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如你》龙飘雪

2、女上司

　　两年前。

　　长着一张小圆脸的秘书AMY把我从等在会议室中N多入职者中打捞出来，。

　　她拿着入职表盯着我的脸看，“你就是JOE？” 那眼神像在看个稀有动物。

　　面对她审视的目光，我机械地点了点头，“嗯”，心里将她界定为“胖妹”。

　　许是我的语气有些生硬，许是觉察到我的不快，胖妹脸上转瞬出现了职业性的笑容，： “SORRY啊，我叫AMY，以后我们就在一个TEAM了。”我望着那只伸过来的胖胖的手，轻轻握了握。

　　这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过五关斩六将的面试经验犹在眼前。笔试，一试，二试，好不容易拿到OFFER，这么辛苦得来的工作还是……唉……生活，真是无奈呀……

　　过来的路上，胖妹介绍说我的头儿是个女的。影视剧中的舍监或者是学究的形像立马跳到眼前。说实话，我不喜欢女上司。印象中，女性经理大多是女强人之流，短发、戴眼镜、一脸的严肃，没有人情味儿、更年期等等，反正是跟溢美之词无缘的那类女人。

　　正对门的一大排文件柜，密密麻麻放满了各式文档；身着职业装的女人关注于眼前的电脑屏幕；手边是摊开的纸张、黄条、文稿……几乎看不到桌面。

　　“韩经理，这是新来的助理。” 女人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视线根本没有离开屏幕。AMY把入职表放在她桌上，转身出去。

　　我的心有些抽，尽可能舒展开紧绷的脸，微笑。“韩经理好，我是周浣尘。”

　　“周浣尘？” 她抬眼打量我，眼前的女人与我想像得不同。不戴眼镜，除了长而直的头发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那种略带审视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她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内心有些纠结的感觉，轻轻咬了牙，我微微错开目光。

　　唇边勾起礼节性的微笑，“周浣尘？”，她拿起我的入职表看了几眼，用眼角的余光契合着站在眼前的我与表格。我在她的目光游移之间感觉很不自然，浑身别扭。

　　“‘哪有闲情话风雨，且将风雨浣尘襟’名字还不错……AMY……”

　　胖妹应声窜入。

　　“带他四处转转，然后把国兰那个CAUSE交给他……”说完，继续盯着她的屏幕，好像我根本没有存在过。

　　AMY答应着把我“拎”了出去。

　　工作的日子忙碌得没有新意。她叫韩苡珺，我的顶头上司，跟在她身后进进出出，帮助她处理一些业务上的琐事是我的工作。

　　“韩经理，这份文案……”

　　“韩经理，XXX部门的文件到了，该怎么处理？”

　　“韩经理，四号会议室开会。”

　　“韩经理，总裁找你。”

　　“您要的文件准备好了，是发邮件还是HARDCOPY？”

　　而她的回答永远只有几个字，“OK”，“好”，“放在那里吧”……

　　她走路很快，跟在身后我几乎是一路小跑。我不禁在心里暗骂，走这么快干什么，又不是去……很意外，她突然在我前面一步半的地方停下来。我收势不及，几乎撞到她身上。

　　她看着我，面无表情，“不用着急，我会等你。”也不理我的反应，转身继续“疾行”。两天以后，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实际意思是，你能不能走快一点儿？！

　　她说话语速偏快，思路跳跃得也很快但是非常清晰。当然，如果不注意听百分之百跟不上，然后，那双满是不屑的眼睛就会出现在眼前，“我有没有说清楚？”其实这个意思就是，你有没有听明白。

　　对待客户，她永远带着一副职业性的微笑，礼貌的语言。在当时的我看来，有些虚伪。可惜呀，现实永远太达真实，真实到有些残酷。

　　“如果不会笑的话，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这个意思就是，不会笑回家练去。

　　她很敬业，工作安排得有条不紊。每天早上我打开电脑的时候都会收到她发来的邮件，时间大多是凌晨发出的。弄得我一开机看不到她的邮件就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强迫症前兆。就算这么“拼命”，每次看到她总是神彩奕奕的，好像充满了永远用不完的精力。有时我在怀疑，她是不是吃了兴奋剂？

　　累到无力，我只想拥抱我的枕头。把自己扔到床上，忍不住摇头，上班的日子等同于折磨。

　　“跟着这么个经理，以后没好日子过了。”朋友在电话另一端的断言更让我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