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陇上春光好》輕塵

88、第一天上班

　　辰时初刻，楚小兮带着小翠和小和准时来到淑敏阁偏厅暖阁，刘氏已经在座，身后站着文姨娘跟崔姨娘，刘氏正和一个婆子说话，见楚小兮进来，她微微点头示意又扭头吩咐婆子，楚小兮上前行过礼便垂首站在一边等着，等那婆子走了，刘氏才扭头笑道，“兮娘，你来了，可吃了饭？”
　　“吃过了，娘”楚小兮回答。
　　立在刘氏身后的崔姨娘和文姨娘上前给楚小兮行礼，“婢妾见大奶奶。”
　　刘氏见大家都见过礼，就指着一张椅子道，“兮娘你坐下吧！今日是你第一次跟着娘主持中馈，有不懂的就问我。”
　　“谢谢娘。”楚小兮点头就坐。
　　“古之贤媛淑女，无有不娴于中馈者。作为我周家主妇，兮娘更应精于此道。”刘氏注视楚小兮语重心长道，“往后这个家还要交在你们手上啊！”
　　“娘放心，我一定认真学习。”楚小兮诚恳道。
　　刘氏满意点点头，“那么咱们开始吧！”说着一挥手，就有丫鬟出去传话。不一会，呼呼啦啦来了一群丫鬟婆子，排成两行规矩站定
　　刘氏先让丫鬟点了名，然后一个一个叫上前回话领对牌，又让丫鬟将一摞账册捧给楚小兮，让她先翻翻看。
　　楚小兮瞠目结舌，瞅着足有半人多高的账册，暗暗冒冷汗，话说，这也太多了吧！周府杂七杂八的主子算上半奴半主的姨娘们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个人，可这账册足足有四五十本……
　　刘氏见她吃惊，笑道，“你可别小看这些账册，这可是咱府上所有花销，这还不算前院的。这些都是内宅吃穿用度，你先翻翻看，若有不懂的就问我，我会抽空教你的。今日你先熟悉熟悉，也不必着急。”
　　楚小兮含笑点点头，“谢谢娘，我先看看，不会的自然会请教娘。”

　　说着她拿起上面的一本账册，见上面写着《慈恩堂用度总汇》翻开看了看，见是老太太房里的一应吃穿用度，比如今日，谁谁领了什么，花了多少。谁谁又领了什么，用在了什么地方，下面写着总共的花销。每一样每个人领了什么，虽然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这样记账难免累，一长串下来，人名太多，反而容易忘记。楚小兮翻了几页就觉得烦了，这也太费时费神费力了。想着便合上了账本。
　　刘氏身后的崔姨娘和文姨娘一直注意楚小兮的神情，见她面露不耐烦，看了几页就不往下看了，都心里暗爽。
　　崔姨娘稳重的抚了抚衣袖，微微笑了笑道，“大奶奶出身名门，自小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想必看这些账册也是手到擒来，不像婢妾，就识得几个字，看起账册来眼皮就打架。”说完，捂着嘴笑了起来。
　　“可不是咋地，婢妾也觉得有些吃力，如今大奶奶来了可好啦！太太也不必那么辛苦，婢妾们也松了口气。”文姨娘接着崔姨娘的话道。
　　楚小兮见两位姨娘一唱一和的，心里觉得十分腻烦，她抬头看了看两人道，“两位姨娘谦虚了，我听说你们二位十分能干，帮着太太处理了不少事情呢！”
　　“哪里，那是太太抬举我们，才让我们有机会为太太分忧。”文姨娘接话道。
　　“好了，剩下的兮娘你来处理吧！我去歇一歇。”刘氏忽然道。
　　楚小兮见刘氏露出疲态，知道她身子虚弱，想必是累了，忙道，“ 娘先歇着去吧，剩下的没什么，都交给我吧！”
　　刘氏闻言点点头，让丫鬟搀扶着起身道，“那你就看着安排吧！有不懂的就和两位姨娘商量一下，他们两个一个管着大厨房，一个管着采卖。我就先去歇一歇，哎，这身子骨，到底不行了。”说着让丫鬟搀扶着去了。
　　楚小兮见刘氏走了，暖阁瞬间空了一半，就笑道，“还是娘威武，这前脚后脚的跟着多少人啊！这一走竟空了一大半。”
　　文姨娘与崔姨娘对视一眼，文姨娘暗暗撇了撇嘴，娇声道，“太太走了，大奶奶我们继续吧！”
　　楚小兮点点头，示意小翠开始。
　　“谢财家的上前回话。”小翠手拿点名册上前道。
　　一个穿着簇新衣衫头簪银簪耳朵上带着珍珠耳环的婆子上前行礼，“奴婢在。”
　　楚小兮忍笑注视她道，“你就是歇菜家的？你现在管着大厨房？”
　　“是。”那婆子低头回答。
　　楚小兮将账册翻了翻，翻出一本看了看道，“今日来领什么差事？”
　　那婆子忍不住斜眼看了看楚小兮，又抬头暗暗瞄了一眼文姨娘才慢腾腾道，“给老太太太太吃的人参血燕与虫草都没了，奴婢今日是来领这些的。”
　　楚小兮注视她道，“往日里不是一月一领，这账册上写的清清楚楚，每月各十斤，为何这还没到一月又来领了？”
　　那婆子似是有些吃惊，她也是知道这位今日才来，想着她从来没接触过中馈，便是要了什么，她也不会明白。原本见太太在场，她一时还挺犹豫，这会儿见太太走了，场上又有文姨娘撑腰，便大着胆子提了。没想到这位竟然问的还挺靠谱，她心里微微有些虚，忍不住又瞄了一眼文姨娘。见文姨娘不动神色，便道， “大奶奶才来不知道，这人参、血燕与虫草对寻常人家来说都是稀罕物，可对我们府上来说，也不过是主子们每日必备的吃食，况且我们府也不在乎多那么一两斤的，如今天冷，主子们多吃几回就没剩下多少了，奴婢想着，现在不来领，怕老太太要吃的时候若没有，又来回折腾，耽误了时间。”
　　“哦，这样啊！”楚小兮长长哦了声，“没关系，若是老太太太太要吃的时候，你再来找我领吧！我不怕耽误时间，我时间多的是。”这些老婆子，太黑了吧！府上就三四个主子，一个月居然能吃掉各十斤人参、燕窝、虫草，太大补了啊！也不怕补出毛病。
　　“大奶奶这样不妥吧！这些小事原先都是文姨娘管着，每次奴婢来领东西的时候，文姨娘从未说过二话。”那婆子闻言，猛地抬头看着楚小兮，满脸的不服。
　　“谢财家的，怎么能如此跟大奶奶说话。”文姨娘听了那婆子的话，眼珠一转，暗暗一撇嘴，提步上前指着那婆子斥责，“你还提以往做什么，太太已将中馈之事交予大奶奶管理，今后我可管不着你们了。”
　　“就是，”跟柱子一样站了半日的崔姨娘忽然开口，“如今是大奶奶主持中馈，就算老太太太太要吃人参燕窝，也是大奶奶说了算的，你一个奴才，只管听大奶奶吩咐就是了。若没有，等老太太太太问起来，只管如实回答，还在这里罗里吧嗦什么，省得惹我们大奶奶生气。”
　　“奴婢谢崔姨娘教诲，”那婆子闻言，斜眼瞪了楚小兮一眼，撇嘴站在一边道，“那奴婢就如实向老太太太太禀报了。”
　　你妹，这是明明白白的威胁啊！居然还要向老太太告我状！
　　“好啊，好啊！你去吧！欢迎你去。歇菜的！”楚小兮将账册一扔，站起来扫视了一圈接着道，“还有哪个没领差事的，速度上来，领完就回去做事，虽然我今日第一次上班……啊，主事，可别想在我眼前糊弄，我实话告诉你们，我的眼里可是揉不进沙子的。小翠，念名，让他们领完差事回去做事。”
　　剩下的几人见楚小兮口气十分严厉，神色也带了几分凌厉，有些起了歪心思的便犹豫了起来，上前回话也是小心翼翼的，只有最后一个婆子，回话时神色跟谢财家的一样带着不屑，楚小兮也懒得搭理，只看了看她的对牌，吩咐小翠按照对牌办事。左不过第一天上班，不能将这些奴才们逼急了，免得他们狗急跳墙，反正来日方长，等以后熟悉了，自己改了账本，谁也别想糊弄自己。
　　好不容易吩咐完事，楚小兮起身想捶一捶腰，见两位姨娘都在，便道，“想必你们两个也累了，早些下去歇着吧！”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便行礼告退而去。
　　楚小兮看着两位姨娘的背影，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暗道，在大户人家当家可真不轻松啊！这一上午的，比在公司上班都累。
　　回到宁院，一进屋就见周少珩正躺在榻上看书，听到动静他看过来笑道，“兮娘回来了？今日感觉如何？”
　　楚小兮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内室，等换了衣裳出来，就着丫鬟端的水盆洗了把手，这才在桌边的椅子上坐定，小和忙上前递了一杯茶给她，她接过来先喝了一气才道，“可真累，又累又渴，原来主持中馈真不是轻松的事啊！难怪你娘那么累。”
　　周少珩起身下了榻，上前两手放在楚小兮的肩膀上道，“兮娘辛苦了，我来给你按一按，放松一下就会好点。”说着两手有节奏的揉了起来。
　　丫鬟们见状，都悄声退了下去。
　　楚小兮微微闭上眼睛道，“这还差不多。”说着移动肩膀，“这里用点劲，对，就这里，再往上一点，没错，正好儿。”
　　周少珩看着闭眼舒服享受的楚小兮，露出一丝笑容，他低头看着纤细白皙的脖颈，忍不住低头嗅了嗅，又偷偷将嘴放上去轻轻吻了一下。
　　楚小兮感觉一丝热热的温度，如毛毛虫一样爬在脖子上，忙一缩脖子道，“什么东西啊！痒死了。”
　　周少珩直起身，轻咳一声道，“没，没事。你接着睡。”

　　锦绣园芙蓉阁，文姨娘将一只茶杯使劲摔在地上，骂道，“贱人，贱人，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好看的。”
　　丫鬟们吓得将头垂的低低的，生怕不小心触怒了文姨娘，受到无妄之灾。
　　而蔷薇阁，崔姨娘面色平静的拿着剪刀，将一件好好的衣裳剪得四分五裂，丫鬟丝竹站在不远处，垂首想着心事，正在这时，就听外面小丫头禀报，“表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