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警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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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男人悲惨的样子，顾秋扇不禁起了恻隐之心。她刚想上去扶一把，就被沈蔚秦用胳膊挡在了身后。
沈蔚秦把出来时拿着的外套扔在他身上，说道：“把你身上的血挡住，跟在我们后面。”
男人把衣服挂在肩膀上，跟着两人走出停车场，期间一言不发。
回去的路上，顾秋扇小声问到：“蔚秦，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杀人犯……”
“什么？？！！”顾秋扇差点儿大叫出声。
“不是他。”
顾秋扇顿时萎了，说道：“蔚秦，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三个人回到屋里，男人终于松了口气，把衣服放在一旁，一下坐在椅子上。
这时，顾秋扇才发现，男人的肩膀上有一大片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只是刚才被衣服挡住了而已。
看见她的表情，沈蔚秦转过身去一边找东西一边说：“放心，那不是他的血。”
男人也不解释，就是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刚才那样攻击人的气势。
“这个……要不你先把血擦擦？”顾秋扇见气氛挺尴尬，也不知说什么，只好试着转移话题。
男人不作声，好像没有听见一般。
自讨无趣的顾秋扇干脆也坐在一边不说话，眼睛不停地瞄着男人，脑海里出现了各种有关这个男人的猜想。不过，都是脑洞罢了。
房间里安静得过分，甚至能听见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
一直在四处翻的沈蔚秦，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一根笔。
竟然只是一根笔……用笔的话，桌子上不就摆着吗？
……
顾秋扇心想：嗯，貌似又知道了她的一个癖好……
其实那根笔很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沈蔚秦用久了、习惯了，每次写点儿什么也要拿着这根笔才有思路。所以她一直舍不得扔掉这根笔，用完了就换笔芯。
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癖好……
随手抻过一张纸，沈蔚秦坐在男人旁边，兀然开口道：“叫什么。”
“哦，啊？”男人没反应过来，他前一秒还在出神呢。
沈蔚秦面无表情，但是细微的变化还是暴露了她的不耐烦，她又说了一遍：“你叫什么。”
“沈小姐，外面的警察……”典型的答非所谓。不过这也是顾秋扇担心的问题，就算人不是他杀的，没准儿也和他有关系。
沈蔚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我只需要考虑接不接你这门买卖。你叫什么，说最常使用的那个名字，外号也可以。”末了，她又添了一句：“我很忙。”
男人这次没再多嘴，回答道：“我姓赵，他们一般叫我‘老三’。”
老三？怎么听着像个街头混混的外号。顾秋扇差点儿就说出这句话来。
“年龄。”
“29。”
这次顾秋扇是真的很惊讶，她用眼角打量着赵老三。他的脸上胡子拉碴，额头上有几条浅浅的皱纹，甚至隐约可以看到几根白头发。
这人二十九岁？三十九差不多吧，说四十九岁估计也有人信。
若真是只有二十九的话，那他要经历过多少苦难，才变成了现在这副颓废潦倒的样子。
想到这里，顾秋扇那动不动就泛滥的同情心有出来了。她暗自骂着自己，自个儿的事情还管不清呢，还有心思想别人？还是先拾掇好自己不让沈蔚秦额外费心，然后再说别人的事情吧。
“出生日期，说阴历的。”沈蔚秦就好像查户口的一样，程式化的问着一些问题。
“五月初三。”
“家里都有什么人。”
问到这个问题时，男人停顿了一下，才说：“我的妻子，我父母，我妹妹。”
沈蔚秦停下一直在写写画画的手，拿笔轻轻敲了两下桌面。顾秋扇知道他这个小动作，她这是有了什么思路了。
果不其然，顾秋扇没有接着问问题，而是淡淡地说了句：“你的妻子已经去世了。”
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赵老三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他听别人说过这位沈小姐的本事，没想到真的这么准。
“没错，我妻子已经去世一年了。”
“我需要去你的家看看。”
“行，但是……”
赵老三还没有说完，门就被打开了，来者正是警察。
原来警察正在调查砍人案，为了寻找线索，调取了酒店的监控录像。在停车场的录像里发现了三人，于是就有了警察破门而入的这一场面。
“都别动！趴在墙上！”警察们都持着枪，要知道他们正在逮的可不是普通的犯人，而是到处到处砍人的杀人犯，自然不能大意。
顾秋扇没见过这种场面，赶紧着老老实实地趴在墙上，生怕自己贴的不够严被一枪崩了。沈蔚秦不慌不忙，也按照警察说的做了。
之前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赵老三又狂躁了起来，开始疯狂地吼叫着“人不是我杀的”，跟在停车场时如出一辙。
这种情况下，反抗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赵老三被几个警察一起摁住，硬生生的戴上了手铐。
三个人被一起带走。
问询室里。
警察问一句，顾秋扇说一句，一点儿都不敢隐瞒，实在是中国好公民。只是有一点，她自动屏蔽了沈蔚秦用刀子的事情。就算是正当防卫，她也不想让警察知道，万一招来牢狱之灾呢？
问了半宿，警察才确认不管这两个女孩儿的事情，放两人出来，并且留下了她们的手机号码，要求她们在赵老三洗脱嫌疑之前随时接受调查。
顾秋扇出来的时候已是清晨，她看见沈蔚秦在门口等着。
天光微亮，沈蔚秦靠在墙上，地上的影子显得她有些落寞。
顾秋扇不止一次在想，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不去上大学也没有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却有财力经营一家酒吧。她也说有工作，总是很忙的样子，可是顾秋扇却从没见过她的工作具体是什么。
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她想了解。了解她的生活，了解她的烦恼，就算不能替她分担什么，至少不再让她孤单。
深呼一口气，顾秋扇小跑着到她面前：“蔚秦，咱们赶紧走吧，我又饿又困。”
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看着她的两个熊猫眼，沈蔚秦轻笑着说：“好，先去吃东西，然后睡一整天。”
“可是我们不是今天就要走吗？你连机票都订好了。”
“推迟，你休息比较重要。而且我们还有买卖没做，不挣钱我怎么养活你。”沈蔚秦又故意逗她。
说到这个，顾秋扇却真的开始发愁。
发现顾秋扇落在后边了，沈蔚秦扭头：“怎么了？”
顾秋扇跟上来，拉着她的胳膊说：“蔚秦，你看，我是不是找个工作？”
“找工作干什么，我养得起你。”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也是成年人，也有养活自己的能力，以前我当老师照样可以支付自己的生活费，现在什么都靠你花钱……”
所以她关注的点竟然是自己可以赚钱，而不是顾秋扇那句“我养着你”。
意识到这点，沈蔚秦心情大好，她拍了一下顾秋扇的脑袋：“那你给我打工吧，给我打下手，用来抵消在我这里的生活费。”
顾秋扇两眼放光，能在她旁边工作自然是好的：“真的吗？可是我完全不了解你的工作啊。”
捏了捏她的鼻子，沈蔚秦说道：“慢慢就了解了。”
“没问题！我绝对是个负责人的帮手！”话音刚落，顾秋扇的肚子咕噜的响了一声。
“吃饱了再负责也不迟。”沈蔚秦调侃道。
顾秋扇撇了撇嘴：沈蔚秦难道是铁打的胃？从来没听见她喊饿……
已经七点半了，街上的人都不是很多，大概因为是周六吧。人们工作了一周，今天好不容易休息，都在睡觉。
吃早点的时候，顾秋扇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她看周围人不少，可以压低了声音说：“蔚秦，你是赵老三，会不会就这么被关在里面？”
此时沈蔚秦早就吃完了，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她回答道：“不会，砍人的不是他，警察不是白痴，顶多多问他几句，洗清嫌疑就放出来了。”
“不是……”顾秋扇脸上的神色有点儿焦急，“我是说，他会不会把你……动刀子的事情说出来，我怕警察……”
“不会，赵老三不傻，他还有事让我帮忙呢。”
“那就好那就好……”顾秋扇还抚了抚胸口，样子有点儿傻乎乎的，挺可爱。
吃饱喝足，顾秋扇很不雅观地打了个饱嗝儿，她心满意足地问道：“我们现在呢？”
“回去睡觉。”
……
……
……
也是，昨天晚上乱成那样，现在困的快和孙子一样了。
回到酒店，顾秋扇一沾床就睡着了。
同样是折腾了一宿没睡的沈蔚秦，看上去丝毫没有困意的样子。她拿着那张记录着赵老三生辰的纸，反复思索着。
从命盘上来说，赵老三的生辰属于阴时阴刻，命理太阴。而且这个人两眼间距较小，额头短，颧骨高，面相很苦。一般人们都会说长相尖酸的女人克夫，放在这个赵老三身上，就是“克妻”了。
抛开那些“封建迷信”不说，就但看这个男人的性格。没事儿的时候看着就阴戾，遇到不顺心的就变得很暴躁。这种人在现实生活中，估计也不会太顺当。
还有他的妻子，沈蔚秦当时只是猜测而已。现在她从命盘上仔细看过之后，发现赵老三的妻子，远不止死去那么简单。
他的妻子，还徘徊在人间。
不是怨念，是执念。
赵老三那颓废的样子，约莫可以看出他很爱惜他的妻子。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她的妻子本来已经去世了，却为了他留在人间苦苦不肯离去。
可怜的，是他的妻子吧。
赵老三和他的妻子，这又是个怎样的故事呢？
沈蔚秦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听过各式各样的故事，每一个都让她悲伤。
人 ，很复杂。
鬼也是。
不管是悲是喜、是苦是乐、是恨是爱……一桩桩的故事轮回上演，让人唏嘘不已。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警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