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龙[魔戒系列]》南柯十三殿

7、山之心

　　回家之后，就如同抓回离家出走孩子的父母一样，史矛戈爸爸怒气冲冲。用尾巴重重砸开孤山宫殿大门的时候，我差点被因他这个动作震碎下的石块砸死。

　　……当然，为了证明我不是充话费送的，史矛戈爸爸还是下意识的伸出翅膀帮我掀飞了那块大石头。

　　我镇定的伸手弹了弹若在自己顶上的灰，无辜的向用尾巴扫这关了门的史矛戈爸爸眨眼。

　　史矛戈烦躁的喷了个响鼻：“噩梦，我说了别这么看我，我会觉得饿。”

　　我：“……”

　　我对这个看种族卖萌的世界一瞬间感到绝望。

　　史矛戈非常不开心，这从他进门之后第一件事不是抱着我唠叨我老是不长个，而是默不作声爬上他那快溢出城堡的巨大金币堆上就能看出。

　　我实在没有虎须拔毛的勇气，刚想蹑手蹑脚的离开，史矛戈爸爸去突然愤怒的一拍金币上，冲我道：“站住！”

　　我：“…………”

　　史矛戈那双可怕的竖瞳凑近了我，吓得我汗毛直立，他盯着我半天，开口道：“那只精灵怎么抓到的你？”

　　我：“……”

　　史矛戈仍在猜测：“那些无关痛痒的羽箭？还是他们那些该死的祖辈打造的精灵剑？”

　　我：“……”

　　史矛戈不满道：“告诉我噩梦，你是一条龙，是这世界上除了伟大的史矛戈外最后的一条龙，你不能连个精灵都对付不了。爸爸我有孤山，你若是赢不了精灵，又该如何用大绿林的宝库铺就你舒适的床铺？”

　　直觉告诉我，要是我说“我打不过精灵这种话”史矛戈八成又会把他“岩浆里滚一滚能长鳞片”“悬崖边摔一摔就能会飞”的计划全部扒拉出来，当机立定对父母要诚实，要实话实说！

　　于是我悲痛道：“爸爸，我觉得我不是输在了力量上。”

　　史矛戈：“哦？”

　　我诚恳道：“精灵太漂亮了，您知道，我们龙对漂亮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史矛戈一个鼻息恰在了脖子里，不得不转过头去咳了半天——就是这阵咳嗽，少说融化了他上前金币。听完我的答案，史矛戈十分痛苦的将头转过来，看看自己金光闪闪的“床铺”，挣扎万分道：“哦，美丽。是的，我们唯一的弱点，这些亮闪闪的，金碧辉煌的美丽。”

　　我回忆起厨房惊鸿一别的精灵王，叹息道：“如月光一般——不就算是月亮也无法比拟。”

　　史矛戈留恋的望着他的财宝：“为了他你愿意忍受一切，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能担得上‘美丽’这个词语——”

　　想到那只握着金杯的手，我从善如流的接口：“除了他。”

　　史矛戈哀嚎一声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金币堆，半晌仿佛才缓过了气，没精打采的将头磕在了金山的最高点，有气无力道：“我居然忘了这件事，无论你有多么强大，对于美丽的东西，我们总是会身不由己。”

　　我感同身受。

　　然而史矛戈神色一转，露出满口如同利刀一般的牙齿：“但是精灵那种虚伪的生物如何能同这些诚实而贵重的美丽相比？噩梦我总是担忧着你的体能，却忘了正确引导你的审美。”

　　史矛戈像是做出了什么最为沉痛的决定一般，他慢悠悠的在他脚下的金币山中扒拉了半天，最终不知掏出了什么握在爪心，一脸严肃道：“精灵美么？”

　　我：“美啊。”

　　史矛戈摊开了前爪。

　　一枚足足有颗鸵鸟蛋大小的纯白宝石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中土大陆没有激光，也就谈不上切割截面反射日光而来目眩之美。这颗晶莹剔透的钻石很显然就是颗巨大的原石——可这颗原石通体透彻，没有任何切割，自然而然的——甚至在昏暗的宫殿中，都散发着微蓝色的柔和浅光。而这种柔和浅光，正是千年后截面反射的刺目无法比拟的。

　　只能用无与伦比来形容。

　　这颗宝石简直像是传说中的大山心脏，亦或者是早已失踪的精灵宝钻——不，撇去力量，精灵宝钻或许都没有这颗宝石夺人心魄，魅力无双。

　　我简直要移不开眼，史矛戈满意的裂开嘴笑了笑，前爪颠了颠那颗宝石，高贵冷艳。

　　“噩梦，回答我，你觉得精灵还美么？”

　　虽然视线都胶在那颗宝石上，我仍然保留了我诚实善良的本质。

　　我爽快开口：“美！”

　　史矛戈：“……”

　　史矛戈愤怒的又烤焦了一大片金币，转而恨铁不成钢的将宝石硬塞进了我怀里。

　　“精灵怎么比得上山之心！”史矛戈几近崩溃，半晌，他重拾他身为龙的尊严和骄傲，冷静道“噩梦，我觉得比起鳞片利爪，你危险的审美观需要先纠正。”

　　“从今天起直到你拥有自己的宝库前，我允许你分享我的宝石。”

　　史矛戈爸爸一脸肉疼，却硬要逼着自己语重心长：“多看看，多摸摸，你总会发现精灵的美是转瞬即逝，不值一提的。”

　　“好的爸爸。”我抱着山之心，又被他塞了满怀宝石。虽然心里很高兴，可还是忍不住略有些疑惑的开口质疑道：“可是爸爸……精灵的美貌不是永恒的么？”

　　我认真道：“他们不老不死呀？”

　　史矛戈：“…………吼吼吼！！！”

　　——今天的孤山宫殿的地板，依旧被液态的金币铺得很漂亮呢。

　　晚上的时候，我抱着换下来的衣服去孤山上的一汪小池（当然这也是史矛戈为我人工的）去洗衣服，正努力试图在不破坏衣服上那一堆繁复装饰的前提下洗干净这些衣服。

　　不过或许因为这些衣服原本是矮人的原因，连衣裙我基本都当上衣，而他们的长裙对我来说只能当短裙。

　　我颠了颠手里宝石，琢磨着是不是抽空去长湖镇采购些衣物，上次穿出去见巴德那件长裙还是不知道为谁准备的，孤山上仅有的几件正常人类体型的衣服呢。

　　天气逐渐转暖，我觉得是该去采购些夏裙了，总不能总穿短裤。

　　想到这里，我就打算去和趴在金币堆上睡觉的史矛戈打个招呼下山去。可我不过刚把衣服晾回去，就听见了一只画眉鸟清脆而小心翼翼的啾啾声。

　　我镇定放下金盆，扭头往窗户看去——果然，窗户外，有一只画眉鸟在用自己的短喙呯呯呯的砸着封死的门，明明宫殿门史矛戈为了方便我大开着，这只画眉鸟也不敢越雷池一步——甚至在敲击或者叫声略大了的时候，它还会惊慌的拍打着翅膀随时准备逃走——生怕激怒了宫殿里沉眠的巨龙。

　　我瞥了睡得正香的史矛戈一眼，当下冷哼一声，拍了拍手掌就往猛地往门外一抓——大约是这只快成精的鸟也知道我心情不好，竟然乖乖的被我抓住，甚至讨好的蹭了蹭我的手心。

　　我冷酷道：“卖萌也没用！今天就是你的拔毛炙肉之日！”

　　画眉鸟：“……啾啾啾！”

　　大约是我的表情过于狰狞，这只鸟居然二话不说啄开了我的手就飞走了。第二次被玩弄，自尊不允许我放过这样一只胆大包天的死鸟。于是果断的迈步出门，追着那只鸟就下山了。

　　拨过一丛又一丛的杂草，当我气喘吁吁的追到了孤山脚下，那只画眉鸟叽叽喳喳谄媚万分的拍着翅膀向着远处一名身着普通皮革衣的金发青年飞去，甚至毫无廉耻的乖巧无比地停在了青年伸出的一根手指上。看不出表情的鸟脸上慢慢都是毫无骨气的讨好。

　　我在心中唾弃了这只鸟的无节操，然后在青年转过脸的一瞬间，别说举着要抓鸟的手，我将自己的节操也丢了。

　　莱戈拉斯的眼神有些憔悴，虽然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完美无缺。看见他的一瞬间我赶紧收起了自己凶恶的嘴脸，丢掉先前捡来打算砸下画眉鸟的石块。

　　而当他看见我穿着短着一截的裤子时，原本略带忧郁的神情却在一瞬间转为了大绿林中最艳熟的果实，结结巴巴了半天才说完整了一句话。

　　“晨、晨星，你……”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衣摆，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最近天气热，合适的裙子都有点厚，我就将就着这么穿了。”

　　莱戈拉斯望着我的眼神一瞬间很同情。

　　半晌，这位温柔而善良的精灵王子开口道：“晨星，昨天守卫和我说你不见了，我真怕你会丧生于史矛戈的烈焰下，今天能到孤山再见到你，我便放心多了。”

　　我抓了抓脸：“其实还好……史矛戈就是脾气有点坏，其实还是很不错的邻居的。”

　　莱戈拉斯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既然你坚持，我也无法说些什么。孤山是史矛戈的地盘，你在这里生活请一定小心，千万不要去碰史矛戈的财宝。”

　　“对于龙来说，对财宝的占有欲高于一切。”

　　我想了想下意识的摸向了我腰间的小包，那小小的毡布包里除了装有金币，还有山之心。

　　莱戈拉斯显然也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当下冲我严肃的伸出手。我磨磨唧唧的将布袋防到了他手上，莱戈拉斯随意扫了一眼，随机那双水蓝色眼睛就瞪得如同史矛戈最大的蓝宝石一样。

　　莱戈拉斯倒吸了口冷气：“晨星……你偷了史矛戈的宝库！？”

　　“不……算吧。”我心想，是史矛戈爸爸自己随我挑的啊。

　　可是莱戈拉斯却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顿时将这宝石塞回了我的手里：“你快趁史矛戈醒来之前还回去，如果你喜欢这些东西，我家有很多。”

　　我在嗓子里准备了一般的解释词顿时卡在了喉咙口。我收紧口袋，双眼放光的望着眼前的精灵，咽了咽唾液：“莱戈拉斯，你说什么？”

　　莱戈拉斯好脾气道：“我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家里也有宝石。史矛戈的宝石实在太危险，相交而言，大绿林的宝石虽不及这颗珍贵，但要安全很多。”

　　说着，莱戈拉斯冲我伸出手：“你要不要和我回大绿林？”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不用诱拐我啦，大绿林是你们精灵的居住地，我一个人类住着会很奇怪。我在孤山很好，你要是不放心，常常来看看我便好。”

　　莱戈拉斯被戳破了心中所想，有些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冲我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道：“好吧晨星，不过你完全不用担心大绿林的友谊，就凭你的烹饪手艺，大家都会很欢迎你加入我们。”

　　说着莱戈拉斯摸了摸画眉鸟的羽毛，将它递给了我：“是这只鸟引我找到了你，或许他还能充当我们的信使。时间不早了，我得会密林。看见你没事我便放心了。”

　　莱戈拉斯说着利索的跳过一块石头向我挥了挥手：“我明天带宝石给你，你千万别冒险去摸史矛戈的东西了！”

　　我答应的漂亮。结果一转脸就捏着那只画眉鸟的脖子往我平日放船的地方走去，平静道：“莱戈拉斯走了呢。”

　　画眉鸟：“……啾啾啾啾！”

　　我当机立断另一只手捏住它的短喙，看着它失去了唯一的武器后奋力挣扎不得其法，心下满足。待看够了它筋疲力尽的挣扎，才缓缓开口道：“呵呵，还啄我么？”

　　画眉鸟：“…………”

　　我：“呵呵，还敢找莱戈拉斯压我么？”

　　画眉鸟：“…………”

　　我越发慈爱：“喜欢史矛戈么？”

　　画眉鸟：“…………”

　　也许是我威逼的本意太过明显，画眉鸟在悲愤的尖叫一声后，哆哆嗦嗦、充满耻辱的蹭了蹭我的手指。对于它的臣服我表示很满意，便扯了根绳子系住它的脚，另一端系在我的手心上，欢欢喜喜的往长湖镇去。

　　巴德比起莱戈拉斯果然见多识广许多，即便他可能只活了莱戈拉斯的一个零头。他望见我一身奇奇怪怪的装束，立刻了然道：“这次要买衣服么？”

　　我冲他笑了笑，扯了扯链子，把妄图飞回蓝天怀抱的画眉鸟拽至巴德身前，爽快道：“对，麻烦找家最好的店。顺便我还需要去家宠物店。”

　　巴德：“宠物？”

　　我顺了顺哆嗦着的画眉鸟，语调温柔：“看看他们买不买野鸟，我觉得能卖个好价钱，你说呢？”

　　史矛戈总是说我半点也不像一条从蛋里爬出来的龙，其实他错了。

　　至少在记仇和报复心强这方面，我还真是和龙这种生物，如出一辙。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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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评论，我从善如流把上一张改名为见家长
哎嘿我发现这么久了我都忘记感谢……
谢谢15095741大大的七个地雷！还有静流大大，笨手笨脚的娃子的地雷。史矛戈嗷嗷卖萌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