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餐惧》凝琰

5、盗有道

　　道可道，非常道，盗亦有道，无道空对禅。这个对联的上联是什么展昭不记得了，但是他记得这个对联对出来的人，大约是一个叫枫露cosplay社团的千年幕后黑手老大出的题目，对出来以后老大拍拍手，然后把那价值不菲的桃花债当成了奖品递给他……

　　现在展昭终于明白什么叫“盗亦有道”了，合着在他白玉堂的词典里，盗什么的只要有道都可以，那有道词典就可以取代金山词霸了！

　　说是喝醉了其实鬼知道真醉还是假醉的白耗子乐呵呵地把那几张银行票子往桌上一拍，然后大摇大摆地往沙发上一躺，丢下一句，“证据就是这个了”，然后……直接睡过去了。

　　展昭揉揉太阳穴，一挥手，“不管他，继续。”

　　白玉堂带来的银行票其实只不过是一个汇款成功的小票，相当于发票，ATM机用完了都会有这种东西，技术刘吹了一声口哨，胳膊搭在赵虎肩膀上，“哥们你行啊，跟小白想一块去了，不过这还真不是黄玉婷汇的啊。”

　　王朝皱了皱眉，“看来真不是，刚才虎子也说了，如果是，那黄玉婷应该是刘洪的情人，但问题是经理的情人才是黄玉婷，而且看黄玉婷的银行出入，十有八九真是经理给的钱。

　　“经理给刘洪钱，而且看情人那经理性取向很正常啊，刘洪也有媳妇的，能是啥？”李姐白了他们一眼，“肯定是经济合作问题，现在我们需要知道的就是，刘洪开小餐馆之前是干嘛的。”

　　展昭笑了一声，“姐，这个你得叫咱组那两个女同志吧？玩心理战术那是糖糖的绝活。”

　　对人问来问去的，再有什么秘密也不可能靠心理战术完全挖得出来。小唐跟洛可合计了一晚上，提交了一份窃听跟踪的一揽子计划。

　　展昭揉揉太阳穴，第二个盗亦有道……这个更明目张胆，直接窃听啊。

　　不过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主意了。第三天一大早，展昭等手机号的时间里，小唐发了一条短信过来：白晓出门了，听她的声音，是去找她一个闺蜜去了。

　　展昭旋开耳机音量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因为白晓是东北乡下女人，说话难免带口音，展昭听了半天也没听懂什么。只得回了条短信：她说的我听不懂。

　　一分钟后小唐发来短信：没事儿，我也听不懂。

　　看到这条短信以后，展昭想，如果小唐在眼前，他一定拿手机砸晕她。

　　不过很快，小唐又回了一条：录音笔可以放8个小时，李姐是东北人，她听得懂。

　　……很好，那就等李姐也听不懂的时候再砸晕你。

　　黄玉婷被害当天晚上有三个电话，其中一个是她闺蜜，一个是她妹妹黄玉丽，应该是联系不到姐姐的情况下打的，还有一个就是经理。

　　经理那边看来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妹子黄玉丽要说也是问什么时候回家。展昭看着手里另一份报告单，忽然心血来潮地递给接线员，“麻烦……查一下这个号成吗？”

　　既然都是死者，查查也不要紧。接线员一怔，紧接着也就不当回事了，拿着号码去查了，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说两天内只有两个电话，其中一个是经理的，另一个号码有些眼熟。

　　“这个号码的人名叫庆生，住在湖光小区。”接线员敲了敲电脑，“没有别的资料了，而且自从13号以后就再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现在已经停机了。”

　　拿了那个号码回去，展昭想想还是先回家一趟再说，反正也不远。

　　白玉堂盯着那份手机号码看了半天，指着那停机的号，“我怎么觉得这个那么熟悉？”展昭看了一眼，拿着他的手机拨出去，陡然挂了机，“是大庆。”

　　“凌风那晚上交代说，他出去喝酒那天强子接了大庆的电话出去是吗？”白玉堂皱了皱眉，展昭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放，“我不是很清楚这人底细，飞车党抢劫杀人案可不是小事儿，玉堂，如果我没猜错，这人是跟你混的吧？”

　　白玉堂险些被呛到，好笑地摇摇头，“我又不是□□，只不过平时没事儿玩玩罢了，什么叫跟我混的，这几个孩子倒是都有工作，不过要说大庆，这几天我还真没见他。”

　　“你跟他熟吗？能不能找到他？”话一说完，白玉堂就摇头，“也不熟，他不大来飙车，不过凌风跟他熟啊，你去问他不就行了？”

　　展昭捂着脑袋，“盗亦有道……我那天晚上卸了他的摩托车，你叫我问他去？”

　　“噗……”白玉堂终于把水都喷出来了，“嗯，是挺……悲剧的……”

　　中间停顿不是呛的，是笑的。

　　找到凌风的时候，那孩子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得白玉堂嘴角直抽，屁股坐热了还那副苦瓜脸，悠悠地叹了一口文艺气，“哎……”

　　洛可把脸埋在胳膊里，浑身笑得直发抖。

　　凌风苦瓜脸地一摊手，“我好几天没见大庆了，强子也没见他，说是青岛他姨家去了，就我摩托车被你家那口子拆了那天晚上，然后就找不着了。”

　　“他姨家地址在哪儿？你知道吗？”白玉堂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别给我苦瓜脸，跟便秘好几天似的，不就拆了你那摩托车吗？回头我给你装上，大清早轰轰的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洛可“噗”一声没忍住，终于大笑起来。凌风被她笑得面红耳赤，张嘴好几下，终于说了一句，“我他妈就是气不过楼上那个，不就是她外甥开了什么肯德基吗？了不起啊？上个月还天天往家里拿油拿面还拿鸡的。”

　　“油？什么油？”洛可拿着橙子边剥边问。凌风“啧”了一声，“还有啥油？橄榄油啊，花生油啊什么的，我反正没见她家买过东西，前几天强子还说呢，肯德基出事儿不是一两天了，肯定是地沟油什么的。”

　　白玉堂悠悠道，“兄弟，说话讲证据的。”凌风“切”了一声，“这不是跟你闲说么？又不是吃死人了我跟你举报。”

　　李姐终于一个字一个字听完以后，看着白晓的聊天记录总觉得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没等她抓到就想不起来了，展昭掐灭了烟，翻了翻几页纸，眉心一跳，“都是些女性话题，不过刘洪之前家里是榨油的？”

　　“不仅榨油，”李姐冲了杯果珍，“还兼做养鸡场，刘洪的养鸡场我们查过了，病死鸡率很低，符合标准，就是感觉规模并不大。”

　　“不怕规模不大，就怕有处理途径。”白玉堂带着洛可推门进来，“刚才我去见凌风了，他说咱那小区的老太太，她侄子还是外甥什么的就是那肯德基经理，前段时间出事儿十有八九就是出他那里的，我现在想着，刘洪的养鸡场病死鸡，十有八九销到肯德基去了。”

　　“问题是你没证据，”李姐放下文件，“而且凭他和黄玉婷的情人关系，也不可能杀人啊。”

　　白玉堂嘿嘿一乐，“姐，我可没说是肯德基经理杀人了，指不定是他媳妇呢？或者刘洪也行啊。”

　　“你就扯吧。”李姐摇摇头，“你查什么呢？”

　　白玉堂扔了电话本，“联系青岛警方，抓庆生。刘洪当晚打过一个电话，联系庆生的，庆生当时叫了凌风和强子，说是有钱赚，但是强子他俩没去。黄玉婷这事儿，庆生十有八九是知道的——洛可，再去一趟法医部。”

　　两人一阵风似的来了又走了，李姐叫也叫不住，一回头，展昭正看着那份记录若有所思，这才碰了碰他胳膊，“想什么呢？”

　　展昭笑了一声，“我在想，这案子差不多有眉目了。玉堂说的对，说不定是……刘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