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配]橙子熟了》乐平生

20、失恋和失去都不好受。

　　乐平生拒绝了程梓，敬一辰也去了北京，好像他们都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偏偏就他一个迷茫了几天，做了好几天的好员工，早出晚归，远近的出差他都抢着去。
　　同事只觉得程少爷最近工作特别有激情，纷纷猜测是不是二世祖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准备立业成家，连爸妈平时都少了些唠叨，多了几分关心以及和蔼。
　　而程梓自己，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司机。从这座城市开去另外一座城市，平时堵在路上就更好了，他可以放空，什么都不想，那些不想面对的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存在。敬一辰告诉他——这叫做：失恋。

　　网配圈一夜间失去了它的吸引力，连乐平生的生日以后在2区掐的你死我活的“乐大和黄大盖章，他们没在一起lz就去吃翔”的贴子，程梓都兴致缺缺，只知道那帖翻了好多页，里面各种挖坟，意淫，冷嘲热讽，粉和黑掐架掐的不要太风生水起。粉丝和过节一样的兴奋。以前程梓一定会认真地看，顺带分析一下那些姑娘们都是什么心理，后来会当做一个旁观者全当妹子们脑洞大开，当小说看，如今……程梓早早翻了几下，就关了。他更关心的是：那个妹子不会真的去吃翔吧……

　　堵在回城的绕城高速上，程梓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他现在已经学会自己消遣自己了，程梓觉得自己到底是成长了不少，是好事吧。
　　“在忙？”突然程梓的手机响了，他没想过是苏乐打来的，离他生日，都快三个礼拜了。
　　“啊……没，下班了，堵车。”程梓怎么都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怨妇。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苏乐在笑，语气挺轻松的。
　　“啊，好，我来你学校接你。大概要……厄，40分钟吧。”程梓答应得快，心脏还扑通扑通地乱跳着，用手捂了捂胸口，程梓自己都笑了出来——是真的很喜欢很在意吧？
　　“好的，你快到了联系我，去吃那家你喜欢的东北菜。”
　　“好……”

　　程梓的车在长龙一样的堵车队伍里艰难地爬行。
　　自认为开车特别有耐心的程梓，开始探头探脑，总觉得不远处那个红绿灯故意和他作对，他很想马上就飞到苏乐的学校里去。
　　等得实在不耐烦了，他手心开始出汗，给敬一辰打电话。

　　“一辰，乐大约我吃饭了。”
　　敬一辰：“真假？有戏！”
　　“你说我要不要买个什么礼物给他啊？”
　　“你等会儿付钱就好了。”
　　“啊？”
　　“相信我没错的，我忙着呢，挂了呀！”
　　敬一辰挂得特别爽快，程梓听到那边有年轻女孩一直在催促敬一辰的声音。
　　他也没时间的多想。

　　好不容易下了高架到了苏乐的学校。
　　苏乐已经在饭店门口等他了。
　　苏乐穿的不多，很轻便的春装，整洁的单色衬衫，人看起来有点瘦，那模样，越看越喜欢。

　　“这时候把你叫来，堵车严重吗？”苏乐见到他就眉眼弯弯，很熟络地拍了拍程梓的手臂，进去点菜了。
　　“不严重，呵呵，不严重。”程梓自打见到苏乐，那视线就停不下来地往苏乐那两瓣好看的嘴唇看。
　　还记得那天碰触到时的那份柔软，喷在自己身上的软软绵绵的气息……
　　还有……

　　“之前你帮了我好多忙，回去前必须请你好好吃一顿，结果还让你跑来学校这边……”
　　“啊？你说什么?”

　　程梓突然如梦初醒，什么叫：回去前？“你要回去？回哪里？”
　　苏乐看着程梓，在笑：“我还能去哪里，毕业了，我就回家了呀。”
　　“啊？回家？你家在哪里？”
　　“在H市。”苏乐给程梓的碗里夹菜，微微抬头，看样子自己好像吓到程梓了，这人明明一身西装一副精英范，二次元三次元这股子呆萌呆萌的模样真的和他的身份外表不符。于是忍不住，所以才总喜欢欺负他。
　　“可是……可是……”程梓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
　　“这里挺好的，但是我家人都想我回去，去学校当老师，家里有认识的人，我也不用辛苦地自己找工作。”苏乐解释。
　　程梓手上的筷子都掉在地上了。
　　慌忙的捡起来：“怎么那么突然……你什么时候毕业？”
　　“我前天答辩完的，很顺利。”
　　“什么……什么时候走?”
　　“哎……就是在隔壁H城，又不远。你不用那么舍不得我吧？”苏乐眯着眼睛笑，像极了他□□头像上的那个猫咪的神情，可爱又疏离：“昨天和师弟师妹们吃了散伙饭，东西都打包好了，明天就走了。”
　　程梓慌乱的眼神终于聚焦了，去看苏乐。
　　那人已经低头继续夹菜了，很轻松愉快的样子，是还沉醉在顺利答辩完拿到硕士文凭的快乐中吧。

　　程梓没有想过，原来二次元的乐平生同他会是那么近，他也没想过，刚刚萌芽的花朵，那么快就被连根拔起，是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吧。苏乐要走了，他之前什么都不知道。
　　也对，他不知道苏乐的平时爱吃什么，爱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喜欢去什么地方玩，连他是哪里人都不知道。只靠网上的聊天，只靠论坛上局外人各种猜测yy，他就莫名其妙地告白了，觉得喜欢他，觉得没能在一起会很悲伤……
　　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有点傻。

　　“嗯，挺好的。”程梓点了点头，只是埋头吃饭。
　　苏乐全程都看到程梓的吃惊和纠结，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毕竟……二次元里，是自己先勾搭他的，那时候单纯觉得一根筋，有严重强迫症症状的黄大大实在太欢乐太有趣了。纯粹只想着去勾搭一下新新人类，让自己乐呵一下。谁会想到黄大大就是程梓，自己恶趣味不改，一路任其发展，直到程梓在他生日那天来找他，他才意识到——自己玩过了。程梓认真了。

　　“哎……”苏乐唤了句。
　　“嗯？”埋头苦吃一副被欺负样的程梓一抬头，脸上还沾着玉米屑。
　　苏乐伸手很自然的帮他抹去，眉眼弯弯地笑着：“橙子大大，我和你忏悔……其实一开始主动勾搭你，我只是想去看看奇葩黄大大是什么样的人。”
　　“唔……”
　　“然后……接触了，觉得你只是太认真太单纯了，不太适合在圈里混，容易被他们那些老手玩得连渣都不剩，所以算是多管闲事吧，总想帮帮你……是我让你误会了。”苏乐缓缓地说，看着程梓的表情，那人和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微微垂着头，像是想着什么。“粉丝们自己yy我的cp什么的，不过是圈里的惯用手法，她们yy得高兴，我一般都保持沉默，大家都是图个乐嘛，是不是？三次元多苦逼，二次元享受这些爱慕喜欢乐一乐还能平衡一点。认真了就没意思了，都是在网上，谁也不用负责，关了电脑，谁认识谁呢？”
　　——“我认识你。”程梓接了一句。

　　苏乐语塞。
　　程梓食不知味，总觉得，苏乐这人次元分得很开，而且对网配和自己的态度是不一样的。就像他的死忠粉觉得他人很好，可事实上，他也只是一句“打发时间找乐子”就带过去了；就像他可以暧昧地同他在微博上秀恩爱，在yy歌会上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到底是等人面对面地坐在你的面前，是疏离的，客套的，遥远的，冷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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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后来吃的挺安静。
　　苏乐感觉的到程梓的不悦，他话是说得有点伤人了。

　　最后分别的时候，程梓拿了车，说了恭喜毕业，还有祝福将来工作顺利的话语，走得很干脆。
　　苏乐就站在那里，看着程梓的车尾灯越来越远，被后来开上来的车子挡住了，最后浸没在了夜色里。挂了一晚上无所谓的笑容终究是消失了，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脚下的路。

　　终于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告别了。
　　好的，不好的，伤过他的，他伤过的，近乎于报复一般的心理，他承认对程梓太狠，但是这不失为一个最好的结局，对大家都好。很多人，想见不如怀念的，特别是像程梓那样单纯一根筋的人，那人是还没好好想过一句“我喜欢你”和一句“我也喜欢你”背后要背负的责任和困难吧。
　　何必拉人下水呢，世间像自己这样的，能少一个是一个。
　　程梓的未来，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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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视镜里。
　　程梓看到苏乐就站在街边看着自己的方向，好久好久都没有离开。
　　一直到他被红灯困住，苏乐还站在那里。
　　红灯慢慢悠悠地倒计时了一分半钟，苏乐还站在那里。
　　高高瘦瘦的一个。
　　好像风一吹就要吹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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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
　　苏乐回了H市，他的微博更新了状态：开始苦逼工作，全一期广播剧也不接了。
　　然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苏乐连□□都很少上线。
　　程梓继续配着他之前接的总裁和种。马，对邮箱里的邀剧邮件，都回绝掉了。
　　也到了他第四次考司法考试的日子。
　　敬一辰早早地打来电话，吐槽他都四进宫了，再不行就换行吧，实在太丢脸。
　　程梓自己也觉得丢脸，所以考试前他天天在事务所里看书，很有把椅子坐穿的架势。同事大概也得到老爸的暗示，各个每天排着队给他传授经验，帮他答疑解惑，陪他背各种条款，把以往的经典案子拿出来给他分析。
　　程梓考完还是和以前三次一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又过了两个月。
　　老妈那天突然冲进他的办公室，一脸的容光满面。
　　程梓知道自己终于不用再丢脸了。
　　而让他兴奋的事也不仅是那一件——

　　晚上等他回到家，看到《万年生》第一期初夏苦逼发布的帖子。
　　hot+new
　　程梓眼前一亮，看到剧贴翻页了，第一反应是疑惑——我最近没接什么剧也没发微博也没的罪过任何人，怎么又被掐了？
　　结果打开帖子，程梓乐了，竟然全都是顶剧的顶贴，还有……长评，长评，又是一条长评，艾玛，这个人是疯了吗？长评能有那么长……还没完……还没完……终于完了……
　　程梓眼睛都亮了，因为大略地扫了过去都是肯定的话语和认真的分析剧情后期和cv的演绎。
　　这是——
　　传说中大红文的力量？
　　这是——
　　传说中的终于能有一部代表作的节奏了吗？

　　程梓欢乐地拉到第三页的最后。
　　除了长评和剧情讨论外，有些字眼到底是很容易就进了他的眼睛——

　　“黄乐cp原来相爱相杀起来是那么带感，乐大哭的那场戏，艾玛是真哭吧？忍不了了，我都被虐哭了。”
　　“虽然知道黄大大配的攻是贱人，恨得牙痒痒，但是黄大大这回真的是脱胎换骨啊喂，是终于找到合适自己的定位开启新世纪大门了咩？！艾玛，cp的力量就是无穷呀。黄乐盖章！”
　　“乐大不是不接长篇？这文是be吧？这么出尔反尔好嘛？”
　　“从来没听过乐大配这样的角色，感觉……哎，看过原文，虽然第一期还是甜的剧情多，乐大最后以为小攻死了的那段哭的太逼真的。压一百根黄瓜，绝壁是真哭，业界良心呀！那种小心翼翼喜欢的感觉实在太美了……已经哭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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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戏？程梓是听过第一期demo的，他记得金蝉脱壳的那场戏是第一期的大高潮，就结尾在这里。他听demo的时候并不觉得乐平生哭的被别惊艳。
　　着急地上了□□，进了剧组群。
　　里面热热闹闹的。
　　乐平生竟然也在。

　　导演：乐大，大家都说你哭的美呆了。
　　乐平生：还好吧，那天在家切洋葱呢，满脸的眼泪，想着我这种没良心的人难得流泪不能浪费，贡献给剧组啦。
　　策划：艾玛，乐大业界良心！我最后听的也崩了，想到后来小攻背叛，艾玛，不想了！大大，我爱你！
　　策划：等等，咦，乐大切洋葱，乐大会做饭？
　　乐平生：会呀，我新东方厨师烹饪学校毕业滴。
　　策划：大大好淘气！乐大做饭好吃咩？
　　乐平生：一般吧，能吃，经常被抓去做苦力。
　　导演：哎，乐大，你回H市了，还在家里帮忙哦？
　　乐平生：那是肯定……逃不掉的。
　　美工：啊？乐大家里开酒店的？乐大不会真的是大厨吧！
　　导演：噗……美工妹纸你脑洞太大吧，乐大家是开旅馆的。我记得以前乐大说过。
　　策划：嘤嘤，好想去！能吃到乐大做的早饭咩？不对，我该问，我们小攻大大吃过乐大做的饭咩？
　　导演：哎呀，你太八卦了，乐大好不容易出现一次，要被我们吓跑噜。
　　策划：艾玛，我做了，一定不外传！编剧妹子，二期剧本第三稿好了咩！
　　导演：……好一个旁顾左右而言他……

　　乐平生：欢迎来H城玩哈，我家就在西湖附近，看缘分喽。
　　策划：艾玛，乐大好平易近人，爱你！
　　乐平生：也不是啦，现在生意都不好做，竞争激烈有没有。要不是怕被挂，我早就贴图站台做广告噜。
　　导演：噗……乐大画风不太对，一点也不高贵冷艳。
　　美工：乐大好有爱，期待站台！
　　编剧：神马我刚来，第三版剧本已经发你邮箱啦，你自己没看好不好！神马，乐大要站台！乐大我来表白的，第一期哭戏太美太美，所以第二期床戏里我加了点哭戏，行咩？小心划过，渐渐消失……
　　乐平生：没问题，到时候再去切颗洋葱就好。编剧妹子辛苦啦。
　　编剧：艾玛，已经阵亡，太开森……乐大么么哒！对了大家看到剧贴里那个巨长的长评咩?我眼已经瞎了，快说，是不是导演你精分留的?
　　策划：我也已经眼瞎了。
　　导演：啧啧，是甜心姑娘写的啦，她是乐大脑残粉以前乐大的剧她都写长评的，不过他对我们太好了，好幸福。
　　策划：我已经哭昏在厕所了。艾玛橙子大大怎么没来，不知道他看到没，好多夸他的呢。
　　编剧：对呀橙子大大捏，要表白咩……表白，我会说我把所有长评都看了三遍咩？
　　策划：一样一样一样滴……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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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梓看着群里乐呵呵的聊天的。
　　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加入进去。
　　电脑显示最终版的大礼包下载完毕，解了压缩，戴上耳机，打开音频，他直接拖到了最后……
　　哭声传来。
　　程梓的心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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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周更新15000字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