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混在一起》夏**风

16、偶遇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泰禾上下打量了一遍姜飞身上试穿的衣服，犹豫地皱了皱眉，咬了一下嘴唇：“还成。”
　　话音刚落，姜飞立刻飞过去一个大白眼：“你除了这句还会说别的么？每件衣服都这么说。木有建设性！”说完转身往试衣间走。
　　泰禾跟导购对视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抓抓头发，走向旁边挂着的衣服瞎看。余光察觉到身边的人走开后，泰禾才轻轻叹出一口气。
　　昨天晚上，姜飞突然打电话给他说出来买衣服。他是最害怕跟姜飞逛街的，尤其是陪他买衣服。因为姜飞一试衣服就经常让他给意见，但他真的说不出来。所以，他就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即便如此，姜飞买衣服的时候却还总是喜欢叫他陪着。
　　泰禾大叹一口气，越想越觉得他好像古代的丫鬟陪小姐出门似的。
　　“泰禾？”不太确定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泰禾抬头看向前面的人，因为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而惊讶地愣了片刻：“司臣？”
　　穿了一身休闲装的司臣走到他面前：“一个人逛街？”
　　泰禾摇头：“我陪姜飞来的。”
　　司臣了解地点头，顺便往四周看了看。
　　“他去换衣服了。”泰禾解释。
　　司臣微点头：“我听原羲说你想来帮忙？”
　　泰禾迟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司臣的意思，肯定地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笑：“嗯！我想帮‘EDEN’一些忙。”
　　司臣勾起嘴角：“难得。只听过一次LIVE就这么上心。”
　　泰禾咬下唇，心脏跳动加快，好像被猜中心里所想的事情而尴尬地没做任何回应。
　　“后天有时间么？”
　　司臣的话让泰禾抬起头，疑惑地看他：“……有。”
　　“正好，你后天如果有时间就来画廊找我。我在出海报，你可以来看看。顺便可以提提意见。”
　　泰禾点头：“嗯好！……什么时候？”
　　“上午，下午，随你。关门之前来就成了。”司臣停了一下，“你没有我手机号。”
　　泰禾点点头。
　　司臣拿出手机：“你的号。”
　　泰禾慢了半拍才把号码说出来，说完自己的手机就立刻响起来。
　　“如果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就成。”司臣收起手机。
　　“嗯，好的！”泰禾笑着点头，握住手里的电话。
　　“司臣。”
　　醇厚的声音传来，促使司臣回过头。
　　泰禾的视线顺势看向出声且正冲他们走过来的人。那是个看上去成熟且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岁月对他似乎相当慷慨，既没有让他的身材在中年时候走形，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过分深刻的痕迹。身上简单的衬衫，牛仔裤非但没让人觉得唐突和不搭配，反而显得他更加年轻。
　　他站定在司臣身边，看见泰禾微微地挑眉。
　　“泰禾。”司臣向男人介绍，转头看向泰禾，“周坤行。”
　　周坤行伸出手笑着跟泰禾打招呼。泰禾僵硬地笑着，也礼貌地伸手握住。对方干燥而温热的掌心让他微微出神，愣了一下才迟钝地问了好。
　　“你朋友很有意思。”周坤行松开握着泰禾的手，笑着对司臣这样说。
　　司臣瞥了他一眼，没有表示。
　　泰禾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只能安静地站着。
　　“你后天有时间就过来吧。我们先走了。”
　　司臣这样说的时候，泰禾不停地点头。
　　司臣笑起来，朝他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开。一边的周坤行冲泰禾笑了一下，他嘴角的笑痕让那笑更添魅力。看着周坤行转身离开，泰禾感觉心脏沉重地跳了一下，他拍了拍胸口，顺顺呼吸，看着逐渐走远的两人略显亲密的身影，他心里飘着无数的问号。
　　“他们是一对儿。”
　　“啊！”突然在耳边响起的话让泰禾被吓得轻叫了一声，身子也跟着抖了一下。过度的反应让刚站到他身边的姜飞反而被吓到。
　　“杀鸡啊！叫这么大声！想吓死谁呀！”姜飞摸着心脏的位置，抱怨地狠狠瞥他一眼。
　　泰禾尴尬地笑：“你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哼！每次都这么大惊小怪的！耗子胆儿！”姜飞翻个白眼。
　　泰禾鼓了鼓嘴，却只能无声地接受。转而想到姜飞刚才说的话，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说他们是一对儿？”
　　姜飞看向他的目光就像看白痴一样：“拜托！很明显的好不好啊！那个大叔眼里就只有那个司臣而已啦。”
　　“但是……”泰禾摸了摸鼻子止住接下去的话。
　　他能感受到原羲喜欢司臣，而之前在SILENCE举办的LIVE上，他也分明有种感觉，司臣和萧翼之间并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他一直以为司臣的选择只会停留在原羲和萧翼之间，又怎会想到突然间却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但是什么？”
　　“没有。”泰禾马上摇摇头。
　　姜飞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泰禾转开眼睛，一会儿又看向他：“你为什么要跟原羲分手？”
　　“跟我转移话题？”姜飞挑眉。
　　“没有没有。随便问问。”泰禾不停摆手。
　　姜飞拉着他往店外面走，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探究：“你很有兴趣？”
　　泰禾犹疑了片刻：“我觉得原羲是个好人。”
　　“好人不代表是好情人。”姜飞直接有力地否定。
　　泰禾茫然地看向他。姜飞耸了一下肩膀。
　　“他可能会是个好朋友，但绝不是个好情人。加上我们认识的方式就错了，所以我们连朋友也不可能成为。”姜飞看了一眼泰禾依旧茫然的表情，任命地叹气，“或者这么说。我们对彼此认真不起来。”
　　“不明白。”泰禾坦言。
　　姜飞无所谓地点头：“你根本不需要明白。”
　　“但是……”泰禾想了一下，“为什么你们都这样？既然不喜欢，可以不在一起的。”
　　姜飞停下脚步，皱眉看他，想了一下：“苗儿，没人要求你一定要理解，要明白我们这种生活方式，所以你也没有任何立场让我们去改变。话题打住，别再继续。”
　　“……”泰禾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姜飞叹口气，难得语重心长地开口：“呐，我这么说是因为这个话题拿来讨论就没什么意思。我们想法一点不同，但是我们谁也没错。所以在这上面再继续纠结根本就是没必要的事。懂么？！”
　　“都没错？”
　　“当然。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对错。支持的人多，就是对的，但谁能保证这个对就一定是对的？……不明白？”姜飞看着泰禾沉默地样子，挑了一下眉，“……伽利略发现地球是圆的时候根本没什么人去支持，但看看现在，绝对没有人会去反对的。这世上哪有什么纯粹的黑和白。”
　　“你从来没对原羲抱有过期望？”泰禾淡淡地问。
　　姜飞顿了一下，随即把手臂抱起来，托住下巴。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瞥，脸上满是笑意，暧昧地看向泰禾：“我是主动退出，让你去争取的。”
　　“啊？”泰禾脸颊慢慢泛红，只有单音节的反应。
　　姜飞瞥他一眼，开始往前走：“咱们认识多久了？何况，你这张脸什么秘密都藏不住。我也不是瞎子，可能看不出来么。你明显是在污辱我的智慧。”
　　“不是！”泰禾皱眉无奈地笑。
　　“什么呀什么呀，不是什么呀？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就别解释了，我懂。”姜飞慢悠悠地开口，憋得泰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泰禾皱眉苦笑，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