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十二市》纸影

39、乔白霜

　　江其把楚曦剥光放在浴桶里，帮他洗澡，楚曦的身体莹白如玉，肌理分明，美中不足的只是那莹白的身上有着几道长短不一的伤痕，有的深有的浅，就结痂程度上看已经是半年之前的伤了，而且江其可以确定这些伤口几乎都是楚曦自己处理的。
　　心疼的一一吻过那些伤痕，体内的躁动随着亲吻的举动慢慢的平息了下来，从浴桶里把楚曦捞出来，擦干，放在床上，翻过身子，背面朝上，从随身携带的药箱子中，拿出冰肌玉骨膏，给楚曦涂上，动作轻柔，然后就是前胸处，和小腿处。
　　本来江神医的药箱子里面是没有冰肌玉骨膏的，但是自从上次楚曦从破庙回来伤了手之后，江其就备下了。
　　就在江其费劲巴拉儿的给楚曦穿里衣的时候，楚曦就醒了，看见眼前这个情况一拳头就挥过去了，江其来不及躲闪，就硬生生的的挨下了这一拳，因为打在了江其的脑门上，江其倒是没什么事，反而是楚曦的拳头泛红了，“子倾，你没事吧！我脑门很硬的！”
　　“你干什么呢！”慌乱的看了看自己目前的状态，虽然身上有衣服，可是没有系上带子，就那么大敞四开的还不如不穿呢！
　　“额，我在帮你穿衣服。”
　　“我记得我好想没脱衣服。”
　　“那个，我帮你沐浴了一下，怕你着凉然后就想着给你穿上里衣……”
　　“所以？”
　　“所以，现在我要帮你系上带子啊！就这么露着，我也不好明目张胆的看啊！”
　　楚曦……
　　半响后，寂静的小礼部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叫声，直吓得喜儿打翻了刚刚煮好要拿给楚大人的米粥。

　　“你说我向你表白说我喜欢你？”语调上扬，三分镇定七分疑问。
　　“子倾，你真的不记得你说过的话了吗？”揉着疼处，江其问，“不能啊，这么感人的时刻你怎么会忘记了呢，你醒来之后就扑在我怀里，说一些什么叔予我喜欢你不要离开你的话，你真的不记得了？”
　　“江其，你最好说实话，要不然我就把这些飞针全部扎在你胳膊上！”楚曦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几根三寸长的银针，针尖尖尖的。
　　“好吧，我说实话，你啊，只是中了毒，然后昏迷过去了，我看你出了满身的汗，就帮你洗了一下，放心，只是一般的毒而已，而且已经排出来了，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吧，江其承认，他有些慌了，至于慌什么他也不清楚，在给楚曦沐浴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一会儿要怎么面对楚曦，楚曦知道他说的这些话吗，楚曦的这些话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还有楚曦口中的爷爷师父娘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最重要的是楚曦体内的那股极微弱的气息究竟是什么。
　　“江其，你知道吗，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
　　江其微愣，看着楚曦的面容，话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

　　江其用他独有的音调缓慢的讲述着，楚曦耐心的听着，时间在慢慢的流逝，屋里的月光也渐渐偏移，知道室内只留下那暖暖的烛火。
　　楚曦听着的同时，不自觉的缩起了自己的身子，怪胎吗，已经有十年没有听见这个词了呢，爷爷和师父也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过了，就连九人堂的事情也说了出去，娘亲，怎么会说道自己的娘亲，记忆里那个苍白的面孔……
　　身上一暖，驱走了寒意，侧头，不用想都知道是江其抱住了自己，那是比棉被还要温暖的体温，让他渴望让他眷恋，回手反抱住江其，把自己的身体完全的贴近江其，“其实，我都记得呢！”
　　明显的感觉到贴近自己的身体一僵，“在陈家村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为什么是你，你和别人有什么不同，想着想着心思就飘忽不定了，想起了过去，爷爷师父还有娘亲，他们都叫我珍惜你，都说要祝我幸福，可是为什么他们却要一个一个的离我远去，师父为什么不能陪着我走遍这九州大地，明明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为什么还要记得这么清楚，江其，你会离我而去吗，你会想他们一样离我而去只留下我一人吗？江其江其，为什么偏偏是你？”
　　江其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聆听，然后轻轻的拍着楚曦，或许是江其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随着楚曦的叙述中他的眼泪就不停的往下流，都说了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莹白的手指，擦掉江其脸上的泪痕，定定的看着他：“今天和你说这些儿，不是为了让你为我流泪，也不是博你同情，只是我信你。还有我爱你。”
　　江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楚曦看见江其呆呆的样子，觉得有些成就感，吓了他一跳啊，也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些放不下的过往也是时候该忘记了。
　　楚曦很满意现在江其的表情，悠然瞪大的眼睛，因为吃惊而微开的嘴唇，莞尔一笑。白玉般的手在江其眼前晃了三晃，“江其，你就这点本事啊！你……啊！”
　　许是因为那笑，也因为那手，唤醒了处于呆滞的江其，就在楚曦要收回手的时候，江其悠的抓住了楚曦要撤离的手，手劲儿极大，“子倾，你说的可是真的？”
　　“怎么，你江大神医什么时候这般不自信了！”语气里慢慢的都是讽刺。

　　“呵，在你面前，我就没有自信过。”江其苦笑。
　　楚曦的唇，在江其的唇上轻轻的着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抽身，“我回房了，你自己在这儿睡吧！”
　　就在楚曦打开房门的时候，身子被某个混蛋儿一把扯回儿，用极快的速度，合上那刚开上的门，把楚曦困在门与自己中间，双手扶着门，对楚曦就是邪邪的一笑，“在你面前，我是没自信过，可是也没有把到手的美人给推出去的道理，是不是啊楚楚？”
　　“好你个油嘴滑舌的江其，今儿我就偏偏不让你得手！”开始挣扎。
　　“油嘴滑舌？在下的油嘴滑舌楚楚你可没有见识过，看在楚楚这么想见识的份上，我只好如你所愿了。”
　　“什么啊！”江其的眼神过于热切，过于暴露楚曦直觉的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远离才是正道，可是对上这样的一双眼，楚曦鬼使神差般停止了挣扎，直到被江其看的面皮发热，“你到底……唔！”
　　未说出的话，就这样被江其的唇堵回去，“等着你的邀请呢！”
　　一开始只是浅浅的触碰着，温柔的打开楚曦的唇，舌尖描绘着楚曦的唇形，扫过一颗颗贝齿，引着楚曦的舌头与他共舞，慢慢的，开始疯狂起来，换来楚曦轻轻浅浅的喘息，眼儿渐渐迷离，好像越来越透不过气来了。
　　双唇分开时候，拉出细细的长丝，江其就那样自然的伸舌舔去，末了还砸吗砸吗，这种行为在楚曦看来是异常的暧昧，暧昧到下·流。
　　“子倾，子倾，倾其所有只为与君相守，当真是应了这名。”
　　“谁要与你相守，还倾其所有，脸皮怎么就这么厚！”

　　“子倾，你是怎么中的毒，你有感觉吗？”
　　“完全没有，我那时候脑子乱的很，直觉上来讲，八成和那把铁扇子脱不了干系。”
　　“和我想的一样，只是那护城河上的浮尸，还有陈家的事虎子说的油漆味，刑部的捕快，和这个铁扇子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还有静安寺院丢失的小尼姑，突然冒出来的许四，你今天看见许四了吗？”楚曦想到了许四，自从静安出殡后，就没见着过许四。
　　“许四说他去静安寺院了。”
　　“哦，这样啊！许四没说他去静安寺庙干什么吗？一个人去的？”
　　“顾言咱们第一次去寺院的时候，不是看见了一个挺怪的房间吗，许四说那里面关着一个人，他去接那人了，还说如果明儿一早还没见他回来的话，就叫我们去那里找他。”
　　楚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早，果然没见着许四，江其把这件事情和顾言他们说了，因为今儿天的事情挺多，于是众人还是分头行事，顾言思峥再去陈小生家一趟，看看陈小生醒过来没有顺便再打听打听还有没有什么异常之事；妍颂，江其去静安寺院寻找许四；楚曦，唐双城以及四名衙役抬着那两具尸体回刑部，放出消息等人来认尸；因为云青是书院的丹青师，今儿是一上午的课；影卫们则是四处晃晃，去打听有关顾言杀害静安的来源。
　　不说其他，单讲妍颂和江其。
　　妍颂作为花杀首领自然是武功高强，而江其弱书生一个，虽然会配点迷药什么的，但是总是临出手的时候就忘记了，在关键时候妍颂还可以救回江其一命。
　　但是，其中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许四说了叫江其去静安寺院找他，而且还说是那人要找江其，而且江其直觉觉得那人认识自己。
　　妍颂穿着大红色衣服，招摇过市，丝毫不在意别人对他的指指点点，一脸愉快的就到了静安寺院，因为是妍颂掳着江其进的寺院，所以江其不累。
　　打开那个传说中的透着古怪的小屋门，里面如星罗云袖小尼姑所言，表面上真的是一个扫帚间，江其左摸摸又摸摸，找到了许四和他说过的小机关，两人顺利的下去，也找到了那个小石屋，只是早已经没人了，而且已经到了尽头。
　　就在两人原路返回的时候，悲哀的发现，入口处已经叫人给封死了。
　　两人赶紧在那密道里寻找机关神马的，都不想不明不白的死掉，尤其是江其刚刚和楚曦互表完心意，就这样死去，那不冤大了。
　　密道里仅仅燃着两根大粗蜡烛，这时候只剩下小半根了，发出幽幽的光。
　　“妍颂，你怎么了？”江其看见妍颂脸上不正常的白，急道。
　　此时的妍颂，脸色苍白，步履不稳，但是显然在努力的忍者，不让江其发现，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个拨浪鼓，不发一言。
　　江其探上妍颂的脉口，脉象紊乱，就在刚下密道时候，妍颂还是好好的，可是自从发现入口也是唯一的出口被堵住的时候，妍颂就慢慢变成这样了，是恐惧。
　　江其赶紧喂下妍颂一粒药丸，妍颂努力的吞咽却还是因为颤抖不得其法，不得已江其以口渡送，药丸是江家秘制的，有起死回生之效，并辅以银针，慢慢的妍颂的脉象开始平稳下来，跟将其到了一声谢。
　　“自小我就怕自己陷入黑暗中，感觉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掐着我的脖子一样，就忍不住的想要逃离，心里很是恐慌，那种感觉真不好。”
　　“这是心病的一种，以前也接触过几例，只是妍颂，你的情况是最糟糕的，你看像这样并不是完全黑暗你的反应就很大，我很害怕如果是完全黑下来，你会受不了的，会崩溃的。”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般，直到我家遇害后，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那这样，你现在尽量的给自己心里暗示，想着这里灯光通明，其余的交给我就好，而且，这么长时间了，咱们还没有出现呼吸急促的症状，就证明这个密道是通风的，有风就可以呼吸，来，闭上眼睛，跟着我咱们走出去。”
　　妍颂不断的给自己心里暗示，被江其带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还不算是草包，我倒是小看你们了。”熟悉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找欠揍，随之在石床上，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正是许四。
　　“还好，让你失望了。”
　　“不算失望，只是没想到一向张狂的妍颂，也有不可告人的一面。”
　　“许四，你到底意欲何为？”
　　“找同盟喽，我要加入你们小礼部，和我一起找这铁扇子的秘密。”
　　“在这以前，你想加入我无可厚非，但是现在算计了我们后再说加入，也是可以的，只是你得记住朋友不是拿来试探的，更不是朋友有难时候你在旁嘲笑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并不需要你。”
　　说这话的是江其，江其很看重的就是朋友间的义气，而且能成为一名神医，不仅仅只是医术好，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颗仁心，所以许四的所作所为真的令江其不忿。

　　“哈哈，我就说我没看错江其小娃儿！”说话的正是那个云袖星罗口中的老头。
　　“呀，是乔伯，你怎么在这？”江其惊讶！
　　“许四，你看，我就说你这招不行吧！”说话的这位老者，就是药王谷的谷主乔白霜。
　　“切，就是试一试，有什么啊！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在说了我也不知道他有这毛病！早知道的话，不就不逗你们了吗！”许四还在那里愤愤，只是江其早已经不理他了。
　　妍颂也在旁边闭目休息。
　　走出密道的时候，才是辰时左右时间。
　　带着乔白霜，江其四人回到了小礼部，安顿好乔白霜，乔白霜和江其说了这次为什么被囚禁于静安寺庙。