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此情可待》相忘韶年

6、第六章 落荒而逃

　　商场浸淫多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早已习惯，应对游刃有余。况且以卫庄身份气场 ，没有谁真敢拿酒灌他，即使是在他的订婚宴上。象征性举了举杯，冷眼旁观。李嫣就没那么幸运了，前一轮刚结束又一轮开始，无论来敬酒的是何心思，她都只能不动声色地接下，绕是精明机巧错开不少，酒量甚好，终究抵不过，头晕得厉害。勉强维持着得体的笑，尽量往卫庄身边靠，可惜卫庄全然没有庇护她的意思。抬脚走向赤练。

　　“盖聂呢？”

　　“走了”

　　“走了！”卫庄低呵一声，周遭温度骤降，怒意森然。冰蓝的眸子如暗夜里利刃的寒光，直叫人毛骨悚然。唇角勾起却是笑了，笑容嘲讽，眼中不屑尽显无遗。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回来了还想走，可能么！师哥，我有的是耐性手段，不妨试试看好了！上楼拿了衣物不咸不淡说了句“先走一步，诸位尽兴”便当真走了。

　　这场宴会可算是没头没脑莫名其妙

　　见卫庄离开李嫣片刻不迟疑地跟上，她才不要在这儿活受罪。

　　“停会儿再开，让我缓缓”一进车厢，整个人再撑不下去，几乎瘫软在副驾驶座位上，摇开车窗下颚枕臂趴在窗沿上，捂着嘴满脸痛楚。

　　卫庄皱眉，颇有些不耐。手插进口袋摸到一个盒子，拿出来扔给李嫣“辛苦了”

　　不必看也晓得里面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揉了揉心口，觉得好受些才转过身收了盒子，回了句“还好”

　　说是还好，其实是真不好。穿着露肩及膝的礼服，开着窗任零下寒风肆意吹拂，浑身哆嗦，俏生生的小脸儿煞白，樱唇失血，怎么看怎么凄惨。

　　抬手把外套往车窗上一搭“冷就穿上，不用还了”

　　李嫣一听乐了，没想到冷心冷面的卫庄居然还会关心人，身形不稳地凑过去轻言巧笑“谢了”

　　“起开点儿”淡淡香水混着酒气充斥鼻端惹得卫庄甚是厌烦，曲肘一顶把人推开。

　　卫庄自认没使多大力，可那力道放在没半点儿武学底子的李嫣身上就另当别论了。

　　当下一声痛呼，心里着恼也不敢认真生气，亦假亦真地斥他“粗鲁”

　　“早跟你说过同我一起的时候不许用香水，我不喜欢”丝毫没有对女人动手的愧疚，反倒挑错。

　　若是平时李嫣定不敢和卫庄顶嘴，但此刻喝多了酒胆子也大了些，气哼哼回道“见过不用香水的男人，几时见过不用香水的女人？你也太吹毛求疵了”

　　卫庄本就心情不好，耐着性子同她半天废话已算破例，不料这女人得寸进尺！抬脚踹开车门，冷森森笑道“不高兴直接滚下去”

　　登时酒醒了大半，这大冷天的不好打车不说，她一个姑娘家还喝了酒怎么放心坐别人的车，伸手拉上车门，低头放软语调讨饶“我当真没有半分不高兴，拜托你快点送我回家吧，我冷的很”

　　一踩油门，倒车出库，消失在霓虹深处

　　盖聂出了酒店并没有立即离开。打开车门坐进去，点一只烟，夜色深沉，目光游离。赤练问他为什么回来。他也想问问自己、为什么回来？盖聂一向坦诚，参加宴会不假，也许还想看看小庄的未婚妻，看看站在他身侧的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也许、也许还有别的，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堵在心里仿若窒息。

　　风很利，刮在脸上如刀割，烟抽完了，正准备关上窗子开车走人的时候却见卫庄、李嫣并肩而出，鬼使神差地停了停。然后就看见从里面扔出一件衣服搭在车窗上，接着便是李嫣的痛叫。

　　这种事盖聂不是不知道，不是没有见过，此刻却是浑身僵直，面容惨败，手上一旋，险些把荆柯车子的方向盘掰断，行驶急切，竟像是、落慌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