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Y MEET GIRL》yoshiki

3、第 3 章

　　现在的网络化教学，使很多身体有残疾的同学在家就读，所以学校每个月有一次集体活动。让大家有个相聚的公共场所。
　　6月份的课外活动地点是游乐园。
　　（萤在哪儿呢？）因为是分散行动，所以从一进门我就开始找萤的踪迹。在我心目中不知不觉萤已经成了最亲密的朋友。
　　“咱们进去玩吧。”几个女生聚在鬼屋门口。
　　“可是好像很恐怖的样子。”胆小的萤说。
　　“算了，我们不要勉强她了。”
　　“不，我们还是在一块吧。”萤鼓动起勇气和大家一起走了进去。
　　（萤在那边。）我也高兴地凑过去。
　　碰——
　　我和不知从哪里突然跑出来的女生撞了一下。
　　“对不起。”我从地上爬起来，撞我的女孩已经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萤已经进去了）我立刻跑进了鬼屋。
　　（感觉乱七八糟的）我慢慢走在熟悉的黑暗中。
　　鬼屋的怪物干扰到了我。“谁在那儿？”我发问。
　　“哇——Key。”萤听到了我的信息立刻向我招呼。“我在这儿。”
　　（遇到麻烦了？）我向萤的方向靠近。
　　“啊！”萤似乎又想到什么了改变了主意，“你不要过来了。”
　　“怎么了？不是有麻烦吗？”我问。
　　“……”萤没有回答。
　　“我可以帮你。”
　　萤用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的衣服被东西划破了，所以你别过来。”
　　“这样呀。那你就放心好了。你现在这付模样即使我想看也看不到。”我竟然成了这时候最合适帮她的人。我觉得很有趣。
　　（因为太出色了以至我最近都没怎么注意他的眼睛了）萤这才放心地让我近前。（内衣和内裤都……还好是Key不然今天非给人看光了不可）
　　“裙子夹在岩石缝隙里了。”萤还在用力扯，但结果似乎是越发糟糕。（为什么今天会穿超短裙？）她不禁咒骂自己。
　　“我试试。”我从萤手里接过裙角。（她今天穿的是这种衣服呀。）
　　“好了。”我比划了几下就成功了。“咱们可以出去了。”
　　“还有点问题。”萤忸怩地站在原地。“上衣也破了。”
　　我这才发现萤一直有一只手护在胸前。
　　“萤原来你和KEY在交往。”刚才和萤一起的几个女生。“我们都出去了发现少了你一人就回来找你。”
　　“不是的。”萤解释。
　　“哇！白色的内衣。好纯情。”有女生幸灾乐祸地喊出声。
　　萤和我的脸同时红了起来。
　　“快别说了。”萤把胸口又捂紧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撩起头发，让她们看我的眼部。“看清楚了吧。”
　　几个多嘴的女生终于走了，不知是被我吓的还是什么。
　　“我立刻去给你买一件回来。”我跑了出去又跑了回来。“你还是先穿我这件吧。我怕万一买不合适。”（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的式样，对于着装我根本就没概念）我才发现不管我多么能干，我都是看不见的这件事。
　　我脱下自己的长袖外衣给她。
　　我因智商比同龄孩子高一些，在13岁就已经编插在了17岁的高年级，现在我和萤的身高差不多。
　　“谢谢。”萤又向KEY这边看了一眼。（有点不好意思）
　　（她为什么不穿？）接过去半天还矜持地站着不动。我很纳闷。（啊，我大概明白了。我毕竟是个男孩子）我认趣地转过身。
　　（Key他真体贴。是个正人君子）对Key的表现萤很感动。
　　（身体已经发育的这么好了？）我背过脸去，但她不知道我是仍然可以了解到她的一切。在这种爱好上男孩都差不多啦。

　　（又有一架投影仪）“又有东西要出来了。不过不用害怕，是投影。”
　　（这有怪物的滑行轨）“这回是真人扮的了。抓紧我。”
　　我牵着萤的手，给予她一一提醒下一个怪物出现的位置。
　　萤把身子贴紧我问：“你怎么会知道？”
　　“猜的。”
　　“瞎说。”
　　“你以为会怎样？”
　　“这个鬼屋一定是你盖的。”萤开玩笑地说。
　　萤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走出鬼屋。“唉——总算出来了。”
　　（真想再待会儿。）我心不在焉地被萤拉向其它地方。

　　“今天玩的真高兴。”最终萤选中了游乐场的草坪上。
　　“是呀。今天玩的真高兴。”萤随口附和，突然又默不作声了，盯我看了好一会儿。
　　“……”因为不知道是具体怎么个看法，这令我在点有不舒服。
　　“啊。终于给我知道到了。一直觉得你有哪儿不对劲。”
　　“什么？”我紧张起来。我不想与萤有差别。
　　“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她兴奋地抓信住我的肩膀。
　　“今天玩的真高兴。是…这句？哪儿错了？”
　　“话是没错了。可是——”萤不知如何解释为难起来。“喔--这样就容易懂了吧。”她拿起我的手放在她光滑的脸上。
　　（很温暖，这种感觉让我飘飘然）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被吸了过去。惶恐地游移，萤的形象也渐渐在我脑海中清晰地勾勒出。我对她的眼睛尤其感兴趣，眼球在有着长长的睫毛的眼睑下不安分地跳跃。（不知道她这双眼睛里没有眼睛的我是什么样子）
　　“我今天玩的很高兴。”她又重复说。“感觉到不同了？”
　　我只感觉到她的脸部肌肉随着语言而运动。
　　“没有什么不同呀。”
　　“我因高兴而在笑啊。你没注意到？”她又把手伸到我脸上，用手指不断提示我应该怎样去做“笑会把我的现在高兴的心情以视觉形式传达给其他人。对我们来说语言并不是唯一表达心理的方式。我只是想告诉你个。”
　　我们坐在草坪上，我们的手指在对方脸上彼此触摸。
　　我不光感到自己的体温在上升。
　　“你的心跳，正以每分钟5下的速度加快。”
　　“像台电脑一样。”她轻轻地笑着。
　　“我不是。”我不喜欢她的比喻。
　　她似乎在抬眼看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开始生气。
　　“我不是电脑。”我捧着她的脸慢慢把嘴贴了过去。
　　她好像终于弄懂什么似的，安静地闭上眼睛接受了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男孩子的亲吻。
　　（我们是否能成为恋人？）我此时想着。
　　我觉得这个吻并不是我的一厢情愿。

　　“今天天气真好。”事后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种尴尬气氛无察觉地把我们笼罩其中。萤先开了口。打破了彼此的沉默。
　　“阳光好足，晒的我晕头转向。”我还不习惯承受太多的阳光。更重要的是我把上衣让萤穿了，那是用特殊材料做的，可以减少某种程度的照射。
　　（哪里晒了？）穿着Key的衣服的萤全然不觉得阳光的灼人（我明白了他是想说明刚刚的举动只是他晕头转向的产物）萤觉得是被人戏弄了般心里难受。
　　我并不知道我此时说错了话。
　　“我们回去吧。要集合了。”萤站起来。
　　（怎么她态度又变了）我总是捉摸不定萤。
　　“你的衣服是什么材料的？”
　　“主要是防止紫外线的。”
　　“直不好意思，让你…”
　　“这一会没事的。”我接过萤还回来的衣服穿上。

　　（为什么不来？）自从游乐场回来萤就不曾出席，（已经有3天了）这让我在课堂上是坐立不安，在家是寝食不宁，一付失魂落迫的样子。
　　“她一定还是讨厌我吧。”尽管正上着课，我还是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
　　萤默默地向老师行礼后进了教室。
　　“我和萤真的接吻了。这是真实的。”我手指触着自己的唇，萤的相貌清晰地浮现出。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之中，没有注意到萤已经在身边了。
　　“Key！我怎么得罪你了，竟然在教室说这样的话？！”正要坐上的萤突然听到Key的内心独白，生气的把书包扔在Key的头上。
　　“太放肆了，萤！”老师站到萤前：“Key他说了些什么？”
　　“没……没什么。是我自己犯迷糊”（别人没听到？）萤愣在坐位上。
　　“Key要不要去医务室？”老师关心地问。
　　“还好了。”我垂头丧气地坐在座位上说。
　　我意识到刚才对萤的想念是无意识地按照她特有的生物频率发出的。（她一定是听到了，所以生气也是当然的。）我马上脸红起来。
　　“对不起。”我单独告知她。
　　萤惊魂未定又被Key吓了一跳。
　　“萤同学又怎么了？”老师不满意地。
　　“对不起，我忘记带作业了。”萤搪塞。
　　“下课来办公室一下。”
　　“你病了？”我关心着她的一切。（她身上有股医院的消毒水味）
　　“不许上课跟我说话。我已经被老师罚了。”
　　“别人听不到。”我想打消她的顾虑。
　　“那也不行。”萤侧头看表面正在埋头读书的Key。（可气！一大早就说奇怪的话，害我背黑锅。）想到这儿萤不由得瞪了Key一眼。
　　（她在瞪我呢）本来我还想说点什么，这下也打住了。（我还是好自为知吧）
　　那团闪烁着的亮丽的色彩的红色在休假的日子里变暗淡了，但还好只是疲倦。（真想把自己也放进这红色中）我无端幻想着。

　　放学后萤被留在了办公室。
　　这段时间我就在教室里瞎溜达消磨时间等她回来。
　　我不小心撞上了谁的桌角，一本书掉了出来。我从地上捡起来，不太厚的一个本子我把它开闻到有钢笔水的味。（这个座位应该是萤的）我仔细确认了是萤的东西，（是日记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我非常好奇想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我把本子拿到阳光下，让它晒晒太阳，这样根据手写字留下的痕迹还有黑字和白纸对热量的接收上的微小差别，终于让我能读到它了。（字很工整）我用手指摸索着（是日记）我读了两行就大致了解了。
　　“你在干嘛？”萤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
　　一但专心就不能察觉其它是我致命的弱点。（被发现了）
　　“你在偷看我的宝贝！”一把椅子差点长在我头上。
　　我在躲避椅子时，一紧张松开了手本子掉到楼下去了。“对不起，我去捡回来。”
　　（他能躲开椅子！不知能不能看到我写的字？）萤趴在窗子上向楼下看想知道Key是如何把本子捡回的。

　　我站在楼下的花坛，用了30秒探测了一下本子可能掉下的面积。（挂在树上了）我兴奋地拿起，拍拍土，举给萤看。“完好一点也没坏！”
　　（像能看到一样！）萤在楼上琢磨。

　　“Key，你看了？”萤收回了本。
　　“我不小心从你的桌子里把它撞出来了，我不知有没有弄脏，就拿出来掸掸。”我不知为什么撒了谎。“这是这样。”
　　“真的没看？”（不管表现的多么无所不能，他终归是没有视力。）萤盯着Key的脸对Key的欠缺感到无比惋惜。（他不可能看见）一种报复心理也同时抓住了萤的心。
　　“那么，这个给你。我回去了。”她恶作剧般塞给我一张纸条。
　　“上面有什么？”纸条被我紧紧捏在手里。（她怎么会这般无情地攻击我？）
　　“三个字。”萤轻描淡写地说。“你自己猜吧。”
　　（如果……我真永远也不晓得。）我虽不想对她的作法表示评论，但由此引发的一丝冷酷感还是缠绕在我心头。（讨厌你）我的手指已经告诉我了三个字的谜底。
　　“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讨厌我？”如果我有眼睛，我想当时我一定会哭出来。
　　这回真正愣住的又换了萤。“果然还是能知道。”（幸亏没写喜欢你）
　　我这才明白她是在和我开玩笑。
　　不过真是一个残酷的玩笑。（萤的内心深到底寄居着一个什么样的灵魂）

　　现在教室里只有我和萤，我和她坐在靠窗的桌子上。
　　我把窗子全部都敞开着，让风能自由地吹进来。
　　我们就这样面窗而坐，她看着外面的风景，我感觉着盛满夏天气息的风和来自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
　　“地面上正在变得整齐干净，天会更蓝，树也会更绿吧。一切都在变好。”我被风吹得好舒服。
　　“你是这样认为？”沉默不语的萤向我发问。
　　“只是我自己这样觉得。”我不明白她的问话，含糊其词地说。
　　“这个世界简直让人恶心。”
　　“不至于吧。”
　　“你们有着高度文明的地心人是体会不到的。即使你没有眼睛你也没有丝毫的不健全感，总是持着某种优越感看待我们。”（我怎么总是希望他有自卑感？）
　　“我没有优越感也没有不健全感，因为这是在那种千百万年的黑暗的环境中生存着的我们应该有的模样。我需要依靠气流的运动、声音、气味、人体光波等等才能确定你们一眼就能看到的东西。这并不太容易，但对于已经习惯的人来说也不十分困难。”我第一次对她坦白我自己的事。
　　“别理我。这几天我心情不太好。”
　　（来那个了？）我一下想到。
　　“我有个弟弟。他是在战后出生的。”萤垂下头不语了。（是我的自卑感一直在作祟）
　　我明白在战争刚结束的几年里出生的婴儿的大多悲惨遭遇。“继续说下去，我想听你说话。”
　　“这两天我一直在医院照顾他。我很累。”
　　（难怪，感觉她睡眠不足）我的心也同她说的话一起变得劳累。
　　“我想在这里睡会儿，你不要离开好吗？我就睡一会儿。”她握着我的手。（Key会迁就我吗？）
　　“赶我都不走。”我伸过另一只手叠在她握着我的手的手上。
　　萤似乎是满意地向我点点头。（其实我是在爱着你呀，不过这种方式让我自己也搞不明白弄不清楚）
　　（其实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想亲眼看到曾经和你一起发生过的一切啊。你对我笑的脸，被我吻过的唇，垂在你肩上的长发，碰触在我脸上的你的手指，以及散发着蜜糖一样香味的身体）

　　“如果昨天不是你，我就快支撑不住了。”萤背着硕大的书包从我背后跑来。
　　“能帮上你忙我很高兴。”我正在等车。
　　“怎么Key一直是坐公车？”
　　“嗯。只有第一天是哥哥送我来的。”
　　“我正巧今天也是，在哪一站下车。”她用细细小小的声音向我询问。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可爱神采。
　　“天宁寺。”
　　“我们有一小段同路。”萤神神秘秘地说。
　　“真好。”我高兴的要死，不过我还不太习惯用表情表达，我觉得那样把什么都挂在脸上的这种做法多少有点傻乎乎。（要是能和萤完全同路就更好了。）
　　在车上我问了她的感兴趣的东西和喜欢去的地方。
　　“我到了，咱们就在此告别吧。”
　　“真快呀。我可以送你回家？”我对萤真已到了恋恋不舍的地步。
　　“没想到你也会说出这种话。”
　　车又开动起来。
　　“你不下车了吗？”我问。
　　“我改主意了，就想这样一直坐到天宁寺。”萤又在我身旁坐下。
　　我恍然大悟“一开始就是要去那儿吧。”
　　“哈。让你猜对了。”
　　我现在的智商之低，让我哭笑不得。
　　高速的电车很快就把我送到目的地。
　　“到天宁寺做什么？”我问。
　　“有一点点事。”她似乎不想向我详细说明。
　　“我家就在附近，一会儿来坐坐可好。”我们走出车站。“如果今天不方便明天休息日来也行。那样我哥哥也会在家。”我想方设法不让她拒绝。
　　“key的哥哥是那个人的秘书吧。”
　　“是呀，在那个人身边工作不轻松。哥哥经常被放鸽子，耍弄。嘴上虽然叫得厉害，但我看他做得挺来劲。大概是喜欢那个人吧。”
　　“好吧，我看看明天有没有时间。”
　　“你一定要来呀。”我给了她地址。
　　“好，我答应你。”

　　我高高兴兴地跑回家。
　　哥哥工作很忙经常不在家里。对此我已习惯。
　　我脱了校服，准备打理家务，我很高兴做这些事。
　　首先，我打开哥哥留给我的字条。字条是用我们的打孔机打在纸上的。圆形的孔在我指间流过，我迅速地“读”着。
　　（他还不死心！）
　　字条提及的还是哥哥一直坚持的要请一位小时工来照料生活一事。对此事我是一直反对的，没有必要要一个不相干的人进入我们的生活，而且普通人多多少少总是会对我们指指点点评头品足一番，我可不想要！除了你我未来的太太，否则谁我也不欢迎。
　　（什么？！他已经私下找了一位）
　　我继续读
　　（要想个办法阻止）

　　萤在天宁寺的住宅区绕了半天，住户并不多，但每座建筑都庞大的要命。贵族区呀。足足折腾了30分钟，萤才找到了报上登着的地址。
　　她按了门铃可半晌不见人答话。又左右张望一番。
　　（有字条）她发现在门边贴着。
　　“有人蓄意恶作剧，本宅并不需要帮工，望谅。”她了念出来。
　　“是骗人的啊。可是现在家里很需要钱呀。我该怎么做？”萤从书包里揪出张勾满圈点的报纸。
　　“只有这份工作了。”她眼中闪起了坚定的目光。

　　外面正在下着很大的雨。
　　“我很想见到你的那个她呀。”哥一边摆弄着室内的花草一边对我说。
　　我趴在玻璃窗上，不放过窗外的任何动静。
　　“这雨好像停不下了，要不，我开车接她过来吧。”
　　“我不知道她的住处。”
　　“听说和地面上的人结合，生下的孩子会有基因缺损是真的吗？哥哥。”我向在中央工作的哥哥询问。
　　“我也知道有这样的说法，目前只有一例，具体事项还不清楚。”
　　“可同是人呀。这跟什么二次文明的人三次文明的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或许只是偶然。很多人不欢迎我们，编出点什么也不让人吃惊。不过我和你一样喜欢这些长着眼睛的人。”
　　“哥哥，你知道什么是表情？”我依旧用全部感官盯着窗外。
　　“你也被人教育了？”砚做了个水道渠成的微笑。“休息会儿吧，会累的。我听你说过她的光体是粉紫色，所以她要来了我会告诉你的。”
　　“她无意中说到感受不到颜色的人（色盲），是缺少感情的。”
　　“你认为你缺少情感？”
　　“倒也没有，只是她说过的话我都会往心里去。”
　　“你不会缺少感情，我反倒觉得是一往情深呢。弟弟恋爱了。”哥哥揶揄我。
　　我在等待她的时间里和哥哥谈了一天关于她的话题，不过她终归还是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