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谁》蓝*

7、第七章 幽梦惊心夜难寐

　　我一向喜欢黑暗，也害怕黑暗。正如我喜爱并恐惧自己的眼睛。
　　“有一双不错的眼睛。”深沉到让人发倏的声音道，“就叫黑耀吧。”
　　我拼命的跑，我拼命的挣扎，却怎也躲不过幽魂一样的声音。
　　不停的杀人，直到身上头上全都是血，终于安心下来。
　　——做得很好，这才是听话的孩子。如果声音这样说了，就再不用害怕。
　　突然，我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血泊中响亮的啼哭声仿佛在提醒，我曾经故意忽略了它的存在。
　　“啊——！”我惨叫一声坐起，粗鲁的喘息，汗水湿透我的全身。
　　“师傅饶恕我，饶恕我……”
　　意识不清的喃语好一阵我才醒缓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做梦。
　　他不可能在这里他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不可能找到这个时间空间里。
　　突然我看到离我床不远的地方有道黑影默默站在黑暗中，和我同房的那位老大还在和周公的孙女约会根本没察觉他的存在。我胸口一紧紧绷的手指差点从怀中抽出暗器，可是随即又想到现在的我是李叁，为引诱敌人出动回到白鹭楼夜宿的店小二。
　　“小兄弟你果然不是普通人。差点着了你的道。”黑暗中的声音说。
　　我反乐：“唐川兄你又是普通人？咱们彼此彼此。”
　　他走出黑暗，一抱拳：“在下白玉堂。敢问兄台何人，为何陷害在下？”
　　我一琢磨明白。白老鼠不是傻子，我这么明显的挑拨他多半已察觉一二，鉴于他个人本身对展猫猫有仇恨，所以把兄弟们拉来借故生事。一开始估计把他蒙住以为我真是偶然利用他名号，可是后来他曾和展昭切磋过估计展昭或包大人泄漏点啥，致使他对我的东西有所怀疑，不想轻易被人利用所以来寻我问个究竟。
　　我一抱拳：“请原谅，鄙人一直仰慕少侠未曾见一面，故而借机将你骗出岛。我相信以少侠的仁义觉不可能被冤枉，有少侠相助真相才能迅速大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即便对方知道是假话听着也舒服点。
　　“别装蒜。”他白我眼，倒没有非常生气。
　　我嘿嘿一笑摸摸头：“其实我是不想被官府当成犯人，索性嫁祸别人。我想了下，以少侠能耐这点事很容易澄清，万一太爷问起来我再一口咬定听错就好。实在对不起，请少侠多包涵。”
　　白玉堂头上的青筋貌似在跳舞：“你就为这个——”
　　我立马跪下：“小的该死，请大侠饶命！”
　　“……玩我很有趣吗？一个店小二怎么可能立即察觉黑暗中藏人并放出杀气，你是什么人？”
　　我立即换上嬉皮笑脸：“实不相瞒，其实我是开封府的，为调查某个案子在这里乔装卧底。所以才不想卷入麻烦，把麻烦推给兄台。”
　　“你这样的官差？”白玉堂大量我下用鼻子嗤道。
　　“我不是官差，是线人。恩，就是拿爷好处，贩卖情报的江湖人。”
　　这种说法白玉堂倒信了几分，但是他万分不相信我嫁祸他的理由，坚决的认为我绝对是因为某组织命令，或者某种阴谋之类严肃的事才陷害他。我想就算我说明真正原因是想看他和展昭打群架估计他也不相信。
　　“你师承何处？组织里还有多少人？”
　　贩卖情报的总有情报网，不可能独自一人单干。
　　我愣，编不出来，只好沉默。
　　白玉堂见我不答估计有点想动粗，然而看看我，不知怎的没有出手。
　　“你刚才在做噩梦？恕我失礼，你的师尊莫非对你不善？”
　　师尊？是说‘师傅’啊，睡糊涂的呓语被听到。要是他对我不好便好了！我强行压制住身心的颤抖；丝毫不敢回忆那人的样子。
　　白玉堂继续看着我：“外面夜色不错，一起出去赏月。”
　　我看他，心抽疼。自己的眼神被看出了苦痛，白玉堂是个君子。
　　你害他，他却体谅你。面对这样的男人就算是敌人也很难讨厌，何况不是。
　　我不知道他怎样联想的，可能认为我隶属某个组织被人控制得死死，害他也是某种阴谋运作的产物不是我个人意志。或者，他单纯是想走柔情路线套套我的话。
　　也罢。
　　我披上衣服跟他出去，一直走到上次我意图毁尸灭迹的那口井附近。
　　“我有个师傅。”我蹲在井旁对他说，“和你所理解的师尊不同，‘师傅’是他的代号，当时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孩子叫他师傅。我们都是他培养长大，一切生活技巧都是他所传授，包括杀人。”
　　白玉堂没注意我说溜嘴，他可能以为我说的孩子是指大家年幼的时候。李叁的面具年龄为二十多，不敢拆穿。我撒的谎太多，每拆穿一次都像揭掉我一层皮；能够赤裸裸看透我还肯收留我的只有包大人。
　　“师傅他喜欢能干的小孩，不能干的全都被干掉。所以我一直最得师傅喜爱。”我咧了下嘴，破了，出了点血。
　　“有一次任务出现问题，师傅杀掉许多人后过于兴奋。这是他的坏毛病，一激动就无法自制。我当时在场，负责收拾残局把目击者全都干掉。”
　　白玉堂的脸色一闪。他没想到我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残酷杀戮之事，似乎对我起了杀心。但是我没管他的反应，我需要找人倾诉，不认识的不熟悉的人最好，没有负担。
　　“偏巧我听到小孩子的哭声。是个婴儿，之前它妈妈的尸体裹着它，师傅没有发现。也许是因为从没妈妈的我羡慕它的母亲，我不知道是着了魔还是发了疯抱起婴儿就跑，明知不可能跑过师傅。”
　　白玉堂的目光柔软下来：“后来？”
　　我坐到地上，用手抱住头颅紧拽自己头发，深吸气好久才继续说下去：“师傅把那婴儿当着我的面打成筛子。等我反应过来，我的手上只有一团肉碎。看不出人形，根本看不出原先是活的东西。我还以为师傅他恨我背叛，根本不是，当我看到他的脸……他根本是兴奋过度对逃逸的猎物产生自然反应。”
　　“可他没有杀你？”白玉堂反问。
　　“是的，他没有杀我。”我苦笑，浑身神经质的颤抖；“所以我说过师傅最喜欢我，在那种情况下都没杀我。但是他太亢奋，真可怕，我宁可他杀我，他当时想对我作些什么……我杀死他逃走，最终逃到这儿。”
　　白玉堂沉思，能够掌握江湖动向甚至知道他许多江湖人内部情报的组织不可能默默无名。 “……别想太多，都过去的事。”
　　我没有吭声。天知道我多么庆幸能够来这里，哪怕死，我都不能相信能够摆脱那可怕的男人！就算死也要变幽魂追你到地狱，师傅就是那样感觉的怪物。
　　“玉堂兄，其实我很害怕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可是我又不由做了坏事，挑拨你和展护卫。也许这样做我能够假装轻松的姿态，看别人打打杀杀我才能相信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对不起，请原谅我。不要和展昭为敌，他身后有朝廷。”我向他的忏悔。
　　白玉堂不只从那变出把扇子敲敲我的脑袋：“已经对上，想反悔也晚了。再说既然你这么说他还挑拨我们可见你并不喜欢他，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好歹，你还叫我一声兄呢，兄弟怎会责怪你。让过去的都过去。”
　　我感激的点头，果然大人大量，虽然脾气有时候有点暴躁但谁没有年轻气盛？总体他还是比较讲理。我突然笑道：“说来，我们第一次在这里见面的时候，我还想把人丢下井去毁尸灭迹。”若不是遇到他或许我就没机会接近包大人留在他身边。
　　白玉堂干笑，我的话总让他有点无言以对。他瞥眼井，一愣；走近，探过头望望井口。
　　“你从前在这里毁尸灭迹过吗？”
　　“没有啊，就那一次打算下还被你撞到。”
　　“后来呢？”
　　“后来也没有。”虽然打算来着，最近的目标就是你老人家，呵呵当然我打死不能说因为你老人家放过我才改变主意。
　　白玉堂一脸严肃地对我说：“幸好你没有。”
　　嗯？要阐述大义了吗？
　　“有人已经捷足先登。”
　　我探头一看，井内，有具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