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排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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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球类运动和学乐器一样，一旦精通了其中的某个球种后，其他的球种通常也能很快的上手。
由衣在以前的中学念书的时候，因为在女子排球部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同学，所以虽然不是排球部的成员，却经常被她拉过去帮忙陪练。虽说是陪练，日积月累的，一不小心就打得比很多正式队员都好了。她的那位好友又变本加厉，时不时的干脆硬拉她支援练习赛甚至正式比赛。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已经不是非常美好的回忆。但多亏了那段时间，如今的由衣对排球比赛的经验比帝光排球部的很多新人都要好。经过初步的磨合之后，很快就融入了排球队的正常配合之中。
但是远山怜的表现就有点出乎她的意外了。
她打起排球来居然也是有板有眼，完全不像是新手的样子。
话说回来黄濑凉太好像也没打过排球？她不是只喜欢跟在黄濑后面学球的吗？
“不、不要小看我！”
面对由衣过于明显的惊讶表情，刚刚扣了一发.漂亮扣球的远山怜气恼地喊道。
“我可不仅仅只是学了凉太君喜欢的运动！因为凉太君换社团换得很频繁，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就算是他还没有接触过的运动，我也有好好预习哦！”
不……这好像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吧！而且这位姑娘你完全已经魔障了吧！预习是什么鬼！？你这个追人的方式完全跑偏了啊喂！喜欢他的话还是好好当面表白来的比较快吧！躲在背后跟他玩一样的运动有个毛线意义啊！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一辈子也记不起你是谁的啊！
“上杉、远山！现在还在练习赛中啊喂！”
浅野玲的一声大喊唤回了由衣的注意，刚刚调整好姿势就看到球从球网那边飞速飘来——
“我的球！”“我来！”
——咦？
嘭！
果不其然 ，跟同时奔来的远山怜撞了个满怀。
“喂！刚才那球明显是我的防守范围吧？”
“哼，碍事，我自己完全接的到。”
“你这个人——”
“好啦好啦，不要吵架了……”浅野玲赶紧站出来劝架，“要不以后这样，球飞过来的时候，距离近的那个人先喊了球，然后其他人就不要去抢了，这样就可以了，好吗？”
“哼。”
“……”
在生活中，教室里，现在的上杉由衣完全能够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温良恭俭让的五好青年，极尽所能的温和谦让，宽容大度。
但是，这并不代表球场上的她也能做得到这一点。
球场是不一样的，竞技场是不一样的。
不管是什么球类，不管是什么比赛，一旦站上这块由白色线条划定规则的舞台，就需要用百分之百的尊敬来对待站在这块舞台上的每一个选手——这是上杉由衣作为一个运动员的自觉，是从小养成的最基本的价值观。
在竞技场上，一切谦让都只会带来麻烦，只有获胜是最优先的。
所以她并不准备让步。
被迫作为外援队员加入了帝光中学排球部的两天里，随着训练以及和队员的磨合，上杉由衣越发感觉到这个队伍能闯进全国决赛圈的不可思议。
——太弱了。
好歹也是个正规社团，队员的水平却比她这个半个外行人还要弱。
本来先天身体素质就不够好，后天的练习和经验也少得可怜。浅野玲之前说自己的教练职位是“被迫上任”原来真的不是在谦虚，她作为一个副攻手，比赛的时候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和对手身上，根本没有兼顾全局的球队教练的自觉。
这种队伍想要在阵容整齐的全国级对手面前获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才两天下来，浅野玲对她的态度已经从“啊，上杉同学以前打过棒球，那全局视野应该比较好吧？你试着在二传手的位置传传球？”到“哇！你传得好好！以前打过排球吗！？”最后变成“你居然在森之川第一中学的排球部打过球！！！那可是全国级的学校！好厉害！那组织进攻也交给你吧！”
对于浅野的这个工作任命，由衣最初是想拒绝的。然而她意识到，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自己都已经站在这个队伍里了。而且如今自己不上阵的话，这个队伍赢球的希望就更加渺茫。
既然都已经站参与进来了，当然，还是要以获胜为目标的。
“要我组织进攻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既然来了，就是要赢的。”
对于这种自己并非全无把握的任务，由衣接受得毫无扭捏。相反的，居然还有点久别重逢的兴奋。深吸一口气，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变得判若两人。
“但是有一点我要跟你们提前说好。既然叫我来组织进攻，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希望抛弃一切正式部员与临时队伍的有色眼镜，抛弃一切队长和普通队员的轻视和个人恩怨。所有的人，从现在开始必须以我为中心，100%的服从我的指挥——如果这样的条件你们不能接受的话，那我也拒绝做这个半吊子的指挥。”
掷地有声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绝对气势
把浅野玲都震得一时愣住，等到从由衣的话中反应过来，瞬间就眼泪一飙扑过去抱大腿了。
“请务必不用对我们客气！上杉桑！”
“不……敬语什么的就不用了……”
拿过去的一年在森之川第一中学排球部学来的经验，提升她们的水平和战术居然绰绰有余。
由衣对这个队伍闯进准准决赛的“谜之好运”更加无言以对。
然而不管再怎么挤时间突击特训，准准决赛的日子依然不紧不慢的到来了。
……
“远山，有件事情还是在比赛开始前跟你说清楚比较好。”
比赛当天，和对手互相敬礼后，由衣走向属于她的三号位，一边目不斜视的观察着球网对面的主攻手的动作，一边对左手边的远山怜说。
“我并不求在这两天的时间里能和你们打出什么配合，毕竟团队协作是需要时间经验的，但是，不允许你再把个人感情问题带到球场上来——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你要是再做出练习时那种恶意抢球的事，我会对你不客气。”
远山怜显然被由衣突然强势起来的语气，但还是很快嘴硬地回道：“哈啊？不客气？你以为你是……呃。”
然而一转头，却被上杉由衣的眼神吓到了。
微敛上挑的眼角，冷静到凝固的眼神。
明明只是表情的变化而已，却像是变了一个人，气质，还有气势，都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抱着追男神为目的而学球的远山怜所不能理解的——属于一个真正运动员的气场。一种隔着屏幕与观众席看比赛时完全意识不到的、只有当你作为她的队友或对手一同站在赛场上时才能深刻感受到的一种气场。
“求胜欲”。
在一个运动员燃烧的求胜欲面前，即使是空气都能为之扭曲，更何况是区区伪装的表皮。
“我既然站在了这里，就是要赢的。就算这个球队简直就是个笑话，我也是要赢的。”
“……嘁、嘁，装什么帅。”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说完，由衣自顾自的放低了重心，摆好准备姿势，依然头也不回的说，“平常什么话都好说，但是在球场上，你最好不要尝试挑战我的命令。”
——命令！？
远山怜气炸了。
——她以为她是谁！？
然而气虽气，远山怜却本能的不敢反抗上杉由衣的话。因为她的那个表情和气势，实在是太有压迫力，压迫得她已经不敢多说话。
心里却依然是不服气的。
不想把球传给她，不想把攻击机会让给她，不想让她作为队友出现在自己身边。
——凭什么？！
运动神经好了不起吗？
球打得好了不起吗？
凉太君只注意得到你了不起吗？
我明明也有很努力了！
我明明比你还先认识他的！
我明明比你更喜欢他！
如果我也能像你那样跑的话……如果我也能像你那样投球的话……我也能……我就也能得到凉太君的注意！我也能和他说那么多的话！我能对他很好很好，比你好一万倍！
“远山！”
“啊……”
一个晃神间，赛况就已经千变万化。远山怜猛地惊醒，却只来得及看见球网对面跃起一道高高的虚影——敌对的主攻手猛地一掌拍下，排球穿透了双人防守，直直冲着远山怜的脸飞过去！
“啊！”
慌乱之下，远山怜往后撤了一步，防守动作顿时崩溃——然而球最终却没有砸到她的脸上。
“我来！”
她的右手边，上杉由衣大喊了一声，猛地扑了过去，硬是抢在球落地的前一秒把它给救了起来。
排球重新飞向空中，浅野玲忙小跑过去垫了一个衔接，却因为阵型大乱而失去了攻击的机会，勉强推球过网也只是给对方送了一个机会球而已。转眼就被夺了分。
12:25，第一局落败。
裁判的哨声响起，交换场地。
浅野玲失落地擦了擦汗，还是努力打起精神，凑上去安慰由衣和远山怜：“抱歉抱歉，你们的支援已经非常棒了！但是果然不该让你们为这种必输无疑的比赛……”
嘭！
忽然，由衣以惊人的臂力将手中的排球狠狠砸在远山怜面前的地面上高高弹飞！发出一声爆炸般的巨响！
“你在做什么？”
然而声音却冷静得可怕。
“站在球场上发呆吗？”
“……”远山怜涨红了脸，却依然不服输地瞪着她。
“还记得我开场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吗？如果不想打的话，从一开始就该滚出去！不要在场上拖大家的后腿！”
“那、那又怎么样？我凭什么听你的话！队长都还没有说什么！”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浅野玲赶紧拉住由衣的手臂，“裁判在看着你们呢！快点列队换场吧！”
“你也是，浅野同学。”没想到由衣转头直接把矛头指到了浅野头上，“什么叫‘必输无疑的比赛’？现在才刚刚落后一局而已吧？连作为队长和教练的你都抱着这种消极的心态比赛，那还打什么！？”
“我……”
最后，还是裁判的警告暂时化解了她们的对峙。
转身列队的时候，由衣看到远山怜倔强的表情依然没有变。
这种性格的队友是最棘手的了，明明知道她的心态有问题，却无论好说歹说都没用，太倔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把注意力集中到比赛上来？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远山怜这种完全没有竞技意识的运动员……
咦？
她的眼睛忽然一亮。
“呐，远山。”在换场的间隙，由衣悄声附在远山怜耳边说，“你知道黄濑凉太为什么从小就喜欢跟我玩在一起么？”
“？？？！！！”远山怜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主动提起这一茬。
看到她脸上那幅无比在意的表情，由衣就知道有戏了，继续忽悠道。
“他跟我是在比赛中认识的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吧？黄濑他啊，超喜欢在球场上奋力拼搏的女孩子的！特别是同样作为运动员，他比谁都看重比赛的意义——身为一个选手，要是不好好尊重运动场这个舞台的话，是会被黄濑君讨厌的哦？”
“呃……”
“而且我昨天好像有跟他提起我们会在这里参加排球比赛的事情，黄濑他搞不好啊，现在已经在观众席看着你的比赛了哦？”
“咦——！！！”
看着远山怜忽然亮了好几度的脸色，由衣在心里默默地握拳——这孩子实在太好忽悠了。
果然，在第二局比赛开局前，远山怜几经激烈的内心斗争，还是不情不愿地走到了由衣身边。
支支吾吾半天，噘着嘴说：“请……请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
…………
……
早在体育课和运动会的时候由衣就注意到了，身材娇小的远山怜拥有一双完美的脚踝，弹跳力和爆发力甚至比由衣自己还要强。
但却没想到，将她的这个天分运用于实战中后，居然会产生这么强大的力量。
“你的任务是在浅野同学失手或者回防不及的时候代替她的位置，接我的传球，然后尽量跳起来扣球，越高越好，我会把球往你的手上传的。”
“……明白了。”
当远山怜的求胜心被激起、集中于比赛的时候，也能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那种在狗血的漫画总是出现的，性格不合的人在成为队友之后却往往能配合得非常好——这种情节，原来是真的存在的。
上杉由衣和认真起来的远山怜在球场上意外的合拍。
虽然之前撂下了“我会把球往你的手上传”这种大言不惭的话，但是由衣却没想到，她的传球真的能和远山的攻击如此契合。
由衣明白自己的水平，对排球并不是完全专业的她，控球能力还没有精确到能把每一球都稳稳托送到远山手上的能力——也就是说，即使再怎么不情愿，上杉由衣和远山怜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奇迹的出现只能说明，她俩还真特么是有缘分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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