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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原液的救赎 ...

  •   婚姻法的存在,往往是让偷情变得更加刺激而充满情趣。
      ——摘自联邦历76年《法律的败北》 艾伦•希伯来著
      ……
      林雪睁开开眼睛便是白色的天花板,干净得让人心里发慌,他眨眨眼睛,然后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事,不知是心情变得糟糕,还是身体的原因,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最后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猛得吸了一口气……
      “啊啊啊啊!!!!!”
      愤怒中充满癫狂的尖叫骤然响起,声音太过于尖利,并且充满了不甘和郁闷,听入耳中仿佛有无数玻璃在用小刀不断刻划,几乎可以让脑神经也跟着抽疼起来。
      “……疯子。”即便心性平稳,从另一张病床被林雪突然发出的叫声吓了一跳,坐起来的樱井贤治皱着眉头道了一句,“这里不是你一个人,不要叫了。”
      然后也许是尖叫分贝过高,或者又是林雪捂住自己耳朵的缘故,再或者是林雪根本不在意他人的想法,依旧中气十足,仿佛婴孩拥有哭闹般的本能,他也以尖叫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负面情绪。
      很孩子气,但却足够讨厌。所以林雪大张的嘴马上被一只雪梨堵住了,声音骤然停止。
      下了病床的樱井贤治穿着一身白色为底,蓝色为线的病服,他的手按在了雪梨上,直到林雪的瞳孔中倒映出了他的身影时,他在慢悠悠地把手收了回去,然后很认真地说了一句:“在医院不要吵。”
      樱井贤治是个很讲理的人,而林雪则是最讨厌那所谓条条框框的道理。但刚才那一通尖叫叫得实在有些累人,再加上是刚醒,林雪觉得喉咙发干……
      “咔……”雪梨被坐起身来的林雪很干脆地咬了一口之后,便被他极为浪费地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然后他重新从一边的水果篮里重新拿了个雪梨,又咬了一口,口齿不清地冲樱井贤治问了一句:“我知道你是谁,而且对你印象还很不错,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无聊?”
      为什么林雪说他无聊?因为按照林雪的逻辑看来,在这个死气沉沉到没有任何声响和娱乐设施的地方还不让人吼两声,就显然太过无趣,而因为无趣,所以无聊。
      很显然作为正常人,樱井贤治无法理解林雪的逻辑,所以他愿意在这方面保持沉默,但他还是有话说,他指了指垃圾桶,口气还是很认真,“我也知道你是谁,但浪费不好,你只咬一口就丢了,却又拿了一个,这很不合理……而且剩下这个雪梨是我的。”
      “雪梨第一口最好吃。”林雪再次把那咬了一口的雪梨丢进了垃圾桶,眨了眨眼睛,突兀地问了一句,“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宰了我?”
      空气因为这句话一下子变得有些凝滞,温度似乎也随着某人眼中的寒意而开始下降,所以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嗯。”
      很简单直白的回应,樱井贤治的杀意明确到不屑隐藏。
      “那为什么不动手?”林雪自认为随意,但在正常人看来绝对是故意挑衅地方式向樱井贤治勾了勾手指,“我不觉得你没胆子。”
      “因为不合理。”
      林雪终于皱起了眉头,然后对这个人的欣赏开始一点点消失,他蓦然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你父亲不是你杀的,可惜了,我最欣赏那些敢干掉自己家老头子的人了……”
      樱井贤治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道亮色,他重新坐回了自己的病床,“你是觉得去抢自己父亲遗体的人不会去杀他吗?但很可惜,你猜错了,人就是我杀的。”
      “……我难道看着像傻子吗?”林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樱井贤治摇摇头,“虽然和你说话有些困难,但你很聪明。”
      “那就是你傻了……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啧,每个人都这样。”当林雪看到樱井贤治有些微怒的神情时,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因为好奇你父亲的死因,我看过他的尸体……虽然被切掉了半个脖子,但致命伤应该是从额头贯穿脑颅的一枪……”
      说到这里,林雪以一种看取火只会钻木的原始人的目光看着樱井贤治。
      “而你连枪都不会用,否则你在医院里直接用枪射击清扫机器人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冒险,而杀人这种事,你又怎么会用自己不熟悉的道具,况且也没有必要在杀人后再砍掉他半边脖子,唯一的解释是,你动手的时候,你以为他还活着。”
      听着林雪的话,樱井贤治脑中蓦然回想起父亲那不同往日冰冷而僵硬的表情,然后他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樱井贤治的呼吸几乎停滞了,刚刚坐到病床上的他又突然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带着异样的苍白,“不可能,我很清楚当时我父亲还活着。”
      “是吗?看来你根本没有看到他额头上沿被烧焦的血洞,再加上从脑部痕迹看,当天他还戴了帽子,嗯,我记得他的右手虎口处还有轻微挫伤,看痕迹大概是枪……啊~~~那就更有趣了。”
      林雪完全不顾及樱井贤治的感受,发出了一种极有满足感的呻吟,仿佛陶醉在了充满幻想的世界里,眼里充满了一种找到乐趣的兴奋和喜悦,自顾自地说道:“一个人死后却和正常人一样活动,还会做出这种遮盖致命伤防止别人怀疑的事,并且让一个没有使用枪械经验的人开枪射击,不管是控制也好还是催眠也好,毫无疑问……异能者的世界比家猪的世界有趣多了,难怪要特别立法去控制。”
      樱井贤治隐隐猜到了一些他之前不敢想象的事实,“什么意思?”
      “如果你看到的是真的,尸体操控……有这种能力的话,这么考虑就很合理了吧?”林雪很恶劣地笑了起来,充满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而亮点是,案件负责人是不可能不知道你父亲的真正死因是枪击的,但这个人却在不公开情报的情况下起诉你,并且定罪……如果他和这件事没关系,我就承认大部分人都有脑子……啧,这里空气突然变臭了,你是谁?我可不记得有让你进来。”
      “你能不能安分点?不给这个社会添麻烦你会死吗?自己一个人还不够,还想让别人和你一起疯?”门口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套靛青色的西装,他先是沉着脸朝林雪说了句话,然后朝樱井贤治善意地点了点头,道了声,“好久不见了,贤治,你和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但短期内恐怕帮不上忙。”
      樱井贤治默然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林光远,很显然,他需要一个解释。
      “何止帮不上忙,我用他的脑袋和你打赌,给你按罪名的这件事他也有份。”林雪冷笑一声,拍了拍手,眉飞色舞地说道:“为了社会稳定和安全,恭喜你背上了谋杀罪,这个社会会怀念你的特殊贡献,人们最近下午在一起喝咖啡的时候不会太无聊……嗯,至少一个星期都有话题可聊了,这可比什么‘洲长先生其实是同性恋’‘洲长先生其实是类人猿’之类的传闻有趣多了。”
      听着林雪的话,樱井贤治的呼吸声开始渐渐加重,而无辜背上性取向为同性恋的类人猿名号的洲长先生则气得脸色铁青,“你再多说哪怕一个字,我就给你妈打电话,让她现在过来找你。”
      这句话仿佛比什么都有用,林雪悻悻地哼了一声,转过头看向一边的木质床头柜,却发现上面有个红色的保温瓶,联想到了某事,林雪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不好。
      林光远见林雪终于闭嘴了,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向樱井贤治解释道:“我今天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解释才特意过来的,有问题可以问我……你除外。”
      瞪了一眼毫不示弱怒视着自己的林雪,林光远只觉得分外疲惫,所以他揉了糅有些发涨太阳穴,“特勤局内局是不对外公开的政府组织,所以为了让你加入,必须把你的身份注销,这些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和你的父亲也都认可了对吧?”
      樱井贤治点点头,他轻声说道:“当时我们很感激洲长先生。”
      “若是你没有才能,你是得不到原液注射的,毕竟原液的数量有限,风险也极高。”林光远却摇头否认了自己的功劳,“而加入特勤局内局,都是不能以真实身份光明正大出现在世间的人,所以不是被永久监禁的重刑犯,就是部分绝对不会背叛的死人,而政府会按照你的工作性质,给你一些方便的身份,所以虽然出现了你父亲的意外,我们也就顺水推舟给你按上了罪名,而一直没有告诉你你父亲死去的真相则是因为……无法立案。”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原因。”樱井贤治淡淡地说着,虽然面上表情很是平静,但林雪却看到了那因为紧握双拳而有些发白的关节,“不然我无法接受。”
      “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这件案件的凶手是你,联邦宪法规定一案不二审,所以无法立案。”林光远斟酌着语句,却发现自己即便身为一个政客,却依旧没有把一个残酷的事实修饰的无比温柔。
      “第二则是即便可以立案,也没有办法证明你父亲是死于枪杀,因为虽然他中了枪后才被你砍中脖子,但在你砍中他之前,他是可以动弹的……法律上,以及事实上,我们也无法明确判断出他是被人控制,还是依旧有自己的意识,如果是后者,那么你的罪名便是真的,我们也并没有冤枉你。”
      “噗!”林雪在一旁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他便看到林光远冷冷地向自己看来,他眉毛一扬,“怎么?联邦宪法还规定看到蠢事不能笑么?不管他是否是有自己的意识,这件案子必然有异能者参与这是可以肯定的,况且他脑颅的枪伤根本就不容忽视……即便不是谋杀,故意伤人或者杀人未遂却不妨碍吧?为什么不立案?”
      林光远沉默,他看了一眼看着自己的樱井贤治,垂下了的眼睑,轻叹一声,“如果这些理由你不能接受,那我就再说得直白一些……我们找不到那个异能者,我们找不到他的任何资料和痕迹,别说能力发动条件以及时间限制,我们连他的人种和性别都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公开立案,别说无法抓到凶手,恐怕连你都会出现意外。”
      樱井贤治紧抿着嘴唇,眉间一点点皱了起来,好良久才开口:“也就是真正的理由是政府的能力不足吗?”
      说得好!
      林雪的笑容越发明显了,他看着林光远略带尴尬的表情只觉得全身上下的毛孔全部张开,说不出的通体畅快。
      “我很抱歉。”面对这样的问题,林光远并没有回避,而是很诚恳地道歉:“但我们会尽快追查。”
      “我明白了。”樱井贤治说完这句,就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了,他没有说他是否接受了解释,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愤怒。
      笃笃……
      门口的敲门声响起,然后一个恭敬地声音传了进来,“洲长先生,差不多该出发了。”
      林光远微微一愣,看了看表,然后又看了樱井贤治一眼,他明白这个人并没有接受自己的解释,“今天时间紧迫,我必须走了,如果有时间,我想我们还需要谈谈。”
      “多谢,不必了。”樱井贤治摇摇头,声音清冷,有着一种异样的坚定,或者说固执,“洲长先生能亲自来解释,已经有足够的诚意,所以接下来……就是我的事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林雪插嘴问着,冲那个从生理上是自己父亲,在心理上却是死敌的中年男人十分不敬地勾了勾手指,“洲长先生,这里可还有一堆问题没解释呢。”
      “我没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有问题你就问樱井,他会告诉你你该知道的。”林光远冷冷地说了一句:“其他的无可奉告,既然已经见过阿风,那么你想死想活自己决定,如果想活,加入特勤局内局后给我就安分点,如果想死,就自己一个人去死,别给人添麻烦。”
      “在没把你气死前,我还没有轻生的打算,你可以放心。”林雪眨了眨眼,口气分外真诚,却格外的气人。林光远重重哼了一声,便走出了病房。
      林光远没有问林雪是否愿意加入特勤局内局,林雪也没有正面答复他,但毫无疑问,林雪若是想活命,便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先不说政府会不会让一个知道这么多事的危险分子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即便没有这项威胁,林雪也知道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因为他有脑癌。
      依靠现代社会目前明面上的医疗技术不可能存活的林风还活着,以及拥有白血病的樱井贤治宛若怪物般的身手和能力,林雪几乎可以完全推断出——有一种见不得光,却能控制癌症的有效手段。
      当那扇门关上的刹那,林雪陶醉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感叹般地吐出一句话,“空气清新了……”
      “他是你父亲。”樱井贤治说话了,语气平淡却略微有些几乎可以忽视的上扬,让人有些弄不明白他究竟是疑问还是肯定。
      “太糟糕了,是吧?”林雪挠了挠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以一种极为慵懒的姿势靠在了病床的枕头上,“那么……你有什么能告诉我的?”
      “他是你父亲。”樱井贤治又说了一遍,但这次口气毫无疑问变得很肯定。
      林雪的眉间终于有些不悦地皱了起来,“是的,就从生理的关系上说,他的确是我的父亲,虽然这件事我一直都明白,但如果整天有人提醒我这件事的存在……我会把□□的材料塞到他嘴里,如果你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想我们可以换个话题。”
      “这里没有□□。”樱井贤治转头四顾,然后又看向林雪,在对方看来,他十分无聊且沉闷地说了句,“你刚才这么对父亲说话是不对的。”
      “你管我?”林雪瞪大眼睛,十分不可思议,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个人的无聊境界。
      “不,我是在教你。”樱井贤治一本正经地说着,口气冰冷,却带着一种格格不入的偏执“虽然我很讨厌你,甚至想杀你,但你不能不讲道理。”
      “该死,我对这种说教类的家伙最没辙了。”林雪痛苦得闭了上了眼睛,用手抚额,“我们能别浪费时间了么?”
      樱井贤治略带犹豫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好吧,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不许翻白眼,这很不礼貌。”
      “……看来我们得换个交流方式。”林雪不耐地挥了挥手,打断了樱井贤治的说教,然后他盯着这个长发披肩的俊美男子,伸出一个手指,“有个交易,想不想听听?”
      “你说。”
      “你现在立刻把所有的情况告诉我,然后我把我知道的一些事,关于你父亲的一些事告诉你。”林雪的笑容带着一抹轻蔑,“并且前提是你别来管我的闲事。”
      “他是我父亲,我只会比你知道的多,所以不必了。”
      “哦?那看来他有情妇的事你也知道了?”林雪的笑容很恶劣,然后他随即发现自己的鼻尖多了一把水果刀。
      仅仅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但森然的杀意自冰冷的金属上传出了极寒的气息,刺激得林雪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神开始变得有些危险,“我最讨厌有人拿东西指着我了。”
      “如果你再侮辱他,我不保证我能忍住不杀你。”樱井贤治冷冷地说道。
      “好可怕,这把十块钱的水果刀都快把我吓得失忆了。”林雪讥讽地说着,脸上看不到一丝惧怕的情绪,“那看来你不想追查杀你父亲的人是谁了?”
      水果刀微颤了一下,樱井贤治沉默半晌,狐疑地看着林雪,他承认这个人拥有极高的思考能力,但在情绪上却有些不愿和他继续谈下去,所以他的态度一直很强硬。只是现在他恐怕不得不退一步了,“你知道什么?”
      “我很抱歉,我被吓得失忆了,都快尿床了。”林雪懒洋洋地说着,一边从水果篮里拿出了一串葡萄,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颗入喉,姿态惬意得像个无赖。
      “我知道了。”樱井贤治放下水果刀,坐回床前,腰板却挺得笔直,一点都没有因为有求于人而显得气势衰弱,“但你要先说,然后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那些事,但如果我觉得你在胡扯,你就不必知道那些你想知道的事了。”
      “没问题。”当樱井贤治放下刀的刹那,林雪便知道这个男子妥协了,所以他很满意,自然也不介意把尾款结清,“你父亲脖子的左边有牙印,牙印很小,应该是女人的,而且牙口整齐,根据你父亲的外表,以及经济状况,是年轻女人的概率相对比较大,牙印没有破皮,没有淤青……至于牙印是怎么上去的,我看我们就不用讨论了吧?”
      强忍着重新把水果刀拿起来的冲动,樱井贤治脸色有些难看地点点头。
      “那么这里有出现问题了,牙印很浅,没有出血,也没有淤青,为什么你父亲上的牙印却消不去?”林雪仿佛一个狡猾的恶魔,充满耐性却带着邪恶笑容一点点诱导着樱井贤治的思维,“你可以试着咬自己一口,只要不严重,我相信十分钟左右牙印就会消失,因为你的皮肤充满弹性并且拥有着一定的自愈能力……你不咬?哦,好吧,我是说,只有在一种情况下这种程度的印记会留下来,那就是死后僵硬,因为皮肤以及肌肉失去弹性以及自愈功能。”
      樱井贤治听到这里,似乎想打断林雪的话,但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而林雪却对他挥了挥手,“别急,我当然知道即便再变态口味再重的女人也不会和一具尸体上床……嗯,也许有?但几率小得几乎可以忽视。”
      “所以我们可以做出一种假设,那就是尸体是不是以一种正常的速度僵硬起来的……”说到这里,林雪顿了顿,然后用双手比了一个剧烈收缩的动作来进行辅助说明。
      “樱井先生的身体也没有烧伤以及全身紧缩,那便可以排除热僵硬的可能,那便只有剩下一种情况下可以做到,那便是在低温的环境下,剧烈运动中猝死,肌肉会因为运动而在发热的状态下急速收缩,那么身体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骤然僵硬,让明明可以在短时间内回复的牙印永远的留在他的身体上……至于是什么剧烈运动……嗯,我明白,我不说了,你明白就好。”
      “你是想说是女人杀死父亲的吗?”樱井贤治白皙的面部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愤怒,脸颊开始略微的有些发红。
      林雪在此刻却愕然地微张着嘴巴,然后以一种看看史前低等动物,或许是看单细胞生物的不屑眼光看着樱井贤治,一脸惨痛,“你的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是合成的低糖蓝莓酱吗?还是过期的那种?”
      不等樱井贤治发火,林雪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用双手比划着动作,“我之前已经说了,你父亲的死因是从额头贯穿整个脑颅的一枪,额头和后脑的通道笔直地可以插根筷子,而在这个位置,一个女人全身缠在你父亲身上,她的嘴也在父亲脖子附近,她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势开枪准确的击中你父亲的脑袋,并且手不会因为枪的反作用力而受伤?况且即便你父亲再迟钝,他会不知道正在和他□□的女人手上有没有枪?”
      “你的意思是另一个人杀了我父亲?可是除了那个女人,谁能朝我父亲的额头开枪?”不顾被林雪挖苦的愤怒,樱井贤治追问着,并且强迫自己将心中的烦闷压了下去。
      林雪终于以一种“你还有得救”的眼神赞许了一下樱井贤治,“而尸体迅速僵硬还有一个条件就是低温,现在是秋天,虽然并没有冷到让人发抖,但如果是要做这种运动不开空调恐怕还是会有感冒的危险。那么我们可以再做一个假设……”
      林雪伸出了一根手指,他的口气仿佛是一个说故事的蹩脚艺人,“你父亲是死在一个没有打开空调,并且他也无法打开空调的地方,那么我们就可以得出结论,你父亲不是死在私人场所或者个人办公室,因为大多数公共场合在这种天气下是不会有控温设备启动的,并且由于这种行为的私密性,再加上你父亲也不是什么无名人士,所以除非有严重的暴露癖,他们是不会在一些正常的公共场合做出这种行为的……”
      “这种场所选择有不少,但最适合满足这种需求的场所就很好猜想了——”林雪以一种赞叹一些知名艺人的生活品味般地说道:“是公共厕所,人流量小,还有独立的空间遮挡视线,还可以把安全套用抽水马桶冲走,这地方实在太棒了,会去这种地方办事的都是天才!”
      “砰!”樱井贤治一拳砸在了一边的桌子上,拳头紧握,指关节发白,死死地盯着林雪。
      “别激动,我还没说完,更有趣的还在后面。”林雪完全没把樱井贤治的愤怒放在眼里,因为这个混蛋他只顾自己开心,他越说越兴奋,口沫横飞,激情四溢,“我们可以想象一个画面,当一男一女正在抽水马桶的位置进行遗传学探讨时,门是锁死的,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是谁,但凶手却可以迅速判断出他们的位置,并且爬了上去,爬上去不可能没有动静,所以樱井一宏先生在享受人生极乐的时候十分不悦并且紧张地抬起了头,然后‘砰’地一声,他的脑袋就开了一个洞。”
      说了一大堆的林雪终于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然后他又摘了颗葡萄丢在自己的嘴里,连皮带核一起咽了下去,“说到这里,你明白吧?”
      樱井贤治正听得全神贯注,思绪随着林雪的语速不断的消化理解,冷不丁地被林雪问了一句,便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林雪也毫不生气,因为他不仅对别人的心情没有兴趣,也对别人对自己的态度没有半点在意,“那么问题就出来了,为什么凶手会知道樱井一宏先生会在那里出现?要知道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连你这亲儿子都不知道,旁人知道的可能性极低,那便只有一种假设最为合理。”
      “那就是那个和你父亲偷情的女人有问题,她知道去那个公共厕所的隔间里意味这什么,所以她透露给了凶手,让凶手在最合适的时间到达了现场,然后他可以准确地找到位置,一枪解决问题……所以你如果想找到凶手,就得先把那女人挖出来!”
      林雪说到这里,猛得伸了个懒腰,意犹未尽地说道:“我的故事讲完了,该你付薪水了。”
      这是个疯子,也是个天才。
      樱井贤治深深地看了一眼林雪,给这个讨厌的人下了一个标签,然后他打开床头柜,里面有一个金属制的腕表装置,然后他把这东西递给了林雪,“戴上它,资料全在里面,自己看……”
      林雪突然觉得对方和自己的劳动力付出一些不成正比,所以他极为不爽地接了过来,打量了两眼,当他看到腕表内侧的一个小孔时,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莫非还是DNA锁定的?”
      “是的。”
      林雪将腕表装置戴上左手手腕,之后左手微微一疼,便知装置在取自己的血液进行DNA验证,随后他便听到仿佛在耳边回响,清晰无比的电子音。
      随后一道虚拟投影的光幕自腕表上方的针孔投影仪上出现,出现了大量的菜单。
      “‘血液读取,验证通过,‘进化者’系统启动,身份登录:林雪,预备内局组员,操作权限E。鉴于初次登录,推荐阅读基本资料,操作,功能,请确认。”
      这声音感觉不太正常啊……
      林雪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樱井贤治,“你听得到吗?”
      当得到樱井贤治摇头否定的答案后,林雪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或者该称呼它真正的名字——进化者。
      “是声音的骨传导设置么……好奢侈。”林雪喃喃道了一句,然后右手在光幕上点了基本资料的选项。
      “资料读取……”
      一大串文字顿时堆满了整个光幕,林雪凝神望去,看得飞快,当他看到“人工异能者”时,瞳孔微亮,点了进去,又是一篇文字出现了。
      “恶性肿瘤是从大黑暗时代便是人类死亡率最高的疾病,异变的细胞不断吞噬身体营养,破坏各个组织器官,并且由于其种类多样,无法完全根除,称为传统意义上的绝症。但却成为了人类通往进化之路的一道曙光。
      细胞的进化方向错误导致变异,使癌细胞诞生,而若是加以刺激并且引导进化方向正确,其可怕之处也将成为人类最宝贵的财富,最好的证明便是那些天生的异能者,他们便是成功在进化的道路上比大多数人向前多迈了一步。
      联邦研发的‘原液四十五号’是目前最新的科技成果,虽然和前四十四个作品相比,其安全程度已经得到了较大的提高,但其风险依旧无法忽视,注射原液的试验体死亡率依旧高达百分之六十七点二。
      而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二点八的存活,虽然并没有使癌细胞消失,但却让其危害大大减少,使寿命延长成为可能,并且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开始出现一些原本并没有的能力……”
      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让林雪看得津津有味,而正当看得入神之际,却听到一个口音有些奇怪的声音,“挺过原液四十五号排斥反应的是你吗?运气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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