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配]橙子熟了》乐平生

18、橙子告白乐大拒绝了。

　　“我在你实验室楼下等你。”
　　电话那头是程梓带笑的温柔嗓音，苏乐愣了好一会儿“你……你……怎么来了。”
　　“给你过生日。”
　　“我……”
　　“你一个人？”
　　“程梓……我们还没那么熟吧。”
　　“你说不熟就不熟吧，下来，一起去吃饭。”
　　……

　　苏乐没想过二次元经常优柔寡断的黄大大到了三次元是那么的雷厉风行。
　　苏乐反倒觉得是自己矫情了，二次元他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冷静淡定地不行。可到了现实里，反倒变成缩头乌龟了。

　　程梓没穿工作时的西装，很随意的打扮，穿的不多，夜里看起来是有些凉了。
　　这人随随便便在实验楼下一站，幽暗的灯光照得高挑的人眉目清明，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带笑而温暖，晚上来上学生实验的女同学进进出出，还有对着他掏手机拍照的。
　　苏乐怎么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人是要做什么？
　　当真要把和他二次元的绯闻在三次元坐实不成？苏乐想着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自己都乐了。那人八成是确定自己是乐平生，现在是跑来确认的。
　　认了生日就是认了自己是乐平生。

　　“这里晚上挺热闹。”程梓见到人来，笑意更深了。
　　“被万众瞩目的感觉怎么样？”
　　“我念书的那会儿怎么就没人搭理？”程梓挠头。
　　苏乐说：“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大家都知道你太二，皮囊再好看也挽救不了？”
　　“呵呵……”程梓当真傻笑起来。
　　这才发现手上还捏着那卷画。

　　伸手给人：“呐，送你的。生日快乐。”
　　“客气了。”苏乐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心里一阵一阵的暖意涌了上来：“绸带真好看。”
　　“你喜欢就好。”
　　“这……”

　　苏乐在路灯下打开了画，鼻子都酸了。
　　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只是背过身子去，看着月光下的两个小人，还有山下的万家灯火。抬头去看看天空，月亮和画上的一模一样。
　　“呃，我让我好哥们画的，他特地去查了，今天是满月。嗨，你看还真的是圆的。”程梓随着苏乐的视线看向天空，有些小骄傲：“走，去吃饭。”
　　苏乐好一会儿才转头，眼睛红红的，亮亮的，是染上了一层水光，要笑不笑：“喂，你这是画给谁的？”
　　程梓：“啊？”这才想到苏乐是别扭了还不肯承认呢，心里也好笑，这人三次元如此小心，或许是害怕了，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没有在圈子里那样的无所顾忌，偶尔冷漠又无所谓吧。程梓笑道：“画给今天生日的寿星。”
　　说完拉着苏乐就走。
　　眉眼弯弯，给人好好先生的模样。
　　……
　　夜里的北山上根本没有人。
　　程梓的车开到半山腰路就没了，两个人走了段路，天上繁星点点。
　　那晚程梓带着苏乐去了山顶，以前他从来没有上来过，那边是一大片的草坪，春天的时候许多学生会在这里烧烤。他们坐在长椅上，看到了万家灯火，吃了蛋糕，看了月亮。
　　程梓坚持要给苏乐唱歌听。
　　苏乐笑得眉眼弯弯，嘴上没什么好词：“哎，你还是得跟着伴奏开混响才行。”
　　程梓喝着带上来的果汁，嘴角还有一块没擦掉的奶油：“对着电脑唱习惯了，还得看着歌词，不然好没安全感。”
　　“发现了，给你做后期还得帮你校音，你又走调了哦黄大大。”苏乐抱着毯子把画打开，一直一直地盯着画儿看。想着画手一定来过这里，这个时候看下去，画上和现实的风景都一模一样。
　　“你终于肯承认你是乐平生了？”程梓有些冷得哆嗦，往苏乐身边靠靠，天晓得为了今晚能帅一点，他少穿了件羊毛衫，车上的毯子又给苏乐盖上了：“大大，我是你的脑残粉！”
　　苏乐身边被蹭了蹭，程梓的声音各种的卖萌可爱，像一只萨摩一样地朝着他摇着尾巴笑得乖乖的，像是要讨糖吃。
　　风吹过来，程梓抖了抖，苏乐把毯子拉开：“脑残粉也不差你一个，冷了吧，一起裹着。”
　　“哎，好。”程梓立马长手一伸把毯子和两人都裹住，暖和多了，他的一只手也搂住了苏乐，这人身上暖呼呼的，呼吸就在他的身侧。
　　苏乐似乎想往外躲，但是程梓搂紧了他，他很快就放弃了。
　　程梓发现，此刻的自己特别的满足，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着，血液都往脸上涌去。或许有些后知后觉，但是这个感觉，太真实了，不是剧本里用几个文字几个词语就能感受到的。
　　是真的很喜欢这一刻。

　　心里朦朦胧胧的感觉变得清晰，手上紧了紧，看着认真看画的人裹着毯子露出小小的一颗脑袋，侧面眉眼柔软，微微红着的耳根上面还有一层软软的绒毛，看得他不想松开手，甚至还有点想咬一口。
　　“画手是谁?你哥们？我觉得好眼熟的风格。”苏乐突然被抱着，有些僵硬，没话找话说
　　“大大，他也是你的脑残粉。”程梓看着人，幽幽地说。
　　“不会是年大家的马甲君吧？”苏乐想到什么，突然转头去确认。
　　程梓正离得极近地看着他呢，一下子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贴在了彼此的脸上。
　　苏乐愣了。
　　程梓发现，他们的嘴贴在了一起。
　　好软也好甜。

　　苏乐脸红了，眼睛瞪得有点大，急忙要挪开。程梓也有些慌张，只是把手紧紧地搂着不肯松开。
　　心脏跳动的噪音不止是一个人的了，程梓抬手抵住了苏乐的后脑，闭上了眼睛不管不顾地就咬了下去。
　　他也没什么的经验，但是平时配H，kiss的时候没少吻自己的手臂。知道苏乐是活人不是他粗糙的手，于是也不敢用力，气都不敢喘。
　　苏乐半睁着眼睛，月光下程梓的睫毛一抖一抖的，扣着他的后脑勺和抬着他下巴的手很暖和。接吻的时候，同他平时录的热辣又霸道的kiss声完全不一样，小心翼翼的，好像用了力自己就会被他咬坏一样。

　　“啵……”两个人分开的时候，程梓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大概是自己都不相信刚刚干了什么，直勾勾地看着苏乐，有点像做错事的孩子。
　　苏乐淡淡地挺直了身子看着，突然笑了：“喂，呼吸。”
　　“啊——”程梓张口大大地喘着气。
　　发现毯子都被他蹭掉了，有点冷，伸手去抓毯子，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比毯子更加暖和。

　　“苏乐，我喜欢你。”程梓把拉着毯子的手松了，抱住了苏乐。“我真喜欢你。”
　　“呵呵……”怀里的人在笑，脑袋在程梓的肩上动了动，像是在摇头。
　　“怎么了……”程梓去看人，苏乐的眼睛亮亮的，好像脸还有点红，只是天色太暗他看不清。
　　“小说看多啦，很浪漫也很……感人。”苏乐低着头，没看人。
　　“我是真的……”程梓着急地说着什么。他觉得苏乐要拒绝他，有些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但是我觉得亲了你，我很开心。”
　　“嗯……”苏乐点了点头。再抬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些不一样了：“这是我过的最好的生日，谢谢你。”
　　“不用，我很开心。那个……”程梓想再说点什么。
　　突然脸颊上热热的湿湿的。苏乐突然探头亲了他一下，抬头看他：“你生日的时候，有什么想要的，我一定礼尚往来让橙子大大也高兴一回。”
　　“我……”程梓真的在想，一想又觉得不对：“不是，不是因为你生日才，是真的……”

　　而身边的人站了起来，已经细心地在卷着手里的画，拿着绸缎认真地绑好。
　　“冷了，回去吧。”
　　“啊？”
　　“你看，月亮都沉下去了。”苏乐指了指面前的月亮。
　　好像是换了地方。
　　可是怎么都觉得，苏乐对他的告白……在敷衍，和逃避。

　　回去的路上苏乐一直低着头看着微博。
　　偶尔在笑，偶尔打几个字。
　　程梓专心开车，转头去看人，但苏乐不理他。

　　到了学校程梓下了车，看着苏乐抱着画走了几步回头和他摇手告别。
　　他想说什么。
　　可是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掏出手机给苏乐发了条短信：我在山上说的是认真的。

　　他看到苏乐拿起了手机。
　　低头看了看，然后开始打字。
　　程梓心脏跳得乱七八糟的，手机震了，程梓吸了口气才拿起手机。很短的几个字，他甚至都不用把手机解锁。

　　苏乐：谢谢你。但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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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梓失恋了。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失恋。
　　他对苏乐的情愫来得那么不经意，好像就是一瞬间一个眼神就喜欢上了。至于喜欢他什么，程梓自己都不清楚。是喜欢他的模样，喜欢他的身影，还是喜欢在圈子里被大家起哄猜疑的那份关注度？
　　然后很快就被苏乐掐灭了全部。
　　有点蒙，有点不知所措，连每天晚上开二次元□□和微博的心思都没有了，邮箱里邀剧的剧本连文档都不开，直接就以没时间回绝。
　　好像一下子，曾经很喜欢的网配，突然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了。

　　敬一辰听了，沉默了半天在电话那头叹气：“我要是乐大我也不会答应你。”
　　“啊？”程梓在整理出差的行李，抓衬衫的手愣住了。“为什么？”
　　“他谈过几个我不知道，但是他上一个的事情在圈子里被当笑话看，闹得那么难看，他消失了那么久才回来。我觉得乐大还是很喜欢网配的，不然也不会继续回来。如果真和你好了，你一个直男，一时兴起，你们cp坐实，然后再分手。到时候他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要被挂到死。直男骗gay不得好死，明白？”敬一辰幽幽地在给他分析。
　　“我不是……”
　　“哎，我和你认识那么久了，也没见你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呀。怎么换成乐大就行了？我第一个就怀疑你。”敬一辰泼了盆冷水，然后安慰：“好啦，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我觉得乐大是喜欢你的，只是单纯的在二次元喜欢一样，很多事情涉及三次元真的不好办。而且你都爆过照了，你们真在一起就是大事件，相不相信立马二区有人把你家庭地址挂出来？乐大也是为你好吧。”
　　程梓皱眉：“我不说就好了。”
　　“他又不是你，他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拿出来炒作？圈子里天天秀恩爱，然后某天突然反目的cp你没少见吧？而且你们三次元才见过几次呀，你竟然就把人给亲了？要是我，我肯定揍你。啧啧。”敬一辰言之凿凿。
　　程梓怎么都觉得发小一直是站在苏乐那一边的。

　　“其实你自己都想不明白吧，对他的感觉？橙子呀，这条路不好走。本来两个人就没婚姻还有孩子的束缚，说分就分了。”敬一辰叹了口气：“你看我和年大就是。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最后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一辰……”
　　“哎，不仅是两个人之间没安全感吧，你想过你个妈管严，长这么大了还没住过校也没自己去外头生活过，将来父母不同意是百分之百的，你怎么和你爸妈争取抗争？到时候爸妈压力来了，你怂了，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人家？”

　　敬一辰说的都是真的。程梓承认，他想的的确是太简单了。
　　他只是觉得喜欢了，就去亲了别人，至于之后的事情，他没多想，以为只要在一起就好了。
　　平时觉得敬一辰好像总是需要保护照顾，今天程梓才发现，那个幼稚无知的人，是他自己。

　　好一会儿程梓没说话。
　　“橙子？”那边敬一辰唤了句。
　　“我在。”
　　“我也就这么一说，或许乐大有别的顾虑。你又要出差了？”
　　“这次要去趟马来西亚，大概要半个月吧。和我爸去，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程梓叹了口气，心里闷闷的，强装轻松。
　　“去那么久呀。我要去北京了，你都不能送我。”敬一辰有些惋惜。
　　“什么？”程梓愣了：“你要去北京？”
　　“嗯，我下个礼拜答辩，然后马上就去北京，我工作在海洋研究院，很牛哦，呃，虽然进去只是一名做苦力的小技工，但好歹是国企，一直都没和你说呢。”敬一辰说得很自豪，在笑。
　　程梓只觉得内疚，好久没有关心过老同学了，连他毕业工作落实了都不知道：“恭喜。一辰，你越来越厉害了。只是，怎么去北京那么远……”
　　“嘿嘿……我老板还是有点良心的。我求他给我写推荐信，他真给我写了个特别好的，结果你知道嘛？研究院收我的那个博士后在美国的时候还和我老板做过跨国研究项目，熟人嘛。”
　　“真厉害。”程梓为他高兴，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口便道：“……你去北京是为了……”
　　敬一辰咳了一声慌张地打断：“说什么呢，我们都分了。我一个学渣能去那么好的研究院，绝对是狗屎运，不去就是脑残了。”
　　敬一辰的语气有些怪，别别扭扭的。他从来都不擅长撒谎。
　　程梓在电话这边皱了皱眉头，了然道：“一辰，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这次送不了你，等你安顿下来我去北京看你。”

　　“哎，别弄得和生离死别一样好不好。除了电话□□还有yy呀，网配圈里都是一家人。”
　　敬一辰在那边没心没肺地笑。
　　程梓愣愣地看着行李箱。
　　不舍，也迷茫着。

　　那个生活起来总是少根筋，念书特别吃力的敬一辰为了年付能做到如此这般。
　　而他呢？
　　为了所谓的“喜欢”。
　　他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