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瓶邪]凤凰劫》樱桃蓝莓

10、鬼

　　“他怎么样？！”

　　“吴老板，”昏迷的小哥被抬到胖子的病房里，小花的私人医生被纠缠得有些无奈，“这位张先生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许多，又没受什么严重的伤，他应该是一天一夜没睡躲避追杀逃到这里的，这只能算是长期神经紧张造成的暂时性休克而已，没有大碍。”

　　“那也麻烦大夫你帮他检查一下，以防万一。”吴邪说，见医生没有反应直接冲上去拉小哥衣服的拉链。胖子早就醒了，见吴邪这样发出一声怪笑：“我说天真啊，胖爷我知道你想小哥想的厉害，可这人家还昏迷呢就上下其手，不至于吧？”

　　吴邪压根没理他，指着小哥的胸口：“这是什么？”

　　胖子本想再取笑几句，一见小哥胸口的伤痕玩世不恭的表情立马消失不见。小花给医生丢了个眼色，后者知趣地走出房间带上门，吴邪更无疑虑，当着胖子和小花的面把小哥的衣服全部脱下来，就剩一条内裤。

　　胖子倒抽一口凉气：“丫这么狠，这他娘的简直就是凌迟啊。”

　　三个人都清楚地看见，小哥从四肢到躯干，都布满疤痕，这些痕迹有的长逾数尺，有的不过几寸，显然是被刀一道一道划出来的。伤痕已经愈合有一段时间了，看着仍如此触目惊心，吴邪无法想象当时小哥得多么痛苦，流了多少血。

　　吴邪没有说话。他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搞懵了，手脚发颤，脑子嗡嗡直响。就在这时，三人中最冷静的小花说：“这不是凌迟，显然是一种仪式，你再仔细看看这些伤痕，像不像一个图腾。”

　　吴邪生生按下情绪，向闷油瓶的身上看去，就听胖子破口大骂：“操，狗日的汪家，老子早晚要把那群家伙千刀万剐。”

　　小哥身上刀痕的形状，竟赫然是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

　　“这是血祭。”就在这时，小哥霍然睁了眼，吴邪本来是搂着小哥的，见他突然醒来吓得松了手。小哥站起来，捡起裤子开始穿，一面穿一面说：“我在失魂症发作的时候被那群人抓住了。”

　　“血祭是相当古老的宗教仪式。那群人用你的血召唤了什么力量？”小花问，小哥半点反应没有，对那段经历显然不想多说什么。小花苦笑着向吴邪丢个眼色，吴邪刚要开口就见闷油瓶冲过来，然后自己两手手腕被他攥住，动弹不得。接着自己身上一凉，身上的衣服被小哥用一只手撕了下来，皮肤暴露在空气里。

　　“你干什么？！”

　　小花和胖子也看傻了眼。小花因为和小哥不熟不敢说什么，胖子已经开了口：“呦，我说小哥，你和天真十年没见想脱对方衣服做点嘛的急切心情胖爷可以理解，可是这旁边还有人呢，咱也得注意点影响啊。”

　　就见小哥转过头来，墨黑双瞳如冰一样冷，他一手抓着不断挣扎的吴邪的手腕，一面说：“他腰上有东西。”说完这句话他放开对吴邪的钳制，大步走出了房间。

　　我腰上有东西？！吴邪听的心里发毛，赶忙抬胳膊看自己的右腰，心里咯噔一声：自己的右腰上，竟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个纽扣大小的凤凰图案！

　　“他娘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吴邪心中焦躁，忍不住骂了一声。小哥这时候已经重新走到屋里，背上背了一个蓝色双肩跨，对吴邪说：“我刚才联系瞎子了，他马上就会过来。时候不多，我们必须赶紧出发。”

　　一刻钟后。一辆面包车在逐渐浓重的夜色里，开向远方。吴邪本想自己开车的，被小哥拒绝：“接下来的路程会很凶险，你需要保存体力。”

　　吴邪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得到回答，便拨通了小花的电话：“喂，你们那边怎么样？”

　　“瞎子已经过来了，顺利的话明天就可以从这里撤离。这里不安全，到了北方就是解家的地盘了。”小花的声音透着几许疲惫，吴邪听出了不妥，问出了什么事，小花的声音停顿了几秒，“我想这件事那个小哥应该已经告诉你了，他对于这件事知道的比我们清楚。”

　　“他自和我离开就没说过话，”吴邪说着瞥了主驾上沉默不语的闷油瓶一眼，“什么事？”

　　“就是关于凤凰图腾的事情。”小花道，“算了，你家那只闷葫芦，还是我说吧。我刚才在网上查到了，这个形状的凤凰图腾属于云贵一带一个部族，时间大概在春秋战国时期，这个部族叫儡。从兴起到消亡不过短短三十年时间，史料上没有记载，只有一些云贵的民间传说中存在。传说说他们信奉一个神秘的宗教，能够复活死人，曾经十分昌盛，却因为触怒神祗在一夜间消亡了。”

　　从前有一个蛇王国，一条蛇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然后它就消失了。记忆中的故事在耳畔回响，吴邪在最初听到这个故事时就觉得诡异莫名，现在回忆起来更是身上发冷，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手机那边小花的声音还在继续：“亲爱的，你从这些传说中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部族的消亡和复活死人有关，”吴邪立刻说，“而且你用的是‘消亡’，而不是‘失踪’这类字眼，说明他们后来被其他人发现了，而且他们的存在状态已经不是正常的生存状态了。”

　　“他们都变成鬼了，”说到这里，小花的声音竟有丝鬼气森森的意味，“所有部落里的族人……都变成了鬼，他们行尸走肉般地四处游走，撕咬一切看见的生命，被咬到的生物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鬼。有三个猎户打猎的时候遭遇了这群鬼，只有一个人活着逃了回去，后来也变成了鬼。”

　　“得了，越说越夸张了，”吴邪极力用轻松的口吻打消心头的压抑，“你说的他娘的就跟美国末日片里的僵尸一样。”

　　“猎户的家人后来合力杀死了猎户变成的鬼，然后在他的身上发现一个奇怪的凤凰图案。”小花说。

　　车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还有三天。”就在这时小哥的声音奄忽响起。吴邪放下手机，猛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小哥迎住吴邪的目光，墨色的眼瞳没有一丝情绪：“你们所说的鬼其实是一种诅咒，诅咒自种在生人身上就会吸食生气不断扩大，等过了印堂一个人就彻底从活人变作活死人，或者说傀儡。”

　　“也就是说，”吴邪说，他发现自己这十年真的长进了不少，这种时候他居然能够用如此冷静的口吻说出接下来的话，“如果三天之内我们找不出破解的办法，我就会变成一个鬼？”

　　小哥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无数情感瞬间从心头涌了上来，小花还在手机那边说着什么，吴邪却瞬间连半分想听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掐断了电话。

　　他娘的，究竟是怎么被算计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如果说图腾爬过印堂就会变成鬼的话……吴邪想到小哥身上的伤痕，心中突然漏跳半拍：“那帮汪家人在你失忆时候用你的血献祭，想必就是为了开启那种力量吧？那这样的话，你岂不——”

　　“我变不成鬼的，”小哥摇摇头，声音忽然有些冷，“或者说，我早就已经是一个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