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战记》微雪半晴

2、楔子

　　吴诗雅百无聊赖的按着计算机键盘，抬头看着墙上的虚拟显示屏。地上的阳光好像很晒人，这也难怪，毕竟已经到5月了，夏天的气息，开始悄悄拂上了这个城市。
　　可是，吴诗雅却没有兴致欣赏这些，她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度假的。算起来，她到这个新上海基地，已经快10天了，每天除了坐在电脑屏幕前敲键盘，还是敲键盘，计算分析那些模拟数据，一遍又一遍，没有任何新意，让她不禁怀疑自己这个25岁的军事大学生物系博士是不是被大材小用了。不过，感叹归感叹，工作还是得继续，服从命令的天职，她还是明白的。
　　“吴少尉，你又分心了。”不知何时，电子门开了，苏漾叹着气，走了进来。
　　“啊，抱歉。”吴诗雅慌忙再次敲动起沉寂了半晌的键盘。
　　“现在情况怎么样？”苏漾抱着资料板，走到了吴诗雅的后面。
　　“单体分析时间已经缩短到1分钟以内了。”对于这个成绩，吴诗雅颇为自满，想当初，她的打字速度可真是不怎么样，能够达到现在的水平，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苏漾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太阳穴，昨天她看了一晚上的资料，眼睛还红着，“实战可没有那么明确的特征供你筛选啊。”
　　“是，我知道了。”吴诗雅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不以为然。
　　苏漾看了看一脸不满的吴诗雅，无奈地转移了视线，“方域，监察卫星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没有任何异常，海面跟面镜子一样平静。”方域转过椅子，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明白了，那么，接下来就辛苦你了。对了，石依回房间了吗？”苏漾想到了什么，便问道。
　　“应该是吧，都值了一晚上的班了。”方域想了想，说。
　　“嗯，我知道了，我先去下办公室，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是。”
　　“是。”
　　吴诗雅的应答明显慢了半拍，不过，苏漾也不在意了。
　　苏漾是新上海基地技术支援队的副队长，兼任基地司令室主任，平时的工作大体上就在这个不大的司令室里而已，搁在一般的企业里，也就是个办公室主任的程度。虽然看上去是个闲差，可现实却不是这样。ALIEN，被成为地球的头号敌人的不明生物，自从2203年那个恶梦的元旦开始，时不时威胁着人类的生存，原本以为只是意外事件，可现实是这种情况正愈演愈烈，从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频繁进攻就可见一般。
　　战斗一旦开打，司令室首当其冲就要进入临战状态，那才叫真正的忙到恨不得多一只手的程度，拜ALIEN所赐，这种特殊状态，正有向通常状态转移的倾向。
　　苏漾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日光灯不分昼夜地散发着冷冷的光，由于基地建在地下，人工照明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么安静的情况有点反常，若是平时，总能在走廊上看见一两个作战小队的队员，可今天却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她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基地的技术支援队队长，也就是她的上司尹初华和副司令路宇，好像带着盖亚小队的全部5名成员，到杭州湾演习去了，这才安下了心。想必不仅是作战部队，技术部队也去了不少人吧。
　　看来自己熬夜有点过头了，苏漾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打算去小睡一会儿，恢复一下精神。可就在这个时候，轰鸣的警报声，却生生打断了她的小小奢望。
　　苏漾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司令室，一进门就大声问：“怎么了？”
　　“坐标2368/13012，发现ALIAN踪迹，数量，3，时速，……”方域快速地说出了大致的情报。
　　“速度怎么了？”苏漾焦急地问道。
　　“高速接近中，速度……50节，预计登陆地点，新上海东北部沿岸，预计登陆时间，30分钟以后。”也许是有些紧张，方域的声音有点颤抖。
　　“情况已经很明确了，现在我下令，新上海基地进入一级临战状态。”不知何时，一个男声加入到对话中来。
　　“何司令？”苏漾吃惊地转过身，刚才她精神太过集中了，竟然没有发觉到陆续有人到来。
　　司令室的其他工作人员早已各就各位，等待着将各个指令发布下去。
　　“但是，30分钟，怎么看都来不及了，盖亚小队从杭州湾回来，最快也要2个小时……”苏漾的声音透露出焦虑，却被开门声打断了。
　　“这里就交给我好了。”一个款款的身影，从门的方向，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那种悠闲的样子，和忙碌紧张的司令室，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小羽，你要去吗？”何越风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当然，除了我还有谁能去？真是，难得请个假，也不能好好休息休息。”洛空羽故作轻松地拂弄着自己的及腰长发，完全不顾在这个全是军人的基地中，长发是一件多么奢侈和不合常理的事情。
　　“但是，敌方数量是3，即使你再怎么厉害，也还是太勉强了。”苏漾质疑道。
　　“没关系，”何越风微微一笑，看了那袅袅的身姿一眼，又转过头，对着正前方虚拟屏幕的方向，命令道：“石依，接通机体维护部。”
　　“明白。”石依迅速地完成了指令。
　　“是机体维护部吗？赫拉克罗斯的情况怎么样？可以出动吗？”何越风朗声问道。
　　“随时可以出击。”伴随着柔和的女声，正前方的巨大虚拟屏幕右下角出现了一位金发女人的影像。
　　“那么，就拜托你了，爱丽沙，务必在20中之内整备完毕。”
　　“我知道了。”一说完，爱丽沙的影像就从屏幕上消失了。
　　“接下来，是能源问题。”何越风低语。
　　“赫拉克罗斯使用小型核熔炉，能源不需担心吧。”洛空羽还是一脸淡然。
　　“当然不是赫拉克罗斯的能源，而是，高能脉冲激光炮。”何越风白了一眼一边的微笑美人，“石依，高能脉冲激光炮能源填充要多久？”
　　“非常遗憾，现在开始算，还要30分钟，这已经是最快了。”石依一边紧张地回答，一边手还在飞快地敲着键盘。
　　“25分钟，就足够了。”洛空羽自信道。
　　“你打算……？”何越风疑惑地看着她。
　　“剩下的，我会想办法的。”洛空羽说完，转身正要走。
　　“难道你要用机体自带能源吗？”这一次，即使是何越风也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洛空羽斜着身子，回了回头，“没错。”
　　“别傻了，即使是小型核熔炉，一瞬间被抽调大量的能量，也会由于缓冲而产生瞬时自供能量不足，机体至少要停止活动10秒才能恢复。”苏漾忍不住大喊道，她对这个疯狂的举动非常难以理解。
　　“没问题，只是激光炮能源的20％而已。”洛空羽不耐烦地说，“交给我，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我知道了。”何越风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答应我，要活着回来。”
　　洛空羽轻笑，“那是当然，唯独今天，我可是绝对没有死的打算啊。”说罢，身影消失在门外。
　　何越风沉着脸，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接下来的指令。
　　洛空羽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安静得好像可以听见脚步的回声似的，和那扇电子门后的紧张繁忙比起来，宛若两个世界。她淡淡地笑了笑，掩饰住眼角的脆弱，因为她已经暗暗发誓，即使一个人的时候，也不允许有丝毫的动摇。
　　更衣室里，洛空羽迅速脱下身上的白色制服，换上了紧身的战斗服，凝视着镜子中这张不知道看过千百遍的脸庞，曾经的稚气早已难觅踪迹，留下的只有一份饱经战火的漠然，虽然她知道，人总有一天会变得成熟，可是却从来没有想到这一天会如此快的来临，在这短短几年的岁月里。战争会抹煞的不仅仅是人性，还有时间流淌过的痕迹。
　　洛空羽轻笑着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甩了甩长发，把它卷了起来，包进头盔之中。
　　机体整备间里，忙碌紧张的气氛不亚于司令室的热火朝天。洛空羽迈着坚定的步子，穿梭在来往的人流中，终于在一架白色的机体前站定。
　　“洛上校，机体已经整备完毕了，随时可以出发。”刚才出现在虚拟屏幕上的金发美女，依然用那种和现场气氛格格不入的柔和声调，不急不徐地说着。
　　“我知道了。”洛空羽走上升降梯，靠近了白色机体赫拉克罗斯的驾驶舱，舱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你好，是洛上校吧，我是整备技术班马克下士，计算机系统已经调试完毕了。”马克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褐色的头发，脸上还带着雀斑。
　　“谢谢。”洛空羽转身跳入了驾驶舱。
　　“这么重的机体，神经反射却可以如此迅速，简直跟个怪物似的。”马克感叹了一句，正要离开。
　　洛空羽淡淡地修正道：“不是怪物，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分身，不过，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马克愣了一下，抱歉地笑笑，离开了。
　　驾驶舱的门徐徐关上了，洛空羽的手快速在仪表盘上移动，小小的驾驶舱壁上渐渐亮起了许多光点，迅速密集起来，最终连接在一起，形成了360度全方位虚拟屏幕，正前方的屏幕上还不停跳动着各种数据。
　　洛空羽忽然从心底冒起一个声音：是谁说战争让女人离开的？这样的人拖出去枪毙一百次都不过分。不过如今，说这个话的人已经不在了，只有从回忆里才能找到过去的痕迹，那是铭刻在心底的永不磨灭的痕迹。
　　屏幕的右下角忽然跳出了石依的影像，“洛上校，情况如何？”
　　“随时可以出动，能源填充的怎么样了？”洛空羽一边按着各色按钮，边问。
　　“很快就可以达到您所要求的80％了，请听从我的指示。”石依说道。
　　“明白。”洛空羽一边维持着通讯，一边还不忘继续调试。
　　此时，司令室的气氛丝毫没有松懈的迹象。
　　“石依，高能脉冲激光炮的能源填充的如何了？”苏漾快速却不失清晰地问道。
　　“还有30秒。”石依的单耳上挂着耳机，一边和各部门做着协调，一边还要眼观六路，她本人倒是很习惯的样子，除了被周围的气氛带上的紧张之外，没有其他的不适，反管旁边的新人吴诗雅就完全不同了。
　　吴诗雅虽然只需要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做着计算就可以了，可是豆大的汗珠却不时地从她的额头上滴了下来，毕竟是第一次实战，又碰上如此紧急的情况，不紧张才叫奇怪呢。
　　“ALIEN类型识别的如何了，吴诗雅？”苏漾继续确认着各种情况。
　　“还不是十分明确，特征资料太少了，不能有效识别，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危险级别是LOW到GENERAL之间，HIGH的可能性很低。”吴诗雅抹着汗，艰难地答道。
　　“明明是这样艰难的情况，连敌方的资料都少的可怜……”苏漾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吴诗雅不由得恨自己的无能起来，如果模拟计算能够再熟练一点，也不会到现在这种局面吧。
　　“好了，不要再为难新人了，让她慢慢来吧。”洛空羽的声音从扬声器里响起，屏幕上却没有出现她的画面，看来她只接通了声音线路。
　　苏漾叹了口气，心想在这个紧要关头，身为驾驶员的人却一点紧张感都没有，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敌方情况如何，方域？”苏漾接着问。
　　“登陆坐标确定，2393/12200，离重要军事设施不到10公里，登陆时间，还有不到1分钟。”方域简洁地回答。
　　就在这时，石依插话了，“高能脉冲激光炮，80％能源填充完毕，赫拉克罗斯可以出动。”
　　苏漾听了，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一直在一边默默不语的何越风。
　　“赫拉克罗斯，出动，目标，歼灭地方三架ALIEN，任务完成迅速返航。”何越风马上吐出了这几句话。
　　“明白。”扬声器里洛空羽的声音显得有些不真实。
　　“不要拖太久了。”何越风不放心地追加了一句。
　　“呵呵，别担心，不会超过10分钟。”
　　“赫拉克罗斯，请到专用发射架就位。”石依发出了指令。
　　洛空羽缓缓吐了一口气，控制着赫拉克罗斯，朝专用发射架走去。刚刚站定，耳机里就传来了石依的声音，“赫拉克罗斯，固定完毕，发射倒数计时开始，3，2，1，赫拉克罗斯，发射。”
　　随着一阵轰鸣，洛空羽感觉自己骤然处于超重状态，她心里默念，苏拉，一起战斗吧。
　　赫拉克罗斯白色的机体离开发射架的瞬间，六个主推进器立即发出六道白光，即使是在白昼，也显得那么刺眼。赫拉克罗斯如同张开翅膀的白色巨鸟，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没有任何停留，朝着目标直奔而去。
　　司令室里，吴诗雅看着虚拟屏幕上直冲云天的白色机体，愣了一下，却立即被苏漾呵斥道：“吴诗雅，你还在发什么呆，快点计算，早一点得出结论，也好早一点给她帮助。”
　　“我明白。”吴诗雅渐慢的手指又快速移动起来。
　　“赫拉克罗斯，目标接近中，还有30秒相遇。”方域的声音突然响起，“现在速度……”
　　“又怎么了？”苏漾大声问。
　　“速度，100，持续上升中。”方域也不免惊惶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洛上校到底在想什么？现在不是应该先稳住阵脚，想办法周旋吗？石依，马上给我接通她。”
　　“来不及了，马上就要相遇了。”何越风低沉的嗓音骤然响起，却像一枚炸弹般震彻着在场的每个人的心。
　　驾驶舱里的洛空羽却丝毫没有失态之色，拔出长达5米的量子刀，朝着首当其冲的ALIEN，冲了过去。
　　“危险，快停下。”苏漾咆哮的声音在耳机里响了起来。
　　“罗嗦，在一旁看着好了。”洛空羽懒洋洋地说，可是速度却丝毫没有下降。
　　ALIEN，就在眼前了。最前面的一只，夹杂着滚滚尘埃，朝洛空羽袭来，在距离洛空羽还有几米的情况下，忽然伸出的一只触手，化作5道射线状物质，以极快的速度伸长着，刺向不以防备的洛空羽。
　　“序位1，ALIEN类型查明，触手变形型通常态，危险等级，GENERAL。”吴诗雅的声音忽然响起，拉回了苏漾震惊的思绪。
　　还没等苏漾反应过来，屏幕上接二连三的行动又吸引了她的注意。
　　洛空羽操纵着白色的赫拉克罗斯，12个推进器在长空中留下雾色痕迹，敏捷地穿越在5道线状物中，不仅速度没有降低，还在一瞬间飞到了那架ALIEN的近旁。
　　洛空羽没有任何犹豫，挥动着5米长的量子刀，朝ALIEN劈了过去，正中靶心，ALIEN立即倒了下去。
　　可是，司令室的人却乐观不起来，因为第二架ALIEN，仿佛就在一刹那，移动到了赫拉克罗斯的左边。
　　“序位2，ALIEN类型查明，”吴诗雅慌乱中带着颤抖的声音再次响起，“高速型智慧态，危险等级，HIGH。”
　　“糟了，危险！”苏漾的喊声，回荡在司令室上空，代表了在场全部人的心声。
　　原来，序位1的ALIEN只是诱饵，只是为了吸引洛空羽的注意力和封杀赫拉克罗斯的右手。现在，赫拉克罗斯右手的量子刀，还插在序位1的ALIEN身体之上，根本就腾不出攻击的余地。
　　可是，处于危机中心的洛空羽依然淡定，她笑了笑，顺势抬起了赫拉克罗斯的左手，直指着序位2的智慧态ALIEN。
　　“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刻呢。”她低语。
　　赫拉克罗斯的左臂，装甲迅速往两边移开，一下子，从黑漆漆的内部，冒出了一个炮筒，在炮筒离开左臂的一瞬，立即展开呈现出直径2米的全貌，那是高能脉冲激光炮的炮筒。
　　序位2的智慧态似乎没有意料到这一点，停顿了1秒。
　　洛空羽看着虚拟屏幕显示激光炮能源填充的进度线变为了绿色满格，“BYEBYE！”她轻笑，一瞬间，一道让人睁不开眼睛的亮光，从炮筒里冲了出来，在这么近的距离，即使速度再快，也没有回避的可能了。智慧态的胸口立即被开了一个3米多的大洞。可怜的序位2，牺牲了自己的同伴，也没有任何作为，只是成为了高能脉冲的活靶子。
　　见到此情景，即使是何越风也按耐不住了，“你在做什么，现在使用了激光炮，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安静地看着就行了。”扬声器里传来了洛空羽冷冷的声音。
　　何越风抿着嘴唇，拳头也不由得握紧了。
　　可是，即使是瞬间连续秒杀了两架ALIEN，在第三架ALIEN情况不明的形势下，凶险的状态还是没有改变。
　　说时迟那时快，第三架ALIEN已经接近了。
　　“序位3的类型，还没分析出来吗？”何越风焦急地问。
　　“是，序位3，ALIEN类型查明，局部变形型普通态，危险等级……”吴诗雅快速敲着键盘，一边吐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
　　“好，”何越风忍不住打断，“这下就没问题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屏幕上的赫拉克罗斯朝早已着序位3冲了过去，没定对发反应，挥刀把AILEN竖向劈成了两半。
　　这下都解决了，在场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来不及欢呼，吴诗雅半带哭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刚才勘查失误。”
　　“什么？”何越风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提了上来。“危险，小羽，快闪开！”他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
　　驾驶舱里的洛空羽却神色不变，眼看着面前分成两半的序位3黏乎乎的身体动了动，她的嘴角一扬，瞬间移动到了序位3的背后，不知何时，量子刀变成了两把。
　　“核心，锁定。”洛空羽的手灵巧地在仪表盘上移动，“永别了。”通过声音线路，穿到了司令室，语音还环绕在司令室上空，只见赫拉克罗斯双手一挥，双脚离地而起，瞬时将两把量子刀插入了序位3已经分成两部分的后背，一边一刀。
　　序位3不停地抽搐，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洛空羽冷笑着抽出了量子刀，在抽离一瞬间，序位3背后被刺破的大洞里喷出了两股暗绿色的液体。
　　洛空羽趁着液体还未淋下，推进器大开，把机体一下子移到了序位3的正前方，“我可不能让重要的机体弄脏了啊。”她低笑。
　　“序位3，ALIEN类型修正，”已经快要看呆了的吴诗雅终于还是把已经无意义的内容汇报了出来，“全身变形双核分裂型智慧态，危险等级，QUITE。”
　　“我知道。”洛空羽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这种类型的，我可是永远都不会辨错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分成两半的序位3ALIEN分成两半的身体，伴随着喷涌的黏液，轰然倒塌，扬起了巨大的灰尘。
　　司令室里一片寂静，连敲打键盘的“嘀哒”声都消失了，人人都睁大眼睛看着虚拟屏幕，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一般难以置信。
　　“洛空羽，赫拉克罗斯，任务完成，现在马上返航。”洛空羽优雅的声音好像一下子让众人回过了神，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马上爆发了出来，人们忍不住开始庆祝这次不可思议的胜利。
　　苏漾也终于可以安下心了，刚才喊了好一会儿，嗓子都哑了。
　　何越风的表情还是一样的淡然，只是抿紧的嘴唇不知不觉松了下来。
　　“唉，吵死了。”洛空羽吐了口气，关掉了声音回路。
　　司令室的欢呼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被电子门打开的声音打断。
　　洛空羽左手抱着头盔，右手摆弄着头发，半低着头，走进了司令室。
　　“花了几分钟？”她一进来，就问道。
　　“啊，”方域愣了一下，立即查看电脑屏幕，“9分49秒，怎么可能？”他不由低呼。
　　“我就说嘛，10分钟以内。”洛空羽轻松地甩着头发，在何越风面前站定。
　　“是啊，仿佛奇迹一般，让人难以相信。”何越风轻笑，“祝贺你安全返航。”
　　“谢谢。”洛空羽抹着发丝，“不过，这个战斗服可不可以改良一下？太闷了，才不到10分钟，就流了那么多汗，才早上而已，我的澡白洗了。”她抱怨道。
　　“呵呵，真抱歉，恐怕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变化了，军部好像花了不少钱，想必还相当自满吧。”何越风眉头一弯，接着在洛空羽耳边低语道：“不过，若是洗澡的话，我可以陪你。”
　　“做梦！”洛空羽把头盔砸向何越风的脑袋，却被对发挡了下来。
　　苏漾暗自低笑，“学不乖的家伙！”然后，她又对其他对洛空羽行注目礼的众人说：“好了，大家回到各自岗位上去吧，还有一大堆数据要分析呢。”
　　一阵稀松的应答之后，键盘敲击的声响又充斥在司令室之中。
　　何越风拿下头盔，不死心地继续耳语：“今天晚上要不要来我的房间，我好好帮你庆祝一下。”
　　洛空羽小心翼翼地和何越风保持距离，白了他一眼，“医疗室出门左转，相信可以找到不少镇静剂，保你一觉睡到天亮。”说完，抢回了头盔，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太可惜了。”何越风无奈地掏了掏耳朵。
　　背后传来了低语。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啊？”方域首先闲不住。
　　“没有50次也有40次了吧。”石依接道。
　　“可怜的何中将，花名在外，却搞不定洛上校，他大概也觉得很没面子吧。”
　　“嘘，不要人本人听到。”石依小心瞄了一眼，看看没有异状，拉着方域又埋首工作了。
　　此时此刻，何越风的脸阴沉的可以，他没有多做停留，也匆匆离开了，而苏漾则继续在一边偷笑。
　　回到房间，洛空羽彻底冲洗了身体之后，穿上了便服。今天她还在假期中，没理由为了一点小事浪费余下的时间，ALIEN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了吧。
　　走出门外，隐约可以听到有人在低语。
　　“那是洛上校吧。”
　　“是啊，听说刚刚得胜归来，那身姿英勇的不下于任何男人，简直就是女武神再世。”
　　“听说她才不到20岁。”
　　“不会吧，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上校了。”
　　“是啊，不可思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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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些背后的传言，洛空羽一向当作没听到。人出名了，是非也多，不过，既然还有那么多人需要她，那暂时，自己还是没有危险的。
　　升降梯缓缓地向地面驶去，终于到了地下一层。
　　大厅的角落里，堆着一些红色的废铁，被人用栏杆围了起来，依稀可以辩明，那曾经是一部人型机器人。
　　“早安，小沐。”洛空羽看着废铁，笑着低语，眼神的悲伤却终于没能抑制住。她呆了一会儿，还是离开了。
　　在经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关卡之后，洛空羽终于到达了地面。
　　天空很蓝，地表散发着淡淡的热意。她很快就融入到了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今天是5月6日，是洛空羽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