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矛盾 ...
-
第一场比赛轮空，第二轮下午才开始，签到的时间也自然不会太早，下午才集合。城田的生物钟准得不得了，五点半不到就睁了眼，再也睡不着。拿起书桌旁充着电的手机，看到凌晨两点的时候五十岚发来的一条信息「刚才找到了我们对手的比赛视频，明天提前一个半小时集合地点见吧？」。城田本来想立即回复的，但想到这个时间五十岚肯定还在睡，也就不就打扰她了。
洗漱完毕，城田爱下楼的时候义明和友佳里都还没起床。从冰箱里取出水果，从吐司机里取出刚才切好放进去的全麦面包涂上黄油，拿了冰牛奶冲了麦片，顺便切上几片香肠——虽然对于日本的面包店开门不够早有些郁闷，但城田也权当入乡随俗，不过多挑剔了。
“这么早啊，小爱。”接近六点半的时候，友佳里也下了楼。城田爱才吃完了早饭，正在把榨汁机里刚榨好的橙汁倒进果汁壶里。
“早上好，友佳里。”城田爱微笑说着，顺手从柜子里多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两杯橙汁。
友佳里接过杯子，道了声谢，问城田爱：“小爱今天是有比赛吧？”
“嗯，关东大赛前半段。”城田爱点点头。
“什么时候比赛？”友佳里问着，“早餐吃什么？”
“我已经吃过了。没想到你会这么早起床，要不就一起弄了。”城田说着，“比赛下午两点开始，在神奈川网球中心，不过我过一会儿会提前过去。”
“这没关系……”友佳里笑了笑，开始准备早餐，“这么早就过去吗？”
“嗯，和队友说了提前去，我也想提前过去看一下场地热热身。而且今天有手冢的比赛，我想去看。”城田爱说，“我准备八点左右出门，午饭就在那边吃了。”
“啊，小国光也进入校队了啊。”友佳里笑了笑，问着，“对了，下午的比赛……小爱介不介意我和爸爸*去看？”
“当然不介意。”城田爱开着玩笑，“不过爸爸真的会在周末跑去神奈川吗？他大概只会九十点钟起床吃个早午餐，等着下午三点的咖啡和蛋糕吧。”
——这可不是城田爱诽谤自家老爸。城田义明过假期的习惯一向是相当闲散，虽不致像很多人印象中“拖鞋短裤去逛街的假日德国人”的形象，但也绝对是睡足了才起床吃个早午餐，耗到下午两三点喝个咖啡尝个刚烤出的蛋糕，有什么事儿茶歇之后再说……因为是休假日嘛。
友佳里听了城田爱的话不禁失笑，微微摇摇头。
虽然很诚恳地和友佳里说她提前去是要看手冢的比赛的，但这显然不是全部目的。上午的第一组比赛大概是八点半开始，但城田到达神奈川网球中心的时候已然九点半。手冢当然是单打的位置，没这么快轮到他，所以城田一点都不着急。照着平面图找到了室外球场的位置，寻到男子组的比赛场地，然后看到了青学的蓝白制服——当然不止于此，比赛已到关东，非正选也聚集在场地边加油。
挑了个人少的方向站在了场边。青学比赛还在进行双打一，计分板上写着下一场才是手冢的比赛，城田显然没来晚。刚看了两局，乾从一边走过来。
“早啊，城田。”
“啊？”城田才刚注意到乾，“早上好。”
“不错的观察位置。”乾在城田身边站定，打开了笔记本，“快到手冢的比赛了。”
场上的比赛已经进行到了青学的赛末点。乾能这么说，基本上青学已经确实锁定了胜局。
赢了。场内两位三年级学长相互击掌，乘着青学网球部部员的欢呼声和对手握了手。汗水映衬下，是飞扬的笑颜。
然后就是手冢的比赛了。“喂，好好打啊一年级！”有学长这么喊着。“手冢，加油！”也有同级生的应援。大和学长披着外套环着手臂，低头对手冢说：
“去吧，手冢君。”
“是。”手冢回应的声音清亮。握紧球拍，走进球场，他的眼神也变得锐利。
挑边*结束，手冢走到了球场的另一边，才在注意在不显眼的角落站着的城田。也许是对于她在这里有些惊讶，手冢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城田发现了手冢的视线，笑着举了举握住的拳，示意着加油。手冢微微点了点头，视线凝在了即将比赛的对手身上。
因为单打三是总场次的第三场，常在双打失利的情况下肩负着胜负。对手也是一名经验颇丰的三年级——这还是乾刚刚告诉城田的。但在这场比赛中，面对攻势凌厉球风却异常坚实的手冢，对手引以为傲的稳定性并没有带给他胜利。
“比赛结束，比分6-1，手冢胜利。”
青学至此也大分3-0取得了胜利。但由于是第一场，必须五场打完。单打二大和学长输给了对方的主将，单打一二年级的佐久间卓洋学长赢了对方的一个一年级新人……看起来对方的策略确实像是放弃单打一的意思，所以佐久间学长赢得并不是很高兴。
上午比赛结束不过上午十一点左右，他们的下一场比赛也是下午才开始。一群人打完了比赛也就是看看在意的对手的比赛就去吃饭了。龙崎老师看到了城田，便也叫上了她一起。
城田本人对快餐店的汉堡可乐从来说不上有好感，但也并不会过于挑剔便是。和一群一年级一起吃了午饭，十二点不到，城田便暂时道了别慢慢走回了球场。在中午没人占用的空闲场地上踩了踩——嗯，橡胶铺得够厚，脚感很好，不错的场地。拿起拍子，从之前开的球桶里取了一颗球旧球，在场地上拍了拍，顺便去另一边带墙的球场里打了几下——虽然不可能太大运动量，但场地情况大致能知道了。看了一眼时间，城田收了东西，去网球中心的大门附近的树荫下等五十岚。
五十岚是背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来的，一来就坐到了城田身边，说是要给看对手的比赛视频。
“这是什么时候的比赛？”青少年选手只需要不长的时间就可以在技术层面上取得很大的变化，时间隔得太久的话就没意义了。
“三月的时候……嘛，算是挺新的资料了吧。”五十岚说着，城田微微点点头。
“对了，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咱们的对手是谁啊？”
“我昨晚打电话给亚希问的啊。”五十岚回答得理直气壮。
“诶？”
城田并不是很相信有人会这样将自己队的排兵布阵拱手送出，因为完全没理由。但五十岚解释说清水亚希觉得无所谓，反正她大概念不完初中就会转职业，而且就算说了她们也坚信自己能赢。城田没说话，但心里觉得这样程度的自信说不上是好习惯。
看完了比赛录影，城田也是沉默了一阵：
“很强的双打。配合默契，每个人的能力也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个人技术的漏洞在搭档中被弥补得很好……而且他们的个人能力在双打选手里也是不错的。”
“是吧，我就说吧……”五十岚双手扣上电脑屏幕，转头问城田，“然后，你觉得要怎么办，小城田？”
“如果这视频里是她们的正常水平的话……大概咱们需要超常发挥才能赢了。”城田有些无奈地微笑着说着。
“跟没说一样……”五十岚抱怨了一句，“但你都这么觉得……”
“我的单打水平确实比双打要好。”城田承认得倒是坦诚，“但是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还不如来讨论一下怎么克制对手强烈的双底线？逼她们上网？”
“肯定的，这次主要打战术吧……”
比赛中并没有失误。城田的发挥很好，五十岚的发挥也很好。比赛中她们一度从5-1落后追到5-5……但还是输了。单打一的天海部长和星川学姐也没能顶住对手的攻击。因为是第一战打满了五局，大分4-1，唯一能让青学输得不太难看的一场是单打二，秋山苦战过关。
“好不容易你们来看一次比赛，我还输了……”面对来看比赛的义明和友佳里，城田有些懊恼地挠挠头。
“没事的，很好的比赛啊……”友佳里劝着城田爱。
胜负皆是常事，但终归高兴不起来。城田也只是对友佳里笑了笑，顺便说了要和队伍一起回东京。新干线上，正选非正选们都有些沉默。鸣教练倒是看得开，但显然不想劝小丫头们。
“好了大家，不要这副表情嘛。”还是部长天海千夏先回过神来，拍拍手，“大家都打得不错啊，努力过了，有什么可遗憾的？”
“怎么说呢，倒不是遗憾，就是有点儿……不甘心。”攥着扶手望着窗外，五十岚接话，“如果最后跑动再积极一点没准儿就赢了啊！”
“没有如果。”对面的城田轻轻说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是刚输了比赛的不是她。那场比赛的最后，因为前几局为了扳回比分，城田把攻击节奏提得过快，随着体能的下降，五十岚的状态先滑了下去……而城田想当然地把五十岚当成了之前打比赛时亚历克斯给她拉来的同水平甚至安妮卡那样的高水平选手，只留意着对手的动向，没有注意到五十岚的变化，导致了防守出现漏洞，并且直接导致了最后的败北。比赛场面上看不出来，但城田自己清楚，控制比赛节奏是双打中负责调动的人的责任，这次是她的失误。从这次比赛里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以后还可以针对问题解决……但是，“没有如果。”
五十岚输了比赛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听城田这话就下意识地以为是针对自己的，连带城田平静的表情都让她莫名火大。分明是在生自己的气，却不知为什么下意识地寻找着发泄的地方。于是，她转过头对城田说话的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是是是，我的错！你要是觉得我拖你后腿直说啊！下次不打了就是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城田微微一愣，“啊，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输了这一局是我的失误，但是结果已经发生了，不会改变的，还是……”
“什么就你的失误，怎么就你的失误了啊？”五十岚气儿不打一处来，“输了就是你的失误了啊？自大的家伙！”
“我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人指责，哪怕是城田也不是不生气的。皱起了眉就较上了真，非要问个清楚。
“呦呦呦，干嘛呢？”小鸣一看不对，叫了天海千夏和星川绫，一人一个就把城田和五十岚拎去了车厢两边。
“为什么吵架？”星川一脸严肃地环着手臂，倚在车厢门旁问城田。
“没有吵架，星川副部长。”城田回答，“只是可能有些误会，这件事等之后我会找五十岚澄清并道歉的。”
“城田，”沉默了一会儿，星川绫开口，“我知道你不想干涉别人也不想被别人干涉，但有句话我得和你说。”
城田眼睛里带着一点疑惑看着星川，点点头。
“城田，你应该多相信你的队友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