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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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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你终于还是着了老衲的道。”严铎掐着它的脖子,淡淡地道。
玉苔的嘴角流出了鲜血,尽管脖子被卡住呼吸困难,她却依然笑道:“一代高僧,也会使这诡骗之术。”
“对妖孽,老衲从不心软,你做了这恁多恶事,佛祖也不会容你。”说完,便将玉苔狠狠推倒在地。玉苔只觉浑身火烧般难受,竟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便知自己已被这老僧化了法力。
众人见此情景,都是大惊失色,最难过的莫过于玉薇,这个与她朝夕相处无话不谈的妹妹,竟是宋家这一个多月来梦魇的制造者。为何方丈口口声声称她为妖孽,她是琴姨所生的女儿,何时竟又成了妖孽?
玉薇将怀中昏边的母亲交给身旁的丫头,走到严铎面前,问道:“方丈,玉苔是我妹妹,你为何称她为妖孽?”
“宋小姐,你太过天真了,如今在你面前的,早已不是你的妹妹宋玉苔,宋玉苔早在半年前便投井自杀了。”
“你在胡说什么!”玉薇惊叫道,“没错,我妹妹是在半年前投井自杀过,可我们很快就将她救了上来,她并未死,此乃我亲眼所见。”说完,玉薇便走到玉苔身边想要扶她起来,却被宋轻寒一把拉了回来。玉薇不解地望着父亲,却不敢出声说什么。
严铎轻笑着摇头道:“宋小姐难道没听过借尸还魂这类说法?当初,跳下去的乃是令妹宋玉苔,可再救上来时,早已物事人非。这半年来,宋小姐莫非从未发觉令妹有任何不寻常的变化?老衲若不是对此确信无疑,断不会贸然来府上捉妖。”
经严铎这么一提醒,玉薇才静下心来细思了一番玉苔这半年来的模样,不仅开朗多言了起来,连个性也越来越强硬,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摆布的小丫头了。她一直觉得那是因为妹妹长大了,成熟了,断不会料到眼前这个女子,早已是个装了别人心肠的妖孽。
一想到这半年来,自己都是和谁在抚琴绣花、游园逛庙,玉薇的脸变得刹白,止不住颤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加害我们,梓滕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将他弄成这样?”
玉苔抬起头来望着玉薇,冷笑道:“陆梓滕,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如果不是他,宋玉苔会被逼到投井自杀吗?”
“玉苔寻死,干梓滕何事?”玉薇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她的心在害怕,害怕听到什么她无法接受的事实。
“若不是他欺负了宋玉苔,一个好好的姑娘,为何会逼到寻死。”玉苔也提高了声音叫道,月光下,一个嘴角流血的女子用力喊出的声音,刺痛了每一个人的耳膜。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宋轻寒再也克制地怒吼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早已不是那个从未放在心上的小女儿,尽管她的脸上还依稀留有那个让他兴建赏琴楼只为博其一笑的女子的痕迹。
严铎看着宋轻寒,说道:“她便是……”
“花迭,是你吗?”宋轻霜不知何时跑来了轻岚居,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跑到了玉苔身边。而刚从昏迷中醒来宋夫人听到这话,顿时又开始头晕目眩,几欲摔倒。但这一次,她没有晕倒,扶着丫头的手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宋轻霜将玉苔紧紧地抱在怀里,泪流满面道:“花迭,对不起,是我的错,当年我没有好好地保护你,是我们没有遵守我们的诺言。”
玉苔却没有流泪,只是轻轻地拍着宋轻霜的背,安慰道:“你没有错,这原本就不是你能阻止得了的事。如果有人存心加害的话,我们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你说什么!”这次说话的并不是宋轻霜,而是宋夫人苏惜岚,她推开身边的丫头,走到玉苔面前蹲下,伸出颤微微的手去抚摸她的脸。这个曾经唤她“娘”的孩子,怎么会突然变成那个让她愧疚一生的女子。“你的意思是,当年你们私奔被抓一事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告发?那人是谁?”
玉苔冷笑着转头望向宋轻寒,那眼里的嘲讽像是从骨头里渗出的寒冷,冻得人头皮发麻。
“轻寒,是你,你为何要这样做?”宋夫人冲到丈夫面前质问道。为何她一生最爱的一个人,会做出让她如此伤心难过的事。
宋轻寒并未理会妻子的问题,将头转向一边向严铎说道:“大师,现如今该如何处置这个女子。”
严铎双手合十道:“她已经被老衲消去了法力,与常人并无两样,宋施主可自行处理。”说完,便转身离去,荐心抬头望了玉苔一眼,便紧跟着师父而去。
待严铎师徒二人走远后,宋轻寒便摆出一副当家老爷的派头吩咐道:“将二小姐送回赏琴楼,没有我的准许不能跨出房门一步。”
众人立即上前要将玉苔扶起来,宋轻霜却死死地抱住玉苔不放。宋轻寒见状,又道:“来人,送二公子回花步小筑。”又上来几个粗壮家丁将宋轻霜半押半拖地拉出了轻岚居。玉苔自是没有多说什么便自行往院外走去。
宋夫人和玉薇不明白宋轻寒到底想做什么,一时之间都没有出言阻止,待那两人走远后,玉薇才突然想开口询问,却被宋轻寒一挥手给挡了回去:“玉薇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去吧,爹也有话与你娘谈。”说完,便拉着宋夫人回了房。有几个丫头想动手擦掉门上的血字也被宋轻寒赶了回去。偌大的轻岚居顿时安静了下来。
玉苔独自坐在房里发着呆,她并不关心宋轻寒会对她做什么,即使他想杀了她也没什么可吃惊的,他从来都是个为了自己的感受而不择手断的人,至于苏惜岚和宋轻霜,她也并未在意,原本这次她回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他们两个。她本就是个怨灵,投胎做人后与他俩有了这么一段尘世俗缘也只是匆匆而过罢了。她在这个尘世只有一人让她牵心记挂,可为何,他要如此地对待她?
想到这儿,玉苔不禁有些难过,她究竟是该爱他还是该恨他?正在她暗自神伤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隐约可以听到几个家丁在低声对话,几句过后,脚步声再次响起,渐行渐远。
玉苔忍不住打开门想问个究竟。守在门口家丁们一见她出来先是一惊,而后又有点不知所措,他们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女子,是叫她“二小姐”呢还是“妖孽”?
玉苔顾不得理会他们的惊刹,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家丁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玉苔有点不耐烦,道:“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个较为年长的家丁这才吞吞吐吐道:“老爷和夫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