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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计 苦肉计 ...

  •   【原典】
      人不自害,受害必真;假真真假,间以得行。童蒙之吉,顺以巽也。
      ————————————————————————————————————
      灯火辉煌的客厅里,碧霖碧云和朱父围坐在沙发上,面色凝重。
      自从碧霞醒来之后已经过了近一个月了,可她的情况都没有什么起色,这让在座的三个人都头疼不已。
      “那些心理医生也没办法吗?”碧云已经不再是八年前那个稚嫩的少女,褪去青涩的她变得端庄大气,浑身都透出一股温婉。
      “他们也说必须要二姐自己振作才行。”碧霖叹了口气。

      朱父懊恼地捶了捶桌子,爱女的糟糕情况让这个男人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发梢间也多了许多银色的发丝。
      “对了!”碧霖突然眼神一亮,看着朱父的目光充满深意,“爸爸,我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你可以装个病啊,”碧霖眨巴着眼睛,“二姐一向最孝顺,只要我们说你是因为担忧二姐而病倒的,她一定会有所感触的吧,说不定这么一来,她就会主动想恢复了,只要二姐有了想康复的心,还怕病好不了吗?”
      “这样可行吗?”朱父不确定地问,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但是真的管用?

      “一定可以的,”碧云附和道,身为子女的她们最能感同身受,如果朱父是为了她病倒的话,不管是不是有更严重的事情,她都会振作的,因为那是她的父亲啊,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试试看总没关系吧?”碧霖插嘴,“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吧。”
      “好吧。”在两个女儿的劝说下,朱父同意了她们的这个建议。

      *****
      第二天,病房里,碧霖碧云照例来看望碧霞。
      两人对视一眼,碧霞还是老样子不说话,也完全没有理会她们的意思,那么,实行那个方案势在必行!只是,如何不着痕迹地告诉碧霞?
      这是个技术活。
      碧云碧霖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难色。
      太明显的话碧霞也不是傻子,万一看出破绽怎么办?太隐晦的话也不行,要是根本没反应呢?

      “二姐,今天的天气不错,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碧霖终于忍不住,还是先开口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外面的温度比房间里低多了,为碧霞穿上大衣后,碧云和碧霖合力将她搬到轮椅上。
      说是合力,其实夸张了点,一个人就可以做到,现在碧霞的重量只有四十公斤,整个人瘦削得可怕,往难听的说,她现在浑身瘦的只剩下骨头了,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轮椅缓缓移动,出了房门的时候碧霖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冲碧云打了个眼色,“大姐二姐,我想起来有点事情要做,你们先下去吧,我一会就来。”
      留下不明所以的碧云和依旧没什么反应的碧霞,碧云无奈,只好一个人推着妹妹下楼去了,只希望碧霖的小聪明能派点用场吧。

      医院公园里的风景很是不错,树梢上,草地上有着未融的积雪,在冬日的暖阳下折射出灿烂的光彩,让原本凛冽的寒意不再那么剧烈,而是只有微微的冷意,却能让人精神抖擞。
      空气清新得正好。

      “很美吧,”碧云低下头,看着自家妹妹毫无焦距的眼神,心下一痛,“外面的风景这么美好,碧霞不想亲眼看看吗?”
      “想必家里的大院里,风景会比这里更美,”碧云抬头,看到了雪霁天晴之后的蔚蓝天空,“我们小时候一起种下的葡萄藤已经爬满了整个后院,每一年我们都在等着你一起来采摘葡萄。”
      “每天,张妈都会打扫你的房间,所以你的房间,还是干净得很呢。”
      “碧霞,大表哥他是不是喜欢你啊,我看他在你昏迷的这些年每隔几天都会来看你,而且他到现在都没有要结婚的意愿呢。”

      “我现在已经开始接手皓月了,爸爸身体一直都不好,作为大姐,我只能站出来为朱家分担,碧霞你忘了吗,你小时候说过,要帮助爸爸打理皓月的,就这么把皓月的重担交给我,你忍心吗?”
      “还记得那个秋千架吗,碧霖一直拿它当宝贝的,可自从你昏迷之后,她一直都没有再坐上去荡过秋千,因为她说她想和二姐一起坐。”
      碧云说着说着,眼眶里湿润了。
      “为了我们,你也该振作起来啊,碧霞。”
      “到底有什么烦恼让你这么不愿意面对?”

      轮椅上坐着的碧霞手指不自然地蜷缩起来。
      “大姐二姐,”碧霖从路的另一侧走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平常的轻松,而是带了点沉重之意,语气也没有往日的欢快。
      “怎么了?”碧云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难道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吗?还是出了什么别的事情?

      “没事。”碧霖语气闷闷的,秀眉也皱在了一起。
      “到底怎么了?”碧云也急了,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事?手也松开轮椅,就想去抓碧霖的手臂。
      “别碰我!”碧霖反应极大地甩开了碧云伸过来的手,由于动作太大,从上衣的口袋里掉出来一张东西。
      “这是什么?”碧云捡起地上的纸,扫了一眼,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病危通知书?”
      “姓名,朱兆昌;病情,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碧云念出上面的字,整个人的脸色顿时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一片,“爸爸他怎么样了?”

      “大姐,爸爸本来叫我别告诉你们,”碧霖说着瞄了碧霞一眼,看她神色上果然多了些不一样的地方,“你们可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
      “你快说啊。”碧云是真的急了,爸爸也真是的,这种事情怎么能瞒着她们呢,正当她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看到了碧霖使劲朝她使眼色,心思一转,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碧霖看懂了她的眼色,肯定地点点头。
      碧云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不是真的啊,都怪碧霖事先没和她通气,害她白担心一场,想起两人今天来的目的,开始配合碧霖的行动。

      “爸爸他,果然是因为劳累过度病倒了吗?”碧云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在香港的时候,他总是没日没夜地工作,都是我没用,皓月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爸爸亲自监管。”
      “还有我,太让爸爸操心了,”碧霖接着碧云的话说,“我要是不那么调皮,爸爸也不用操这么多心了。”
      “医生怎么说?”碧云整理了一下情绪,强装镇定。
      “如果再这么操劳下去的话,恐怕……”碧霖神色不安。

      两人的话自然传到了碧霞的耳里。
      爸爸他生病了吗?是了,电视剧里,朱父就是因病去世的,但好像没这么早,难道是因为她的缘故,朱父过于操心才会使病情提前的?
      碧霞心里涌上轩然大波。
      凭着朱家的财富,根本不用再去拼命赚钱,就能有优渥的生活,那爸爸这么做是为了……碧霞眼睛里渐渐泛出水光。
      因为女儿一直昏迷着,所以父亲一直不放弃寻找各大医院的名医,希望他们能让女儿早点醒过来,而女儿醒了,却成了没有灵魂的木偶,父亲才会病倒的。

      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碧霞捂住自己的脸颊,泪水从指缝中流淌下来,她都干了些什么啊。
      李穆是很重要,但是朱家的人已经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了,她叫他爸爸,叫她姐姐,叫她妹妹,她怎么可以,凭着自己的任性,去伤害那些爱着她的亲人?
      蓦地,碧霞想起了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许下的诺言。
      “你既诺我掌上明珠,我必护你一世安康。”

      可她现在做到了吗?她扪心自问。
      没有,她甚至做了截然相反的事情。
      做了她原本唾弃的事情,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使得亲人受伤害什么的,真是太差劲了。

      “爸爸在哪里?”碧霞的声音因为长久没有说话而变得嘶哑,消瘦的脸上,一双眼睛格外黑亮。
      “二姐,你终于说话了。”碧霖眼中一喜,果然有效。
      “他在哪里,我要去看他。”碧霞挣扎着就想站起来,可是多年不曾活动的腿脚无法支撑她的身体,只能跌坐在了原地。
      “二姐你别急,”碧霖安抚她激动的情绪,“我推你去见爸爸。”

      你都安排好了?碧云在碧霞身后,冲着碧霖悄悄使眼色,可别穿帮了。
      我是谁,当然全部搞定了。碧霖自信地一笑,绝对不会出错的。
      好吧,相信你一次。
      沉浸在悲伤中的碧霞完全没有注意到两姐妹的交流,只是想着要早点见到她……的父亲。

      古语有云:“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没有什么能够重过自己的父母了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计 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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