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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什么曼陀罗花?”景萱往自己的两只手腕上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她没好气地白了宁峥一眼,“你什么眼神?看差了吧?”

      宁峥眉头皱起,他的视线落在景萱手腕上,那朵曼陀罗花鲜艳夺目,怎么会是看差?

      “右手手腕上。我眼神好得很,反倒是你,眼神和眼光,一贯差得厉害。”

      景萱依言看过去,自己右手腕上一切如常,哪有什么曼陀罗花?她放下碗筷,将衣袖捋起一点,将自己雪白的腕子摊在宁峥眼下,“你自己瞧瞧!有什么?”

      宁峥看看她的手腕,又看看景萱的表情,眼底一点惊疑闪过。他记得,那日在景府,他问起景萱的贴身丫鬟燕巧,景萱手腕上这朵曼陀罗花时,燕巧也是这般反应。

      莫非说,除了他以外,别人都看不见这朵花。就连景萱自己也不能?

      “你当真看不见?”

      宁峥的表情太过严肃,眼中震惊与探究也不似作伪。景萱心底叮咚一声,意识到这事不简单,当即敛了面上一点挑衅之色,正经道:“我自己看来,手腕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一切如常。你能瞧见什么?”

      宁峥没有立刻回到,他垂眸想了想,蓦地起身走进了内间。景萱听他在里面翻找一阵,不多时,便见他取了画具出来。

      宁峥画得一手好丹青,景萱见状,便知他的意思,是要将所见之物画给自己看。可他手中画具,只是只有水粉画笔,并无画纸。

      “吃完东西,坐过来。”

      宁峥将画具摊放在房间另一侧的案几上,自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又敲敲桌面,示意景萱待会坐过去。

      景萱这会已经吃了些东西垫底,肚子不再饿得难受。此刻她一颗心都因为宁峥的话悬着,那还有心思吃饭?也就草草再喝了两口粥,便丢下碗筷坐了过去。而她刚坐定,宁峥便道:“把手给我。”

      宁峥的口吻是一贯的强势。景萱平日最看不惯他这副模样,好似谁都在他控制之下似的,总忍不住爱抬杠。今日再听他这般语调,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在宁峥灼灼的目光中将手递了过去。

      宁峥将她一段雪白的腕子托在手中,他掌心温度较景萱的体温高些,肌肤相贴间,那点不属于自己的热度就清晰无比。景萱只觉心里略略跳得有些快,再瞧宁峥,对方却是取了画笔,专心在她腕上画了起来。

      他倒想得巧妙,他在她腕上见了什么,就原封不动地绘出来。

      宁峥画得细致小心,画笔起落间,深深浅浅的红便在景萱雪白的肌肤上绽放开来。

      景萱怕痒,画笔落在肌肤上,起起落落间只觉酥痒无比,忍不住便要发笑。

      在人手腕上绘画,那是极细致极费心思的事情,景萱每每一笑,都引得宁峥抬头瞪她一眼。多次以后,她以为定会挨骂,可对方含怒抬头瞪她一阵,却奇怪地没有责骂,只是沉声嘱咐了她一句,“别总笑,痒也忍着点。”

      好说话得让人咂舌。

      景萱看着宁峥低头垂眸认真作画的模样,目光从他飞扬的眉,低垂略长的眼睫,再到挺直的鼻梁,一路看到微抿的唇。这样认真模样的宁峥,面上敛了她平素看不惯的傲气,以及面对她时的针锋相对,显得格外惹人注目。难怪景笙自小就爱缠着他。

      她略略有些走神,腕上传来的酥痒之意也就不再那般明显。虽然中途宁峥也因为感染风寒打了几个喷嚏,进展仍比之前顺利不少。很快,一朵盛开的曼陀罗便出现在了景萱手腕之上。

      “我在你手腕上见到的,便是这朵花。你以前可曾见过?”

      宁峥将自己在景府初见这朵曼陀罗,到今日发现它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情况,一一告诉了景萱。

      景萱盯着自己的手腕,只觉那花开得妖艳,那夺目的红又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诡异。

      自她有记忆起,她从未在自己手腕上见过这东西。而照宁峥的说法,这东西是她落水之后才出现的,莫非它与她现在的境况有关系?

      正沉思间,屋外传来的声响打乱了景萱的思绪。

      那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年轻男子的嗓音。

      “景二小姐,这间便是宁兄的房间?你站在外面做什么,怎么不进去?你端着的……这是药,谁生病了?”

      景萱猛地抬头望向宁峥,眼底划过些惊色。

      那声音,是展靖阳的声音。

      庆阳离沧州不远,他们只在沧州等了他一日,他便到了,倒也来得快。

      只是听他那话的意思,景笙刚刚在房外?她呆了多久,又有没有听到什么?

      景萱心中的担忧,宁峥自然也想到了。他赶紧松开景萱的手,一边收拾画具,一边道:“你先进去里面避一避,我会应付。”

      这时候,展靖阳已在房外叩门,“宁兄,你可在房中?”

      景萱赶紧躲进内间,宁峥将画具草草收拾了下,便去开了门。

      门外站在的,果真是展靖阳和端着一碗药的景笙。

      展靖阳见了宁峥,视线在他身上上下一扫,带点关心又带点揶揄地笑道:“怎么,你这身子骨,还有生病的时候?”

      景笙则盈盈看他一眼,视线里颇有些欲说还休的味道,她出口的话半是责怪半是担忧,“宁峥哥,你也真是的,自己也不知道爱护自己。早上我让你去看大夫,你倒好,取了药也不知道让人煎。”

      宁峥忙将药碗接过,边同景笙道了谢,又将两人让进屋。

      展靖阳进屋之后,视线在饭桌上的饭菜上一扫,又落到一角的画具上,很有些奇怪,“宁兄,你这是画瘾犯了,连饭都没吃完,就把画具摆开了?”

      景笙闻言却是神色一黯,目光跟过去瞟了瞟,又有些不自觉地往屏风后面钻。

      她刚刚在房外站了一阵,分明听到房中有人说笑。隔了门,宁峥与那人所说的内容她听得不太真切,但她辨得出,那个笑声不断的,绝对是个女子,而且听那声音,竟然十分的熟悉。

      宁峥将景笙的神色变换看得分明,他薄唇淡淡一抿,望向景笙的视线里边多了点琢磨。他回了展靖阳一句“一时手痒而已”,又同景笙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自己亲自端药。以后这样的事情,吩咐下人做好,别再亲自动手。你娘让你跟我一块进京,是希望我顾看你,总让你来照顾我,你让我怎么同她交代?”

      景笙闻言,眼底盈盈水色波动,“我也是刚来,正巧遇上展公子。熬药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我没有姐姐的才情,也只能替你做些琐事,你不嫌弃就行。”

      景笙一席话说来,面上微微有些泛红。

      宁峥没说什么,展靖阳在一旁看了,先是惊讶,片刻后又露出些了然的神色来。

      至于景萱,她匆匆躲进屋后,便满心忐忑地待在雕花屏风后面,注意着外间的动静。此刻听景笙一席话,觉得她大概没发现什么异样,心里略松了一口气。正要蹑手蹑脚藏远点,一脚踏出去,突然踩了个空,她伸手反射性往旁边一拽,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拽倒在地。伴随着东西落地的响动,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她发现,自己又回到毛笔里了。

      片刻之后,躺在笔中的她看着听见响动匆匆赶进来的景笙等人,以及宁峥明显松一口气的表情,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咒骂。

      老天爷,拜托下次让她现身或者消失之前,能不能给点提示?

      展靖阳既已前来,宁峥便没有再耽搁。

      几人在客栈又歇息一夜过后,便找了之前联络的船家,动身进京。

      有了之前的教训,上船挑选舱房的时候,宁峥刻意捡了处较偏僻的房间,并让自己的贴身书僮宁福住在附近。他也不敢再随身将那支毛笔带在身上,而是小心放在了舱房之中,以免哪一日景萱又突然现身,掀起轩然大波来。

      事实证明,宁峥的小心是有必要的。

      因为上船后的第二日,展靖阳约了宁峥上甲板观景,景笙在甲板上呆了一阵,便借口风大,身子不舒服,回了房间。

      只是她回这房间,并不是自己的,而是宁峥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日在宁峥房中撞见那神秘女子之后,景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她始终觉得,那神秘女子仍然在宁峥身边。

      虽然上船之时,她再三确认过,除了多了一个展靖阳以外,他们这一行和离开安原府时一模一样。可在客栈那两日,她让身边丫鬟一直注意着宁峥房中动静,又买通了客栈中的伙计,一直到他们离开之时,宁峥房中那神秘女子始终没有出现过。

      她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可究竟古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只能凭着属于女子独有的直觉,趁宁峥不在,冒险到他房中探一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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