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ROUND 44.号码14的神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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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14号，我国中的时候和他交过手，完全拦不住他。他的水准让人怀疑究竟是不是国中生。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那时的篮球水平了！这场比赛，我会把他的得分压制在5分以下！”
“进了翔阳就狂傲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别小看我啊！”
又感受到球面与掌心相碰的熟悉触感了。头顶尽是亮晃晃的白光，橙褐色的抛物线迅速划过，在众人都看不到球的时候，却传来清脆利落的篮球入网声。
“怎么样啊？不是要把我的得分压在5分以下么？狂妄的无名小子，别小看我啊！”
——“别小看我啊！”
三井寿猛地坐起身，重重地喘了几下，脑壳一时有些胀痛。他缓缓转过脸，眯起了眼睛。朝晖已经爬满了山毛榉树。
对阵完翔阳回到家，他洗漱完倒头就睡，实在是精疲力尽了。
现在……他惺忪着眼睛拿过床头的闹钟——
糟、糟糕！
他迅速掀开毯子下了床，脱下睡觉穿的宽松T恤和睡裤，赤着上身先套制服裤子。一下，两下……怎么穿不进去啊！他暴躁地将裤子使劲一拽，才发现两条腿正往同一只裤笼里塞。
“……”三井默默地把左腿退出来。蜷起的膝盖上，当年做手术时缝线的疤痕依然若隐若现。那一道总是被护膝遮盖掉的疤痕，现在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到。
终于顺利地穿好制服裤。三井匆匆忙忙地拽过房间椅背上的短袖制服衬衫，边穿边跑出门去。
楼梯口旁的房门虚掩了很久，终于在某日被他关上。他再也不想回家后产生“小松回来了”的错觉了。
今天的房门依然是紧闭的。三井寿径直走到餐桌前吃完毛利太太准备好的早餐，奔出门去。
睡过头了，来不及晨练了，只好……跑着去学校当作锻炼了。
气喘吁吁的三井在学校外头的拐弯处停下脚步，俯身平复了一下心跳，换了从容的步子往校门走去。
路上遇到队友宫城良田，又被另一个队友樱木花道发了“小广告”。三井定睛看去，原来是刊载了那位自诩天才的“退场大王”的灌篮帅照的报纸。三井随手折了折塞进口袋里：真难为他影印了那么多份。
湘北高校篮球队14号球员三井寿坐在三年级3班的教室里，开始了新一天的日常——从再睡一觉开始。拥有着能够端坐在位子上睡着从而不被老师发现技能的三井寿是篮球队其他队员羡慕的对象。比如队里那个常趴课桌上睡成一滩而被较真的老师赶去走廊罚站的流川枫，他就曾经认真地研究过这项技能，不过，最终因为“个体差异”而放弃。
三井寿的这一觉睡得着实有点久。
放学后他记起篮球鞋没有拿，便慢慢地晃到鞋柜那里。整个人还处于神游的状态，后脑勺就被重重拍了一下。他脖子一僵，转过脸，果然又见到樱木那个永不知疲倦为何物的身影。
“……不理他！”三井寿恨恨地想着，刚打开鞋柜，就听到“扑啦”几声，连着篮球鞋一起掉落的，是几张色彩鲜艳、似曾相识的纸片。
“啧。”他弯腰刚想捡起，却在意识到这是信笺的瞬间犹豫了。漂亮的信封，工整的字迹，还有淡淡的香味。
三封写给他的情书。
“……”已经好久没有收到情书的三井寿微微有些惊讶。而凑上前的樱木在看到那上头的“三井君亲启”的字样时震惊了。
“我不信！我不信！连小三这么凶恶的男人都能收到情书！”
三井把那三封情书塞进运动包里，刚要向那个失恋五十次的人捅刀，另一头的鞋柜旁已经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叫声：“啊——可恶！为什么这么对待我！”
以头抢柜的樱木站在自己的鞋柜前，原本以为也会找到些惊喜，此时却痛苦地看着掉落一地的刊载着他灌篮帅照的报纸。
三井默默端起学长的架子耸了耸肩，选择了成熟地转身离开。
……
之后，三井又陆续地收到了几封情书，他都没有理会。直到有天，同行的堀田德男发觉了。
“啧。”三井叹了口气，翻过手里的信封，看到熟悉的字迹和落款，“这个一年级的好像已经写过好几封了啊。”
“阿三，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啊！”堀田义愤填膺地晃了晃拳头。
“哈啊？”三井一愣。
“我去帮你摆平！”堀田再次晃了晃拳头。
“喂！”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三井冒出冷汗：他该不会对女生暴力相向吧？
三井哪里知道，堀田一瞬间记起了自己对松下的承诺。于是第二天的午间，当又一位女生在三年级的鞋柜前探头探脑，刚要把手里漂亮的信封塞过去的时候，面前便出现了堀田德男魁梧壮硕的身影。
“你——放学后别走！”
女生打了个寒噤，攥紧了手里的情书窝成一团，说了一句“对不起！”后迅速地跑掉了。
当然，放学后她的身影没有出现。后来，她一直没有再出现。拉来三井在鞋柜旁等了许久的堀田一头雾水：我只是把阿三带来亲口拒绝她啊……
再后来，三井寿便再也没有收到过情书了。
自认履行承诺相当尽职尽责的堀田德男拿浅仓遥却毫无办法。三井宣布她的“女友”身份宣布得太突然，惊掉了小集团里一票人的下巴。但，除了当时那一句“我马子”以外，实在看不出他与浅仓的相处与过去有什么不同。
一开始，堀田反对得相当厉害。直到村上说了一句：“阿德，你该不会是喜欢遥才反对阿三和她在一起吧？”闻言他只好默默地收回反对意见，暗地里观察那一对的进展。可是，所谓的进展就是一如以往，三井发令，遥打架，然后回家各找各妈。
后来，三井重回了篮球队，他们连见面都很少，只除了每次三井有比赛，浅仓必然会去观战。还会带一堆好吃的去犒劳那些曾经与他们打得不可开交的湘北篮球队队员。
堀田觉得，自己作为三井亲卫队队长，绝对不能落后于浅仓！于是与兄弟们合计了，扛着“炎之男”的应援旗在IH四强赛上招摇过场，约定不论胜负，赛后必为三井接风洗尘。
*
打完对海南的比赛后，三井接到了来自东京的一通传呼，回完电话后便从小团体的聚会上匆匆告辞了。
三井寿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家，一头扎进了盥洗室里。
“说什么速来东京，有这么突然的吗……”三井嘀咕道，对着镜子咧开嘴，确定牙齿整齐，笑容无懈可击。
“头发……”三井抓起洗脸台旁的梳子刮了几下，“趴着好还是竖着好啊……”
“万一竖着竖着又趴了……”三井挤了一手掌的发胶往头上拢去。
镜子里的发型，额头的短碎渐渐变硬，像钢针一般竖了起来。
好……好难看啊！三井打开浴室的水龙头，重新洗了个头发。
出了浴室，他决定什么也不折腾了，因为望了一眼吊钟，离约定好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了。
三井寿跳下电车，一路狂奔到JR站。
坐上列车的三井终于可以舒口气了，这才发现口袋里的传呼机已经错过了好几条讯息，有几条是堀田他们call来的，还有一条是来自浅仓打工地方的号码。
三井看着那个熟悉的数字，猛然想起答应浅仓今天去试吃他们快餐店的新品。此刻，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闭目靠在座椅上，窗外的街景迅速倒向身后，三井慢慢回想起浅仓遥的模样。
至今三井依然没有办法确切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那次他想不起来的酒醉意外，他与她，再没有过任何亲密。他每日里除了练球还是练球，试图努力弥补缺失的两年时光；而她忙着打工挣钱，贴补家用。偶有空闲，她会来看比赛或者约他出去，但那个时候她的表现，与一个普通朋友没什么两样。
但，她依然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虽然，连“女朋友”这个字眼，他们都没有正式提起过。但她又是对这个时刻的他很适合的存在：干脆，听话，不纠缠。不会在他练球时费力地挤进满脑子篮球的他眼中，也不需要他在练球之外分心去想些讨好愉悦她的事。
三井攥了攥口袋里的寻呼机。那上头，极少出现他期盼的、来自东京的号码。
就像老宅中偶尔响起的电话被他拿起的时候，也极少从中听到来自东京的声音。
或许……有过？三井记起几天前结束了练习回到家后，抓起的那通铃铃作响的电话。
“三井宅这里是你好。”三井疲惫得语序颠倒。
“喂！喂？”搞什么嘛！三井嘀咕着。那头只是一径沉默。
三井沉默了许久，突然轻声地问了一句：“小……松？”
在那个“chan”还没有出口的时候，对方已经“咔嗒”挂掉了电话。
忘记看来电号码了。此时的三井胡思乱想着，自己被传唤得那么突然，难道与那通电话有关？
东京没多久就到了。三井确定了约定的地点方向，提前二十分钟赶到了那里。
表参道的咖啡馆中，等了半个多小时的三井寿终于看到了来人。然而，只有她一个人。
他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着，妄图再看到那个他期盼的身影。
“你在找谁呀！”戴着墨镜化着浓妆的三井爱一拳敲在了弟弟的头上。
“痛！”三井捂住脑袋，抗议道：“你这么野蛮你的粉丝知道吗老姐？”
“呵……”爱小姐拉开椅子坐下，遮住一半脸蛋的墨镜也遮住了她眼中藏不住的得意，见弟弟还在四处张望着，忍不住揶揄道：“哎呀，只有我来你是不是很失望？”
“失……什么望啦！”三井迅速调整状态，收起满腹失望，正色看着姐姐，“这么急叫我来有什么事啊？”
“老妈说过阵子就要回神奈川了你知道吗？”
“哦知道。”三井漫不经心地咬着杯子里的吸管。
“说要搬去青野区的公寓你也知道？”
三井怔了怔：“这个倒不知道。”
“老妈说啊，这次回来就不再回京都了，要好好管束你一阵子。”
“……我哪里需要管束啊！”
“嘁！”爱小姐对一度不良的弟弟嗤之以鼻的同时转脸对端咖啡上来的侍者微笑致谢。三井顿时满脑袋冷汗：这变脸速度一定是遗传了老妈！
想了想，他开口问道：“搬去公寓，老房子怎么办？”
盛放了那么多回忆的老房子怎么办？如果……如果小松某天回来的话，找不到家了怎么办？
“老妈没说要卖掉。我猜想会先空置下来，定期请人打扫吧。”
“喔。”三井舒了口气的同时仍有些淡淡的惆怅，他一转念，“但这跟你心急火燎的叫我来有什么关系啊！”
爱小姐笑眯眯地给暴躁的弟弟顺毛：“是这样的，既然要搬家呢，肯定有很多东西都要带去新家，既然老房子不卖呢，肯定也有一部分东西会留在旧家——我呢是个大忙人，肯定不能亲自回去整理了，所以——”她迅速取出包里的随身笔记本递过去，“喏，这上面，我详细地罗列了哪些是搬去新家的，哪些是暂时存放在旧宅的……我亲爱的弟弟——拜托你咯！”
虽然爱小姐口吻相当恳切，炸毛的三井依然极其不爽，尤其他瞥了一眼笔记本，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列了多少条，更是差点暴跳起来：“都是你的东西为什么要我帮忙收拾啊！而且这种事放在电话里不能说吗为什么还要我特地跑来东京一趟啊！”
爱小姐把口气放到最软：“好弟弟，我就这个下午有半天假啊。你也知道姐姐我很忙的对不对？而且这么多东西在电话里怎么能一下子说完嘛。你就帮个忙吧，帮个忙好嘛！”
“不——帮！”三井毫不犹豫地拒绝，他愤愤起身，“我要回去了！”
看到弟弟如此执拗，爱小姐终于祭出了杀手锏——
“我前段时间，见到未嘉了哦。”
三井的脚步猛然顿住了。
“哎呀，未嘉真是长成小美女了，又清纯又有女人味，上的高中也是男女合校的，一定会被很多男生追吧。”
“和、和我有什么关系？”扔下这句话，三井刚要继续迈步，后头的人又凉凉地补充道：“本来今天，我也约了她哦。但她好像很忙的样子，推辞了。我猜啊，是不是跟男朋友约会去了呢？在想着晚上有时间问问她呢。——还是说，把她的传呼号码给你，让阿寿你来问？”
三井寿转过身，看到座位上的三井爱扬着手里记着号码的小纸片，笑得无比开怀。
“……本、本子给我！要整理的东西都记全了吧？”三井随手翻动着爱小姐的笔记本，目光却一直在她手中的纸片上飘来飘去。
——原来，她早就配了传呼机。这么久以来，她都与老妈老姐保持着联系吧。
——却从来，没有联系过他。
此时三井寿反而有些忐忑了。她依然在生他的气吗？她是不肯再原谅他了吗？可是，她究竟在生什么气啊？
口袋中的传呼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上头的号码，依然来自浅仓打工的地方。
三井寿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不应该与松下未嘉联系。
——等到，称霸全国的那一天吧。
对战海南大附属失利了，如今就如篮球馆里挂着的标语一样，“背城借一”。接下来对阵武里和陵南，一场都输不得。
三井寿收好那张写了号码的纸片，缓步走在表参道的树灯街，仰头望向东京疏星寥落的夜空。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ROUND 44.号码14的神射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