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瓶邪]凤凰劫》樱桃蓝莓

13、缝隙

　　因为适才的失礼，本来就话不多的闷油瓶子对吴邪彻底沉默不言了。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密密的林子，看着他瘦削的身影不紧不慢在前面走着吴邪就觉得心里发堵，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没有彻底撒手的意思，否则自己早就被他甩掉了。

　　到后来吴邪明显感觉周围树木逐渐稀疏，脚下的地势渐渐变陡，周围山石也变得多了起来，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吴邪回头，就可以看到脚下绵延不绝的林海。夕阳挂在山头，将大半部分树冠染成橙黄色，壮观非常。要不是他中了诅咒闷油瓶又是这副冷战态度，吴邪一定觉得良辰美景莫过于此了。

　　小哥冷不丁停下来，吴邪一个没留意险些撞在他身上。他指着一块山岩的缝隙淡淡解释：“我们要从这里爬进去。”

　　“这里吗？”吴邪看着缝隙狭窄黑魆魆的洞口，有种相当压抑的感受。

　　小哥应了一声，残阳照在他黑曜石般澄澈纯净的眸里，在他墨色的眸底映了一抹隐约的红：“这是一条近道，直通大山腹部聚魂台中心，顺利的话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小哥谢谢你。”

　　小哥的眼睛转向吴邪，吴邪继续说：“从十年前我就想说，你救了我这么多次，包括这回，因为我的疏忽把自己和你陷入这么大的危险之中，要是这次我有命活下来，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他本来想说“可不可以留在杭州”，但林中小哥看向自己那种仿佛看向蝼蚁的冷漠眼神又在眼前浮现，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经历了那些之后，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能够奢求他能留下？或许现在在他眼中，我已成为了一个拖后腿不说还对他有不轨念想的存在，他巴不得把诅咒这件事了解之后就赶紧消失这辈子也不再见一次的吧？

　　“别多想。”小哥只说了三个字，很难说他这双淡然无波的眸看透了多少，抑或简单的三个字想表达些什么，因为他的话从来都如他的人一样直接简洁却读不懂猜不透。说完他便背起行李，领先爬进缝隙里。

　　最后一抹余晖已然消失在山后，洞穴中更是一片墨色。吴邪打起手电筒，照亮四周的岩壁，看清周围影影绰绰的轮廓之后吸了口凉气：“密洛陀？”

　　“嗯。”小哥随口应了一声，“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吴邪回忆起十年前他们和胖子在石洞中的劫难，一身是血的闷油瓶靠在石壁上冲自己笑了一下，说“还好我没有害死你”之后就晕死过去。这绝对是他一生里最刻骨铭心的记忆之一，不知道到现在闷油瓶是否还记得。

　　不知是否因为心理作用的缘故，他想到血就发现石壁的周围有暗红色的干涸痕迹，断断续续却一直存在，一直延伸到黑暗的尽头。血迹有点时间，但也绝不会太久，吴邪看了一会儿，一个不好的预感就在心头渐渐生根，他忍不住问：“这是谁的血？”

　　衣服擦过岩石的沙沙声没有任何迟疑，前面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理会。

　　“张起灵，这些是不是你的血？！”

　　大概是吴邪说话的声音和称谓都过于不寻常，三秒的沉默后前面传来了回复：“聚魂台开启后那些人把我丢在那里，我找到这条通道逃到外面。”

　　“小哥你……”吴邪眼前浮现出失魂症发作的闷油瓶，被人五花大绑到一个祭台前放血；又浮现出浑身伤口奄奄一息的闷油瓶，强撑着残破的身躯在狭窄漆黑、两边是逐渐逼近的密洛陀的石头缝隙里往外爬的画面，撕裂般的痛楚在心头迅速蔓延开来，“要是我早一点到青铜门接你，你就不会被汪家埋伏，也不会经历这种事……”

　　“这本就与你不相干，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

　　“可……”

　　“噤声！”小哥突然道，声音不大但语气极其凌厉。吴邪赶紧闭上嘴，死寂中，可以清晰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吴邪看着小哥背上肌肉绷紧的线条，就知道前面出变故了，而且麻烦一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