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蝙蝠侠同人）》露浓

24、余波

　　自從與蝙蝠少女不期而遇，達米安韋恩度過了他十年來最平凡的十天。他乖乖上學，為他的兄弟補課，跟凱若卡莉上表演課，甚至嘗試加入棒球隊還有被比利拖去動物保護協會做義工。既然不得不扮演一個品德兼優有所作為的富家子弟，那就乾脆做足些。

　　達米安並不打算那麼輕易放棄，但是冥冥之中的所有力量似乎都在和他作對。

　　十天前的晚上，兩個孩子結束了與蝙蝠少女的談話之後回到了韋恩大宅，發現他們的父親正在達米安的房間等著他們。布魯斯韋恩沒有為了他們的不守規矩而咆哮或是利用父親的權威壓迫他們。他只是坐在那裏看著他的兒子們。帶著平靜宛如一灘死水的表情注視他們許久，布魯斯站了起來。

　　“很好，你們回來了，”他僅僅這麼說，“我終於可以去睡了。”

　　但是這麼簡單的話卻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比利衝上前緊緊抱住布魯斯，嘴裡吐出不成句子的道歉，“我很抱歉，韋恩先生，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忽視您的囑咐…我只是…我只是擔心城市裡會有一些危險的事情要發生。都是我的錯，我把達米安捲進這件事裡，我發誓不會在有下一次了，我發誓，真的！我不該就這麼跑出去，對不起…”

　　所以…冥冥之力一分；達米安韋恩零分。

　　如果達米安可以無視甚至堅決反對他的父親和芭芭拉，但是要跳閘按夜晚從他的臥室窗戶爬進來的迪克格雷森就非常困難了。迪克給了自己年幼的弟弟一個緊緊的擁抱，蒼白幾乎帶著淚意的笑容根本不像平日的他。“答應我你至少會試著像個平凡孩子那樣長大，好麼？”迪克說，“我不得不放棄了曾經的一切，知道你們平安是我唯一所擁有的了。我真得沒法再面對一次你的——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小D，我真的不行。”

　　達米安無話可說。冥冥之力兩分；達米安韋恩零分。

　　更重要的是，達米安震驚的發現，父親真的停止了家族事業，認真的、完全的、停止了。自從達米安和比利回來之後，蝙蝠俠就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在高譚市。幫派戰爭愈演愈烈，街頭的瘋子一點沒少，蝙蝠燈開開關關宛若平日，但是蝙蝠俠不再出現。還有比利也變得很安分，他只是請布魯斯安排了又一次與鋼骨的會面。然後他就表現得像是忘記所有英雄和正義聯盟的事情一般。

　　所以這就是達米安在這場家庭戰爭中讓步的原因，至少目前是，但他還在耐心的等待，只要他抓到蝙蝠俠就有反擊的機會。

　　在回家的第十一個夜晚，達米安發現凌晨時主臥室空無一人，他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哈哈，‘家族事業停止了’是嗎？蝙蝠俠永遠不會放棄他的領土的。於是達米安靜悄悄的走過韋恩大宅，尋找他父親進入蝙蝠洞的證據。但是最後只找到一個在書房裡盯著螢幕研究股市的男人。

　　“達米安？”男人轉向他的兒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達米安嘖了一聲，坦白但是不高興的說，“嗤，你不在你的臥室，我以為你放棄了你的退休生活。”

　　布魯斯揚起他的眉毛說，“達米安，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再說了你看起來似乎適應得不錯。”

　　“我沒有適應，我只是在等待適合的時機反擊。而那個時機一定會來臨的！”達米安直接了當的說。

　　布魯斯扔下他的筆然後淡淡地說，“當然，當你十八歲可以合法地忽視我所說的任何話的時候。但是現在，你得要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晚上睡覺。”

　　他停頓一會兒之後用更柔和的聲音說，“這幾天來你過的真的有那麼痛苦嗎，達米安？你似乎對於這些新的活動很有興趣。你從來沒有機會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長大，為何不試一下呢？”

　　“你似乎把 ‘正常’的生活視作為理想而完美的烏托邦啊，父親，”達米安咬著牙，只覺得無奈和煩躁在一點點轉為怒氣，“但是你錯了！你真的以為你可以像一般人一樣的生活么？你能把自己當成懦弱平凡遇到事情只能發抖，脆弱到無法去介入任何的事情么？外面有如此多的邪惡與不公，你真的能眼睜睜的看著而不覺得是你自己辜負了所有需要幫助的人？你要浪費多久的時間才能明白這一點！”

　　“所以我就應該辜負我自己的孩子？”布魯斯的聲音越繃越緊，“夠了！達米安，回去睡覺！”

　　但是現在達米安比他還生氣。“簡直豈有此理！”男孩大聲道，“好，就這麼一次我們且不說你，這世界上也不是什麼事情都圍著你轉的；我們來說說比利。你準備一直讓他過著你想要的生活，然後天天與放棄自己責任的愧疚作伴么？他是地球上的神，有些危機只有他知道，只有他能處理。現在他不得不背棄本該由他承擔的一切，都是因為你，父親。你以為這對他來說是很輕鬆的事情么？他已經把犯罪辛迪加的入侵通通歸咎於自己的錯誤，儘管其實他除去了最大的威脅。而你現在還讓他認為他無法彌補自己的過失！”

　　布魯斯驚訝得半晌說不出話來。他準備好了對付達米安的抗拒和不服從，但是他沒想到達米安所爆發出來的是對他兄弟的不平。他甚至沒有想過達米安會如此輕易地接受一個有血緣關係的兄弟。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默，布魯斯小心地挑選詞句說道，“你和比利沒有認識很久。”

　　達米安不耐煩的揮揮手說，“我們兩個被困在阿客戎河岸沒辦法前往冥界，除了分享彼此的記憶之外沒別的事情好做，字面上的分享，我說真的。所以認識時間的長短並不重要。我們很了解彼此。”

　　但這句話刺痛了布魯斯，他的臉色突然又成了冬至的風暴，雙手緊緊握成拳。他咬牙說，“夠了，達米安。現在去睡覺！”

　　達米安注視他的父親好一會兒，然後扭頭，“嗤，好吧！但是你要知道這總有一天還是會爆發出來的，父親。”接著他無愧於黑暗騎士之子的名聲安靜而迅速地離開了。

　　過了午夜之後，蝙蝠燈打開了，帶著希望閃爍在夜空中。但是詹姆斯戈登不知道他是否真該懷抱著希望，蝙蝠俠…消失了。不管是警察或是罪犯在這十天以來甚至連一個斗篷的角落都沒有看見過，謠言也開始沸騰。當犯罪辛迪加和班恩離開後，蝙蝠俠短暫地出現過，又重新建立起城市的秩序。但是之後的消失卻又讓城市回到充滿威脅而且混亂到無法無天的狀態。像是幫派戰爭和日益嚴重的毒品運送還有被超自然力量綁架的兒童…天啊！他現在真的很需要蝙蝠俠。高譚的守護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戈登被蝙蝠燈關掉的聲音打斷了思緒，他轉身看到了一個窈窕的身形和如火焰燃燒的紅色長髮。

　　“我並沒有預期你會出現，蝙蝠俠在哪裡？”高登有些猶豫地問。

　　他和蝙蝠女在這幾個月來盡量避著對方，他們也許算是簽下了停戰協議，但是高登還沒有準備對殺了他兒子的兇手伸出友誼之手。更何況考慮到她可能是…不！最好先別想這個！戈登搖搖他的頭。

　　“蝙蝠俠沒辦法前來，”蝙蝠女解釋道，“我很遺憾，警長，但是目前看起來他在可遇見的未來只怕都不會出現了。”

　　高登的內心敲響起了警鐘。“什麼？他發生了什麼事？有甚麼是我幫得上忙的嗎？”

　　“警長請您別緊張，他沒有死也沒有受到重傷。他只是…我該怎麼形容？現在在他的生活中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必須放棄他的制服，至少一段時間之內…或是更長的時間也不一定。”

　　“更重要的事情？”高登抿起嘴來，“這聽起來非常的不像他。”

　　蝙蝠女有些生氣地瞪了他一眼，但還是溫和耐心的解釋道，“你應該能理解他，警長，雖然你已經決定了要把你的生命奉獻給這座城市，但是曾經也有那麼幾次，你覺得你應該把生活的重心放到別的地方，對不對？”

　　戈登打了一個寒顫，他當然知道蝙蝠女說的是四年前當他的女兒被小丑槍擊以致殘廢而需要依賴輪椅那時。當時他確實想要辭去他的工作並專心照顧他的小女孩，尤其考慮到她是因為他的職業而落得如此下場，但到最後他還是決定留在警局，即使這是一個很艱難的決定。所以蝙蝠俠……

　　“真的……情況真的有那麼糟嗎？”戈登馬上問出口。

　　“更糟，”蝙蝠女低聲地回答，“他的兩個孩子，分別是十歲和十一歲，都受了重傷。他們現在好多了，但是曾經情況非常的危險，蝙蝠俠甚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認為他們死定了。”

　　兩人之間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蝙蝠女點頭開口道，“但是現在我們先談談你的事吧！我確定你不會隨便的開啟蝙蝠燈的，你還有別的事嗎？還是又只是一場幫派戰爭？”

　　“是另外一件事，”戈登回答，“又多了兩個失蹤孩子，這是他們的檔案，跟兩周前的那兩起案子類似的作案手法，你可能在新聞上看過。這件事看起來……很詭異。”

　　蝙蝠女拿走戈登的檔案，眼神仍停留在警官身上。“詭異？你是說能力者或是超自然力量那種詭異？”蝙蝠女問。

　　戈登的表情變得很不自然，他點頭答道，“我沒辦法想出普通人到底怎麼能做出這種綁架案，也許有某些超越人類的力量在裡面。當你調查的時候小心一點，好嗎”

　　蝙蝠女有些訝異地看著他然後點頭說了声“謝謝”。

　　蝙蝠女离开警局越過了幾個角落之後，有個人突然從不知道多高的地方跳下來擋在她面前，塞住了狹小的整個巷道。蝙蝠女並不訝異他的出現，只是问道，“現在怎麼樣了？你嚇住那些幫派了，還是仍然是全面开战的□□火并？”

　　入侵者站了起來，露出灰色的衣服和胸口的紅色蝙蝠標誌。“勉强拦住他们了，”紅頭罩說，“好吧，其实算不上拦住了。他們的人數和武器都比預想的多。自從羅伊和克里離開後我的火力有点不夠看，难以控制所有的幫派，特別是那个能讓哥倫比亞毒枭看上去像隻家貓的某人。我警告過那些幫派了，但是他們不可能永遠安分下去的。”

　　“那下一次我跟你一起去呢？會不會多少有些幫助？”蝙蝠女問。

　　紅頭罩用審視的眼光看了蝙蝠女一陣子後才哼了一聲說，“只要你願意把蝙蝠俠教給你的守則甩在他的臉上，然後提起一把□□跟我去。”

　　蝙蝠女惱怒的瞪了他一眼。“認真點，红头罩！”

　　“呵！我很認真的；我需要更多的火力來應付現在的局面。還有蝙蝠俠跑哪裡去了。平时他怎么会让我们来管这种事，定是要亲自出场的。”

　　“那么我会告诉你他退休了，而且他應該這麼做，”蝙蝠女壓低著聲音回答他，“孩子們回來了，你也看到了。你应该能理解。”

　　“哼，孩子們，”紅頭罩試圖掩飾他聲音中的压力，“我倒是惊讶孩子們讓他退休。說道那些孩子…他们那里可有的是火力。”

　　“不，”蝙蝠女一口回绝，一陣沉默後她再說，“我下次會跟你去，而且我會帶斯蒂克斯去；一个原利爪的火力应该够了吧。還有…謝謝你所做的一切。”

　　紅頭罩歪歪頭並發出不屑的冷哼，“先別謝我，現在甚麼事情都還沒解決。還有那個老條子到底想做甚麼你有拿到什么案件檔案嗎？”

　　“這些是这些日子的儿童失蹤案件，這周又多了兩個失蹤事件，”芭芭拉喃喃的說道，“現在總共有四個孩子了，我必須開始調查。”

　　紅頭罩把一個小信封遞到她面前，“拿去，這些是我從失蹤兒童的家中拿出來的，就是禮拜一在南區失蹤的那個孩子家裡。事情發生時我剛好在附近，所以我收集了一些資料。小心點，一眼看上去就是某種超自然邪惡力量。”

　　“謝謝你，紅頭罩，”蝙蝠女真心地說，“我非常的感激，我沒辦法想象一個人處理這些事情。”

　　“你本不用一個人，也不用被逼著和我合作，如果某人沒有蠢到說出退休這種話來。”

　　“紅頭罩！”

　　紅頭罩搖搖他的頭低聲地說，“D是完全不一樣的人，他比你我，比其他任何人更重要，這我知道。我也不至於到現在還在為這事對他心有不滿。但這並不代表退休是個好主意，即使是為了D。這一切會被打破的，你等著。”

　　他跳上了掛在小巷上方的二樓鐵製陽台，很快地消失在水泥叢林中。蝙蝠女只聽到細微的聲音從高處飄下來，“如果你需要幫忙就吹個口哨吧！”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預料到到底有多快就不得不要去打擾一個他們不想打擾的人。

　　現在將近十一點了，布魯斯韋恩正在和一些遠在亞州的重要合作夥伴進行視訊會議，而他的手機在此時突然響起。對方的手機號碼並沒有顯示。一通未知來電，布魯斯的眉頭皺起，但是他還是接起了電話。他想不出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但是這隻私人手機號碼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每一通會打進來的電話都應該值得接聽。

　　“在嘗試了各種高科技通訊之後，他終於回答了一通家長專線，”一個熟悉的聲音慢慢的從另一頭傳來，生氣而且疲憊…甚至有些絕望。

　　“傑森？！”布魯斯明顯一驚。

　　“我們需要幫助，南區，公園靠近水邊的某一處。”

　　“發生甚麼事了？傑森？？”

　　“被困在某種超自然的迷宮里…我也希望知道發生甚麼事了。還有一個瘋掉的前利爪在我附近…該死的！還有芭芭拉快死掉了，我不知道我還可以堅持多久。”

　　“撐住，傑森！一定要撐住！我很快就到！”

　　當最後一個字說完，他扔下手機關上了視訊會議，像個瘋子似得沖了出去。幸好他是在家裡接到這通電話。沒有任何一秒的猶豫，布魯斯直衝進書房，打開蝙蝠洞的入口，然後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