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咖啡和萨克斯风 ...
-
约翰退到台阶的侧边，戒备地盯住眼前的人，死命地摒住呼吸。
“约翰——”查理的声音远远传来，约翰不敢移开视线，开口应答，声音中的干涩和颤抖却泄露了他此时的害怕：“我在这儿！”
斯莱克饶有兴味地歪着头，舔了舔嘴唇，言语中带了遗憾的味道：“哦，真是可惜，护花使者来了！不过，我亲爱的约翰，我相信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直到这时，他才从约翰身上收回目光，抬脚继续往下走。
“约翰，”查理的身影出现在台阶下面，他大步地朝约翰跑来，与斯莱克擦肩而过，一边跑，一边翻动嘴唇，说，“你在这里啊，真是让我好找！”若是在平时，约翰该要羡慕他强大的肺活量了，可这是的约翰却脸色难看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约翰？”查理手里提着饭盒，发现了约翰的异样，他加快速度奔到约翰面前。
约翰按住胸口，艰难地呼吸，喉咙里的干涩让他咳嗽起来：“查理，你来了，咳咳……”
查理赶紧扶住约翰，着急地问：“天！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到底发生什么了？”他回头看了看，台阶上已经没了斯莱克的影子，“刚才那是史密斯家的斯莱克？他对你做什么了？”
约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努力平顺了呼吸，抬头问查理：“史密斯上尉？哦，我刚刚头晕，差点摔了下去，上尉扶了我一把！”
查理满是疑问的目光看向约翰，约翰在他开口前打断他：“查理，我还是很晕，可以找个地方让我坐会儿吗？”他还不清楚史密斯家和斯特林家的关系如何，但是少一事总比多一事要好得多！他帮不上安德鲁什么忙，至少不能给他添乱。
也许斯莱克对他不过只是一时的兴起，他们以后能有多少交集？约翰这样安慰自己。
查理咽下疑问，扶着约翰在酒红蔷薇间的长凳上坐下，拧开恒温水壶递到他面前。约翰接过水壶，慢慢地喝水，整理情绪。
“约翰，到底怎么了？你刚才看起来非常糟糕！”查理看约翰平静下来，再次问了出来。
约翰温和地笑起来：“我都告诉你了！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头晕了，差点摔倒，正好上尉路过扶了我，就这样！我应该感谢上尉！”但是显然，查理还是将信将疑。
“查理，”他认真地看着查理，“这件事可以先不要告诉安德鲁吗？”
“这……”查理犹豫着想要拒绝，却又被约翰打断。“我会自己跟他说的！”
“好吧！”查理终究还是拗不过约翰，勉强同意了，但是他打定主意，如果约翰在少尉回来之后的五天里闭口不提，他就一定会向少尉汇报这件事情！
查理那简单的头脑当然瞒不过约翰，但既然他答应了，约翰就有了自己的应对方案。他放松下来，露出微笑，真心地感谢查理：“谢谢你，查理！”
查理别开眼睛，把饭盒递到约翰手上，嘴里又开始碎碎念：“你没事就好！先吃点东西吧！怎么会头晕呢？我看你下午请假好了，去研究院找教授看看，做个检查……”
非常难得的，约翰没有打断查理的唠叨，安安静静地听着。
查理终于念叨完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安静的约翰：“约翰，你确定你没事？”
“查理，”约翰用勺子搅和着饭盒里的东西，皱眉的样子成功地把查理的心吊了起来，“我在想……”约翰认真地看着查理，查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好像泰斯哦！”
接下来，就是约翰哈哈大笑的声音，和查理被自己呛到的咳嗽声。
显而易见的，可怜的查理又被小恶魔约翰欺负了。
接下来的几天，斯莱克•史密斯没有再出现，约翰的生活恢复了平静。安德鲁不在，约翰也没什么精神，查理总在想办法逗他开心，陪在他身边尽量细心的照顾他。不得不说查理的那些冷笑话帮了很大的忙，驱散了月桂树下斯莱克留下的莫名的不安。
从小到大，安德鲁一直和约翰在一起，像对着一件珍稀的宝物一样，总是不着痕迹地把他私藏起来。约翰也愿意黏着安德鲁，虽然有时候对安德鲁的过度保护和紧张有些不满，但是即使他口头从来不愿承认，他心里也是欢喜的。被一个人这么一直一直护着，很贴心，也很安心。
就这样，安德鲁习惯了对约翰的独占，约翰也习惯了对安德鲁的依赖，除了安德鲁不在时的寂寞，他非常享受这种独占。
几位教授留下的报告和论文都完成了，伦琴教授的批阅过的报告也都发送出去了，约翰的时间又空了下来。
他抬头看见趴在窗前酣睡的查理，那人一脸安详，人造的阳光透过窗照在他身上，浅棕色的卷发泛着点点的金光，薄薄的一层贴在头上。约翰仔细看了看查理毫无心机的睡脸，心中觉得好笑：这人连睡相都透着一股痴傻的劲头，看那口水流的！
约翰动动手指，轻柔的萨克斯风在资料室中回荡起来。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视线落到对面的沙发上。咖啡色的沙发上放着一条米色的绒毯和两个同色系的抱枕，只用看的就知道，坐上去会怎样的舒服，整个人都能陷进去一般。扶手上被刻意揭掉的标牌，显示着这不是学校给资料室的配备。
这当然不是学校配备的，这是安德鲁得知约翰拿到资料室钥匙之后，特意在休息日找人搬过来的。约翰很喜欢这个沙发，他经常在这里午睡，或者踢掉鞋子光着脚丫缩在上面看书，偶尔安德鲁也会抱着他躺在上面安静的休息。
约翰摇摇头，暗地里把自己嘲笑一番，从柜子里拿出咖啡豆，细细研磨，放上一个水晶的沙漏，然后把咖啡粉加上水，小火慢慢地煮开，过滤。
咖啡树很遗憾地没能在威利斯幸存下来，但是好在它在另一个离威利斯不远的星球上茂盛地生长了，而且产量更高，口感更好，口味更多。同时，商业在这个星际航行的时代更加发达，在各个星球之间交换着各种商品，均衡着各种供给。
早在遥远的时代，咖啡壶就已经有了全自动的，约翰却更喜欢自己动手，他喜欢安静地享受烹煮咖啡的过程。
褐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壶中翻滚着泡沫，萨克斯风柔和地拂动着听觉神经，一切的一切都这么的安详平静。
当变故突如其来，约翰的世界崩塌，然后被重新搭建，当初平静的画面被涂上一层暖黄的底色，被他封存心底。生性善良的他始终恨不起来，相反的，他非常感激，对洛氏夫妇，对查理，甚至对安德鲁和毁掉这美好的一切的那个人。
查理翕动着鼻子，在满室的咖啡香气中醒来：“嗯……好香！”
约翰笑着转身，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查理看见自己的杯子，两眼放光地伸出手，就差伸出舌头摇起尾巴呜呜地叫了！约翰却一缩手，查理扑了个空，才睡醒的脸上露出掩盖不住的委屈。
约翰忍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角，查理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张脸毫无预兆地红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咖啡和萨克斯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