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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雨水·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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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手……”唐澈不由得张大了嘴,“打的咋样?”
“我赢了。”甄殓轻描淡写地说。
“怎么……”唐澈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如果司徒念是以速度和精确取胜的话,每一招几乎都需要时间酝酿的万花……无法想象他如何赢,当然,如果甄殓的确有唐澈无法想象的实力,那什么事没可能呢?
果然,甄殓只是摇摇头,不愿意多说,莫名的唐澈多了许多安全感,那个藏在暗处的杀手曾经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手下败将,威胁自然小了许多。
有一个办法,对唐澈来说是尽快搞清楚眼前这个万花底线的俗称方法。
“出来哈。”唐澈勾勾手,虽然甄殓不明就里,还是放下手头的东西跟着甄殓走了出去。
夜风呼啸,冷彻入骨,白龙口的夜空格外清澈,繁星点点,空阔辽远。
“来切一把。”唐澈调整了下千机匣的弩机。
“……你要跟我切磋?”甄殓挑了挑眉毛。
“不然呢?”
甄殓叹了口气“好吧。”
唐澈觉得自己受到了森森的侮辱。
倒竖五个数,甄殓给自己上了清新,唐澈不由一阵头疼。倒竖两个数,她一边追着甄殓跑一边放下重弩。
这绝对是唐澈打过的最纠结的一次。
且不说甄殓如何一边上蹿下跳左躲右闪一边给她毫不客气的挂上一堆不利状态,唐澈每一次的封内或者控制都被他小轻功躲掉或者控制好星楼解了,她就没有成功让他多站在重弩的攻击范围内多一秒!!
“阁下武学有待磨练!”
“我方才喝了杯茶!”
唐澈脸都青了,她自知她没有在甄殓身上施加除了化血镖以外的其他伤害,所以基本可以归结为,她压根没怎么伤到他就被甄殓一个玉石俱焚爆掉了最后一点力气。
唐澈摸了一把面具上的墨水:“再来!”
甄殓耸耸肩,于是再重复一遍刚才的经历。
“刀兵无限,生死有命,阁下可敢与我倾力一搏?”
“屡战屡败非笑谈,终有一日我要反败为胜!”
“似我这般的寂寞高手,正需要你这样的对手!”
“大侠好身手!”
……
唐澈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她身上一股墨水味越来越浓,打了这十场下来,虽然她感觉自己有那么一点点进步,但是和甄殓比起来,好像当年她刚入唐家堡的时候和自己第一个全身名满的炮哥师父的水平差别。
一个轮回的差别。
“还要继续?”甄殓不紧不慢地顺了顺狼毫。
“容我搓个蛋……”
“……算了,唐姑娘,你看天都要亮了,明天你还要不要起床活动了?”
唐澈重重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想打,我切困觉了。”说吧转身就走。
甄殓快步走来按住她的肩膀,唐澈不明所以地回过头。
“其实……唐姑娘已经很出色了。”甄殓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点别扭。”
“……又鬼扯。”唐澈继续走,又被对方按住肩膀。
“你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信心?”
见甄殓态度颇为诚恳,唐澈重又叹口气说:“也不是么的信心,就是因为有信息,所以才虚。”她抬起头看着甄殓,眼神颇哀怨,“刚才你揍我就像猎鹰玩耗子。”
“唐姑娘可曾在人前摘下面具?”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唐澈愣了愣说:“为这个做啥子?当然没有。。”
“到底为何?因为唐门内部约定俗成的规定?”
“……啥规定?”唐澈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算了,这样吧,唐姑娘,如若将来在下有可能治好你,我分文不取,只要你答应一件事。”
“……啥子事儿?”唐澈略紧张。
“摘下面具,让我看你真容。”
“……”面具下的唐澈脸颊烧起来了,她突然想起了所谓唐门内部约定俗成的规定是什么,有不少同门师弟师兄师姐师妹都是因为这不成文的规定嫁出去的。
“不愿意?”
“……不愿意。”
甄殓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绕着唐澈优哉游哉地转了一圈,摸了摸下巴说:“能告诉我原因吗?是因为传说中唐家堡的特殊规定吗?”
你明知道唐门不成文的规定还提出这种要求,唐澈真相抓住甄殓一头漂亮的黑发吊起来。
唐澈认真摸了摸下巴:“我要问哈,你为啥子要看我嘛,我长得一点儿不巴适。”
“不为什么,好奇可以吗?”
“……未怕是你见到一个唐门就喊人家摘面具撒。”
“那我现在岂不是妻妾成群了。”
“……爬开啦!”
“唐姑娘别动气,对皮肤不好啊。”甄殓好整以暇的摸着下巴眉眼含笑。
一朵食人花,唐澈腹诽。
“总之现在不妥。”唐澈伸出一只胳膊做拒绝状,“你要看阔以去找别个嘛。”
“我不找别人。”甄殓依旧笑得温柔,动作极其自然地伸手抹去唐澈嘴边一抹墨迹,“去睡吧。”
唐澈的面具下快要沸腾起来了。
总有一天要把这小子揍得妈都忍不出来,唐澈暗暗想到,干脆转身离开了。
走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哎,等一哈子!。”
“嗯?”甄殓转过身,黑发在月色中扬起捎起银光。
“你的师父是哪个?”
“我的师父和我已经早就没了来往,你要是想请教,不如拜我亲传啊?”
“我已经是亲传师父了。”唐澈铁着脸应道,急急转身走开,隐约听到背后的万花传来一声轻笑。
第二天唐澈还是赖床了,醒来时已经日正当空,她急急忙忙穿戴好拿上千机匣走出房门,抓住一个路过的浩气盟守卫问道:“昨晚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万花呢?”
“那位大夫见姑娘睡得太熟,说是不去打扰了,自己先出法去黑角寨了。”年轻的守卫眼睛眨巴的甚是无辜,
“我日!”唐澈怒道,牵了赤蛇来背上箩筐一路狂奔去黑角寨,正看到浩气萌的人正在寨子外面的浅滩草地上扎营,不过没有看到甄殓。
唐澈勒住马,叫住了一个浩气,换一副标准的管话问道:“请问阁下,可见过一个破军万花路过此地?”
“见过啊,”那人想也不想就说,“说是进泽地采药,进去可久了。”
“是吗……多谢。”唐澈两腿一架马肚子,朝着泽地深处奔去。
此时的甄殓,肩上正扛着一个踉踉跄跄的男人,像草地上浩气营地走去。
帐篷边的浩气守卫瞪大了眼睛,看着万花带着一个一身雁虞道袍的年轻道长走来,道长一头雪般的白发简单在脑后束了个大马尾,捂着自己的左边肋骨,看起来颇为痛苦。
营地里的守卫都来帮忙,把道长扶着走进帐篷,面对旁人的疑问,他只是简单交代自己在路边缝起了重伤的道长,然后一路把他带到这里来。
道长被带走处理伤口后,甄殓抓住了一个路过的守卫问道:“阁下可曾见过一个骑着赤蛇的女唐门路过这里?”
“有啊!”对方干脆答道,“她也在找你呢,现在估计也进林子去了。”
“多谢。”甄殓道过谢后,骑上自己的龙子直奔黑角寨。
当然,他绝对不好告诉唐澈自己是如何在偌大的林子里找到漫无目的闲逛的唐澈的。对方显然很吃惊,因为她自己闯进林子后很快就迷路了,而林中泽地潮湿柔软,马蹄的印迹不甚明显。
“采的咋样?”唐澈勒回马头问道。
“你日中才起,我已经采了半日草药。”甄殓自信满满地笑道。
“这一带都整完了?”
甄殓点点头。
“咋个这么快??”
甄殓继续点头。
唐澈掩饰不住的失望。
“我们回去再说。”甄殓也勒过马头,“此地收货甚多,我还发现许多过去不曾出现过也没有出现在万花藏书典籍中的草药,满满一箩筐,”甄殓用手比划了一下,掩饰不住的喜色,“一定对你的病情大有裨益。”
“嗯……多谢你费心。”
甄殓愣了一愣,随即摇摇头浅笑道:“医者本分,不必言谢。”
“不过……”唐澈抬起头换环顾四周疏疏密密的树枝道,“一点麻烦都么的款到?”
“确实,我在路上缝起一个纯阳的道长,已经把他送到浩气的人手上了。”
“纯阳的道长?”
“嗯,我问了他有关司徒念的事,他一无所知。”甄殓摇摇头。
经过甄殓这么一说,唐澈顿时对这位路上救起的道长充满兴趣,于是二人快马加鞭赶回浩气营地。
甄殓下马直奔原先安置道长的帐篷,等他一头雾水地掀开帐篷钻出来时,一个浩气盟守卫不咸不淡地告诉他:“大夫,你刚才救的道长,是个恶人。”
“……恶人?”
“嗯,我们给他清理身体的时候,发现了他随身携带的名牌,上面写着‘极道魔尊’。”
唐澈的眼睛顿时瞪得混圆。
“他人呢?”甄殓有些气急败坏地问道。
“刚刚被我们重伤,抢了我们的马勉强逃走了,你看地上还有血迹。”
顺着对方所指,甄殓确实看到一条断断续续的血迹从草地一路延伸,消失在视线尽头。
“追!”甄殓回头冲唐澈说完,跨上龙子绝尘而去。
一路紧赶慢赶顺着血迹,两人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接近了白龙口一带人迹比较密集的的地方——龙隐村。
“穿过龙隐村就是切成都的官道。”唐澈一边在马上喘气一边左顾右盼,“未怕是他要逃切成都?”
有了主城守卫的保护,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之人都能得到很好的保护,那个恶人道长会选择去主城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看看再说。”甄殓皱着眉头查看地上越来越稀疏模糊的血迹,唐澈注意到他精巧的鼻翼在时不时抽动。
在闻……?
默不作声的唐澈跟着一路上专心搜寻蛛丝马迹的甄殓默默骑马进入龙隐村,以唐澈的敏感,她立刻就注意到路边一些村民看着他们的眼神,她想甄殓肯定也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