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此情可待》相忘韶年

14、第十四章 可否舍弃

　　见颜路犹疑不决卫庄嗤然晒笑“他是我师哥 ，我岂能害他！”全然忘了盖聂现下境况皆是拜他所赐，竟也好意思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颜路想了想，卫庄的话不无道理、点头，出门对护士吩咐了。

　　卫庄又独自坐了一会儿，有些心烦，下床朝盖聂的病房走。

　　里面静的很，盖聂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 面色惨白，眉头紧锁带着愁容，呼吸轻浅几不可闻，四面白墙、一片死寂。不该是这个样子！

　　兀自在床头坐下，心里压抑得厉害。左手平摊放在盖聂胸前，一声声心跳由手掌传入感官、平缓有力。

　　卫庄自幼心高气傲桀骜不驯，能被他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三十几年来也就一个盖聂，可是盖聂却辜负了他这份儿心思。

　　那时的卫庄毕竟年轻，又被众星捧月惯了 ，只当自己的喜爱天高地厚，垂青于人是他幸运，理当珍而重之。虽然晓得叫盖聂为自己放弃追求、放弃理想实在是没有道理，偏偏希望盖聂能做到，希望自己在他心里重过任何人、任何事。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地，盖聂走了。

　　说不伤心是假的，他也只是血肉之躯、一腔真心实意被那般轻弃怎能不痛？可他高傲的自尊不允许他表露丝毫。他也确实打定主意从此当他是是过客、是路人，再见也只冷冷一笑。

　　最初那几年忙的昏天暗地，日子过得糜烂奢华，倒真是鲜少记起这么个人了。再几年，他什么都有了，金钱、权势、地位、声望……，却从不觉得满足，午夜梦回总有一个人影出现，开始并不清晰，只是一个淡白的影子，年况日久渐渐显现全貌 ，卫庄便知道，自己终究还放不下。

　　什么都有，却独独没有最想要的那一个，这种感觉很不好。尤其是得不到又忘不掉的时候，简直就是折磨。剥离愤恨怨怒的外衣、显出实质，自己最想要的还是他。

　　可他卫庄是何等的骄傲，怎能容忍自己去强留一具躯壳！倘若盖聂当真对他半点儿情意也无，他一定会杀了他、毁了他，断不乞求！但盖聂分明有意，经此一事他更加确定，如此便不能把事做得太绝、逼得太狠，他始终记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指尖抚过掌下声声跳动的方寸之地，两房心跳连成一脉。卫庄一向遵从本心，要、 就不遗余力去拿，不计手段经过，只看结果。然而，一贯的强硬方式对付盖聂明显无用，只能另寻他途。

　　按了按阵痛的额角，蹙眉盯着睡着了还一副油盐不进水火不誛般惹人生厌的盖聂，真想就地掐死他算了！

　　烦了一阵，抬手替他拉了拉被子，拿出手机到走廊里给张良打电话“我难得住一回院 ，你不来探视一下？”

　　翌日半晌，张良尚未踏进病房就暗自叹气 ，每次卫庄主动找他都没好事儿，这次怕也不会例外。

　　瞅着卫庄右手上的绷带不禁双目一亮，含蓄地微一勾唇，一派温文闲雅地走过来笑问“这是、苦肉计？”

　　“子房是没睡醒还是在说梦话？这只是个意外”散漫的语调，含而不露的讥诮，对谁都是如此。

　　张良毫不以为意，微笑调侃“想也是”。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递过去。

　　卫庄不接，从口袋里拿出枪放在张良手里 。

　　张良下意识望了一眼关着的门，问“何意？”

　　卫庄并不急于回答，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才道“盖聂，他下次再走我不会拦。所以有劳子房在他行李里放些违禁品，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美制柯尔特、好东西。可是“为什么找我？”

　　“白凤他们做不了” 张良抚额“承蒙错爱，在下能力有限深恐有负所托，不敢应承。这事儿还是你自己动手方保万无一失”

　　“我做自然万无一失，但、这事儿不能由我去做”

　　张良明白卫庄是怕盖聂知道了恼他，然而“ 就算我做，他也一定能猜到是你指使，左右都是你，何苦拖我下水”这两人的私事儿他半点儿不想参与。

　　“既不是我亲自动的手脚，事后还是我救的他，即便晓得是我的主意他也只有感激的份儿，又有什么理由怪我？”

　　张良无语望天，想他聪明一世却一直没琢磨清楚这人脑子到底是什么回路的构造。噎了噎，再接再厉劝道“那他国外的事业怎么办？你真就忍心将他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

　　提起“事业”卫庄脸色一寒，更加坚决道“那些东西，在这里我一样能给他”

　　这番无理言辞使得张良没来由升起些许愤意，未予置评地笑了笑，不轻不重反问一句“你能否为盖先生放弃流沙？”

　　十年前自是不能，现在、卫庄嗤笑“聚散流沙本就无常，我还未看在眼里”

　　张良略有吃惊，随即笑道“可事实是，你并没有放弃流沙，反而逼着盖先生放弃。我真有些同情他”

　　“哦～，我怎么觉得被你当做傻子一般哄骗的颜路更值得同情呢？”卫庄从来不吃亏，当即反齿相讥。

　　“我没有！”清贵公子般的张良登时变了脸色 ，他从没有把无繇（在良颜吧看的，说颜路字无繇。虽不知从哪里来的，但感觉挺好，于是沿用）当做傻子，亦不曾刻意哄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