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计 打草惊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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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典】
疑以叩实，察而后动；复者，阴之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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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冷风，带来冷冽的沁心寒意。
圣诞节的装扮已经卸了下来，街道上只有残余的零星标志，带着繁华过后的寂寥。
医院里的花园边，空气清新宜人，小路上基本是出来散步活动的病患。
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色西服，油亮的头发整齐地梳到两侧，他推着一把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少女瘦弱的四肢在宽大的病号服下显得更加寂寥。
少女苍白的脸上依稀可见精致的五官，只是带了些病态，再加上脸上冰冷的陌色环绕，被遮掩得所剩无几。
“碧霞，外面的空气是不是比房间里好很多？”中年男子脸上满是慈爱之色，他弯下腰，为碧霞理好被风吹散的头发。
“这样出来走走整个人都精神了不是吗？”
“你看你，睡太久了吧。”
“爸爸和碧云碧霖都在等着你的清醒，现在你没事了，真是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八年的空白，我知道你一下子可能不适应，但是没关系的。”
“你昏睡的那些年并不能阻隔我们之间的血脉联系。”
“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所以说，有什么事情不要埋在心里，说出来和我们商量。”
男人絮絮叨叨的话碧霞自然是听进去了的，理智在告诉她，她应该做出一点回应。
她知道，朱父和碧云碧霖对她的关心，她这个样子只会让他们更加担心，但是她做不到，就好像失去了说话的力气，只能这么漠然地围观着。
这个没有李穆的世界，她好像没有了参与进去的力量和勇气。
“二姐，爸爸，你们在这里啊，”俏皮的女声从远而近，跳脱地来到两人身边，“二姐今天脸色好了很多嘛，比昨天精神，看样子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碧霞从昏睡后醒来的几天内，由于没有摄入任何食物，完全是凭着营养液吊着的，脸色更是苍白到了透明，几乎风一吹就能消失不见。
照这样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原本开朗活泼的二姐会变成这个样子，就算失去了八年的相处时光，二姐的性子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应啊，难道是昏迷的时候做了什么恐怖的梦，被吓着了？
碧霖没有想到，她这个不靠谱的猜测竟然还算是接近真相的一个，不过那不是什么恐怖的梦，相反，那是一个无比美好的回忆，甜腻得让人沉溺。
只是越美好，失去之后的悲伤也就越沉重。
“二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碧霖语气轻快，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东西，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是汪梓清寄给你的信哦，她一听说你醒过来了，怕打电话来的时间不对，你有可能接不到，就特地写了这么厚的一叠信。”
见碧霞没有反应，碧霖有些泄气，“二姐，你不记得汪梓清了吗，她是你以前最好的朋友啊。”
碧霖和朱父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和焦虑。
主治医生说碧霞这是心病，可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八年前碧霞昏迷的时候也不过十岁，能有什么样的心事？
只能试着让所有碧霞认识的人都来试试，看能不能让碧霞有点反应，再怎么样也好过现在这样，活脱脱一个被人摆弄的洋娃娃，这样下去的话，碧霞的身体状况堪忧。
汪梓清？碧霞当然记得，是那个吃货闺蜜，原来她还记得自己啊。
可是，就算记起了那人，好像也无法让她打起精神。
对不起，不是想让你们担忧，只是我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说不出话来，也做不出任何回应，只能这个样子。
花园的小道上，偶尔走过几道人影。
穿梭的人流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让碧霞原本暗淡的双眼里渐渐有了光彩，嘴里吐出微不可闻的喟叹，似是犹豫又是惊喜，还有着不可置信，“李穆。”
随着那道身影的渐渐走进，碧霖和朱父也看到了来人。
朱父冲他点点头，“你来了，耀生。”
“大表哥。”碧霖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
不是李穆，碧霞眼神又黯淡下去，她怎么忘了，李穆和表哥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样的相似，却勾起了她心中最深重的想念。
李穆，李穆，李穆……
表哥不是李穆，那她以后该如何面对他？碧霞闭上了眼，不想再去看那熟悉的容颜。
“二姐你累了吗？”碧霖弯腰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碧霞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送你回房吧。”碧霖想推着轮椅回病房，却被表哥挡住，“我送碧霞回去吧。”
“可是……”碧霖看看碧霞的神色，她好像觉得二姐不想见到大表哥的样子，这样让大表哥送二姐回去好吗。
“让他送碧霞回去吧。”朱父看到了碧霞看到那人之后的神色变化，就算是一点讨厌的神色也是好的，起码碧霞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回应，说不定耀生会成为改变碧霞的契机。
碧霞有些抗拒，可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也许是不想说话，便任由着表哥推着她回房间了。
一路无言，碧霞只是保持着沉默，闭着眼睛，而她身后的洪耀生则沉着脸，眸间蕴藏着似有无限风暴。
他在听说了碧霞清醒过来的状况之后，几次都想来看她，可是被事情缠绕得脱不开身，这里不是他可以一手遮天的李氏集团，琐事缠身，身不由己。
等到他终于抽出时间来之后，却见到了这样的碧霞。
冷漠得就像是橱窗里的洋娃娃，没有一点人气，脸上苍白得几近透明，对任何事情不闻不问，甚至对他的到来没有抱有欣喜，反而有厌恶之意。
表哥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了病房，表哥本想抱着碧霞去床上，可是却遭到了碧霞剧烈的抵抗，她手不断挥舞着抗拒着他的接近。
她的反抗太过激烈，为了不伤害到她，表哥只好由着她自己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床上，然后再一点点艰难地挪动着。
“你到底怎么了，碧霞？”看到她这样艰难却不向他求助的模样，表哥一直憋着的郁气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一个翻身就撑在了碧霞身上，保持着没有压到她却又能禁锢住她的姿态。
碧霞感受到了上方传来的巨大压迫感，不想回答些什么，只好闭上眼睛不去理会他。
“睁眼！”表哥压下头颅，迫使两人额头相接，鼻尖碰到了一起。
过于靠近的距离，都能感受到上方传来的温热吐息，本能地碧霞想别过头去，可是被表哥的手挡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碧霞无奈睁开眼睛，狠狠地瞪了表哥一眼。
“还会瞪人了？”表哥不怒反笑，顺便再压低了自己的高度，让两人的距离更加贴近了，吐出的话几乎是挨着她的脸发出的，“说说怎么了？”
两人过于亲密的举动让碧霞整个人都僵硬起来，浑身都不自然地动了动。
“别动。”表哥无奈地看着不知死活的某人，虽然她现在的身体没几两肉，但毕竟是自己喜欢到骨子里的人，作为禁欲了那么久的男人来说，撩拨什么的简直毫无压力，特别是身下女孩此刻倔强的面容和略微苍白的病态容颜。
碧霞感受到了上方传来的不一样的热度，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白得吓人，委屈加上惊吓，眼泪不自觉地大滴大滴地落下。
“别哭啊，”表哥看到她脸上的泪水，整个人都慌乱起来，顾不得什么旖旎的心思，笨手笨脚地开始安慰她，“是表哥不好，不该吓你的。”
只是他覆上她额头的手却让碧霞的泪水更加汹涌了，无奈只好站立起来，他的远离倒是让碧霞的泪水渐渐止住了，表哥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碧霞这是把他，当做洪水猛兽了么。
“出去！”略带沙哑的声音从碧霞喉间吐出。
表哥本想在待一会，但看到碧霞红肿的双眼和不安的神色，终是不忍心违了她的意，只好关上门走了出去。
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的碧霞终于平静下来，回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随即对表哥产生了微妙的愧疚感，她并不是针对表哥的，只是太过相似的面容让她无法平静对待。
面对和李穆一样的容颜，她再也无法做出任何亲近的动作，因为她觉得那是对李穆的一种背叛，表哥对她的心意，她大致清楚，但表哥不是李穆，现在她的任何回应都是不公平的，所以，疏远，是最好的办法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三十一计 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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