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配]橙子熟了》乐平生

11、歌会麦麸程梓不习惯。

　　敬一辰在寝室里窝了一个礼拜。
　　他在给年付做几天后的生日剧和生日歌，讽刺的是，他坚持做这些五年了。从一个只会打游戏，什么都不会的网配菜鸟，变成了现在很有经验的小后期，好像还有几个妹子会叫他师傅，他还把好哥们程梓拉了进来，如今存在感爆棚……
　　时间过得好快。

　　其实做个生日剧再做个生日歌，以往不过是他打鸡血两个晚上通宵就能完成的事。只是开了工程后听到那些认真写的台词，认真写的歌词，心里的落差有些大。每年发生日剧，总有年大的粉丝们更贴送上长长的，能在YS上翻好几页的祝福。更有调侃他一体机平时神出鬼没到处换马甲，偏偏每年给年大生日剧的时候那个“年大脑残粉一号”的马甲从来没有换过。都是祝他们百年好合，明年继续秀恩爱的。
　　已经没有明年了，敬一辰想着。

　　时间过得真快。
　　那时候打游戏认识的年付，没想到那个公会的三把手竟然还是网配的大神。他都不记得是先爱上他打游戏的时候犀利冷静的指挥，还是听过他在广播剧里说着温柔的台词，知道他或许和自己是同一类人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沦陷……
　　那时候是公会里的一个女生先语音问的三把手：“你是cv年复一年吗？”
　　也就这一句话，让敬一辰上了心，研究了一个晚上，然后他就傻乎乎的混进了年复一年的□□群，混进内围，学配音，学后期，他还会画画。坐了好久的火车去北京参加游戏的面基会。带着好多的期待和憧憬。
　　回忆汹涌而来的时候，敬一辰才意识到，曾经自己是那么的勇敢热情。他第一次见到年付，看到高高的个头，冷静的俊朗的年付，就只觉得好喜欢。等玩家们聚会结束的时候，他拉着年付就问：“你就是年复一年吧，我把你所有广播剧都听了，就是这个声音，连说脏话的语气都一样。”这是二十几号人聚会到结束，敬一辰同年付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的第二句话就是：“大神，我喜欢你，求交往。”

　　简单粗暴。
　　那天年付愣了三秒钟，朝他笑了。

　　后来，敬一辰也反省过，年少不知愁滋味，真是胆儿够肥，勇气惊天地泣鬼神。
　　等他回到自己的城市才觉得自己可能说过了，之后的半年，他换了七八个马甲成功打入年大大的各个剧组，还精分过各种脑残粉写剧评，在群里发发花痴卖卖萌，认识了很多做剧厉害的前辈，很认真学习给大大准备生日剧。
　　那时候的感情好纯粹的，无非是喜欢，告白，然后对他好。敬一辰甚至没想过要什么样的回报，一个前辈告诉他，玩网配不就是一群有爱没地方去，在圈子里各种圣母玛丽苏，感动感动自己的游戏？
　　在游戏里勾搭男神是他每天必修的功课，也就唠唠嗑，打打游戏，没心没肺地和大家玩得开心。
　　他也没想过半年后他的生日剧虽然难产还是准时发布了，年付转了剧，说了一句：“你以为你半年换了那么多马甲我不知道？既然生日剧那么美，求交往的事，我就答应你了。”

　　如今想来，敬一辰到现在都觉得好梦幻。
　　那时候是年复一年最高产最红的两年，也就一条微博让他一个毫无关注度的菜鸟，好像一夜之间就在圈子里红了。
　　他以为大神就是开开玩笑的。
　　结果，他们还就真的在一起五年。
　　整整五年。

　　就像五年前敬一辰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一样。
　　五年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分手。

　　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年付喊他好好写毕业论文，每天都给他打电话说些什么。
　　来得突然的，他出现了，以为是惊喜。
　　原来只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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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一辰听完最后一遍demo，把sc发给了宣传妹子。
　　妹子在□□上各种花痴着，幸福着。说今晚不睡觉了，每年的生日剧都是爱。
　　敬一辰发了个可爱的表情。
　　关了□□，把乱糟糟的都是音效和插件的桌面全选拖进了垃圾桶。
　　敬一辰想了好久好久——

　　给程梓打了个电话：“橙子，我毕业了想去北京。”
　　“啊？”
　　“你会支持我吧？”
　　“为了年付？”
　　“不，为了，我自己。我总觉得，如果那时候我考到北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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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总要长大的。敬一辰在学校呆了这么多年，象牙塔里什么都是单纯又简单的。
　　年付最后过来同他分手的时候，明明说着最让他难过的话，但是那一脸的疲惫和舍不得，他还是看到了。
　　电话那边程梓依旧有些大婶地在给他分析利弊，主要还是劝他想开点，往前看。
　　“一开始就是我追他的嘛。想去那里看一看，生活一段时间，真不行，我再回来嘛。哎，你懂我的，毕业论文都懒得写，没动力，学渣的世界，是需要一些刺激才能动得起来。”

　　电话里敬一辰说着说着，好像自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挂电话的时候他乐呵呵的，好像要干一场什么大事的样子。

　　程梓刚到家。
　　事务所今天并不怎么忙，他听到两位前辈在抱怨这里的雾霾天气，在抱怨最近人民币贬值，给孩子买进口奶粉有钱还限购。
　　一位前辈是有真考虑该不该移民的，另一位摇摇头道：“嘿，咱们中国再怎么不好，可是世界上你却再也找不出哪个国家的人，都像我们勤劳的中国人一样，疲于奔命地疯狂奔日子的。未来三十年你出国错过了，你可别后悔死。”
　　回家的路上程梓心里一直想着的是前辈的那一句：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奔日子。
　　他程梓呢？
　　好像，并不属于那一群人中的一个。

　　从小什么都不愁，好像连未来的路都是被家人铺好的。
　　偏偏，他那方面还真没有几分特长。

　　乐平生的歌会开始了。
　　乐平生发给橙子YY的频道。等他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的热闹地不行了。
　　程梓之前去过一个新社团的团庆，虽然只是开了麦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语，但还算是有点经验。
　　他看到YY公屏上的的文字刷得他几乎没有时间一个个的读完，不过似乎没太大的关系，都是送花和差不多内容的赞美的。归根结底就一个意思：乐大两年没开歌会了，太幸福了嘤嘤嘤……

　　频道里，放着一首曲子的伴奏，那边乐平生并没有唱歌，只是哼着调子，很开心的模样。

　　大橙子：我在YY上了。
　　程梓听到yy传来乐平生打字的声音。
　　乐平生：要唱两首嘛？
　　大橙子：呃，我不知道唱什么没什么准备。
　　乐平生：那就说说话吧。

　　系统提示程梓的YY被抱上了麦序。
　　耳机里传来乐平生的声音：“妹子们，我找了个帮手，我唱累了，让他和你们唠嗑。”
　　乐平生似乎心情很好的模样，声音软软的，很好听。
　　公屏上都在猜那个刚抱上来的马甲是谁，好不热闹。程梓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闭着嘴没说话。

　　好一会儿，乐平生笑了：“看来我家小攻有些认生。”
　　然后前奏起，乐平生继续唱歌。
　　程梓突然发现自己的YY像抽风一样的不停地提示系统消息。
　　等乐平生又唱了一首歌，他已经被五百多号人关注了。许多好友请求，还有满屏幕的：“什么情况！大大！大大！求真相。”
　　程梓算是佩服死了妹子们的战斗力，一排一模一样的字和玫瑰花刷了整整三分钟。
　　等乐平生唱完了歌说话了，那边还没停。
　　“你确定不说话？那我继续唱。”

　　程梓什么都没做，光应付那些YY的各种信息通知和零时会话了。
　　他在努力的找设置怎天停止消息弹出。
　　他也在努力的看每一个妹子的消息，无非是猜他真实身份的。

　　“觉得烦，可以无视嘛，不用一个个消息看的。”
　　耳机里的人突然说了一句话。
　　程梓突然停下了鼠标——对哦，别看就好了，这是强迫症发作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乐平生他怎么知道……
　　这人好像能知道他的想法一样。

　　“我唱累了。小攻同学你唱不唱，不唱咱们歌会就结束了哟。”乐平生说了一句。
　　看到公屏上妹子们哀嚎声一片，程梓还是开了麦：“呃，唱什么？”
　　“粗线啦？我去吃点东西，取悦下妹子们吧。”乐平生很欢乐地就下了线。
　　这时候公屏上突然冒出了一个加粗了打字：“黄大大！”
　　程梓干干地笑了一下。于是公屏开始狂刷“黄大大”和“《要自由》”。
　　那是乐平生帮他发的那首歌。

　　“好，就唱这首吧。”程梓到底有些紧张，开了伴奏，手心都出汗了。
　　那边传来连麦的乐平生嚼东西的声响：“唔，别紧张，橙子大人嗓音一级棒。唔，咳咳……”
　　乐平生好像吃什么抢到了。
　　程梓笑：“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饿了。我这不是一堆人等着嘛。”
　　“那我这首歌慢慢唱，你先填饱肚子。”
　　“啧，一首歌就五分分钟，你能唱三个小时哦？”
　　“呃……”
　　“那多唱两首，我帮你放伴奏。乖。”
　　“哦。”程梓愣愣地应了。他从来没说赢过乐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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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前奏开始了，他找到了歌词，找到了节拍，这首歌他特别的熟悉：“每个人都缺乏什么，我们才会瞬间就不快乐……”
　　程梓没看公屏。
　　所以他不知道公屏上早就被各种爱心和花瓣还有各种：“在一起”“什么情况”“乐大好女王”“橙子大人唱歌太赞了”几个中文字夹在各种可爱的表情里被轮得乱七八糟。

　　当他唱到副歌的那句：“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没逃脱……”
　　乐平生开了麦，清澈的嗓音轻轻地帮他和着音。或许是喜欢这句歌词，或许是喜欢这首歌。程梓只觉他们的声音好契合，像是一个人。
　　虽然隔着耳机，却好像——
　　苏乐和乐平生的声音真的很像，上回在KTV他和苏乐合唱过。
　　一样的感觉，好契合，契合地像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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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橙子大大唱了很多歌。
　　乐大很开心的模样，说了很多话，不过多是调戏橙子大大的，而橙子大大好像有些笨口拙舌，总是说不过人家，于是一晚上被调戏地唱了好久的歌，是乐平生点什么他就唱什么，儿歌，神曲什么都统统不放过。

　　等程梓终于下了YY，只觉得眼睛有点花，还有点晕。
　　明天爸妈肯定要问他昨晚在房间里嚎什么：“学习雷锋好榜样。”和“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什么的，大概会觉得他疯了。

　　去洗了个澡躺床上。
　　程梓从歌会的热闹劲儿里安静了下来。
　　又想起下午同事的聊天……

　　生活的动力奋斗的目标……

　　程梓随后开了手机把明天的闹钟调好。
　　看到微博上显示99+的信息提示。
　　然后等他点开，他就吓到了。
　　原本只有一千多的微博关注，突然变成了两千多。
　　那是他录了那么多剧积累的一千多个粉丝。
　　一场歌会，就直接翻了一番。
　　右下角的提示有些讽刺地显示着800多新添粉丝。和几十条私信。

　　点开来，是铺天盖地的：橙子大大和乐大要幸福！么么哒。
　　程梓愣在那里。
　　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