得像一块横在洪水前的堤坝,沉重的质感在这个看着并不强壮的身体中出现,让安蔚煦的心里有些发沉——是高手,即便不用异能,也是个高手。
以普通人的能力让她感觉到威胁的,在记忆中他是第二个。
但不等于她打算就这么退去,因为她发现这个男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随后想了想,她终于记起来了,她有些迟疑地问道。
“樱井一宏的儿子吗?”
樱井贤治脸上的神情终于变了,刚才淡漠如水的表情开始变得冰冷,“你是谁?”
“原来如此,看来还是鲍德温惹的。”安蔚煦开始向前踏去,她不打算妥协,“你让开,我就告诉你父亲的死因。”
这是很有价值的交易,安蔚煦觉得即便不能达成目的,也能使对手的出手出现一丝犹豫。
安蔚煦并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但她很专注,专注到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允许其他事物打搅,尤其是睡觉。
那么现在,她同样专注到不惜使用一切手段来达成目的,专注到礼义廉耻都通通忘却的地步。
“我拒绝。”
樱井贤治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速度之快惊讶得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仿佛是本能般地排斥这个选择。
安蔚煦自然更为惊讶,她开始不确定自己是否能通过这道被樱井贤治把守的大门,“你不想知道这件事?”
“我要知道。”樱井贤治很老实地承认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擅长说谎,但他认为自己很擅长讲道理,所以他的口气很认真,“但和我让开,是两件事,这不合理。”
他踏前一步,身上的气息开始在安蔚煦的眼中变得危险,“我想知道,是我的事,但把你挡在这里,是我答应别人的事。”
“所以?”
“所以,我要打断你的四肢,把你留在这里。”樱井贤治开始躬着身,踏着小碎步一步步朝安蔚煦走去,他的口气依旧很认真,认真到几乎让对手忍不住开始焦躁的地步,“这样我的事,以及我答应别人的事,就都……”
两道银芒在樱井贤治还未说完的刹那便从安蔚煦的双手中激射而出,朝着樱井贤治被深蓝色发带遮住的双眼刺去。两把精致的银质小刀眨眼便到了樱井贤治的面前,刀刃所带的锋锐气息立刻让樱井贤治将说了一半的话放回了肚子,一直虚搭在刀柄上的手蓦然一抖……
一股让安蔚煦近乎窒息的刀芒从樱井贤治的手中蓦然挥出,那一道仿佛可以划过心底的弧线精准地击中了那两把银质小刀。
“叮叮!”
退!
安蔚煦诞生了这个想法,并因为其可怕的专注力将这种想法的实施近乎化为了一种本能的迅速,她没有恐惧,因为她已经专注得忘记了恐惧。
当用两把银质小刀那十分突兀地试探后,安蔚煦便发现面前的人根本就是个怪物,竟然硬是以普通人的身体将她成为在能力者模式下,丢出的小刀击飞。
樱井贤治却在这时朝前方倒了下来,再离地面只有三十度左右的时候右脚却豁然踏出,在地面一掂,整个人的前进速度骤然飙升。
他诡异地前进方式竟然丝毫不亚于安蔚煦能力者状态行动的速度,甚至在一瞬间爆发出连安蔚煦都没有爆发出的力量,一瞬间就到达了安蔚煦的身前,右手手腕一翻,用刀背快速地挥向了安蔚煦的双脚。
他说要打断她的四肢,那便只能是打断,而不是斩断,所以他用刀背而不是刀刃——他很守信。
安蔚煦的双手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两把银质小刀,她丝毫没有保护双脚的意思,因为她发现那样做只会自己的胜率在无限降低,只是让败北出现的时间延缓而已。
所以她不守,她攻。
银质小刀在她手指中灵巧地翻动,双手下挥,刀刃飘忽不定,但却将樱井贤治自肩膀处到脸的这部分彻底笼罩了起来,仿佛要刺瞎樱井贤治的双眼,又似乎想割断樱井贤治的咽喉。
樱井贤治却将挥出的刀再次一翻,手竟然违反常理地向上削去,快速地击在了安蔚煦来不及躲闪的两把银色小刀上。
“叮!”两声悠长的声音在同时响了起来。
安蔚煦那绿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只觉得一股大力自两把银质小刀上传了过来,让自己几乎握不住那两把小刀,但她强行控制住了颤抖的手腕,硬是将那把自下而上的刀背挡住了。
而她借用这股大力向一边侧身翻了过去,离开了樱井贤治的攻击范围——她离楼梯口只有四到五米的距离。
但她却已经不敢随意接近了,因为樱井贤治已经站在了那里。
她的手腕轻轻颤抖,并且关节出现了轻微的红肿,尖刺的疼痛让安蔚煦的额头开始冒汗。她挡住了那一刀,但代价却是自己的双手都陷入了轻微骨裂的状态。
安蔚煦发现自己对敌人力量的评价出现了严重的过低误差。她不该抛出那个交易,那只会激发敌人的贪婪,让自己无法顺利离开。
如果这是在外面,安蔚煦可以轻松地想出至少七种以上的方式离开,但现在在这个狭隘的地下建筑中,她离开的路线实在太少,如果她要跑,就必须打赢他。
“放弃吧。”樱井贤治微微垂着头,带着森寒气息的刀刃被他却遥指安蔚煦的鼻尖,仿佛要刺穿她的脑颅,“你没有胜算。”
安蔚煦眨了眨绿色的眼睛,似乎有些犹豫,但她神情蓦然一变,仿佛极为惊讶,但她便随即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绿色在她眼中消退,最后连带着头发也变成了灰色——她收回了能力者模式。
一股极强的疲倦感袭来,她一脸困意地倒了下来,最后喃喃地说了一句:“既然你来了,那接下来交给你了。”
“嗯,交给我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樱井贤治背后传了过来,让他背后的寒毛直竖,一种几乎不曾有过的颤栗感袭向了他的全身。他想也不想地离开了原地,手中的刀刃对准了那个楼梯道的人影。
带着一丝凉意的冷汗开始从樱井贤治的额头渗出,他将刚才一直都不曾拿下的蓝色发带拿下,开始用双眼去确定敌人的身体——他刚才竟然没有发现被人接近到自己的身后。
当他看到那个从楼道中阴影里走出来的人,神情顿时变得有些惊讶,“是你?”
来人是那个曾经把他找出来,并且让他和林风通上话的女人,如果他记得没错,林风叫这个女人的名字是“唯唯”。
而这个唯唯一直手还提着一个昏迷的中年人,赫然便是鲍德温。
这个被林风称为唯唯的女性依旧穿着工作的西装,一头齐耳的黑色短发,面容姣好,却带着一种以前没让樱井贤治发现的冷意。
“居合道的?嗯,好像还有一刀流,新阴流,嗯,不止这些好像还有别的,看来你学的剑道倒是不少……樱井千代子是你什么人?”唯唯开口便让樱井贤治的脸色忍不住起了变化,她黑色的瞳孔盯着樱井贤治,带着一抹缅怀,但随即这抹缅怀便消失无踪了,她摇了摇头“算了,这次的事是我们内部有问题,由我们处理。”
“你认识我母亲?你说的什么意思?”樱井贤治沉声问道,和以前不同,他此刻面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人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这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他第一次握起竹剑,面对那个头发花白,看着十分老迈的师范代。
“樱井千代子是你母亲?嗯,你父亲的死,还有中东的动静,都是这个人自作主张。”也许是因为欣赏樱井贤治的武道功底,或者是樱井千代子的关系,再加上觉得他算是受害人,唯唯便很耐性地解释着,她单手提起那个昏迷的鲍德温,“我带他们走,并且会给你一个交代,这里的晶能都由你们处理好了。”
可以影响整个中东能源市场的晶能仓库竟然被这个女人轻描淡写地当作交易的筹码。
“我父亲死了,这不需要交代。”樱井贤治的神情冰冷,并没有因为面前的女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而退让半步,他将手中的刀刃重新收回了刀鞘之中,身体微侧,背部躬起,用身体挡住了刀柄,右手对准刀柄虚握,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的是道理,并且自己找出来的道理。”
“要找道理,首先要活着。”唯唯随手将鲍德温抛在地上,向前踏了一步,却刚好踏在最接近樱井贤治,并且让他无法攻击到的地方,这让樱井贤治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死了,就没道理了。”
樱井贤治沉默着,并没有言语,他不会虚张声势增强自己的信心,也不会畏首畏尾地寻找逃跑的路线,所以他不会去想一些事是否能够做到,他大多都是想——这些事是否符合道理。
符合道理的,那自然是该做的。而现在在他看来,他无法接受近在咫尺的真相,被对手就这么拿走,而他只能等着对手的仁慈,随便施舍的一些所谓“交代”。
想到这里,他的瞳孔开始泛绿,并且宛若水纹涟漪一般散了开来,同时那抹绿色沿着头发流至发梢。他的感官顿时变得越发清晰,他感觉自己的身躯开始变得更为有力而灵敏,但是他的信心却已经没有太大的增长——因为他感觉到了之前无法感觉到的压力。
“你没有胜算的。”说了和刚才樱井贤治一样的话后,唯唯摇了摇头,齐耳的短发也随着她的摆动轻轻摇晃,然后她眼中开始弥漫出了一种让樱井贤治心底有些发寒的冰冷,“你的确有些天赋,但要和我动手,你还早得很,如果以为进入了能力者状态,就能对付我,就很让人伤脑筋了……不要把我和其他普通人相提并论,我是不一样的。”
樱井贤治蓦然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唯唯的身后,以旋转地姿势想要将刀抽出来……
但没有抽出来,因为一只白皙的手已经在他的手碰到刀柄的刹那盖了上去。
原来唯唯已经转过身来,并且在樱井贤治出现的刹那,将自己的手按了上去,那带着冷意的表情以及手上被一只手压制住的触感几乎让樱井贤治窒息。
“居合道的拔刀术,如果拔不出来,也就没用了。”唯唯没有抬手,只是向樱井贤治踏前了一步,然后左肩狠狠地撞在了樱井的胸口上!
骨裂的声音在樱井贤治的胸口响起,胸腔一闷,一股热辣的疼痛感升起后,那翻涌而上鲜血便忍不住从樱井贤治的口腔中喷了出来。
那鲜血中带着一丝近乎不可见的绿色微光。
樱井贤治被唯唯看似轻轻的一撞后,便飞了出去,当他的脑袋要撞到那楼道内的阶梯时,身体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嘴角噙着鲜血,面色苍白却异常坚定的樱井贤治出现在了唯唯的上方,并且千鸟一文字已然被他抽了出来由上自下地劈向面带讶异的唯唯。
面对着充满惨烈意味的一刀,唯唯终于忍不住退了,并且十分精准地退出了刀锋的范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但她却觉得面颊一凉,竟然被刀锋带起的气流划破一道极细的口子。
这让唯唯的眉间终于皱了起来,在樱井贤治落地的刹那再次前进了一步,并且这一步十分精准地踏在了千鸟一文字的刀背之上,力量之大竟然让樱井贤治无法一下子将其抽离,同时唯唯的右手探出,作虎爪状,拍向了樱井贤治的头部,其声势之迅猛,让樱井贤治毫不怀疑自己的脑颅在接触的瞬间便会和柔软的番茄一般被抓爆。
这只手尚未触到,樱井贤治便感到了一种堪称暴虐的气息,竟然压得自己反应慢了一拍,而这一拍,让他错过了躲开这一击的最佳时机。
樱井贤治绿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要看清那只手是怎么落下的,他的眼中很罕见地流露出了一种不甘。
但这种不甘很快随着一声枪响化为了惊讶。那只作虎爪状的白皙手掌也在他的视野中消失。
然后便听到林雪的声音从晶能仓库门口传了出来,“本来以为身体比脑袋先动的怪物只有樱井一个,没想到还有一个。”
已经散去了能力者状态,重新回到了了黑发黑瞳的林雪手中提着左轮手枪,对准那个巧妙躲开自己一枪的女人,他的神情有些好奇,他看了一眼樱井贤治,“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被打得这么惨,让我心情都变好起来了。”
说到这里,林雪也不管因为受伤倒在地上的樱井贤治那苍白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径直看向了唯唯,“我一直觉得暴力和头脑成反比,看你这么会打架……那想必一定能比倒在地上的这位蠢得更有创意吧?”
唯唯的神情终于变得有些凝重,即便林雪不认得她,她却是认识这个林雪——这是个会把炸弹存放在烤炉下面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