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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19 章 ...
抵达塔底才知道,这塔不完全封闭,塔底有暗板。
也不等秦小哥说话,邹爷自己先从绳索上爬了上去。从暗板里钻进塔,又蹲下-身对着秦小哥伸手,秦小哥也没前面两个人费劲儿,在绳索上爬了一半被邹爷一把提溜上来。
进了塔俩人很默契,谁也没开口,只有邹爷一双眼夜里潜伏的狼一样紧盯,秦小哥伸手指了指紧贴着塔身盘旋状的木梯,俩人便脱了鞋直接爬楼梯。
没成想那木质腐蚀得厉害,秦小哥一只脚放上去它便开始吱吱呀呀地呻-吟,一只脚狠命踩实了那声音才消停。可头顶上先进来的人明显的有恃无恐,靴底噼啪践踏枯木,配合着吱呀声在昏暗空荡的塔楼里很是心惊。
秦小哥便带着邹爷从镂空的窗里钻了出去,准备从塔身外部直接往上爬。
可俩人刚爬出来,前面的人已经抵达塔顶,他不知道在塔顶上做了什么,一时间塔内烛光全亮,沿着腐朽木梯盘旋,在外看,白塔在沙漠里泛着橘光,孤独,却美轮美奂。
邹爷跟在秦小哥身后爬大理石壁爬得糟心,吹着风沙太他妈遭罪,可不得不紧跟。
看见塔里内部结构,他一奸商总觉得古人偷工减料的手笔登峰造极,比今人有过之无不及,这塔也做了个样子,外表七级浮屠宏伟壮丽,实则里面都他妈是空的,什么七级高塔,烂木头做的楼梯倒是摆了个花样做了七级,充其量顶上那层薄木板才算得上是一级。
这边心里没骂几句操蛋,俩人就已经爬上了去,在顶层的窗棱上钻进来,沿着横梁一路走到塔中心,头顶正对着塔尖,风吹得头顶阴气森森。
此刻在两人藏身的脚下,一粒豆火被风吹得晃荡,银发男人正在周围灯柱上添油,不紧不慢,意态悠闲。而中央四根红烛围了一个人,那人坐在蒲团上闭眼凝神,一声声敲击木鱼,攥着佛珠念念有词。
那是个僧人,看见他秦小哥不是太惊讶,篝火前他已经注意到当地人供奉祭品行动鬼祟,细心打听,掌柜的解释却相当敷衍,秦小哥当即起疑。
从这个角度看不清那人面容,却能看到他冒着银色发渣的脑瓢,稀稀落落覆了一层,寒霜一般。
底下的同样银发的男人收手,突兀开口。
“我来寻你。”
木鱼声雨点一样急促,遥遥若边塞通红战火上的鼓点,听在耳畔再闭上眼,眼前立刻便是一片万马奔腾,夯实的铁蹄践踏起的污泥墨一样迷乱视线,凌空溅起,蓦地变成一道浓稠飞红,随着马蹄落地的还有那寒光硬甲怒目圆瞪的头颅,来不及辨别面目就已经被乱蹄践踏成黑红的泥,渣都不剩。
宝箱庄严的佛者便在这一片杀戮里张眼,盲了的眼不染纤尘,不见悲喜,所以看不到凶险,亦看不到杀戮。他眼眸云翳,却心底明镜,覆满乳状晶体的眼迷茫又清明,仰头看向的却是房梁上的秦小哥。
秦小哥心底骇然,那眼神就像一个吸光的洞口,盘旋,勾画,险些被他一眼看得栽了下去,堪堪被邹爷一条手臂稳住了。再低头时僧人那张沟壑垂坠的老脸已经转开,一字一句吐得艰难。
“我,也在等你。”
僧人的嗓音干涸的河床一样,枯竭,干涩,却如同河床上蓦然涌入的一洪水,瞬间滋润干裂的缝隙,转眼,血水化甘泉,死尸生新木,铿锵金鸣袅袅成普度佛号,战场逢生,化干戈为玉帛。
在耳畔燥热的声音亦随之消停,可木鱼依旧是那个频率敲响着,不紧,也不慢。
原来,让人心头涌上杀意的从来都不是木鱼声,佛法度人,世间百态从来都是相由心生。
银发男人一招被人破了气场,挑着孤灯缓缓走过来,单手覆在僧人肩膀,脚底下的人浑身微不可闻一个颤抖,口中诵的经瞬间乱了。
男人困惑,问:“佛亦畏死?”
僧人闭眼,重新凝神,道:“佛不畏死,死即是生,吾辈将永登极乐。”
银发男人喉咙里滚了一个音节,像是应承,也像嗤笑,俯身,满头银发流水一样滑落肩头,贴着僧人的耳问:“知道我为何而来?”
僧人耳边阴风阵阵,浑身抖若筛糠,嗓音颤抖回道:“为了.......债.......”
“何债?”
“命债,”僧者脱口而出,顿了顿却张开眼,一滴浊泪便顺着沟壑老脸滑了下来,“我夺了汝儿的寿,活了百年自以为是极乐,熟不料这一方之地生生化为吾辈逃脱不得的劫数。”
“即是知道,那便还罢!”男人说得轻巧,语调愈发薄凉,“你当你是佛,实则早入了魔,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忘川河下十八层红莲嗜血妖华,炼狱在等你。”
语毕起身,退后三步,脚下却是步步生莲,腐朽木板浸润血水,一点点皲裂,却在裂口处开遍红莲,火般妖艳通透,勾缠的花瓣仿佛来自地底的蛇信,艳丽到阴森。
僧人便在一片嗜血妖华里回头,原本就已经破烂的僧袍泛黄的纸一般,翻卷着边角,点燃了不知哪里来的火苗,蹭蹭升腾起了火焰灼烧他的皮肉。
僧人也不觉得痛,盲眼里早已不在清明,溢满的血光让佛者慈悲的脸化成冤鬼,一口血红鬼牙问男人:“我欠汝儿的债,汝儿又欠何人债?”眨眼间僧人被烧得只剩下一颗怨恨头颅,却不死不休幽幽一句,余音绕梁:“他也有这么一天..........”
最后那句话在一片迷乱里化为缭绕血雾,一阵旋风在塔顶上盘旋,直直勾上莹润的月,月盘亦是染了血红,像是在午夜间鬼魅挂一轮残日,勾连那白塔挂着风铃的角。
塔顶的幻象消停,被一整阴风卷走的不只是火烛,还有那原本打坐的僧人。僧人坐过的地方一片烧焦的黑色印记,被阴风卷起一片灰烬,看得就像做过的一场梦,太不真实。
银发男人却依旧在那里站着,手上多了一枚白玉色泽的佛珠,似乎是那烧成灰的僧人腹中舍利。
房梁上看戏的人还在呆滞,秦小哥第一个回神,攥着邹爷的手冰凉,贴耳,声线都在抖。
“人活成了鬼,谁也收不了,我们走!”
手下运劲儿想带人走,不料邹爷根本纹丝不动,倒是把自己一趔趄摔了男人怀里,邹爷从身后抱着人,呼出来的气息灼热,烧红了整片侧颈。
邹爷说:“跑不了,他知道了。”
刚巧,底下的男人摩挲一遍珠子便塞进口袋,头都没抬却开了口:“下来,华殷朋友。”
邹爷转身便把秦小哥藏了顶梁后面,只留了句:“待着。”自己从裤袋里摸了把手枪跳了下去。
秦小哥想拦已经晚了,邹爷已经和楚父面对面,手指挂在西装裤带里,看似悠闲其实神经紧绷。
邹爷一双眼睛猎豹一样审视楚父,问道:“你是墓里的东西?”
白问一句话拖延时间,楚父是什么东西刚才那一幕邹爷心里有数,估计那老和尚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在这塔里受人供奉骗吃骗喝还是个不要脸的老粽子。
“嗯。”楚父点头,态度诚恳,“东西算不上,我和方才你抱在怀里的美人殊途同归。”
闻言,邹爷暗自心惊,一则是他还心存侥幸希望楚父不要发现秦小哥,说不定和这厮谈不拢秦小哥还能留条命,另一则便是,楚父和秦小哥殊途同归?什么意思?邹爷想不明白。
那边楚父看他神色困惑,脸上表情不变,语调里微微带了股戏谑,“绝色美人,他给你个笑,你被他蛊得心都没了。”
邹爷这下更困惑,回过神却瞪圆了眼,掩盖不住惊恐,原先准备的什么藏拙伎俩,什么讨价还价在脑海里全都成了空白,涌上喉头便只剩下这么一句颤抖的话。
“别碰他!”
可已经晚了,邹爷抬头时楚父已经不见,腐朽的地板上突然嘭的一声巨响,秦小哥穿了件白衫,狠狠摔下来时荡起地板上的一层浮灰,别说邹爷,楚父动作快得让秦小哥什么都没看清。
邹爷看见人便疾跑过去,秦小哥便觉得自己身上一轻,已经被人抱了起来。可在下一秒,因为移动速度太快,秦小哥眼角都花了,瞬间被人抵在墙壁上扣着咽喉,一口气都没办法喘上来。
楚父手上蓦地收紧,秦小哥仰头脸上染了片绯红,邹爷再也不敢往前迈一步。
楚父便肆无忌惮地在秦小哥身上摩挲,从美若好女的脸到柔韧的腰,再回到嫣红的嘴唇,问:“要我告诉他么?你在我墓里找到了什么?我留给儿子的东西,你受用么?”
秦小哥抿唇不语,脚上蓦地发力盘上楚父的肩膀,翻身便泥鳅一样滑出楚父的手,一个眼神示意邹爷开枪。
楚父猝不及防被他腿劲儿扣得倒地半跪,再抬头,嘭的一声,飞身躲过时子弹擦得脸皮生疼。可他速度很快,已经抛下秦小哥到了邹爷身后,劈手一刀震得邹爷半臂发麻,楚父便趁着空挡将邹爷的手臂回折,枪口便对着持枪者自己的脑门。
“怎么用?”楚父抬头,问的却是秦小哥。
秦小哥眼神阴沉,紧紧盯着他握枪的那只手,抚着脖颈上血红一道踉跄起身,却一点都不担心。
楚父抬手,抚摸枪身咔咔上了膛。
“我看过,这般么?”
秦小哥目光瞬间收紧,眉头狠皱,依旧一言不发。被比着脑门的邹爷倒是越发气定神闲,对秦小哥说:“你走。”
闻言,秦小哥很听话,转身便走,楚父手指扣上扳机道:“走,试试看?”
秦小哥背身驻足,身板僵硬,看不到脸便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情绪。邹爷却突然对着他背影吼。
“滚!你给老子滚!”
这次秦小哥再也没了犹豫,翻身跳出塔楼,一头长发翻飞,头都没回。
楚父还有些可惜,啧啧道:“美人薄幸,替你不值。”
邹爷这时候却笑了,“你知道他去做什么?”
“做什么?”
邹爷心口蓦地很是痛快,“去找楚华殷。”他咳咳笑了两声,道:“他有多狠我知道,跟他比,你输了。”
楚父有些犹豫,却还是纳罕,“怎么?你还在我手里,他敢动我儿一根毫毛?”
“敢!”邹爷十分笃定,因为某些念头,他脖颈上青筋暴跳,眼眶通红咬着牙,一字一句都像咒语。
“即使我残得只剩下一颗脑袋,他也会陪我一辈子!你儿子呢?楚华殷变成什么样才是你的底线?估计掉根头发你都生不如死!你就看着!看他怎么炮制你的心头肉!看你儿子怎么活着都不如死了痛快!”
话还没说完楚父已经扣着扳机开了枪,而后邹爷颓然倒地,楚父飞快便从窗口跟着跳了出去。
这时候秦小哥在塔底听到那一声枪响,蓦地眨眼,漂亮的眼眸里水光泛滥,却也只呆滞了那么一下,那眼神更加狠毒,脚下生风便朝着楚华殷睡着的毡房里奔了过去。
秦小哥头发带着股锋利的冷光破开风沙,周边房舍里的烛火在眼角一闪而过,却突然听到头顶上布帛割裂的声响,秦小哥脚下不停,沿着逼仄小道目的明确。
此时楚父已经追了过来,伸手勾着他的头发狠狠在手腕上缠了两圈,却被秦小哥回手一道连带指甲一并削断,两脚便攀上墙头,回头,手上的匕首寒光霍霍,带着全身重量飞快对着楚父心口扎了下来!
楚父翻身躲过,却带起手臂上一溜血泡。
不过邹爷说楚父是开挂的,这倒是不错。楚父反应极快,在秦小哥去势未消时就已经扣着秦小哥的脖颈,奶猫一样抓在手里。
秦小哥还来不及细看,又是一阵头晕目眩,眨眼便被楚父揪回了塔楼,反手一扔,翻身便倒在一人壮实温暖的怀里,扎实的手臂收紧,死命抱着。
楚父抹了把自己手臂上破口,血腥味带着股浓厚沉香在塔楼里肆意蔓延,他脸上表情很精彩,一个威严习惯了的人突然跟一头犟驴撞上了,失了颜面不说还得无可奈何,即使竭力掩饰也盖不住他稍暴跳的神情,只能恶狠狠骂一句:
“这般怪胎!”
那边的邹爷,刚才枪口的确是对着他太阳穴开的,里面的确也有子弹,可这人就是毫发未损,还精神头十足抱着人安慰,“没事儿,没事儿,白斩鸡他爹开玩笑呢........你看,真没事儿......”
秦小哥窝在他怀里浑身痉挛似得抖,后怕的,一双手紧紧攥着邹爷领口,衬衫上一条条刀刻般的褶皱。邹爷觉得完了,这怎么也哄不过来,到最后自己脖颈上一阵温热的湿气,邹爷看向楚父尽是怨气。
楚父却不觉得有什么,一只手摊开,里面金色的粉末被风吹散,莹莹闪着金光。邹爷反应半天才知道,是那颗子弹,被这畜生一只手拧成了渣。
楚父说话天生带了些傲慢,看人眼神总是垂眼睥睨,拖长了腔调咬文嚼字发放圣旨。
“他们叫你爷,是么?”
秦小哥那两条细胳膊勒着他胸口,邹爷气儿都喘不上来,抬头时看着楚父只能:“..........”
楚父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背手款款走了两步。
“算上这次,你两次性命攥于我手,可认?”
邹爷:“...........”
“咳咳,尔等欠我的,”
邹爷:“............”
楚父微微颌首,终于卖尽了关子步入正题。
“这般潜龙出渊,我还缺条臂膀。”
邹爷终于明白这人拐弯抹角想做什么了。不怨楚父,古人委婉,一个意思拐弯抹角,再加上楚父从娘胎里就研习驭人之术,用人从来都是威逼加利诱,一条软皮鞭抽老实了他才能安心。不过他估计一辈子也别想驾驭秦小哥这种人。
这尼玛,即使他不愿意承认,面对秦小哥这种变态他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好在目的达到了,邹爷那小情被吓坏了,邹爷怎么也得答应。
邹爷臂膀上一片肉都被秦小哥掐了下来,血氤氲了整片衬衫,脸都是气得爆红,眼珠差点瞪了出来,一把扔了枪狂吼:“你他娘的!有话就不能好好说!我老婆........”
剩下半句话没好意思吼出来,邹爷拧得十根手指卡拉卡拉响,脖颈上贴着秦小哥那张水嫩黏糊了的脸,温热的水汽蒸腾,邹爷心里早把楚父拧成渣,跳脚地吼:老子媳妇都被你吓哭了!还不出声只下暴雨的那种,你个禽兽撒手不管,这叫老子怎么破?怎么破!?
求花花求花花求花花求花花求花花求花花求花花..........妹纸给个花花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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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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