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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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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白玉堂坐在后坐上,没藏租赁的人是今天上午十点的飞机,展昭建议白玉堂带着秘书亲自去迎接。想起展昭,不禁心里暗叹,仅仅半月他便这项目涉及的所有当事人、合同及相关法律烂熟于胸,将没藏租赁和野利公司可能提出的各种问题和应答,理论得清晰无比。再想起之前他坚持要自己按兵不动,不动声色地等对方出错,“静若处子,脱如狡兔”,脑里不禁冒出了这么个评价。
但他这两日看起来似乎有些心事,饭量少了许多,不过好在并未影响到展昭的工作。白玉堂直觉里感到这大概和他那个特殊的情人有关。可见展昭工作如常,心道这人如果不是定力太好,就是那个人……他也并非十分看重。
不知为何,白玉堂觉得自己似乎坏心地希望是后者的,大约是已把展昭当成朋友和伙伴,他和赵祯一起生活,偏又执意不愿在职场里和赵家牵扯上,这于他,发展始终有限得很,而他这样的人,若埋没了实在是可惜。
白玉堂依照着展昭的说法,将没藏租赁的人谦恭地请入公司,而展昭,则是以翻译的身份出场。
没藏玥是个傲慢而漂亮的女子,拥有着西夏人最完美的五官,明眸善睐,妩媚动人,不过当她看到展昭时原本凌厉而傲慢的神色倒缓和了许多。白玉堂不禁大为不平,像展昭这样温润君子型的帅哥总是有良好的女人缘,特别是职业女性。
大家寒暄了几句后,没藏玥道:“我公司向大宋银行申请了信用证,而你们的大宋银行审核后给我们开来了付款通知,我们已经根据和贵公司签定的合同付款,如今作为通知行兼预付行的西夏银行已经把钱汇到了野利公司帐下,贵公司必须按照合同付款给我们。如果真是单据有问题,也应该是大宋银行的责任。”
白玉堂故意露出些许沮丧与焦急之色,问道:“没藏小姐,我们能看看银行的通知吗?”
没藏玥想这白玉堂恐怕是没亲见到银行通知不肯甘心,于是将通知拿在手上,并不交与他:“看吧。”指着上面要求付款的字样道:“我并没有骗你们。”
突然,一只手伸出,轻捷地将她手上的银行通知拿了过来,没藏玥微惊,转过头,竟是展昭。
“没藏小姐,我们把这银行通知复印并扫描下来,您没意见吧。”展昭瞟了瞟手上的通知单,表面看着确实没错,不过银行盖章里有一行极小的辽语“如果你们接受单据上的不符点,请签字。”心里暗道,果然如此。
没藏玥被展昭弄了个措手不及,还未回过神,展昭已在她的惊愕中,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通知彩色复印并扫描了下来,说着将通知还与没藏玥,并指着之前发现的那段话:“这里写着‘如果你们接受单据上的不符点,请签字’。我想即使贵公司作为开证申请人,但根据转租赁,贵公司和我们公司都有审单权,贵公司不能单独决定是否接受这些不符点。虽然不明显,但银行确有指出,而贵公司没有通知宋方,这其中造成的损失,恐怕要贵公司自己负责了。”
没藏玥脸上的神情已从惊愕转为慌乱,想到临行前对哥哥没藏讹庞做的保证,不禁怒道:“你……早有准备……你们太卑鄙了。”
展昭轻轻摇了摇头:“这确实是贵公司的疏忽,我们做的只是取证。”说着又道:“何况贵公司虽然接受了单据上的不符点,但根据转租赁,我们已经将买方权宜转让给了贵公司,你们还是可以根据这些不符点,通过买卖合同起诉野利公司,挽回部分损失的。”
没藏咬了咬唇,哥哥苦心经营的公司,却在一个平日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不符点上损失巨大,如此在李元昊那里,又输给了野利家一次。可恨自己一直只注意着白玉堂的动静,见他似乎没什么自信,心里本安定了许多,没想到,自己身旁这个以翻译身份出场的温和男子才是个狠角色。虽说准备了许多诘难,但被对方取得关键性证据,如今也落了下风。
没藏玥已平静了下来,依旧和随行人员一起与白玉堂力争,不料白玉堂态度大转,应对如流。原来都是有备而来。自己一方的人刚说完,他便将一群人驳斥得哑口无言。看来……最初的底气不足,也只是做做戏。男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如此想着,没藏玥不禁冷笑。
双方谈判结束后,白玉堂邀请没藏玥一行共进午餐,可被没藏小姐拒绝了。那女子柔柔一笑,眼角露出万种风情:“宋国人太狡猾,不知又设下什么鸿门宴,我可不敢去。”
在如此佳人面前,白玉堂只得颇为绅士地笑笑,将午餐改为了和展昭的庆功宴了。
“看不出你这家伙对绝代佳人居然也如此狠。”白玉堂回忆着方才的一幕,不由在饭桌上再次感叹。“真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
展昭似乎出奇地疲惫,无心与他说笑,只淡淡地说了句:“春秋无义战。”
“你没睡好?”白玉堂歪着头,想来展昭这几天为这事大概操劳过度,心里不禁有些愧疚:“我已经让林秘书给你收拾了间办公室,今天起你就用独立的办公室吧,和我那间陈设差不多,除办公室外还配有卫生间、更衣室,还有一间小卧室。”见展昭良久不语,才想起并未和展昭提过此事,也未取得他的同意,于是补道:“怎么样?”
展昭似乎在想什么,半晌才道:“这听起来是要我在办公室安营扎寨,方便昼夜工作?”
“拜托,我还没虐待员工到这地步,是方便你睡午觉。”白玉堂翻了个白眼。
“多谢白经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展昭笑道。
“你别老白经理白经理地喊我,别扭死了,就叫白玉堂吧。”白玉堂皱起眉,见展昭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他是笑自己听了几个月才说别扭有些讲不过去,于是又添了一句:“或者叫我玉堂,也可以的。”刚说完,心猛地漏了一拍,抬眼望了望展昭。
“嗯。”展昭点了点头,白玉堂松了口气,还好他没说什么让自己下不了台,这家伙……其实也挺温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