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唯一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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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擦擦吧！”约翰把纸巾推过去，查理一抹下巴，继而狼狈地低下头，抽出纸巾狠狠地擦脸。
约翰耸了耸肩，把杯子放在查理面前，查理小心地瞄了约翰一眼，双手捧起咖啡杯。
“哎哎哎！一个大男人怎么突然这么扭捏？”约翰端着自己的杯子靠着桌子坐下，却见查理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开，好笑地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我不笑你就是！”
查理完全没有防备，约翰的手一落下来他就被呛了个正着，吭吭地咳起来，偏偏约翰完全不了解真实情况，憋着笑嘴上说个不停：“不就是睡觉流口水吗？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可怜的查理，他咳得更厉害了！
查理好容易平顺了气息，深呼吸两下，提醒自己再也不能放松警惕，绝对不能在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和约翰独处。
终于清醒了头脑冷静了情绪的查理，看了看笑得一脸单纯的约翰，满心无奈，面上偏偏只能装出一脸的无所谓：“你就笑吧！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早习惯了！等少尉回来，我就可以休息了！”
约翰眯起眼嗅了嗅咖啡的焦香，浅啜一口，感受着醇香的微苦的液体顺着咽喉流入腹中，留下满口余香。
资料室中安静下来，两个人细细品尝着手中的咖啡，各怀心思。
约翰转了转手中的咖啡杯，散发着香味的液体在杯中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他突然开口对查理说：“谢谢你，查理！”
“怎么了？怎么突然谢我？”查理吃惊地看着约翰，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约翰抬头对查理笑笑，双手捧住杯子放在膝盖上：“就是，想谢谢你呗！”
查理夸张地往后缩：“你不会又做了什么坏事要我去帮你料理后事吧？”
约翰一听，满腹的心思马上变了味道，立刻冲查理瞪起眼：“我什么时候要你料理后事了？！”
查理非常认真地研究了一下约翰的表情：“真的没有什么要我处理的事情？”
约翰咬牙切齿，直想把手里的咖啡泼到查理脸上：“你猜对了，还真有！”
“我就说嘛！”查理夸张地松下一口气，大大咧咧地把杯子往嘴边送，“有事你就直说，什么谢不谢的！放心，我解决不了还有少尉呢！”
约翰挑了挑眉，伸手朝咖啡壶一指：“我咖啡煮多了，你全都喝了吧！”
“啊？”查理顺着约翰的手指一看，好家伙，大半壶呢！全都喝下去今天晚上就别想睡觉了！
“啊什么啊？不是说都能解决吗？安德鲁还有好几天才回来呢！难道要把这些放到他回来吗？”
“当然不用，我喝就是了！”查理脸上赔笑，心里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大不了背着约翰，把剩下的全都倒掉！
约翰一看就知道查理在想什么，再次瞪圆了双眼，挥舞起拳头警告查理：“不许倒！这可是安德鲁给我的约里奥，一滴都不能浪费！”约里奥是咖啡产地之一的约克星出产的咖啡豆，产量少，口感极佳，可以说是千金难买，安德鲁能弄到一包也不容易。他的确给了约翰一包约里奥，但是约翰肯定不会把它浪费在无论什么喝在嘴里都一个味道的查理身上！
查理睁大眼睛，双手把剩下的半杯咖啡捧到面前，表情非常地夸张：“哇塞！难怪这么香！不能倒，绝对不能倒！我一定喝得干干净净！”
看着这样的查理，约翰忽然就觉得很没意思，非常地泄气，啪的一下放下杯子：“你慢慢喝，我先回去了！”
“等等等等！”查理赶紧站起来，“我送你回去！”边说边仰起头把杯子里剩下的咖啡倒进嘴里。
“不用了，你慢慢喝吧！”约翰开始收拾东西。
“不行，少尉交代……”
“少尉少尉！你难道就不能说点别的吗？”火气就这么窜了起来，一向好脾气的约翰冲查理叫喊起来，“是不是没有安德鲁，我们就什么也不是？！”
查理看着愤怒的约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里的咖啡杯还残留着温暖的感觉。
约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头避开查理的视线，把东西一股脑塞进包里：“对不起，我想自己回家！我会给爸爸打电话的，你不用担心。”
萨克斯风还在吹着，悠扬而婉转，带着一丝醉人的忧伤。
查理看着约翰的背影，有些呆愣，口齿不清地“哦”了一声，在约翰出门的时候终于喊住了他：“约翰！”
约翰停住脚，回转身看着查理，翠绿的眼眸清晰地映出查理的影子。
查理脸上挤出个僵硬的笑来：“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啊！”
“嗯……”
“那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自动门把约翰的背影挤成细细的长条，终于关严。
查理在空荡荡的资料室里站了一阵，勾起嘴角寂寞地笑起来，带着浓浓的自嘲。他端起约翰留下的半杯咖啡，走到水槽旁，自言自语：“没有安德鲁的允许，我根本不可能站到你面前……”
凉掉的咖啡在白色的水槽中溅开，留下肮脏的痕迹。
约翰坐在平稳的公车上，额头抵在玻璃窗上，看着窗外冷漠的景色，许久，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在玻璃上凝成薄薄的白雾，又很快散去，不留一丝痕迹。
从有记忆开始，约翰身边只有一个安德鲁，查理是他唯一的朋友。他虽然对谁都笑脸相迎，看起来很好相处，但其实戒心相当的重！没办法，安德鲁的光辉太过耀眼，而他也被安德鲁护得太好。
约翰非常懊恼，他明明只是想对查理表示感谢，可是最后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不欢而散！
到站了，约翰从公车上跳下来，同时得出一个结论：果然，对查理那样的笨蛋不能太好！就该狠狠地使唤他，大声地嘲笑他！
家门打开，约翰大声喊出来：“我回来了！”
家里传出泰斯熟悉的声音，她扭动着胖胖的身体，一边在腰上的围裙擦手，一边笑着迎出来：“约翰少爷回来了？今天好早啊！”
约翰随手把包扔到地上，低下头换了拖鞋，然后笑着抱住泰斯滚圆的胳膊：“今天没什么事，所以早回来了！”
泰斯朝门外看看，问道：“查理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约翰放开泰斯，含糊地回答：“他还有事。”
泰斯捡起约翰的包，把约翰的鞋子放好：“这样啊，我给他做了煎蛋卷呢！”
“我明天带给他就行了啊！”约翰转开话题，“泰斯，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去厨房给你帮忙吧！”
泰斯把包塞进约翰手里，推着他往楼上走：“不用不用！先生和夫人要晚些回来，你自己学习去吧，晚饭我都准备好了！”
约翰一摇一晃地回到房间，无聊地瘫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盯着投射出蓝天白云的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起一只手来挡住视线，然后闭上眼睛，慢慢地告诉自己，再有一个星期安德鲁就回来了。
安德鲁终于回来了！约翰以为，这是他度过的最漫长的三个月，但是在不久之后，他经历了比这更加漫长的，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时光。当然，那是后来的事情。
在那次奇怪的争吵之后，第二天早上，查理非常准时地来到约翰家，接他上学，陪在他身边，放学后再送他回家，之后也重复着和往常一样的每一天。两个人都非常有默契地不去提那次的事情，好像那天下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事实上，两个人都清楚地记得那次争吵。白瓷的茶杯一旦出现裂痕，不管再怎么用心修补，即使肉眼看不到那痕迹了，细小的灰尘和细菌也会把它找出来，从那里钻进去，筑造自己的安乐窝。
约翰和查理同时戴上微笑的假面，艰难地维系着脆弱的友好。安德鲁的回归，无疑给了查理和约翰避开对方的理由，这让两个人暗地里都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唯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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