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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燕儿被惦记Ⅱ ...

  •   乾隆十七年,经由那些个或是微小或是巨大的改革,整个大清国内一片安平气和,形式一阵大好。

      有了这一好征兆,对时间等颇为讲究的乾隆一挥手,和敬公主同科尔沁札萨克达尔汗亲王色布腾巴尔珠尔的婚事便被搬上了日头。
      因为出于对这位嫡女的喜爱,乾隆不忍心让她远嫁蒙古,破例在京内择地为她建造了公主府。

      此等荣宠让作为旁观者的凌燕羡慕不已:尽管,她也得益于此次,被进了位份。
      她在这次作为科尔沁荣养于宫中的格格,凌燕——或者说是娜仁图雅,也由此得以晋封为和硕公主,由此,科尔沁一系再一次被捧上了顶峰,至少几十年内再也不用愁会‘败落’了、

      晋封了和硕公主之后,凌燕出宫的机会少了——这得归功于那两只。
      某个妹控和某个女控总算背地里达成了协议,为了让妹妹/女儿远离某个披着少年皮装嫩的老祖宗。

      重回紫禁城,周围的一切都是既熟悉又陌生。好似前世不止千百次的走过路过看过这里;却又没有一次用心去看。
      抚摸着石桥,探出花枝的梅花擦过她的发鬓,鼻尖只残留下淡淡的韵香;不经意间,她竟是又看痴了。

      回过神,在无雁的提醒下,她适才想起时辰快到了,这才匆匆朝着坤宁宫赶去。
      按理说,这坤宁宫实际上不该住人的。尽管这里最初的时候,是帝后大婚之后的归所,而坤宁宫的“坤”字又同乾清宫的“乾”字相对,意味阴阳阴阳结合、天地合璧之意;但是自从世宗皇帝即位之后,这里便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

      在顺治十二年时,曾今改建过这屹立了几百年的宫殿,除了东西两头的两件通道以外,又按照满族的习俗将西段四件改为祭神场所。自此之后,坤宁宫就成了专门的祭祀场所。
      尤其是世宗即位之后,这里便再也没有皇后入住了。说到这里,她就更加不懂她的皇阿玛在想什么了,竟然叫这位性格耿直的乌拉那拉氏初登后位就搬到了这里…难道是想要以此来讽刺她的僵尸脸吗?

      不过,这一回,还真是她误会了乾隆——他还没有那么自虐!

      光看外表,这位皇后在这宫内也数得上少有的绝色。
      可因为接受了满洲贵女的教育,以及后宫的重担加身,那绝色硬生生的被肃穆的神色所遮掩,下意识的让人在第一瞬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她严肃的神情上。

      这后宫中,能够直面皇后容颜的人不多,可恰恰,就有一个最是排斥这一副僵尸脸的乾隆——因为一看到这张脸,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他的皇阿玛,世宗皇帝!世宗皇帝身为圣祖康熙第四子,少时只因圣祖一句‘喜怒无常’,硬生生将自己的性格扭曲塑造成一副无论何时都是不言于表的漠然;也由此,他所做下的诸多功绩,也被他那冷冰冰的外表所葬送,对于他的评价,民间终是有着太多的歪曲,怎么说呢…勉强算得上是褒贬参半吧。

      对于刚刚走出自家皇阿玛的阴影的乾隆来说,他娶一个皇后,可不是摆着来训诫自己的。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所以便恨不得对她视而不见,就连初一十五歇息在皇后处的祖制都恨不得忘个干净。于此,颇为无奈的崇庆太后只得顶着自家儿子的哀怨眼神,令不解其意的继皇后乌拉那拉氏住进了坤宁宫:这会儿看你还怎么对皇后视而不见!

      坤宁宫和乾清宫,就隔着一个交泰殿;由此可见,对于这对颇为让人头疼的帝后,她老人家着实是绞尽了脑汁。不过,可别误会,她对乌拉那拉这个姓氏没有任何好感;谁让那个姓乌拉那拉的女人夺走了她的儿子——尽管,这也让弘历更加顺利的登上了皇位,可并不代表着,她需要感激她!不过,帝后的不和,更加容易引起后宫的动乱,比起再上来个居心妥测的,她倒不如选择乌拉那拉家这个榆木脑袋一根筋的娴贵妃!
      可令她更加着实没有想到的是,自家儿子竟然舍了乾清宫,干脆拾掇拾掇住进了养心殿,而且颇有就此长居养心殿的意思。这会儿彻底看出了儿子强硬的态度,崇庆太后只得(表面)叹息了声(实则内心的幸灾乐祸等等不可言传),干脆也收拾了下行礼,带着因为父母早亡而被接进宫来养在她身边的晴儿一起去了五台山。

      没进宫前,想起上一世前期遭遇及后期皇后短发之时的决绝,以及在永琪同知画圆房那夜将她自暴雨中带回,并且温柔的为她准备热水沐浴、擦干湿湿的长发耐心的梳理着打结的发团的那个影子,一时间,凌燕的心情可以衬得上是异常复杂。

      如同母亲般宽阔的胸怀、带着母亲特有的韵香、有着母亲特有的味道,究竟是怎么样残忍的后宫,才将她的性格扭曲至此?
      回想最初,其实,她只是因为爱着皇阿玛,所以才会如此的嫉妒她吧?因为,在她的眼中,她是皇阿玛和下贱的汉女偷情所生的私生女而已!后来,她曾听容嬷嬷说起过,皇额娘曾今也有过一个女儿,可是她鲜早就夭折在了这刀不见血的深宫之中…她更是感叹万分:或许,不止是因为嫉妒她吧,更多的是悲哀,悲哀于皇阿玛因着她的关系而刻意的忽略了五公主,以致于年幼的她折在了暗流之中。

      皇额娘的结局,正如同她所预料的那般。皇阿玛终是没有将她与自己合葬,她等了一辈子也没有等到那一句来自于自己丈夫的宽慰,到最后无声无息的病故于凄冷的宫中——那是她在被圈禁的第二年春,告知她这个消息的,是偷偷溜到冷宫来、转交皇额娘最后给予她可以打点上下的首饰的容嬷嬷;然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容嬷嬷…

      相隔一世,再一次迈入熟悉的坤宁宫,她以为,她会如同前一世般临时怯场。
      结果,出人意料,那一刻的她冷静异常,迈着整齐的步子踩着三寸高(我查过相关资料,花盆底多为5-10cm,最高不过25cm;于是,某只告诉我的十寸高的花盆底是不可信的,十寸=33cm啊;25cm就很恐怖了)的花盆底儿,稳妥妥的走进了坤宁宫的正殿。

      犹如灵魂出窍,控制身体的只剩下本能,她好似看到了‘自己’规规矩矩的朝着正座于殿中的那拉皇后行礼个蹲安礼。在她叫起赐座之后,怔怔的被无雁扶着在靠右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凌燕适才醒神。
      醒神之后,又是一身冷汗: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在这时候走神。

      纵使心中依然有些害怕,可她依然将这份担忧和畏惧隐藏的很好——至少那拉皇后浑然不觉。
      出乎她的意料,这一次的皇后极其好说话,在用极其严肃的语言纠正了她对于她的称呼(皇额娘)之后,就放她离开了(后期的燕暗叹:幸好是用汉语问安的!)。

      虽说极可能是受恩于她这一世科尔沁郡主的身份,而她对她也不是很亲近、纠正她称呼她为皇额娘也不过是宫中规矩,凌燕依然很高兴:只要皇额娘不排斥她,她便还有很多时间来加深她们之间的情感。前世的悲剧,她不想让它重演…可以因为她的点滴真情而涌泉已抱的皇额娘,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让她再重蹈覆辙?!

      遂而,那段时间中,那拉皇后发现,宫里新来的的那位科尔沁郡主,似乎很喜欢粘她?

      宫中人的心计和戒备之重,凌燕吃过一次苦头了,那一回的教训,已经可以没齿难忘了。
      可她还是因为那拉皇后的举动难受了,不过换位思考,如果是她,遇到一个身份底蕴都不差的人忽然间讨好自己,也必定会警惕万分的吧?更别说,她和那拉皇后,而今代表的可以称得上是两个阵营:代表着元后嫡女和敬公主夫家的科尔沁和继后以及新起一支乌拉那拉家。

      尤其是在年初的时候,那拉皇后产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大清现存唯一的嫡子十二阿哥之后没有多久又有了身孕;而和敬公主的同胞兄弟,二阿哥端慧皇太子永涟及七阿哥永琮年幼早殇…怕是在固伦和敬公主的心理,恐怕早将夺走自己皇额娘身份地位、又诞下了皇阿玛的子嗣夺走了两个弟弟身份的继皇后当成了敌人吧!

      对此阴差阳错铸成的复杂关系,刚刚进宫才弄懂这一切的凌燕只觉得呼吸困难。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之后就向皇阿玛提出要出宫的要求。

      未了,过了一年,再回这宫中没几天,她却等到了皇额娘的传唤:这让她在惊喜的同时也抱着同样的担忧——因为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这位一开始避她不及的皇额娘的传召?!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燕儿被惦记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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