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庐扫地的日子[霹雳]》莫沉吟

21、（二十）

　　“风之痕？”刚刚反应过来的少年睁大了眼睛，“魔流剑·风之痕？你去赠剑的对象是——”
　　“哎呀怎么，原来你是风之痕的崇拜者吗？很抱歉没有替你要签名呢！”
　　——这奇葩的脑回路是怎样一回事！
　　“签名不签名的……不对不对，我是想说，你去向风之痕赠剑，这样可行吗？他既然名号就叫做魔流剑，那他怎么肯弃用魔流剑？”
　　“耶，名号可以改，剑亦可以换，但剑客使剑的风格一旦形成，就只会精进，不会轻易改变。绝代之狂恰是配合风之痕的剑意打造，他为什么不可以使用？”
　　莫沉吟露出“总觉得你在避重就轻”的表情扁了扁眼睛。被这种目光看着的金子陵仍然悠闲地摇着折扇。室内片刻的宁静中，传来院子里认吾师勤恳的劈柴声。
　　“哦哦，认吾师！”出乎少年意料的，金子陵没有立刻对方才的话题详加解释，而是从窗子探出头去招呼一声，“你劈柴的声音太沉重了喔！我与莫沉吟正在就重要的问题进行分析和思考呢。”
　　——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得面不改色的？
　　拿工资的勤杂工少年对不拿工资的勤杂工替补感到有些抱歉了。
　　“谁让你只给他留了那把钝斧头嘛！我明明新买过好用的柴刀了……”
　　“咦？”站在窗边的人满脸是故作的惊讶神情，看得莫沉吟非常想揍人——揍别人，因为眼前这位不但是雇主，而且武功高到打不过。但这人还毫无欠抽的自觉性继续着：“莫沉吟，你弃斧换刀的原因是什么呢？”
　　“因为以前的斧头太老旧了不好用啊！我当然要换新工具了。”莫沉吟揉着青筋乱跳的太阳穴，强行按下“和这人说话真的好暴躁”的念头，“我记得你临走的时候是这么同意的，而我又找不到魔刀来向我认主，真那样的话说不定我劈柴还能更省事呢！”
　　这一回，少年满意地看到金子陵的笑容在脸上僵硬了十分之一秒。
　　——看来，魔刀的事他真的很在意……
　　明白身为雇员应该做到哪一步就停止的莫沉吟双手向前，做了个息事宁人的手势：“好了好了，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说魔流剑太老旧了，跟不上风之痕的剑意？”
　　“名剑，”金子陵慢慢踱回来，折扇摇动的频率代表他开始思考，“并不同于寻常凡品兵器，尤其是与剑者配合默契的名剑，极少因为使用而造成材质上的损耗。我想你亦曾听说过，千年神兵，刃如新硎，这便是因用剑者可以充分发挥剑之特质，扬长而避短之故。”
　　“你的意思是，如果用科学的方法劈柴，斧头也不会磨损了？”
　　请原谅少年的思路总是停留在与自己生活相关的内容上吧！他终究只是个勤杂工而已。
　　听到这种接地气的比方，高大上的铸剑师却很是开心地笑了起来：“说的不错，直接、明了、浅显易懂。莫沉吟，你有没有把这个感悟对认吾师说过？”
　　——当然没有啊！这不是跟你闲扯淡刚扯出来的嘛！
　　“咦？这么说，你让认吾师劈柴的用意，并不是拣到一个不要钱的劳力不用白不用这么简单？”
　　是讲少年啊，就算是，你当着雇主的面说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既然你问到了，”雇主不动声色地挥了下折扇，掩住双眸中的促狭，“他劈了多少柴了？”
　　莫沉吟向窗外瞟了一眼：“以我们三个人的用度来说，够用一个月了吧。”
　　“那么你觉得——”
　　“既然你说要让他悟到科学的方法，”少年努力作出像雇主一样煞有介事的表情，未果，“是不是还要再劈一些？”
　　“好吧。反正到了冬天，我们的木柴消耗量会比较大。”金子陵的神情很是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