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真实与虚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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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而兴奋的约翰盼着能早点回家，他越走越快，最后奔跑起来。相对运动产生的风拂在他的脸上，吹开灿烂而耀眼的笑容。
约翰气喘吁吁地推开家门，抱住大呼小叫的泰斯，一张脸因为奔跑而现出健康漂亮的红润。他笑着，大声地向已经下班回家的父母亲问好，然后催促：“泰斯，我饿了！什么时候可以吃晚饭？”
著名的医学教授巴德•洛放下手中的《尖端医学与祖先的智慧》，看着约翰皱了皱眉，没说什么。瑞秋拉过约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按他在沙发上坐下，握着手腕计算他的心跳。
“妈妈，我没事！”约翰脱力地躺倒在沙发里，大口地呼吸，他觉得母亲的反应有些夸张了，但是并没有阻止，他笑着说，“呵呵，我只是，心情很好！”
瑞秋查看过之后，才放下心来。虽然她很担心约翰的身体情况，但还是原谅了他的莽撞，毕竟很少能看到约翰这么畅快的笑容，这么健康的脸色。她伸手擦了擦约翰脸上的汗，温柔慈爱地笑着：“这很好！但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知道吗？”
约翰猛地扑进瑞秋怀里，抱住母亲：“知道了，妈妈！”并且从母亲怀里露出脸来，向父亲吐了吐舌头，成功地把父亲逗笑。
瑞秋被约翰的突然袭击惊了一下，然后抱住自己最疼爱的孩子，慈爱地揉弄他的头发，转头与巴德相识而笑。
忙着撒娇的约翰没有看见，母亲笑容里掩藏的内疚和不安，父亲眼底闪过的坚定和……那一丝丝的残忍。
完美的家庭晚餐结束，约翰接受了每晚的例行检查，向巴德和瑞秋道了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间。
由于约翰的基因缺陷，他能吃的食物太过单调，虽然瑞秋和泰斯已经竭力的给他调配营养了，但是他的身体还是会收到影响。所以，瑞秋和巴德坚持每天晚上，在睡前给他检查身体，及时调整他的食谱，以最积极的态度保证他的身体健康，为他预防疾病。
约翰并不认为自己的身体很糟糕，但是为了能让父母亲放心，他非常配合每天的检查。
终于，约翰的世界里没有了他人的打扰。虽然知道父母亲是不会突然闯进来的，但他还是拿着资料盘躲进了被子里。他想象着自己是一只蜗牛，把柔软的身体缩在乳白色的壳里。
这种想法让他安心，手里的资料盘又刺激着他，让他兴奋。
他启动了资料盘，小小的全息投影在被子里狭窄的空间内显现，他找到了那个被小心隐藏起来的，名为“星美的启示和自由的源起”的文件夹，颤抖的手指触碰到虚无的投影，打开了文件夹。
从此，约翰接触到一个他不了解的世界，一个被葛洛里法律所禁止的世界，一个冷漠到残酷、残酷到绝望的世界……
星美在那个世界里为自己的命运抗争，为同伴的命运抗争，眼中带着人造人不可能拥有的悲悯告诉约翰：“我们的生命不仅是我们自己的，从ZI宫到坟墓，我们和其他人紧密相连。无论前生还是今世，每一桩恶行，每一项善举，都会决定我们未来的重生。（摘自《云图》，星美的启示）”
身体里精准的生物钟告诉约翰，起床的时间到了。他用力地闭紧双眼，抬手揉了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资料盘躺在枕上，闪烁的电源灯显示着待机的状态。
竟然就那样睡了过去，还做了个奇怪的梦，灰暗的，压抑的，甚至带有恶心的感觉的梦，但是和大多数时候一样，他记不清梦境的具体内容。用古老东方的四字成语来形容，大概就是“骨鲠在喉”吧！
约翰懒懒地翻身，仰面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他动了动僵硬的手脚，用力地闭紧眼睛，再睁开，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头脑里还是乱糟糟的。
他摇了摇头，跳下床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抓住窗帘，用力拉开，像是在甩开一种粘滞的阻碍一样。
人造天幕发出的光透过钢化玻璃洒下来，一个虚伪的世界在约翰面前呈现，陌生却又熟悉。
约翰转动眼球，看着阳台的角落，那里曾有一个男人在暴风雨的夜晚出现，那个属于“自由联盟”的男人。约翰烦躁地皱眉。
看了一会儿，他打开窗户。
葛洛里城中在黑夜里待机的温控系统，随着光线的加强开始工作，空气净化系统努力地运转起来，温度的差异造成空气的对流，清冷的风带着葛洛里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他有一瞬间的恍然，头脑迅速冷静下来。
也许文件夹里讲述的内容是真的，也许这的确是一个虚伪的世界，但他生活在这里，这里有他所珍视的人，有他的全部。约翰这样想着，而且那些事情也不能保证就是真实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根本没有提出有力的证据。说不定，那只是“自由联盟”编造出来糊弄人的！
就算，就算那的确是真相又能怎样？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真实，他的真实就在这里，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的一切之中。
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都会不自觉地为自己的利益考虑。约翰也不例外，而且脖子上的银链银环提醒着他，他答应过安德鲁，他不能同意那些被禁止的观点。
约翰心思渐渐明朗，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背向光明耀眼的所在。在这一刻，他决定把昨晚看到的听到的内容，当作一个纪录片，就和图书馆里的那些文字和影音资料一样，只是人类文明的一种记录，一种遥远的存在，就像雨夜的闪电一样，就算能听见看见，也是远在天边。
他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回床前，拿起资料盘，快速而彻底地抹去了那个不应该存在的文件夹，以及里面的全部文件。
点中删除键的时候，他觉得有点可惜，毕竟这么完整而且全面的纪录片实在难得。但是很快，他这样安慰自己：没关系，这些东西我都清清楚楚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就算再也不会想起，他们也不会消失，他们就在我记忆宫殿中某个角落的某个抽屉里，等待我再次开启的那一天。
至于爸爸宋的那个服务员，他不打算再去找她，他也不打算举报告发她。约翰认为，对待这样哗众取宠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而她也只能在爸爸宋呆到自己的工作完结。
那之后呢？当人造人完结了自己的工作之后，他们会去哪里？冷不丁的，这个疑问在约翰大脑里闪现，又很快被他赶走。
既然决定不相信他们的理论，那就不要再理会他们，不要再与他们有任何联系。而且，他的爱人与那些人站在相对的立场，所以他不打算去探究所谓的真实的真相。
说他逃避也好，讥讽他懦弱也罢，比起遥远的星美或者“自由联盟”，约翰更愿意相信安德鲁和触手可及的现实。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真实与虚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