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Y MEET GIRL》yoshiki

5、第 5 章

　　星期六的早上，我先叮嘱了哥哥饭食问题。“我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哟。”
　　“你想把我饿死？”
　　“不是说了冰箱里什么都有嘛。”
　　“你生起气来好可爱。”
　　“哪里学来这样一张贫嘴。”
　　“我顺便送你一程。我今天要去视察工作。”
　　“别太辛苦。”
　　“这还像句人话。”

　　5号公路空荡荡的，100M的距离内只有我们一辆车尽情地飞驰在其上。与垂直在下面的几层拥挤不堪的公路真是鲜明对比。这就是哥哥享有的特权。
　　“Key心跳的像口大鼓。”
　　“专心开车！”（让人看出心事真是——第一次的约会不紧张才怪）
　　“我的E级牌照可不是白拿的。”砚插着手坐在驾驶席。车的控制全在脖子后面与电脑的连接处进行。
　　“打听别人的私事有这么好玩？”
　　“当然，说明我的弟弟要长大喽。”

　　来到广场时间是8:41，萤还没有到，我围着喷水池先转了一圈以平稳情绪。偶尔有水珠飞溅到身上，让我预感今天将会是愉快的一天。
　　“Key!”她叫着我的名字跑过来。
　　我跳下台阶站在原地等她过来。
　　“来的真早呀。”萤的声音听起来也我的心情一样喜洋洋。“来，我介绍你认识一个我非常好的朋友。”
　　（不是俩个人的约会？等等非常好的朋友是什么意思？）我愣在那里。
　　“Key我的同班同学。学习很好老是第一名。来—翼打招呼。”
　　我这才注意到萤的身旁还有簇微弱的紫色。这光太细小了以至我没察觉。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萤身后传来。
　　“你好，我的名字是翼，是飞行的意思。”他移动轮椅过来和我握手。隔着手套我感觉出下面裹着的是一支手指残缺不全的手掌。我呆住了。
　　“你没有眼睛？”他抬头向我望着。
　　“是的。我没有。”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也不再用太阳镜遮挡。我蹲下来摘下棒球帽子让他看好。
　　“翼，太没礼貌了。”
　　“很漂亮。”翼说。
　　（我？）
　　“Key的出生日是？”萤冷不丁地问。
　　“26年2月14日。”我如实回答。
　　“2月14日，骗人。”萤和翼同说。
　　“对那天刚好是情人节。”
　　“你年龄真小，连翼的都比你大。”
　　“是吗？”
　　“不好意思只比你大几天，但我感觉你更像哥哥。”他还算是喜欢我。
　　“难怪这几天你长个了。正是发育的年龄嘛。”萤和我比了比身高。“大约172cm。”
　　我记得很清楚，去游乐场的时候萤还到我眉毛。今天萤才站在我鼻子的位置。

　　“去哪儿玩？”我推着翼的轮椅。
　　“喜欢音乐？”
　　“喜欢。”
　　“想去听BLUE的演唱会。”
　　“票大概卖完了吧。”
　　“你怎么喜欢那种吵吵的音乐。”萤问。
　　“因为我太安静了。”翼回答。
　　“只要是对你有好处的东西我不会反对，不过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萤坚决反对。
　　“可是……其他地方。”（Key会不会不方便）
　　“我有个地方非常想去。”我想到一个好地方。

　　“由翼来给我当解说好不好。”我们坐在天文馆的球型幕下。
　　“OK。”翼一口答应。
　　“星星很美吧。”
　　“单用眼睛去看它只是个小亮点，如果用心去感受它就会让你惊讶、让你觉得自己渺小。”
　　我仰头按照翼说的去想。
　　“怎么样？”坐在身旁的萤问。
　　“我感受不到，我从来都觉得自己是渺小的。”

　　从天文馆出来后萤说口干跑去买水。
　　这时翼突然向我问起：“对医学你了解多少？”
　　我告诉他很少因为地下人的文化里没有医学。
　　“生病了怎么办？”
　　“只有生命力最强的基因才有资格生存。救下的人会把带有的缺陷再遗传给后代，这样种族就会衰败。我们就是这样做的。以前不觉得怎样，现在在地上生活了一段时间才觉得是残酷的观点。”
　　“但……也许是对的。我是从一识字起就喜欢抱着医书看。看的越多对自己就……别对姐姐说我知道自己的病情。”他嘱咐我。
　　我缄口不语。虽不知翼得的是什么病，但我清楚翼的身体情况。（他活不了多久了）
　　“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也不是件坏事。”善解人意的他看出我的心思。“不用担心身材发胖、不用担心长像美丑、不用考虑娶妻生子、也不会看到自己老了的模样。”
　　他竟然还会安慰我（我知道他根本不用担心身材的发胖，因为他瘦的像根柴。我也知道他羡慕我的身高体格、我还知道他想找个女孩答应给她幸福、我更知道他想看到自己长大成人的模样。为什么这和坚强的灵魂竟寄宿在这么脆弱的身体内）他的通达让我更加为他感到难受。
　　“没有眼睛有没有不方便的地方？”
　　“没有，习惯了。”我摇头。
　　“但也有想看见和东西吧，比如我姐姐。”他笑着说。
　　“是的，我想看见——她。”我承认。
　　“姐姐今天很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天。很早就起来了还认认真真地化妆了呢，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我耳旁小声说让我知道我一直想知道的事。“还有她看你的表情是半垂着眼睛盈盈含笑的。”
　　“姐姐了过来了。别对她说我知道自己的病好吗？”
　　“好的，这是我们的小秘密。我一会儿买BLUE的唱片送你。这个也不要告诉你姐姐。”我们达成默契。

　　在这次约会后萤就没有在学校出现过了。

　　在2个星期经后我才又见到了萤。她约我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我给她点了杯果汁，自己要了牛奶。
　　我们彼此沉默着。其实在来之前我想了一肚子的话要说，但现在哪句也不想说了。
　　因为我得知了就在10天前，翼永远地离开了。
　　“我要搬走了，家里已经没有钱支付在城里的生活费用了。咱们也许以后还会见到，也许再不见不到了。”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我木呆呆地听着手里的勺子不时碰到杯子发出的难听声音。
　　电视上正在播新闻。
　　“是哥哥。”我侧耳倾听。（调职？）我听到新闻里在播哥哥要调职去天空城的事。
　　“怎么了？Key。”
　　我一指背后的电视。（不只是萤要离开这里，看来我也要和哥哥离开这座城市了）
　　“这大概就是命运。”萤搅着果汁里的冰块。
　　我把剩余的半杯牛奶一饮而下。“我想参拜翼的墓。”
　　“这几天家我都会在家里。你随时来都可以。”
　　“以后我也可以到你家去玩？我是说你在乡下的新家。”
　　“随时都欢迎。”萤含着泪。
　　“没有什么命运，我们会长大，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在分手时我握着她的手说。

　　其实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吧。
　　最终我还是没能拜忌翼。因为哥哥的工作关系，还没有来的及和萤告别就离开了那座让我永远无法忘怀的城市。
　　四年以后，萤搬去的乡下就发生了暴动。
　　萤下落不明。
　　那一天正好是我作为MOON的键盘手，登上舞台的日子。从报上得知萤的不幸是在第二天。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渡过了有生以来最悲惨的一天。（我还没有对她说过我爱她）
　　在以后的日子，我用我能做到的一切方式去寻找她。终于在半年后得知了她的下落。
　　（她再也不能听到我一直想对她说的话了，我也永远无法知道她对我的感情是如何的了）因为她已经死了，被炸伤了头部在病床上痛苦地挨过了二天后去逝的。医生把她健康的内脏康慨地移植到像翼一样患有重病的孩子身上，让她们的生命可以共同延续。

　　我擦掉脸上原本不属于我的眼线，让它恢复成空白。
　　我听到熟悉而急促心跳声从门后传来。
　　“谁？”我打开门。
　　“一见到您我就心跳快速，我想我是爱上您了。”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
　　在这片刻的惊讶过后，我想我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在这了。是萤把她带来的。萤心脏在新的身体里跳动。
　　“萤——”我叫着。萤的生命还在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