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番外·HE（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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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继续上班，半个月过去该蹭的饭都蹭完了，食堂也去过几次，我琢磨着是不是要开发家附近的餐厅了，弗兰从沙发上爬起来，说小七姐今天员工体检啊你为什么还没去。
我完全忘了这件事。
“你为什么不去？”
“Me不会生病。”
……瓦利亚一个个身强体健没哪个愿意去体检。
然后斯库瓦罗老妈子属性爆发，把每一个都踢去医院。
热死了，一点都不想动。
拿着体检单排队的时候都懒洋洋的想睡觉，所以就随手翻了翻体检项目醒醒神。单子上特别注明了哪些项目孕妇不能做，然后我心里咯噔一下——例假其实已经推迟很久了，但我从来都不太准，最近又打针吃药的……一直让自己放宽心，不再纠结小朋友的事情，所以没怎么在意。
我转头去找医生开单子做血HCG检查。
下午拿结果。
京子很有首领夫人范儿的在现场组织着这次体检，我拜托她帮我留意一下结果，我先回去睡个午觉。
忘了是怎么走回去的，又是怎么接到阿纲的电话的。
京子拿到检查单之后立刻捂着嘴眼含泪花地给就在她身边的阿纲看，然后傻瓜boss给我打电话结结巴巴地说小唯我马上让云雀学长结束任务回来……
我一个人在家，不知道为什么十分从容地把脸迈进了枕头里。
恭弥第二天就回了意大利，我去接机，他一脸世界都欠了他的样子，看到我的时候，又瞬间不淡定了。
难得看到他不淡定，傻瓜父亲，妥妥的。
期盼已久的小朋友终于来了。
怀孕的过程很漫长，因为过于谨慎了，生怕这个来之不易的珍宝出差错。还好小朋友很乖，我几乎没什么妊娠反应，也有可能是我之前喝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中药的关系。
因为小朋友这么乖，我从来没产生过什么惶恐的情绪，最后她也平安降世了，十分顺当。
医生笑眯眯地说是个很俊俏的小姑娘。
我觉得自己像是在鬼门关晃了一圈，但内心又充满了极为宁静的喜悦，如同看见天堂，轻声说那也不看是谁的小姑娘，肯定漂亮极了。
长女的名字我随手起了一个曾经在小说里边看到的，叫咲夜。恭弥不都傻瓜了么，就没什么异议。
咲夜从那个皱巴巴的婴儿长开了之后，特别特别像恭弥，凤眼蓝眸，黑头发。彭格列的来看望全都说啊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孩子呢巴拉巴拉，我有点心塞，叫右京说，期望扳回一局，结果我哥，亲哥，温柔地表示“不管怎么看啊，都不像你呢，真是丢七海家的脸”。
……哦。
但是仍然好喜欢好喜欢小姑娘，躺在床上想起她都会埋进被子里傻笑的那种，看见她的时候，真真知道，什么叫做心都要化了。
这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情，但因为如此，全部的人生都被补完了。
但是后来我发现了更心塞的事情……咲夜不仅长得像恭弥，性子也随他！
虽然熊孩子很烦可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不哭不闹更让人不安心好吗！拿她爹那种眼神看着来串门的骸——简直可怕！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又老是睡觉，最大程度上对娘亲我的依恋表示就是躺在我怀里睡得比较快。
在这一点上神级混帐的父亲云雀恭弥表示，这不是很好吗，反正你喜欢乖巧的孩子。
“可是咲夜都不跟我撒娇啊！”我抓着自己的头发，又有点想挠墙，“我……我觉得小孩子这样不好。”
“那再生一个像你的好了。”他轻描淡写。
“云——雀——恭——弥——”我磨着牙讲话，“你到底关不关心孩子啊！我都快担心她是自闭症了！”
我怕得很，怕她受到一点点波折。
恭弥一愣，轻哼一声，“担心什么？我小时候就是那个样子。”
“呸，你怎么可能记得你一岁时候的事情。”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个水准吗？”他慢条斯理地回复。
妈蛋我简直想掐死他，所以就扑上去了。这些年没有打架倒是教他上房揭瓦了。
直到我愚蠢地磕到了自己的额头，他停手，挑了眉眼底里蕴着笑，还说风凉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嗯？”
我火气大，折一折手指要再战，然后余光里瞥见门口面无表情的小姑娘，一下子冷静了。
何止冷静，简直惊恐。
小团子满周岁三个月了，走平路挺稳当的，但她明明在二楼睡觉而书房在三楼啊是怎么爬上来的！
咲夜靠着门，歪着脑袋看我们两个，然后生平第一次，伸出双臂，口齿清晰地叫了我一声：“母亲，抱抱。”
教了多少次了叫我妈妈好吗！
我拢着头发快步过去，抱起我的小公主，“嗯，妈妈在这里。咲夜怎么上来的？”
“母亲，”她蹭了蹭我的脸，超级罕见的亲昵，“睡觉。”
百炼钢都能化成绕指柔了，我抱着不知道为什么今儿突然如此亲近我的小公主，下楼回房间去，哄她睡觉。
咲夜很快就睡着了，拉着我的小指头的手也松开了，我看着小天使的睡颜，忽然觉得被治愈到满血满蓝了，那些糟糕的担忧也全飞走了……啊，会有那种想法我还真是差劲。
回过头看见恭弥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的动作和刚刚小姑娘的样子有微妙的重合，我恍惚了一下，如果不是他的表情并不太善良的话，我会陷于这样的氛围宁和安乐不可自拔。
我缓步走出去，把恭弥也拉出去，关好门。
“啊，我知道了，”我扣着他的右手，声音尽量放轻，态度尽量诚恳，“总之我就是爱瞎想呗……咲夜又来得这么不容易，神经过敏嘛……你不要生气。”
“你小时候，是这么被宠大的吗？”恭弥没接我的话，而是冷不丁地另起了个话题。
“诶……不是。”我的成长历程应该是，被揍大的。
我懂他在说什么，在咲夜的问题上我表现得是有点溺爱孩子了。老爷子养我的时候，奉行的是家传秘法，铁血政策，如果我表现得再强一点他就能把人丢山里去锻炼的那种。后来进了瓦利亚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娇宠日子过了。但正是因为这样……我不愿意让她经历我所尝过的哪怕一根头发丝儿的委屈。
恭弥沉默地盯着我，半晌之后说：“我会亲自教咲夜，不要按着你的性子来。”
“你想干什么！”我一下子紧张起来，觉得这大爷是准备要我的命。
“你在想什么？”他缓慢地说，“啧，把我当成外人一样防着，这种感觉，真是糟糕。”
我察觉到了危险的前兆，和之前担忧的不是一个方向，“不是——”
“决定了，不接受反对意见。”某种程度上从来都没有变成一个好人的家伙斩钉截铁，盖棺定论。
“没有决定！反对！”我收紧左手，目色狞然，“不要把我的女儿拐成你这种中二暴力狂！”
“你的？哇哦，原来在你心中，我真是外人啊，还是这样的角色，”他自言自语一般低声道，凤眼眯起来，“看来真的是几天不收拾，就会不好控制啊。”
什么玩意儿啊简直了！
没等我完成火力蓄积喷射，恭弥突然打横将我抱起来，踹开旁边主卧的门，走进去。
肩膀被摁着，正对着的灰蓝色凛凛冽冽，根据多年的革命斗争经验这是顺毛的最后时机，但我还真心气性上来了，瞪着眼睛不投降。
“跟猫似的。”他忽然作出评论。
我要真是猫就挠你一爪子。
他看了我一会儿，忽然松开钳制，伏下身来，拂开我额角的碎发吹了吹……那是我刚刚磕到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最受不了他来这手，可是这家伙用得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妈蛋。
我一巴掌拍掉他的手，翻个身表示赌气。
“越来越幼稚了是想怎么样？”他清清淡淡地开口。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挺烦。谁不是第一次带孩子啊，又是这么宝贝的心尖尖，他怎么还能像什么风纪委收个保护费似的冷静决绝。
“转过来，唯。”他声音低沉，尾音幽幽然地散。
我捂住耳朵。
意外的是恭弥大爷也没强求，而是在片刻的默然过后，平静道：“咲夜随我，我清楚。你太盲目了，会把孩子惯坏的。”
“你清楚才怪，”我瞪他，“而且咲夜才一岁，正是塑造性格的时候，不能跟着你跑歪了。”
恭弥眉梢微扬，“是吗？那你说，刚刚咲夜为什么忽然跟你撒娇，要带你下来？”
我一愣，完全没想到是这个说法。
“怎么就带我下来了？”
“咲夜觉轻，我们动静太大吵醒她了，一个人费力地爬上去，来阻止我欺负你。”他说。
我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可能，她才多大啊。”
“我说过了，她像我，”恭弥扫我一眼，“真遗憾，不是她母亲这样的笨蛋。”
“你——自说自话也有个限度吧！”这么些年讽刺我的智商还上瘾了。
“要验证一下吗？”
“怎么验证？”
恭弥嘴角一勾，低了头贴着我的耳朵，故意用气声说话：“很简单，欺负你……看她会不会跑过来，又想什么法子，把你救出去。”
我耳朵先红，反应过来这都什么玩意儿之后脸一下子浮了一层绯色，气急败坏地推他。他伸手捂住我的嘴，冷静得很，“想女儿过来救你？那动静大点，我无所谓。”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摔！
对于云雀家最大的一尊神，我反正无论如何都动摇不了，所以最后咲夜真的跟着他混了，越来越跟一个模子倒出来似的。
但是我渐渐能感觉到小姑娘对我特殊的撒娇方式，比如说吃点心的时候，一个人待着，安安静静，却时不时飞快地瞥一眼过来，小动物求摸毛那种水汪汪的眼神，又迅速地低下头去，细嚼慢咽她的小饼干。我觉得自己要被萌哭了，期待她跟我说些什么，但她只是推了碟子，清清淡淡地说吃好了，谢谢母亲。我有力没处使那种百爪挠心，垂头丧气地摸摸小姑娘的黑头发，说那去休息吧。咲夜抿着嘴看我，忽然之间拉住我的手蹭一蹭，然后小步跑开了。
不知道为毛我觉得自己像只太寂寞就会死所以需要关爱的兔子！
好吧，不管小姑娘最后长成什么样子，她永远都是我的天赐珍宝。
没有想到的是，咲夜四岁的时候，小朋友二号降临了。
意外之喜，知道后我真的眼眶都湿润了，告诉恭弥时他表现得很淡定，然后把签名签倒了的文件递给草壁。
但是二号小朋友很熊，闹腾得厉害，到胎动期简直要命，大半夜的能给我折腾醒。
我莫名地觉得是男孩子，脑补起小时候的蓝波，觉得心情有点抑郁。
醒了难受，我也把恭弥推醒，他凶神恶煞地说我胡闹。我特别不痛快，耍无赖说你让我踢几脚试试，睡个球啊睡。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叹了口气，用带着睡意的声音轻声说既然遭罪，那生个像你的好了，教着也省心。我琢磨着这话不太对味，困倦得很也挑不出到底是哪儿的毛病，哼了两声说这么熊还是像你吧能打比较好。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半晌又吻了吻我的眼角，说辛苦了。
这招不能更厉害，我都闹不下去了。
后来产检医生说是双胞胎。
那种带着微微晕眩的幸福感完全无从形容。
我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曾经苛待于我的命运，像是轮回般的补偿。
心平气和地等待两个孩子的诞生。
孕期就不如咲夜乖，出生的时候也造成了麻烦，我当时没觉得，但后来知道是很惊险的状况，医院都发通知书让家属签字了。然后发生了一些事端也不必提。
双胞胎可能边掐架边长大的，差点儿就是最坏的情况了。
万幸万幸，最后都平安。
我听说了当时的紧急状况之后还没怎么当回事，心里只是纯然的满足，随口跟坐在床边的咲夜说这俩熊孩子真要命，还是你比较乖。
后来咲夜总是蔑视两个弟弟又经常“教育”他们，我花了很久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曾经在长女心里种下了错误的种子。
两个小朋友是异卵双胞胎。哥哥真一仍然像恭弥，但眼睛是我的，大眼睛，翡翠绿——弗兰把他珍藏了几年的黑色圆框眼镜送过来；弟弟晴彦却完全像我，特别是淡金色的卷毛，那顶着有点乱的自然卷的小小软软的一团，可爱得不得了。
两兄弟长得不太像，长大了之后性子也是大相径庭。简而言之……真一是蓝波第二，或者更厉害，熊得要命，晴彦秀秀气气的，但脑子比他哥哥好使，如果他们闹矛盾，晴彦打不过真一，但吃亏的永远是真一。
我琢磨着他们俩到底遗传谁，直到某天右京带着我终于名正言顺的嫂子过来玩，顺口说了句外甥像舅，明显这俩娃都像我啊。
我大大地一悚。
真一确实是右京小时候那种混世魔王的翻版。而晴彦……的确有长成阴谋家的天赋。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郑重警告右京离我儿子远一点。他笑笑，没当回事儿，招手叫两个小男孩儿过来，给了礼物，嘀咕了什么，又抬眼看我，说我想送咲夜一把刀，你觉得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我想给你一刀！
“打造好很多年了，”右京嘴角含笑，“当年准备送你的，一直没机会。很轻便，咲夜这年纪用着恰好。”
“小孩子家家的搞什么搞啊。”我无语。
“咱们都走在了这条路上，能指望太平吗？”他慢悠悠地说，“俩外甥我也送了小兵器。”
我一时怔然，然后笑了笑，“也行，用刀的话怎么也是我教。”
已经没什么值得惘然的了，我非常喜欢现在的生活。
男孩子在庭院里打闹，咲夜表情高冷地远望着那两个傻瓜弟弟，手里转着一把手工打造的折刀，倏而甩出去，将草叶钉在墙上，精致的凤眼里浮出满意的神情。我坐在缘侧上看着小朋友们，止不住地嘴角上扬，恭弥在屋子里看书，皱着眉叫我想办法让真一安静点。我回给他爱莫能助的手势，又站起来走进去，把他拉出来一起晒太阳。
世界的太平就这样降落在院子里。
作者有话说第69章 番外·HE（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